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季淑将他们分成各个部门训练。花醒言虽然很宽慰她能找到“乐子”,但他做了二十年巫相积攒下来的那点银子,却全被不孝女挥霍一空。
然后正当季淑为自己的“东明花记商务部”“东明花记车马部”“东明花记轿夫部”“东明花记保安部”……缺乏营运资金苦恼之时,财神爷驾到。
上官直把上官家的金银山都挖了出来,双手奉上。
季淑起初不想用,后来想通了;便欣然笑纳。
小皇帝虽然未曾动上官家;但对这块肥肉ueshi虎视眈眈;如今上官直自己把身家献了出来;压在上官家头顶的千斤重担;陡然减轻。
同时还能讨伊人芳心,真是一举两得。
花醒言一边感叹上官直果然并非池中物,看着那些上官家的金银器皿以及锦绣衣裳,这才突然觉得季淑其实还是很孝顺的……她起码没把这些都挥霍出去。
听说上官纬病倒,大概是气的,大太太又哭又骂,闹了半个月……而后上官纬便辞了官。
真是……家门不幸啊。
季淑又利用裙带关系,跟小皇帝打通关节,说明若是赚钱,要“交税”实则加“分成”给朝廷。
小皇帝双眼呈现金钱状金光闪闪,仿佛看到天上掉金子,笑呵呵地一口答应,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叫的人起鸡皮疙瘩,季淑警惕地问他为何如此,小皇帝笑眯眯道:“姐姐,你若是还看不中别人,那不如就嫁给朕罢……”
他认真地举起手指算了一下:“其实我们之间年龄相差的也不是很大,朕甚至觉得合适极了。”他亲密地摸了一把季淑的肩,手往下滑……
季淑看着那光明正大开始吃豆腐的龙爪,真想一脚把这只财迷算计龙一脚踢开。
然后这支综合性的花记商务团歪歪扭扭地迈出了稚嫩的第一步。
自然,季淑并没想到,自己初衷只是想照顾这些流民不至于饿死街头的简单想法,会越运作越大,最后,竟成了四国之中举足轻重的商务团,“爪印”渐渐地探到四国以及遥远的西域古国。一一谁叫她先设立的商务部都是些精明能干会算计的小商人呢。
而且“知人善用”的眼睛,强迫症似的让她把大批的流民分成数个不同的部门,好发挥他们相应的才能,才造成了如此庞大的体系蔓延。
东明花记车马部,轿夫部,就是“出租车”的最早雏形,至于后来的“全国快递公司”……
那就不要再说了。
总之,原本是冲着圣相两字而去的才俊们,最后变成冲着小姐而去,而且随着季淑眼光的越来越开阔,顺手从相亲对象中捞起十几二十个才俊给予丰厚报酬、收纳在“公司”里头做主管什么的……但外头却传说才俊们成了花小姐的入幕之宾什么的……
真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为一直未曾成功;因此小皇帝跟花醒言更如赌赛一般的替季淑寻找“有缘人”,而季淑本人也很积极地在“参与”,可是对于这种活动,结果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一直在参与,从未有对眼。
朝野市井,从起初的蠢蠢欲动,到渐渐地拭目以待,大家都在期待,这朵东明皇朝最为昂贵、身后流言蜚语最多的花儿……究竟会花落谁家?
季淑打了个哈欠,睡足了午觉起来,起来之后,自觉整个人又圆润了一圈儿……这是当然,回来之后就吃东西,吃了之后就睡……不圆润没天理。
召见了几个领事人,听了会儿报告。想到还要赶一个相亲场合、便唤了丫鬓进来,梳妆打扮。最近她都是如此,上午一个,下午一个,上午那个是花醒言的;下午这个,却是小皇帝的,十分均衡;功课一般。
不料;季淑晃晃悠悠到了地方;却着实吓了一跳。
小皇帝牵线的这位,据说是一位“世外高人”,十分之谈泊,因此约见之处,竟是在城郊,松涛阵阵,水声潺潺,修外清凉,季淑睡足了,稍有些精神,掀起帘子往外看,只见湖光山色,很是赏心悦目,心道:“高人果是高人。”
如此一路到一了地方,下轿一看,面前却是一座草庐,竹篱笆圈将起来,院子里头栽种几株扎然梅树,疏影横斜,相映成趣。
季淑一见倾心,更叹:“真有高人风范,只是不知,为何不一路清净下去,却来趟这趟浑水?可见也高不到哪里去,骨子里或许还是个色狼。”想到好笑处,便忍不住莞尔。
季淑左顾右盼,才要进屋,耳边忽地听到“嘎嘎”之声,好奇循声而去,却见旁边的碧水里头,游走几只绿头鸭,红掌拨清波,很是惬意自在,季淑看了片刻,却又见并非全是鸭子,里头另有几只是斑斓鸳鸯,欢快戏水,有的累了,便歇在那水阁旁侧。
季淑又喜又奇,临水看了半晌。
远眺青山隐隐,近处松涛阵阵,身畔流水飞溅,绿头鸭,双鸳鸯游弋来去,草庐几间,更有清风拂面,天上人间,世外桃源,不过如此。
季淑很是羡慕,正看鸭子戏水看得欢快,耳边听到一阵涂涂琴音,悠扬悦耳,自水面传来,超凡脱俗,更见意趣。
季淑心道:“莫非就是那位高人么?有情趣,有情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相过的几十人中,数他用得最妙。”便向着那传来琴音的草堂而去。
草堂的门是开启的,季淑所带的侍女随从都在外头,季淑自己进到里头,放眼四看,见里面布置古朴典雅,并无丝毫奢靡之气,而屋子左侧边,却竖着一面屏风,雕花镂空,隐约可见里头端坐一人,白衣闪现,正在抚琴。
季淑听琴音平和,便未出声,只是缓缓向前,见右侧陈列书桌,上有几卷书,便过去坐了,将书拿来随意翻看。
如此,一个抚琴,一个看书,两不相扰。季淑随意翻了几页,听着沉郁的琴音,催眠般地,她自入冬以来还一直磕睡,又忙,此刻静下来,更是倦上心头,见那人并无停下的迹象,便将书一放,在桌子上伏着睡了起来。
一直到她睡着,那弹琴之人才停下来,双手提起,如玉的纤长手指,指尖薄,有晶莹之色。
衣裳一动,他自屏风后出来,缓步来到书桌边儿上。
俯身,打量着睡得安稳之人,良久,才轻轻一声叹息。
季淑睁开眼睛之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薄薄的暮色席卷而来,让她一时看不清面前景色,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忽地有微弱的灯火光一跳,季淑眨了眨眼,看到面前有一人坐着。
最初吓了一跳,而后,当看清楚那人眉眼之时,季淑觉得一定是自己还没睡醒,她呆了一呆,本能地抬手去揉眼睛,最近好像有些老眼昏花,……不知是不是老年痴呆症提前发作。
那人微笑,如春花绽放,双眸闪烁,似星子璀璨,他置身微弱灯火光之中,身上,却似自来有光,隐隐地,让人无法直视。
季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看左右,又看看那人,最后迟疑地问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千山万水,从未曾期待过同他的相逢。他却仍旧来到了她身边……季淑嗓子眼里发干,继续喝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心中乱跳,另一只手在腿上,用力掐自己一把:此刻,究竟是梦是真?
155、梅花:疏影横斜水清浅
眼前那张绝艳容颜,灯光下看来恍若天人,季淑还以为仍是身在梦中。而他望着她,含情脉脉,却并不逾矩,只轻唤一声:“淑儿……”幽幽地恍若叹息。
那张隔在两人之间的书桌,一时似银河横亘。
祈凤卿。——熟悉的名字在心中跃出,冲到嘴边,在唇齿之间滚了几滚,但却很快地又被压了下去。
季淑静下心来,打量面前之人:“此刻怕是不能再唤他旧名了。”
他敢回来到东明,必是有恃无恐,也是,一个低贱戏子,一个皇族贵胄,就算是给人看出容貌相似,却也不敢妄言,何况,他身上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这屋子周遭寂静无声,孤男寡女相处,以“祈凤卿”的性子,面对季淑,早就抱了上来,但是他未曾。
成长终究需要代价,其实一早就知道。
季淑心头微凉,敛了那份又惊又喜,调好面部表情,坐直身子,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
听了这声,凤卿极亮的眸子在瞬间略见黯淡,道:“淑儿,此处无人,何必如此见外?”
季淑望着他温文态度,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握紧,此处无人不必见外,若是有人又该如何?他果真变了,语气都不同从前,——祈凤卿已是历史。
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季淑想大笑出声,有趣有趣,皇家果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单看此刻的庆鸾太子,她当真打死也不会信,先前那个缠绵病榻,垂死亦不挣扎,气喘吁吁,宛若娇花等人救赎的,是他。
果真如她所说,他变强了,跟先前不同了,她该高兴才是,但究竟为何,此心竟如此纠结,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去不返,一去,不返。
握不住的流年哪。
季淑道:“失了礼数,怕太子笑话……说起来,太子殿下怎会在此?”她笑微微,淡淡地问。
凤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淑儿,我是为你而来。”
季淑道:“这话,我不懂。”
他探手出来:“我知道丞相择婿的消息,立刻便来了,淑儿,如今我已经跟昔日不同……”他有些着急。
季淑道:“等等,我看其中有些误会。”凤卿呆了呆,问道:“什么误会?”季淑慢慢说道:“丞相择婿,不等同我要嫁人。”
凤卿吓了一跳:“可是我听闻……”季淑道:“传言可信么?”凤卿双眉蹙起,而后说道:“可是我总要试一试。”季淑摇头:“别人可以试试看,可是你不能。”
凤卿本是想问为何,心念一转便已想通,顿时之间,面上那一抹微红退了个干干净净,望着季淑,说道:“莫非你心里头记着的人,仍旧是……”
季淑咳嗽了声:“殿下这次前来,不会只为了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吧?”凤卿道:“这绝非小事,淑儿,我是真心诚意而来难道你不知道?”
季淑苦苦一笑,心道:“我宁可不知。”
他双眸之中,燃着隐匿的光,说道:“我回想往事,只觉如同重生一般,我能有今日,全赖你。淑儿,你希望我能够强大起来,可以保护你,如今我已经能做到,淑儿……是上天开恩,给了这机会。”他探手出来,将她的手握住。
他的手软且温暖,但季淑竟觉得难受,用力将手抽回来,起身道:“我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等于我就会跟着你。——太子,你若是再无他事,我们这番谈话可以告一段落了。”
凤卿跟着起身:“淑儿!”将她袖子一拉,“先前阿昭瞒天过海,等我发觉已经后悔莫及,淑儿你当初也是千方百计地想离开他的……你不喜欢他的对么?现在阿昭撇下你了……”
季淑身子一颤:“你说什么!”回头看他。凤卿一怔:“阿昭杳无音信,以他性子若是还对你……早就回来了。”季淑道:“这话你再说一遍,我跟你翻脸,他到底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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