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她才是他的奴婢,他倒给她做了下人,包吃包住包侍候到家。
“你可不可以稍微把身体挪一下呢?”他的命令温柔得不像命令。
“嗯。”小蜻蜓应着,将秀气的脑袋换了个方向摆着,竟然又躺了过去。
趴在这个家伙身上睡觉好舒服,她这样想,一点也没有让他起床倒水的意思。
“你压着我怎么起来?”黎复生的俊眉一皱。
她的头发在他的胸膛上磨娑,惹得他竟然有些痒痒的,这个女人怎么像个小猫似的。
小蜻蜓这才完全睁开眼睛,微笑看他一眼,这才乖乖滚到一旁的床上去,抱被子也一并包裹在自己身上。
黎复生这才下床,穿上衣服,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拿到卧室人那个赖床不起的俏皮人儿。
小蜻蜓咕噜咕噜地喝下水,她看到黎复生的喉结有滚动的起伏,突然有种想扑去咬他的冲动。她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喝完水后,她走到澡堂去洗澡。
番外(6)
黎复生在卧室里整理凌『乱』的床单,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拾起来,这些家务事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
他做完这些事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像个呆子一样笑了。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条『毛』巾,浑身湿漉漉,走到哪里水滴到哪里。
她看到笑得很傻气的黎复生——他不是有脑袋有病吧?
她想着,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
黎复生看着她几乎全『裸』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上面只裹住了胸,下面到大腿,他瞧着那圆润的、莹白的足踝,不知不觉又看得痴了,直到小蜻蜓用湿漉漉的手去『摸』他的额头,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傻笑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我来拿我的衣服。”小蜻蜓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嘴角微微上扬。
“哦。”黎复生的目光扫过衣橱,正要起身去给她拿衣服。
“不是在那里面吗?”她指了指衣橱,俏皮地向他眨眨眼。
最后,还是黎复生乖乖地给她拿衣服,并且要给她穿上,每个动作都是那么温柔仔细。
……
翰林院突然派人过来,要黎复生回去。
在临出门前,他对小蜻蜓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小蜻蜓微笑挥挥手,跟他道别。
他真的很想扑过去将她抱住,什么都不想,可是不行,他必须走了。
黎复生走了后,小蜻蜓走进书房,找来笔墨纸砚,她要给黎复生画一幅画像,给他一个惊喜。
才拿笔,外面有人拍门,她以为是他折了回来,只好放下笔,出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风流倜傥的锦衣男子,小蜻蜓确定自己跟这个男子曾有过一面之缘,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叫王西聪。
“复生出去了。”小蜻蜓微抬眼波略略地瞧了他一眼。
王西聪很直接地回道:“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不认为跟你有什么好谈的。”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王西聪是故意趁黎复生出了去,然后来找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王西聪也不生气,难得遇上一个这么聪明的姑娘,他还没说来因,她就看出来了。
“我想,咱们可以交个朋友。”王西聪悠然地道。
“我怎么高攀得起王少爷。”小蜻蜓不客气地回道。
被拒绝的王西陪脸『色』有点难看,他冷声说:“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有麻烦了,只有我可以救你。”
“麻烦?什么麻烦?”小蜻蜓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风轻云淡地问。
反正黎复生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人也挺闷,有个人陪她聊聊她也很乐意地耍耍他。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怕告诉你,罗宾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抛下一句话,王西聪竟然潇洒地走了。
……
小蜻蜓仍靠在墙边,抬头望望天,湛蓝得刺目,柔缓的风吹着,一朵莲花般的白云在天际飘『荡』。
远处,几个小孩在玩马路上玩蹴鞠,一个个子最小的孩子冲在前面,像颗小豆丁,很拼命地将蹴鞠踢回去。
边上几个比他长得高的孩子在紧张地高叫:“传过来啊!”
但小豆丁根本不听,一个劲地踢着球往前跑啊跑,并且迅速地甩着小胳膊。
但那小豆丁实在比那群孩子小很多,大孩子很快就把他的球抢走。
“你怎么回事啊,叫你把球传也不听。”
失了一个机会,那小豆丁却一点都不在乎,还是拼命地跑向前去,准备接下一个球。
在几个孩子抢球间,小蜻蜓的眼皮跳了一下。
那个小豆丁被『乱』脚拌了一下,扑通地摔在个狗吃屎,旁边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都大笑起来,然后继续踢球。
小豆丁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又加入了战阵。
不一会儿,一些大人三三两两地走过来,把自己的孩子领回家吃午饭。
大马路上就只剩下那个小孩,和一只烂了的蹴鞠,没有了嬉闹声。
小蜻蜓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她住在高高的山上,山清水秀,后山还有温泉,可整座山,就她们一户人家。
妈妈有时候很开朗,什么都说,天马行空,有时候却很沉默,能几天不开口说一句话。
她永远永远都不知道妈妈脑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妈妈懂的东西很多,所以她的童年虽然比别的小孩孤独,却也快乐。
她觉得太闷了,跟妈妈说想出去走走,妈妈只是点点头,没想到她这一走,就走了这么远,这么久。
在每个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父亲的影子,她只是想见见父亲,只是这样而已。
她不想再去回忆,她奔向那个小豆丁,蹲到他身上,小声问道:“小朋友,你还不回家?”
小豆丁并不怕她,扑闪着清澈的眼睛盯着她看,小蜻蜓也对他眨眨眼睛。
两人相视一笑。
……
黎复生回到家里,发现屋里没有人,只有那窗幔不停地在风中飞舞。
今天好像什么都跟他作对似的,翰林院那群老家伙故意为难他,他除了忍,还是忍,这实在是他进翰林院最倒霉的一天。
他进门时,门是敞开的。小蜻蜓到底是自己走了?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飞奔出门去找她。
刚出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笑声,令黎复生差点看傻了眼,小蜻蜓正在大马路上,跟一个小男孩玩竹蜻蜓。
他们比谁能让竹蜻蜓飞得更高,阳光酒在他们的笑容上,脸上的汗水泛出晶莹的亮光。
黎复生觉得这幅画面实在太美了,那是任何妙手都描绘不出来的,他双手环抱在脸前,内心发出一声赞叹。
那件中『性』的白『色』长衫穿在他身上真好看,松松挎挎的,随着身体的旋转而飘啊晃啊的,轻盈飘缈,令他的脸上也渐渐染上了喜悦,抛开了所有的烦恼。
小蜻蜓玩得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有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
两人又笑又跳又叫,黎复生实在觉得小蜻蜓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哗,小豆丁,你好棒!”小蜻蜓拍手叫起来。
小豆丁终于赢了一次。
小蜻蜓在转过头时,便瞧见了黎复生,“咦,你回来了。”
她拉着小豆丁的手,两人一起奔到黎复生面前,小蜻蜓抱住他,像是一个孩子抱住自己心爱的玩具熊那样。
“复生,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新男朋友。”她甜甜地跟他介绍她身边的“男人”。
黎复生被她逗笑了,『摸』『摸』孩子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帅帅。但你也可以叫我小豆丁,姐姐取的。”小男孩很友善地说。
“你娘亲呢?”
“在家里。我该回家吃饭了,哥哥再见,姐姐再见。”
“喂,要不要送你回去?”小蜻蜓不放心地问。
小豆丁拍拍胸膛道:“我是男子汉了,我自己能回去,再见。”
……
小蜻蜓一直望着小豆丁远去的背影,一脸落寞。
“小蜻蜓。”黎复生喊了她一声,但她没有回头,她看起来不太高兴。
为什么呢?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小孩?
其实今天最不开心的应该是黎复生才对,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不过他很快就上前去,拉起小蜻蜓的手,他觉得只要这双手还被握在自己手里,那么所有讨厌的倒霉的事情,统统可以忽略不管。
可是,上天好像故意要跟他作对。
小蜻蜓突然回过头去,凝视着他,说:“复生,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她一字一句地强调,眼神轻漫。
黎复生的心一下子凉了,不悦地劈头问道:“你究竟在发什么莫明其妙的脾气?”
他平时都已经对她忍让至极,她还想怎么样?
小蜻蜓不想跟他吵架,只是松开他的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复生的脾气也来不,不管她,自己奔回屋里去。
他回家的时候,把门用力一甩,哐当一声响,宅子里传来了三三两两的咒骂声。
莫明其妙!真是莫明其妙!
……
小蜻蜓想到了妈妈,心情很低落。
妈妈曾经开玩笑说,她有患得患失症,而且会传染。当然,她说的是个玩笑。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有点累,晚风呼呼透过那件松松挎挎的长衫,穿进她的身体,身上的汗还没有全干,被晚风吹得有点冷。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上了口袋,发现自己分文未带。
远处灯火通明,传出阵阵笑声,小蜻蜓迈开步子走进了桔子坊。
“今天怎么有空来?”跑堂的伙计忙里偷闲地冲她一笑。
小蜻蜓上了楼上的雅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要什么?”
“酒。”
“明白。”
大凡那种垂头丧气进来的人,给他们最烈的酒就对了。
没多时,伙计就给他送来酒,“你的酒。”
“谢谢。”小蜻蜓朝他笑笑,便端起杯子。
冷不防地,后面伸来一只手,把她举着杯子的手按下去,一个人凑到她面前,“我们的救星终于出现了。”
罗宾一袭紫衣,手里拿着一把玉扇子,轻摇着,风流潇洒。
小蜻蜓望他一眼,垂头看着酒杯没作声。
“女孩子不应该喝这么烈的酒。”罗宾温柔地说。
他的话不对,很多女孩子不应该做的,她都做了。
她举起杯子往自己嘴边送,喝下酒后,顿时感觉一种极至的利辣刺激着他的舌苔,之后一股微甘像是刚刚发酵的气泡那样冲撞着她的五脏六腑,分泌出一种醉人的香甜气味。
她带着脸颊的红晕,满意地笑了笑,对罗宾说:“我没问题。我想唱歌。”
“就这样?”
“就这样,就现在!”然后一个跳跃离开了座位,向舞台方向走去。
罗宾拿起她喝过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下,笑了笑,今晚,将是一个势血沸腾,不眠不休之夜。
……
在翰林院,黎复生拿着笔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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