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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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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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两个人才到达目的地,比原计划晚了三个钟头。

    两个人没有下车,避开那些熙熙攘攘、人多密集的旅游区,直接骑着摩托车在大桥上和河岸边肆意骑行。听着翻滚的巨浪奔腾呼啸的震响,望着无际无涯、浩浩荡荡的水面,更能体会到母亲河的大气磅礴,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一旦被放逐到辽阔无垠的广袤大地上,心情自然就豁达明朗了。夏耀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痛快的感觉了,没有父母的絮絮叨叨,同事的勾心斗角,圈子里的利益权衡……只有这样一辆急速奔跑的车,不阻隔风雨,思维放空,什么都不用想。

    “嘿,哥们儿,唱首歌呗!”

    袁纵侧头,问:“想听什么?”

    “重金属摇滚!”

    袁纵别说唱了,听都没听过。为了不扫夏耀的兴致,袁纵回了句:“那有什么好听的?我给你唱一段热血沸腾的。”

    夏耀屁股微微抬起,手攀在袁纵肩膀上,把耳朵凑了过去。

    “一把利剑划过长空,展现我们矫健身影,豪情壮军威,真功扬美名,真功扬美名。察敌情,来无形,去无踪。破敌阵,猛如虎,势如龙……”

    夏耀嘴角抽了抽,先是一阵被糊弄后的激愤,而后平静下来再听,又咂摸出了另一番味道。

    正回味着,摩托车突然加速,像是不受控一样地从河滩冲向河里。随着夏耀一声惊吼,带着黄沙的巨浪扑面而来,喘息之间,摩托车大角度摆尾,又以惊人的马力冲上了河滩,卷起一层的浪花。

    “我操!”

    夏耀甩了甩被水打湿的头发,怒骂间摩托车再次调头加速,直接从水面劈过,身体两侧掀起一米多高的浪花,把夏耀淋个湿透。

    “袁纵,我操你大爷!啊啊啊……”

    夏耀是典型的嘴上骂着,心里暗爽着。摩托车再一次冲向水面的时候,鞠下身子用头盔舀了半头盔的手,哗啦啦顺着袁纵的衣领灌了进去。

    这可是黄河水啊!半斤河水半斤沙子。

    闹累了之后,两个人把摩托车支在一旁,在河滩上席地而坐。两个人衣服都湿了,相对而言袁纵湿得更通透一些,从脖子到脚跟儿都在往下淌水。这会儿太阳足,两个人又闹了那么久,所以没感觉到冷。

    夏耀斜了袁纵一眼,袁纵正在用大手胡噜脸上的水,硬茬儿短发全都贴在头皮上。他把手伸了过去,在袁纵坚硬的后脖梗上探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手。

    “怎么了?”袁纵看向他。

    “没事,试试凉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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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把头转回去,抓起一把小石子起身,眯着眼睛瞄准,石子横着劈向水面,溅起一溜的浪花。玩了一阵之后,夏耀下意识地侧头朝旁边瞄了一眼,结果发现袁纵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直勾勾地盯视着他。瞳仁里的波光就像这奔腾的河水,澎湃浑浊。

    夏耀不由的僵住了身子,“这么看我干嘛?”

    下一秒钟,一米八二的身高被袁纵直接掀倒在怀,头发根儿被一双粗鲁的大手狠狠揪住,脑袋被迫后仰。浓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朝夏耀嘴边袭来,他闪避不及,两片薄唇被人囊入口中。紧紧抿着的唇缝赫然撬开,舌头被强硬地捕食,惨遭吸吮。

    夏耀感受到嘴里砂砾翻滚,才意识到被强吻了,小腿儿蹬地,扬起一片沙土。

    袁纵气息粗乱,亲得毫无章法,没有男女间的缠绵悱恻。短暂而急迫,突如其来又迅速收尾,好像仅仅是刹那间的失控。

    夏耀愣怔地看着头顶上方,袁纵朝他露出极有男人味的一个笑容。

    下一秒反应过来,使劲挣脱开袁纵,怒喝一声,“你丫疯了?”

    袁纵刚才那一刻的确是疯了,只因为夏耀将手探到他的后脖梗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他的心口窝发烫,燃烧,到不得不爆发的地步。

    他实在太稀罕夏耀了,爷们儿感情一撩拨起来便势不可挡。

    夏耀在旁边喘了一会儿粗气,心里别扭得很,却又无从发泄。袁纵强吻的这一口和当初在擂台上,老外布朗强吻他的那一口完全不同。前者让他受辱、恶心,恨不得一拳头楔死他。但他对袁纵没这种感觉,或许是早有心理防备,只是别扭了一会儿便过去了。

    袁纵朝夏耀问:“以前和别人亲过嘴儿么?”

    “废话!”夏耀说,“我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这节目能少得了么?”

    夏耀年龄小,脸上藏不住事儿,真话假话一眼就被袁纵识破。上次他谎称自个儿非处,袁纵只是稍微观察一下就心知肚明。但这一次,夏耀的眼神分明是毫无遮掩的,理所应当地拿上次被布朗强吻的戏码充数。

    袁纵不熟悉内情,单纯地看清了夏耀表达的意思。

    四周沉寂了片刻。

    突然,拳头砸地发出骇人的钝响,一层沙土被扫起,全都扑在夏耀的脸上和身上。

    夏耀呸呸啐了两口,扭头刚要骂,突然发现某人的脸黑得有点儿慎人。那不是刻意伪装出的负面情绪,而是极力收敛还把控不了的恼火。

    “那是老子的初吻!”

    不知道为什么,当袁纵怒声说出这句,并用阴沉的目光朝夏耀施压的那一刻,夏耀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

    然后他忍住了,特别牛掰地撂下一个字。

    “该!”

    你活该!让你一天到晚耍流氓不分对象不分场合,这回让人抢先了吧?夏耀不知道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一个人在那洋洋自得。

    下一秒钟,就被袁纵拖拽过来,反复警告威胁都没用,不舍得打那就咯吱吧。咯吱得夏耀连吼带笑,连喊带骂,在地上打滚扑腾。从没这么狼狈过,衣服上都是沙土,活脱脱一只泥猴。

    看夏耀彻底脱力了,袁纵才勉强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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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几条烤鱼,十几串烤肉,喝着啤酒,两个人盘腿坐在河岸上聊天。

    “你为什么参军?”

    夏耀以为袁纵会说使命感或者对军人对枪械的无限崇拜,结果袁纵的回答特别简单。

    “就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儿。”

    夏耀灌了两大口啤酒,沉默无言。

    “我爸没文化,家穷,三十多岁才娶上媳妇儿。我妈身体不好,生我妹的时候都四十多了,生了没多久就去了。我只念到初中毕业就参军了,最开始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在部队里慢慢锤炼,结识了一批战友,才对部队有了特殊的感情。”

    “你挺舍不得离开那的吧?”夏耀问。

    袁纵说:“我的梦想就是建一所私人军校。”

    夏耀沉默地吃着嘴里的烤串,他听说过袁纵在部队的一些功绩。如果不是提前退伍,一定是国家的重点培养对象。或许是对袁纵的无奈感同身受,夏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袁纵看到小崽儿沉闷了,用啤酒瓶跟他碰了一下,说:“不说我了,聊聊你,打小就被人当小祖宗一样供着吧?”

    “哪啊?”夏耀矢口否认,“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们没有分家,我有好几个奶奶,那个年代你了解的。我们都住在一起,但是没有电视上演的那种勾心斗角,我们一大家子人很和睦。其实我的童年除了比你多了个保姆,多了个司机,其余都一样……”

    后来,两个人又聊起了童年的玩具,夏耀特别有优越感,他刚记事时就拿着限量版汽车模型,玩各种进口玩具,和那些刚生产出还未上市的电子游戏机。而袁纵玩得就杂多了,什么滚铁圈、抽冰猴,拔橛子,滑冰车,弹琉琉……

    接着又说童年的零食,那些东北特色小吃,冻梨、冻柿子、一分钱两块的“胶皮糖”……再说到东北的大馅饺子,香酥金黄的锅包肉,喷香四溢的猪肉酸菜炖粉条……说得夏耀哈喇子三尺长。

    “有机会我带你回老家,坐在热炕头上吃最正宗的东北菜。”袁纵说。

    夏耀不住地点头,那副馋样儿勾得袁纵骨头缝都痒了。

    不知不觉太阳都绕到西边了,夏耀感觉到一股凉意,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一看表,竟然已经五点了,当即发出嚎叫声。

    “我靠!都这个点儿了,快快快,起来!咱们得赶紧走,不然十二点之前没法到家了。”

    袁纵没说什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件衣服让夏耀披上,两个人踏上了返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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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斜,拖下一路长长的影子。夏耀的衣服还是潮潮的,尽管外面又披了一件,但车速太快,冷风一直往衣服里面灌。夏耀缩着脖子耸着肩,不时地倒吸凉气。

    “冷么?”袁纵问,“冷的话我把车速降慢一点儿。”

    夏耀立即反对,“不能再降了!再降咱们就得在路上过一宿了!”

    袁纵没说什么,继续维持原速朝前开。

    夏耀终于舍得把手指从衣袖的口里伸出一小截,试了下袁纵的衣服,发现比他的还湿。心里紧巴巴的,忍不住问了句,“你冷么?”

    “不冷。”

    有你坐在后面,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小火炉。

    摩托车开了不到一个钟头,天就迅速暗了下来。夏耀抬起头望一眼,发觉刚才还清透湛蓝的天,顷刻间乌云罩顶。一块打南边来的积雨云团,呈爆发性地向北发展。完了!夏耀心里一紧,这天怎么说阴就阴了?

    拍拍袁纵的后背,“喂,快点儿开,别让云追上咱!”

    “想得挺美!”袁纵说,“这里是省道,路本来就不好走,现在这个点儿车又多。再加速就不是兜风而是玩命了。”

    半路碰到一个加油站,好几辆车在排队,夏耀着急,乌云比他更着急。说话间就覆盖了整片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盆而降。

    夏耀心中怨恨无处发泄,扭头就朝袁纵质问一声:“你丫是不是看完天气预报才来的?”

    “你怎么不说我是提前和老天爷打好招呼了?”

    夏耀冷哼一声,从储物箱里拿出雨衣披上,看到袁纵还没动静,问:“你怎么不穿?”

    “雨下这么大,路太滑,开车容易出事。听话,等雨小点儿再走。”

    夏耀哪肯听他的话,埋着头就往雨里冲,袁纵一把拽住他问:“非走不可么?”

    “非走不可!”

    袁纵长出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那你载着我。”

    “载着你就载着你,上车。”

    袁纵比夏耀高,他坐上后车座之后,两条手臂圈住夏耀的胸口,宽大的肩膀连同宽松的雨衣几乎可以把夏耀整个人罩在里面,无形中又多了一层庇护,可以让夏耀少淋一些雨。而且这么一来,夏耀也没有那么冷了。

    前面突然出现漆黑的路段,没有路灯,没有月光,甚至没有前后行进的车。

    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种满了植物,雨雾使得可视距离保持在20米左右,像极了寂静岭或者通往冥界的阴阳路。这个时候人的想象力会无限制发散,推波助澜地想起任何恐怖的形象,扭曲的人脸和诡异的事故。

    袁纵感觉到夏耀肌肉的绷紧,沉声在他耳边说:“不怕。”

    特别平稳简单的两个字,却在那一刻消除了夏耀所有的恐惧和不安。脖颈处贴着袁纵粗粝饱满又滚烫的皮肤,心里莫名觉得很踏实。

    雨越下越大,因为头盔是没有雨刷器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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