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绯衣、淡淡眼神,唇角沾染笑意,这就是凤卿,对着黑轩凌不抗拒的凤卿,对自己却是横眉冷对,不公平。
宁王愤愤的暗想,双眸更冷,双手也不由攥得紧紧的。
“你答应他什么了?”
此时却已无法做到岿然不动,宁王凝眸紧锁着凤卿那一剎那,他的眸中浮起迷蒙的水雾,可眨眼间却又消逝无痕。
声音冰冻三尺,寒颤心扉,目光如炬,迫使凤卿不由抬眸,睨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想到连王爷这种成大事的人,也有闲情逸致管起他人闲事来。”
宁王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硬是压下心头那抹不爽,勾起一抹邪魅来,“本王是担心王妃红杏出墙,好歹王妃也是本王的侄媳妇。”
☆、冰凉柔软的唇
凤卿苍白脸颊浮起红晕,眼波潋滟生辉,唇畔间的讥诮更深,“皇叔不会是想多了吧,凤卿若是红杏出墙,也不会让皇叔戴绿帽子,该担心的该是我那丈夫瑾王才是。”
昨晚是谁硬爬上自己的床来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实在太多了,宁王也不想想自己的行为似乎更加被人唾弃才是,倒是先来讽刺自己来了。
“王妃若是红杏出墙的对象是本王的话,那本王倒是甘愿牺牲下名声,若是敌国,可就不好办了。这通奸通到敌国去了,这天朝的百姓,悠悠众口,难堵啊!”
宁王状似感叹道,眼神却是极其凌厉。
凤卿莞尔一笑,没好气地吱声道,“皇叔不会想多了吧,皇叔叛逆这事,足以惊动天朝上下了,这天朝的百姓哪来的闲心来谈论凤卿的红杏出墙呢?”
他若真当自己是红杏出墙就红杏出墙吧,反正她也没有那心情跟他解释。
她终于明白,误会都是怎么来的了,原来很多时候,太子自以为是,就造成了纷乱的误会。
自己先入为主,凌哥哥当头一棒或许还真敲醒了自己。
“世子刚走,要不要本王去将他请回来呢?”
宁王冷冷一笑,眯起狭长的凤眸,沉沉如墨,一如外头的浓浓的夜色,森然的目光就这样锁在这张清冷的玉颜上。
唇边一缕笑意还不及漾起,她微微睁眼,星眸深亮,“今日可是有三个人说皇叔喜欢凤卿了,难不成还真是这样不成?”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到底是欣喜还是愤怒。
宁王皱了皱眉,惬意的扬起唇角,“若本王说本王想要成为王妃红杏出墙的对象呢?”
言语中,夹杂着旖旎暧昧,邪魅的双眸飘忽不定,凤卿抬眸,一下子还真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还是说笑。
不由一愣,凤卿挑眉,“若是喜欢,可以,若是爱,成全不了你,若是想要成功我红杏出墙的对象,要看皇叔自傲的魅力够否。”
“征服你,就从征服自己开始,本王自己的魅力,本王从来没有怀疑过。想要本王的爱,也要王妃够胆识。”
宁王心态蓦然大好,唇角勾起一抹邪魅。
“皇叔还真是自信。”
凤卿干咳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自信?”宁王黑眸一转,沉声道,“本王连起码的自信都没,又如何立世,就让王妃见识下本王的自信。”
迫近她,目光精锐犀利,一如暗夜里凶猛的猎豹,审视利爪下的猎物。
凤卿心头纷乱,来不及辩解挣扎,只觉气息微窒,猝不及防间,被宁王抱个了满怀。他俯下身,在她瞠目结舌中,吻住了她冰凉柔软的唇。
一丝怅然笑意掠过宁王眼中,旋即归于沉寂,深潭似的眸底再无波澜。
阖目不语,只觉她温暖气息拂在颈间,撩动心头酥软。
唇舌缠绵,越来越激烈,凤卿不由喘息涟涟,良久,直到她双唇发肿,宁王才松开对她的禁锢,看着她脸色潮红,心头不由心旌摇曳,硬着将心头萦绕的那股欲望给压下去。
☆、出墙有理
挑眉笑道,“比起世子来,本王是否更加胜任这个红杏出墙的奸夫呢?”
宁王眼底高深莫测,分明在生气,凤卿哑然失笑,这个男人,生活中充满了杀戮跟算计,对自己,似乎也用起了计谋。
唇瓣间,隐隐作痛,她忽然笑出声来,“想当奸夫,皇叔难道没想过兵败?”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淅淅沥沥,嘈嘈杂杂,豆大的雨珠敲打在窗户上,雨水漫过琉璃檐瓦,檐角垂落细流如柱。
凤卿一语,屋内顿时沉寂了不少,宁王蹙了蹙眉,旋即舒缓,“王妃不是想要激怒本王吧?若本王说,本王还真没想过兵败,不知王妃是信还是不信?”
凤卿亦站直了身子,迎上他漆黑如墨的眸,那里头暗藏激流,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信,皇叔的自信无人能敌,凤卿自然是信的。”语气含着淡淡的嘲讽。
宁王回身侧目,冷冷瞧着她,面色凝寒,拂袖而去。
凤卿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徒然走到了椅子坐下,竟然觉得体内一阵冰凉。
她神色恍惚,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定要如何尖酸刻薄,一定要用犀利的言语来武装自己,一定要挑衅宁王。
不是答应了凌哥哥,一定要将幸福牢牢地掌握于手中吗?
原来懦弱早已在心底萌了芽,生了根,一下子想要拔除,太难了,她还是下意识想要护着自己,全身而退。
这一晚,凤卿睡得不是很安稳,宁王也没有过来跟她同床。
接下来五六天,宁王也不知在忙什么,凤卿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身边清容伴随着她,偶然还能从她口中听到点消息,她也是从天雷口中抠出来给自己解闷的。
不过看着清容开心,凤卿心态倒是缓和了不少,没有前两天过得压抑了。
又是一晚,月色如华,宁王还是没有来,凤卿却是很快入眠了。
马车在狭窄的小道上摇晃前行,凤卿在没有停顿的颠簸中终于睁开了眼睛。
车内空气闷热,汗延着脖子正往下滑,刚刚睁开的眼睛似乎还不能适应光线,稍微眯了起来。
后脑隐隐发疼,一阵一阵眩晕的感觉扑过来,像浪一波一波要将人涌倒。
这是哪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睡下去了,怎么会出现在马车上?宁王这是捣的什么鬼?
不像是宁王的作风,马车过于破旧,她掀开破布遮挡住的车帘,发现驾车的人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身形高大,活脱脱就是书上强盗的形象?
抿唇不语,她失笑,这不会是宁王得罪了强盗,自己被抢去做压寨夫人吧?
转而一想,不对,这宁王在萧然城内的居所守备森严,都是一等一的神魔教高手,自己真被强盗劫走,也不太可能啊。
她一弱女子,明哲保身,还是假寐先,再探情况伺机而动。
马车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颠簸,凤卿觉得自己整个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而且饥肠辘辘,这中途怎么就没人来让自己吃点东西,难道饿得四肢无力,才是强盗的一向作风?
☆、皇帝成了强盗
停下来的地方,原来是一间废弃的房屋,凤卿是被扛着进去的,她眼帘半阖,暗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强盗窟?可是强盗不是一向住的是山寨的吗?
心头的疑虑积得愈来愈深,幸好,她唏嘘了一口气,被放上床时,人家没有用“甩”这么粗暴的行为。
“是该醒了吧?”
强盗呢喃了一声,凤卿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脑海中如浮光掠影般飘荡过几个人影,她心头一窒,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来。
眼角一跳,居然是他?
震惊,她对人的声音极为敏感,听过一遍就不会忘却,这清晰的影子掠出,但是她真的极为不想承认。
“皇上?”
她忍不住坐了起来,睁大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络腮胡子,蹙眉不解。眼前这落魄的形象真的无法跟那九龙御座上高高在上的尊贵男子联系在一起。
灰黑色的衣衫,黯淡的神色,明黄的帝袍,俊美的容颜,天壤之别,忽然想到什么,她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没想到我这幅打扮,还能够被人认出来,弟妹真是奇女子也。还有,出门在外,就不要叫皇上了,朕都以我而称了,弟妹就叫大哥好了。”
皇帝撕掉了大胡子,又揭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的俊美面容,一双睿智的龙目炯炯有神。
凤卿错愕地睨着他,迷茫的同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饥肠辘辘却没有食物?
估计皇帝不知道如何纡尊降贵伺候人,自己不饿,就不会想到这么深奥的民生问题。
她恍然顿悟,还不住地点了一下头。
“看到你吃惊,我还挺有成就感的。”
恢复强盗的装扮,他唇边的笑意早就被隐藏在偌大的胡子下。
凤卿终于找回了理智,良久才问道,“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御驾亲征?
那可不是玩假的,虽然从清容口中听说了五六天前雅落里那一场大战,宁军大捷,天朝损失惨重,领兵的将领却不是皇帝本人。这不知皇帝是故意的还是另有玄机?
心中一直吊着,眼前出现了真人,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问。
“想必弟妹也是听说了雅落里大战,”皇帝不由苦笑,“牺牲了五千人,战况的确惨烈。本来我也是想亲征来着,但是却被四弟的病给耽搁住了,迟了两三个时辰出发。冥冥之中自有保佑,后来有将领冒死通报,我幸于免难。”
凤卿静静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叹了一口气,犀利的眼睛半眯起来:“棋缝敌手,看来我不可轻敌。”
“大哥怎么把我劫出来的?”
凤卿还是忍不住好奇,晶莹剔透的眸子愈发迷人。
那剪剪秋眸,彩光流逸在黑瞳,清澈一如山涧叮叮咚咚的小溪,可仔细望进去,又如一汪深不见底天潭。
皇帝眼神茫然,心头不由一颤,凤卿唇角刚欲扬起,却听到皇帝接下话语,声音微微发沉,“四弟醒来后,一定要亲自上战场,他身子还未康复,在我的竭力制止下,他才松了口。”
☆、软玉香怀抱得更紧
“但在我出发之前,他苦求我一定要救出你。我输掉一场战役不要紧,但我没有把你带回去,还真无法回去面对他。”
“那大哥是……”
“我动用了在埋在他身边的奸细,这些年下的功夫,算了,不提也罢。”
皇帝轻描淡写带过,凤卿知道他不想多讲,大致了解,她也没有多问。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皇帝的军队据说已经退到萧然城之外,凭着他们现在两人,能够逃脱心思缜密的宁王的追杀吗?
自己,倒是还好,就算被宁王抓到了,也是性命无忧,皇帝若是落在宁王手中,千刀万剐,也不能解其恨。
屋内清风徐徐,简陋的窗户根本就不能挡风,月光从缝隙中照进来,柔柔地洒在凤卿身上,她清冷的眸子幽幽的,象山间清泉一样沁人心田。
皇帝望着她半晌无语,凤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现在如此紧急的情况,这皇帝显然心思不在其中,她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了。
宁王的手段,她可是见识到了,皇帝如此俊美的男子,天下少了一个,还真是可惜。
皇帝的身影,近在咫尺,气息拂上耳鬓。
凤卿暗暗自嘲,自己竟然也会为男色沉迷,原来这美色不单单放在女子身上。
“想必大哥心底已经有了思量了。”
“飞鸽传书,四弟今夜会到这里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