人,官府四处张榜捉拿,最后屁事没有的都上了山,还是现代科技发达啊,一个高清晰的传真,连你的鼻毛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犯罪分子的日子真还不好过了。
正在感叹,却听到围在皇榜之下的人在偷偷的议论。
一个相貌粗拙,衣裳上打着两个补巴,看来不甚得志的中年文士在瞧了龙霄的画像后,摇头晃脑的轻声道:“哎呀,这个姓龙的长得可和我差不离啊,听说咱们的三公主还对他痴心得紧,真是没天理,没天理啊。”
龙霄一听,急闷攻心,一口血浆子几乎就要仰天长喷,眼光狠狠的斜瞥着那人,好想好想一拳将他已经很塌的鼻子揍得更塌。
但幸亏另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道:“这位兄台说这话就有些差池了,阁下虽然长得也算这个这个相貌出众,不同凡响,不过小老儿在湖州之时见到过龙大将军,的确是少年英俊,气宇轩昂,那种气势与威风,似乎是比兄台要强上一些,也难怪三公主会喜欢他了,你不知道,他那日凯旋回京去给太上皇祝寿,咱们湖州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谁不是交口称赞,就是我家的两个孙女,到现在还在提啦。”
那中年文士闻言,更是嫉妒,向那老者道:“好,好,就算这个姓龙的长得比我要俊俏那么一分半分的,但他在镇煞关拥兵反叛了咱们大明朝,前两天还闯入皇宫放火行刺皇上,最后还劫走了三公主,这样的逆贼,还值得你那两个闺女念叨,我说老丈,只怕你该有所规劝吧。”
他这话一出,那青衫老者便是长长的一叹道:“真是世事难料,堂堂的大明英雄现在会成如此景地,不过无论怎样,小老儿想说的是,天下间的黑白是非总难认定,最初传龙大将军是天煞族的奸细,但现在瞧来,便是有人造谣中伤龙大将军。”
那中年文士瞪目道:“这话怎讲?”
青衫老者道:“小老儿瞧兄台也是读书人,你好好想想,要是龙大将军真是天煞族的人,现在他已拥军独立,号称‘万世逍遥王’可说已自成一境,而如今威远王爷兴兵作乱,朝庭忙以应对,正是天煞族的人重新犯我大明的良机,可是直到现在,还没见到一兵一卒通过镇煞关,这岂不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那中年汉子一时无言,不由嚷道:“无论怎样,这姓龙的不遵圣旨,私闯皇宫,都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反贼,你这老儿,帮着反贼说话,莫非是他的探子,信不信我拉你见官去。”
那青衫老者又叹道:“小老儿活了六十有三,虽然不象兄台那样有满腹的经纶,但也能明白世上的一些是非曲直,本来就难说得紧,用眼睛瞧,用脑子想,总比听别人说要清楚得多,我只是按常理推论,并非替人说话,兄台若要我去官府,我也会说这些话。”
那中年汉子“哼”了一声,终究没有去拉他,负手离去了,而青衫老者也转身远去,只留下刚才一直在听闻两人对话的七八名百姓在交首低议着两人的争论。
龙霄这时却大感欣慰,大明朝的百姓中瞧来不乏有明白事理之人替自己说话的人,自己真是该好好感谢他们才对。
重新上马而行,没多久便到了城门,见那里仍然有官兵在检查着路引,但自己是出城,倒不必经过这一关,当下便缓缓放慢缰黑煞的步伐,随着无数出城的百姓步出了城门。
出了城,黑煞便展开了四蹄,在官道里疾驰,不一会儿,就将京城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昼夜赶程间,两日工夫便过了德州、济州,然后出了湖州,这一路之上果然没有任何人认出他来,只是沿途不时可见各个州府的粮草与士兵在向北调度,想是去增援方靖。
又疾驰了半天,便可见到安明关一围十数里的高大城墙了,龙霄曾听司马琴提过,安明关的守军全部用来防备自己的军队,征兵诏也暂不执行,这里的军民并没有参加抵御威远王爷的行动,而现在关内主事的却是过去方靖的副将欧阳林,当日就是他带领着安明关的骑兵随龙霄与天煞族的军队决战,也是一名英勇善战的将领。
进入安明关,却全无那种大敌将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百姓们的神色间皆宁静平和,各安所业,关内的街道市井,竟比如今其它的一些州府要热闹得多。
龙霄见到画着自己头像的皇榜也张贴到了这里,想来应该才到不久,但和京城不同的是,并没有什么百姓前来围观,皇榜之下显得甚为冷清。
他有心想打听一下安明关的守军与自己的军队如何相处,刚巧腹中也饿了,这路上吃的都是司马琴放在黑煞背上的干粮,嘴里也清淡难抑,抬头见前面有一家酒楼,便行了过去。
店门外迎客的伙计见到龙霄虬须满腮,高大威猛的样子,那里敢有丝毫怠慢,老远便堆着笑出来招呼,一边叫人牵马到后院马棚好料伺候,此时黑煞已训良已久,再不随意的对着陌生人发性,任由一名汉子牵走了。
龙霄走了进去,不去雅间,就在一楼的大堂里坐定,让伙计将店里弄得出色的菜肴选几样端上来,酒要的却是这里最好的竹叶青,反正随在黑煞身上的还有些司马琴给他准备的金锭,眼瞧就要到镇煞关了,不用白不用。
没过多久,就有伙计陆陆续续的上了六道菜,虽然不过是蹄膀牛肉鲜鱼肉汤之类的寻常之物,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店里能做出这些东西来,已让龙霄大为满意了。
挟了几筷菜,喝了两杯酒,龙霄心中有事,便去瞧周围的人,左首正好有一名干瘦的老者,布衣草履,桌上放着一盘小菜,一碟花生,半碗浊酒,应该是附近乡下的人。
龙霄这时向他一揖手道:“这位老丈请了。”
那老者抬头见到是个威猛的大汉在招呼自己,不敢得罪,忙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么?”
龙霄道:“兄弟是外来人,一个人喝酒太闷,想找个人陪着聊天,不知老丈可否移驾一叙。”
那老者瞥着龙霄一桌子红红油油的好菜,顿时“咕咙”一声微响,呑下了老大一口口水,那里有不愿意的,嘴里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说话间却已拿着碗筷坐了过来,也不客气,出手如风,霎时之间,一块肥肥厚厚的蹄膀已塞在嘴中,身手当真是颇为敏捷。
龙霄不以为然,叫人拿了个大酒杯来,为他倒了满满一杯竹叶青,道:“老丈,尝尝这酒味如何?”
那老者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一边呑着嘴中的食物,一边拿起那酒杯闻了又闻,这才慢慢的饮了下去,然后闭目品味了半天。
龙霄也不心急,等他吃了些菜,喝了两壶酒,有了些醉意,这才道:“请问老丈家住在安明关什么地方?”
那老者腹中已填满了食物,也想歇一歇再吃,便放下筷来,笑嘻嘻的道:“小老儿就在这安明关外十里远的曲水村,不知这位大哥又是什么地方的人,来咱们这儿干什么?
龙霄道:“兄弟是京城里的人,一生最爱好的事情便是到处走走,有好长时间没到这边来了,闲时无事,便过来瞧瞧。”
那老者见到龙霄的模样言谈,估计他是那种江湖游侠之类的人物,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咱们安明关可没什么好景致可瞧啊。”
龙霄哈哈一笑道:“观山看水,在乎一心,老丈在这些地方呆了数十年,所有的景致在你瞧来自然是平淡无奇,但对于兄弟这种外人来说,自然有其点指之处。”
那老者点点头道:“这位大哥说得有理,不过象小老儿这样的泥腿子,只知道种田睡觉,就是本地有什么好景致,也是瞧不出来。”
龙霄微微一笑,话语便切入了正题,道:“对了,老丈,我在京城听人说那个什么护国大将军龙霄在镇煞关拥兵独立,反了咱们大明朝,安明与镇煞两关相距不远,但我看你还挺轻松自在的,不知是为何原因。”
那老者仔细瞧了瞧龙霄,然后压低着声音道:“这位大哥,我瞧你不象是官府里的人,就实话对你说了吧,其实自从逍遥王拥兵独立以来,对咱们安明关的百姓是秋毫无犯,就是有咱们村子里的人误入了逍遥王的地界,被他们的士兵遇见了,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然后放了回来,比大明的官兵对咱们还要好,你说,我们还担些什么心。还有,咱们这里的百姓都说,是朝庭出了大奸臣,想害逍遥王,逍遥王一时没有法子才在镇煞关树出旗帜的,你想想,镇煞关里都是咱们大明的官兵,还有许多的妻儿在各州府里,如果这逍遥王象朝庭里说的那样坏的话,谁还愿意跟他,而且要不是逍遥王,说不定天煞族的那些恶魔早就攻进安明关了,朝庭腹背受敌,只怕要累得够呛,咱们这些老百姓也要跟着倒大霉。”
龙霄点点头道:“说得也是,瞧来这皇上还没有咱们老百姓心里明白。”
那老者这时又在重新挟菜喝酒,已有些酩酊了,头脑里不加思索的道:“皇上老是关心是不是有人造反,而咱们老百姓关心的是谁对咱们好,想的问题自然不一样了。”
他言者无心,龙霄听到耳中,却是一震,这就是平民百姓们内心里的真话,对于他们来说,谁对自己好,就能得到拥戴,就能得到信赖,一切的谣言在事实面前都是站不住脚的,百姓心中自然有一杆秤啊。
龙霄感叹了一阵,又道:“老丈,兄弟还想请教你一件事情,不知如今大明朝的官兵与逍遥王的军队在什么地方对峙。”
那老者道:“就在出关六十里的群狼山,逍遥王的军队驻扎在山上,咱们大明官兵在山下布防,不过双方都没有交手,听说相处得还挺好的。”
龙霄脑中浮现起了那群狼山的地形,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又能控制住通往镇煞关唯一的一条路,的确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不过从安明关到镇煞关的路程足足有三百多里,顾子通他们居然将军队扩张到这里来了,自己这个逍遥王的地盘可不小啊。
想到竟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辖地,龙霄一时间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几乎是每个男孩子的梦想啊,尽管或许今后他的地界还会大许多,但这种第一次拥有感觉却那么的让人激动难禁,热血沸腾。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22章
这时龙霄再也呆不下去了,一边叫伙计来结账,一边道:“老丈,你慢慢用,我还想请教一事,到群狼关的路上官兵多不多,容不容易通过。”
那老者见他结帐要走,桌上还剩那么多菜,自己还可以给家里人带些回去打打牙祭,心中暗暗高兴,闻言道:“好走好走,不会有什么人来查,不过到了群狼山下,你一见大明官兵的军营就要回来啦,那里可通不过。”
谢了那老者,龙霄付帐出了酒楼,便有人牵来了黑煞,他一跃上马,向南而行,很快的便穿出了安明关,顺着通往镇煞关的道路前行,一路之上,果然见到沿途的村民们都和往常一样,而庄稼地里的稻谷瓜果都是整整齐齐,不时可见村民在地里勤劳的挥锄耕种。
以黑煞的脚程,并没有多久时间,便远远的见到了群狼山,龙霄眼光敏锐,已见到了山上至少有百余面旌旗在随风招摇着,显得极是气派,让人不知伏有多少兵力。
瞧到此景,龙霄知道大明官兵驻扎的军营也不远了,便放慢了些黑煞的脚法,思索着如何能避免与这些士兵交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