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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人都要掉下去了,乐宇低头看看脚下的毫无落脚之处的峭壁,这种地方竟然连个急救措施都没设置,经过刚才的摩擦,下巴都已经脱皮了,“操!”乐宇忍不住骂了一句。
“乐宇,你怎么样了?”林奕凡对他喊一声,声音有点颤。
“我没事!”乐宇吃力的抓着铁杆,脚下无力的蹬了两下,跐溜跐溜的就是爬不上去。这时雨下的越来越大,倾盆雨点打在脸上,睁不开眼,身上的外套已经湿透大半,冬天的衣服厚,打湿了就平白增添了不少重量。
已经使出全力的林奕凡喘着气,上衣的腋窝处因为剧烈拉扯已经撕破,浑身也湿的七七八八,双手都划出了血丝,勾着石头的脚已经开始滑动了,如果再不来人搭救,两人可能都会滑下去。
林奕凡的双眼有点发直,直直的望着几乎成九十度峭壁上正低头寻找支撑点的乐宇。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他怔怔地望向乐宇那张被雨水浸染的脸,是继续活在这个花花世界,还是陪着那人在山底长眠。
他喜欢乐宇,可是却更爱自己,敌不过这尘世的诱惑,如果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着,那我一定会把你那份的人生,一起活出精彩来。
那双刚才还抓死的手松动了一下,然后又松动一下,铁栏杆上的拉力变小立即就有快速下滑的趋势。
“小心——!!”突然身后一声大喊,向黎扔掉手中的东西,几乎是飞身扑了过来,迅速抓住林奕凡手中欲要松开的铁栏杆。刚刚还木楞的林奕凡被扑过来的向黎惊了一下,眼底生出几分心虚,手立即又紧了紧。
有了两人的力气,大片的铁栏杆连同乐宇的身体开始往上移动,没过多长时间就拉了上来。
浑身是水的乐宇甩掉手中的铁杆,重重的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气,任由大雨冲刷,微白的嘴角因为天气冷带了颤抖,带血丝的下巴分外惹眼。翻滚到一边的林奕凡顾不上手上的伤,把铁杆往外一撩,几乎是殷勤般跑到乐宇跟前,“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还好,就是下巴擦破了,手有点勒伤。你怎么样了?”乐宇抬起头看看外套破了跟自己同样狼狈的林奕凡,脸上满是感激。刚才的危机状况若是林奕凡稍有松懈,他这一世又是以无花果的状态画上句话。
“你没受伤就好,我……”林奕凡抬起手臂,手腕处划伤了,还在流血。
乐宇眉头皱起,从地上爬起来,“怎么划了这么长的血口子!”虽然自己身上也很难受,估计有不少地方青了。但是还是迅速的寻找地上的旅行袋,袋子里有毛巾,可以暂时包扎一下。
乐宇一转身向黎手里正拿着一块白手帕,递给他。
刚才是劫后余生,心慌气短,根本没注意到他。现在才发现身上穿着一次性透明雨衣的向黎,虽然裤脚和袖子都湿透了,但是这形象看起来比他们俩好了不知多少倍。
乐宇一时郁闷接过手帕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是去……”
“要不是为了等你我跟乐宇也不会弄成这样!”林奕凡甩出一句丧气的话,一脸不满。
向黎没再说话,把地上的食物拎起来,还有两个新买的雨衣,顺便递给乐宇,“现在还下着雨,我们先到瀑布红屋再说吧!”说完瞥了一眼林奕凡转身往前走。
云隐山本来就是自然旅游风景区,平时很少会有管理员出没。三人只好直接先去红屋再找医务急救站。
红屋是酒店式营地。这里的人流相对比较密集,当三个人站在红屋登记大厅的软地毯上时,四周射过来的眼神还真是复杂的很,包括清洁大妈犀利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留下的脚印。
“您好,请问我半小时之前定的房间整理好了吗?”站在服务台前的向黎彬彬有礼的问。
服务台的小姐虽然惊诧于三人的形象,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回答:“向先生对吗?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我们的服务小姐马上就带各位过去。”
“请问这里有医务站吗?”
“有的,过会儿我们的员工会给各位详细指引。”
“谢谢。”
乐宇望了望面带微笑做请姿的服务小姐,动容的转向向黎,“你刚才离开那么长时间是为了来定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日更,太苦逼了,精 尽人亡了有木有!
19、风雨前夕
19、风雨前夕 。。。
向黎定的是单独的木屋,一个套间,连小厨房也带了,虽然没有太宽敞,但是足够三个人居住了。
为了避免伤口感染,三人放下东西随便换了件干衣服后就先去医务站包扎。这里所有的木屋都由挑空的走廊相连,环绕在山间,如果是夏天,肯定是浓浓的东南亚风情。到了冬天,半山积雪半山水的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医务站的小护士给两人包扎伤口时嘱托两人洗澡时一定要注意,尤其是乐宇的下巴,避免沾水留疤。好在伤口不深,只是比较多,都是小伤,大约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向黎注视着下巴跟长了白胡子似的乐宇,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你们先回房间吃点饭吧,我在外边溜达一会儿,顺便给姐姐买个小礼物。”
“溜达,你不累?”乐嘴巴动了动,下巴上的‘白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
“我还好。”向黎笑笑,抬手揉了揉乐宇的头,湿黏的头发握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而旁边的林奕凡看不下去了,他不着痕迹的隔开向黎,拉了拉乐宇的手, “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就径自往外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了,向黎平静的脸色才暗沉下来,他慢慢拉起自己的袖口,胳膊上有条不短的血口子,血已经把内衫浸透了不少。刚才在峭壁边上时只顾着救乐宇,连细铁杆戳进袖子中都没注意。所以在把乐宇拉上来时,林奕凡那撩动的铁杆正好捅在他的小臂上,铁杆断口处虽然不算锋利,但是划出的伤口也不浅。
刚才帮两人包扎的小护士看到向黎的手臂略微一惊,“你这比他们伤得都严重,刚才怎么不先包扎,万一感染了就严重了!”
向黎温和的望着小护士,脸上是淡漠的笑容,似乎那种笑容背后是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成熟,“应该还好吧,没有太痛。”
小护士严词道:“不疼才严重!男孩子也要保护自己的身体,挺光滑的一条胳膊要是留疤了,也不好看是不?”
向黎依旧微笑,点点头,看着动作麻利的小护士给自己清洗包扎。
冬日的天黑的早,这么一折腾,也晚了。向黎回到木屋时房间里已经有些凌乱了,乐宇洗过澡正包的跟粽子似的坐在阳台上吹风,洗手间还有稀稀拉拉的水声,估计林奕凡正在洗澡。
这个套间的三张床四散分布的,在大房间的每个角落,中间是个奇怪的暖炉,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把一切照的都很和谐。
开敞式的阳台正对着远处幽静的湖面,还有若隐若现的瀑布,在夜幕降临之前都显得静谧无比。
乐宇坐在阳台上头发被吹得张牙舞爪,望向空旷的远方,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向黎换了棉拖鞋打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走到他旁边。
“有没有觉得今天很刺激?”向黎双手扶在阳台的木柱子上,语调沉稳,右手臂的袖口处能依稀看到白色绷带露出小边。
乐宇一直盯着远处看,似乎想什么想的入神,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林奕凡又救了我一次。”说话的语气不是喜悦不是高兴,是带了些无奈。
“难道他以前还救过你么?”向黎来了兴趣,转过身跟他面对面。
乐宇点头,随即低沉的脸色换上轻松的表情,他抬起头直视那双深邃的眸子,“今天多谢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可能我们两个都得到瀑布里睡觉去了。”
“若是我再晚几分钟,你真以为你们两个会一起掉下去?”
乐宇耸耸肩,“生锈的铁栏杆肯定不轻,你也看到了,林奕凡拉了半天都没把我拉上来,那就只有我把他拉下去的可能了。”
冷静的脸颊上眉毛轻挑,“如果他放手呢……”
“你们在讨论什么话题?”穿着厚厚睡衣,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林奕凡突然推门走出来,精神抖擞的看向两人。
乐宇笑着从藤椅上站起,“我们在谈论今天惊险的峭壁飞人事件……”边说边示意他坐下。
向黎站直了倾斜的身体,“没什么,我去洗澡了。”说完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回头,透过清晰的玻璃可以看到阳台上亲热的靠在一起的两人。冷静的眉头再次皱了一下,表情复杂。
由于这次山上的突发事故,第二天三人也没怎么玩就打道回府了。
向黎把他们两个送到车站,林奕凡自告奋勇去买票,乐宇就和向黎站在门口等。
“下次放假去找我玩,”向黎拍拍乐宇的肩膀,“还有以后多锻炼锻炼身体,那个峭壁其实是可以自己爬上来的。”
还贴着白胡子的乐宇点头,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昨晚我好像看到你有手机,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向黎怔了一下,回神,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然后又掏出一片纸巾,唰唰唰留下一串数字。
乐宇笑嘻嘻的接过电话号码,把纸巾空白的地方又撕下一半,夺过向黎手中的笔,也写下一串数字,“我没钱买手机,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说完把撕得跟狗啃的似的半截纸巾递给他。
这个时间火车站已经不是人流高峰期,林奕凡很快就买好票过来了。
三人告别。
向黎望着那个背影,把手里的纸巾揉了两下,笑了笑。
一周的冬游计划基本没打乱,赶上回家过元宵节了,除了形象有点滑稽。当乐妈看到乐宇独一无二的面相时,登时吓了一跳。当即唠唠叨叨砸出一箩筐关心则乱的话。
乐宇打着哈哈蒙混过关,安慰老妈,自己虽然受了伤,但是玩的很尽兴。
过了正月十五是开学的日子。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春日难得一见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靠窗坐的乐宇懒懒的趴在桌上,讲台上英语老师正在激情澎湃唾沫横飞,她讲到time flies的时候乐宇正把脑袋撇向窗外,大树发了嫩芽抽了新枝,重回十六岁已经大半年了。
今天又是每个月一次的休息日,上完了最后一节课乐宇慢吞吞的收拾书包,看到一直放在文具盒里面的纸巾,上面写了向黎的电话号码,孤零零的躲在某个角落里。
好像回来之后,一直忘了给那个人电话。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刑新一张大脸贴在玻璃窗上挤眉弄眼,不出声搞怪的做出口型问,“今天一起回家吗?”
刚从西成回来的时候,刑新知道乐宇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