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那种地方脱颖而出,点为案首,这个人的前途就可见一斑。”
何太太道:“那老爷的意思呢?”
何老爷想了想,道:“徐家有没有适合婚嫁的女儿?咱们当初在徐家困顿的时候没拉一把,徐家人未必不记恨,如今趁着风声没传出来,咱们两家又结成了姻亲,徐家只会感激咱们不嫌弃他们白身,将来翻身了想翻脸也不好意思。”
何太太想起了于妈妈所说的天资过人精明能干的大姑娘,倾国倾城的二姑娘,活泼娇气的三姑娘,有些不甘愿:“听于妈妈说,三个女儿倒是都没许人,大姑娘太厉害了,娶进门来只怕压制不住,二姑娘是庶出,长得又太妖媚,三姑娘年纪小,又没个出彩的地方。”
第二章 决定(修)
何老爷思量了一会,道:“咱们要是求娶,也只能求娶大姑娘了,大姑娘就算厉害,进了咱们家的门好好调教就是了,我想着就定了秉书吧,他是大媳妇生的,和徐家姑娘又是表兄妹,徐家肯定会答应的。”
何太太大惊失色:“秉书是长子嫡孙,那徐家姑娘嫁进来就是宗妇,我可舍不得秉书。”
何老爷道:“目光短浅!等徐家起来了,徐家的嫡长女就轮不到我们了。”
何太太不服气:“那要是徐家起复只是一场空呢?难道我们家娶一个庶民的女儿做宗妇。”
何老爷皱了皱眉头:“你别忘了,徐义臣是康王的老师,又是因为康王被抄的家,康王既然敢提出这个话来,那就是有十分的把握,到时候要是徐家把女儿送去康王府联姻呢?你别忘了,康王的嫡长子可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不说嫡妃,就算只做个侧妃,还不是康王一句话的事。”
何太太气道:“我不喜欢徐家的女儿,你当时执意为老大求娶徐家的姑娘,结果呢,进门没几年徐家就倒了,如今又要娶徐家的女儿,徐家究竟有什么好。”
何老爷长叹一口气,觉得老妻固执迂腐,和她说不到一块去,便道:“这事再商量,你先把于妈妈叫来我细细的问问。”
于妈妈被何老爷单独盘问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何老爷脸上带着笑,道:“我决定了,就求娶大姑娘吧,你告诉大媳妇一声,她听了也高兴。”
何太太见何老爷神色坚决,便知道是下了决心的,虽然不情愿可也只得答应了,叫人将何大奶奶叫了过来,把这件事说了,何大奶奶吃了一惊:“这是公爹的主意?可前两日婆婆不还说端王府的郡主好,想相看么?”
何太太有些不自在,道:“老爷听于妈妈说了,觉得好,又是亲上加亲的事,郡主那头就算了。”
何大奶奶也觉得自己的失言,讪讪笑道:“我那大侄女小时候瞧着就很聪明,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福气,只是这事还要送个信去给我娘和哥哥嫂子,等他们拿主意。”
何太太不悦道:“秉书是你的儿子,那头是你的侄女儿,亲上加亲的好事,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何大奶奶不说话了,何太太缓了缓语气,道:“知会一声也好,这也是个礼,你派个妥当的人,再叫万妈妈跟着,全了礼数即可。”
何大奶奶心中一沉,只好答应了。
何大奶奶正忙着派人启程去徐家提亲的时候,杭州府徐家的三个姑娘正忙着做最后一窖桃花酿,雨过天晴的瓷坛,里面是红如胭脂的酒酿,用蜡封严实了,埋在桃树根下,徐妙筠一时兴起,也拿着铲子跟着丫头铲土,倒弄得一裙子泥,大堂姐徐沛凝和二堂姐徐静含则好整以暇的坐在廊下喝茶。
徐妙筠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泥,道:“今年的桃花不如去年的好,也不知酿出来的酒如何。”
丹桂在一旁笑道:“这都五月份了,寻常人家哪有什么桃花,要不是大少爷去法源寺看见还有桃花叫人摘了这些来,只怕还做不成呢。”
徐妙筠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看来诗里说的真是不错。”
徐沛凝在廊下扬声笑道:“三妹快过来喝茶,剩下的叫丫头们弄。”
徐妙筠应了一声,跑过去把徐静含晾好的茶咕嘟嘟喝了个见底,徐静含抿嘴一笑:“牛饮,真是糟蹋了这茶。”
徐沛凝笑道:“这还是去年冬天用梅花窖出来的茶叶,只剩下一小包了,喝完这回可就没有了。”
徐妙筠不以为意,道:“到了八月份又有桂花,可以做桂花酿,桂花糕,桂花糖,到时候用桂花窖茶叶,喝到十一月份正好又有了梅花,再做梅花酿,梅花糕,梅花糖,用梅花窖茶叶。”
徐沛凝和徐静含听她如数家珍都笑了起来,徐沛凝笑道:“你在这样的事上这么聪明,怎么读起书来就不用心,上回二哥那一顿打我看你是全忘了。”
徐妙筠想起那次因为不想念书故意把先生气跑了,结果哥哥拿戒尺朝着屁股打了好几十下,疼得她趴在床上一个月没起身,她条件反射的摸摸屁股,讪讪道:“我看见书就头晕,这有什么办法。”
这下不光徐沛凝和徐静含,连在一旁伺候的丫头也吃吃笑了起来。
徐景焕从书房回来便听见这一院子笑声,几不可见的皱皱眉,见他进来,丫头们都赶忙肃静站好,不敢玩笑,连徐沛凝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二哥回来了。”
徐景焕道:“桃花酿做好了?”
又去看徐妙筠,徐妙筠正躲在徐静含身后使劲擦裙子上的泥,徐沛凝见徐景焕皱眉,赶忙道:“刚埋好,二哥坐下尝尝这个茶叶,是用梅花窖的。”
徐景焕直接道:“不喝。”上前一把把徐妙筠拉了出来,看她好好的一条月华裙上面脏乎乎的一片,手上也都是泥,瞪了一眼,徐妙筠赶忙讨饶:“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徐景焕哼道:“你的保证都是大白话。”
徐静含见状赶忙上前笑道:“二哥,最近有什么新闻没有,讲给我们听听。”
徐景焕知道这两个人是变着法的替徐妙筠求情,也就松了手,叫徐妙筠回去换衣裳,不再追究。
徐沛凝松了口气,精神也放松下来,笑道:“隔壁张家下了帖子请我们去游西湖,说是在船上搭了戏台子,这西湖倒是去了几百回,就是没在湖上听过戏。”
徐景焕道:“这是张家谁下的帖子?”
徐静含笑道:“是张家大奶奶,这是她进门后的第一个端午节,老早就想请了,只是先前有张家老太太,太太,轮到她做东道端午节早就过去了,这才说去游西湖。”
徐景焕略坐了坐,道:“你们问着祖母和大伯母,自己拿主意就是了。”说着就要走。
徐沛凝赶忙道:“那这回让三妹去好不好?”
徐景焕毫不犹豫的否定:“不成,凡是去有水的地方,都不许带她去。”
徐静含失望极了,还是五年前,三妹跟着祖母去游西湖,结果三妹调皮,非要乘小船去摘莲蓬,结果船翻了,三妹险些没救回来,病了大半年,二哥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许三妹去有水的地方,连家里浅浅的荷花池子也不许靠近。
徐景焕走后,徐静含道:“三妹不去,单咱们两个去有什么意思。”
徐沛凝忖思片刻,道:“要不这样,咱们出去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定个房间,远远地看着也算是游过西湖了,三妹好长时间没去过西湖了,要不是为了她,我也就不接张家的帖子了。”
徐静含拍手道:“这个主意好,拿着二哥的帖子去,正好这帐算到二哥头上去。”正好徐妙筠换了身衣裳,又洗了手出来,听见这个个主意也赶忙说好,立刻就叫丹桂去找徐景焕说这件事。
不到下午就来了信,楼外楼的掌柜传话说一定把最好的房间留给徐家的小姐,徐静含笑道:“这是看着二哥的面子呢。”三个人手拉着手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正和隔壁张老太太打牌,徐家和张家是邻居,两步路就到了,张老太太经常过来串门。
见徐家三姐妹进来,笑道:“老姐姐我可真羡慕你,你这三个孙女我见一次喜欢一次,怎么就长得这么好,跟花骨朵似的。”
徐老太太笑道:“你自己有孙子孙女倒还羡慕我,赶紧出牌,你可输了一下午了,当心输没了钱我把你扣在这儿不叫回去。”
张老太太笑道:“那敢情好,我还就住下了,你照样得好吃好喝管着我。”
徐老太太笑道:“瞧瞧,真真是厚脸皮的人。”
两个老人交情好,说话也没顾忌,一旁侍立着的张大奶奶就问徐沛凝游西湖的事,徐沛凝叹了口气:“二哥不许三妹去,我们在楼外楼定了个房间,就当是出去热闹了。”
张大奶奶也很遗憾,本想说徐景焕迂腐,养妹妹跟养女儿似的,又想起徐景焕被点为案首,前途不可限量,徐家兄妹又一向亲密,便把这话咽了回去,笑道:“这倒是可惜了。”
第三章 夜谈(修)
徐静含笑道:“宝儿去不去?多个人也热闹些。”
张大奶奶道:“宝儿身上出了疹子,婆婆不许她出门。”
张宝儿是张家的小女儿,和徐妙筠同岁,和徐家三姐妹关系很好。
徐沛凝道:“我怎么没听说?我一会和二妹三妹去看看她。”
张大奶奶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惊动人,倒是怕传染了,还是过两日好了再去瞧吧。”她这么说,徐沛凝倒不好坚持了。
第二天,徐家姐妹果真没去跟着张大奶奶游西湖,而是去了楼外楼,楼外楼的掌柜早就空出了视野最好的雅间,站在窗户前便可看到西湖长堤。
小孩子家家的热闹,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没有来,只是派了管事好生跟着,姐妹三人吃了饭,赏了景,趁着兴头上还喝了酒,徐沛凝酒量不错,只是脸色微红,徐静含有些熏熏然了,但还是清醒的。
只有徐妙筠,几杯下去醉的不省人事,徐沛凝有些害怕:“二哥还在家,要是看见醉成了这个样子可怎么办。”
徐静含跟着蹙起眉头,徐妙筠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最后只得叫人请了大哥徐润安过来,徐润安见两个人忐忑不安的样子就哭笑不得:“有这会担心的,刚才干什么去了?”
徐润安亲自把徐妙筠背到了马车上,准备悄悄送回去,酒醒了就好了,没想到在垂花门就碰见了要出门会客的徐景焕,徐景焕虽然是弟弟,可严肃起来徐润安也有些讪讪的,帮着解释了两句。
徐景焕一言不发,把徐妙筠接过来,也不出门了,徐沛凝看着心里就咯噔一下,拉着徐静含道:“三妹不会挨打吧。”徐静含心有戚戚然:“要不咱们去找祖母求求情。”
徐润安哭笑不得:“行了,你们俩也喝了不少,还不赶紧回去歇着,还敢叫祖母知道,第一个挨打的就是你们俩。”徐沛凝和徐静含赶忙回去了。
今天出门跟着的是银杏,徐景焕把徐妙筠安置好,看银杏跟在后头泫然欲泣,道:“扣你一个月月例,下次姑娘再喝醉就把你撵出去。”
银杏听见只扣了一个月月例,反倒松了口气,感激的谢了恩,又去打水给徐妙筠擦脸。徐景焕坐在徐妙筠床边,默默看着沉睡的妹妹,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就是亲兄妹,有时候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