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天!这人竟然是凌宸天!
对方见林子遥一副吃惊的模样,勾起嘴角:“哦,你就是林子遥吧。”
这人认识自己?林子遥见到对方勾起的唇角,但是从他的眼睛中却看不出任何的笑意,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林书侍,你说我这些书能借么?”凌宸天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问他,语气却是不容林子遥反对的口气,仿佛只要林子遥说一个不字,这人就会采取行动一样。
林子遥被他那种戏谑的神情看得几乎想要后退,一旁的书童也觉得四周像是降温了一般,竟觉得发寒。
凌宸天直直地望着林子遥,然后笑了起来,几步上前,掐住对方的下颚,让林子遥直视自己,而林子遥因为对方的眼神而定住,浑身僵硬,那种眼神仿佛是被毒蛇盯住,让他进退不得,甚至都觉得背后都冒出一身冷汗。
身高的差异,让林子遥不得不昂起头,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了惊异,但却没有闭上眼,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林子遥猛然惊醒,一甩手将对方的手打掉,大概是没想到林子遥还能动弹,凌宸天看了眼自己发红的手背,脸上竟露出一丝小小的波动。
将手中的书扔给后面的书童,凌宸天走过林子遥身边时,低头说了句话,然后眯起眼,缓缓地走了出去,而林子遥却是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转过头,却已经没了对方的踪影。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崬国皇宫之内!
18、凌国皇子凌宸天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了?”
耳边都是那个男人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声音,林子遥停下笔,有些心神不定,紧紧握住笔杆,林子遥愣神地望着桌子上的字,对了,自己已经回到了这个年份,凌宸天的确应该是崬国皇宫内。
这凌国二皇子,明明比起大皇子更有实力夺位,却在半年前被作为质子派往崬国,以稳固两国,用有皇位权的二皇子做质子,表面上是为了两国之交,实质上是大皇子计谋让凌宸天来崬国,这件事情算是人尽皆知了。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林子遥清楚地记得,两年后,凌宸天回凌国,带上的却是他在这里结交的权贵带来的便利,和已经自己在外养精蓄锐的兵马,让自以为得逞的大皇子永不翻身。
而这结交的权贵里,就有容王,所以在容王登基后,凌国竟派出大使,声称为祝新帝而休战三年,这也让容王在崬国逐渐稳固地位的第一步,因为这交易,这才有林家二小姐和亲做妾一事。
这个与崬国并驾齐驱的大国未来的皇帝,并没有像容王一般勤政爱民,凌宸天野心极大,虽说休战三年,却是肆无忌惮地吞噬周边小国,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将凌国的国土逐渐地扩大。
对于反对他的人,没有任何理由,直接杀之,其手段狠辣无比得令人发指,凌国位处北国,骁勇善战的战士不少,凌宸天那时虽为一国之主,却一年中有半年在外出兵打仗,在极度消耗国库的情况下,竟还要增税修运河,让坐牢的死囚全部去做奴隶开拓运河。
这人一步步都抢先于容王之前,而容王根基未稳,虽有心,却无力,一方面不想劳民伤财,但是却被凌宸天无形中逼迫。
这些在林子遥还未被充奴前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林子遥记得自己是在容王登基后没多少天就被充奴,在长南山呆了三年,在他死前,自己也不知道凌国到底有没有攻打过来,但是林子遥却觉得,像凌宸天这样的人,攻过来是迟早的事情,狼子野心,天下人皆知。
这个将自己亲生大哥火烧,用死囚开运河,大兴扩建皇宫和自己陵墓,征兵扩建国土弄得周边小城国家,国破人亡,这个即将重现在历史上的暴君,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子遥,林弟?”
林子遥一惊,抬头一看,见到司城烈一副担忧的神色,立马扯了笑,起身道:“司城大哥怎么来了?”
“我正好下朝,便过来看看你在这里做得如何,但是你脸色怎么白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城烈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忧心地问道。
“没有。”林子遥笑着带着司城烈出来,“我让书童去泡茶,你吃了饭没?”
“吃饭就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这还习惯么,若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帮你……”
“挺喜欢的,能看不少书。”之前在万福寺抄写的梵文佛经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若在整个都城内找这种书,不见得有,但是这里是皇宫的藏书阁,他要找的书都在这里,光是这点就让林子遥没什么好抱怨的。
两人走到门前的石桌下,林子遥欲言又止,司城烈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刚才就见你不对劲,是不是这里有人欺负你?还是说这里……”
“都不是,司城大哥,我想问下,凌国二皇子,要呆在凌国多久?”林子遥突然抬头问道。
“应该还有两年吧,怎么,今天遇到他了?”司城烈回崬国不久,对于凌宸天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也见过几次,但也只是在国宴上碰到过那么几回,这人在他脑中只留下个不能与之交往的印象,那种自傲的气焰,目中无人的态度,就连对着自己大哥也是。
果然还有两年的时间!就跟自己想的一样,这么说来,自己还得要跟这个凌国皇子接触两年?
一想到对方那种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住一样让人动弹不得的眼神,林子遥顿时觉得浑身僵硬。
“这人,林弟你还是少接触为妙。”司城烈如是说道,“朝中的人若是过来跟你打听这人,你也只说不知道便可。”
林子遥点点头,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师兄程芳,却又想起对方的警告,林子遥最后决定还是不问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我要到傍晚才能回去,回去后我会继续练射箭的,师傅说晚上要来,你也一块过来?”
“今晚可能不行,我正好有事。”司城烈虽然很想要答应,但是今晚跟自己大哥和白刑都约好了,只好拒绝了。
“没事。”林子遥也不探究他有什么事情,这时书童上茶,两人喝了杯茶后,司城烈就离开了,走之前嘱咐着书童多看着林子遥一点,他身体不好,让林子遥记得按时吃饭等等。
司城烈前脚刚走,林峰跟林将军一块来了,两人见林子遥正坐与门前喝着茶,边上前来:“这里当职如何?”
“爹,大哥。”林子遥没想到他们两人会来,看到自己爹依旧跟以往一样绷着张脸,倒是林峰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做书侍也好,挺适合你的,今天头一天,感觉如何?”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林子遥实话实说,除了碰到个他惹不起的人物。
“那就好。”林将军看向林子遥,越看,就越觉得林子遥与苏雅极其地相似,不自觉地微微叹了口气,林将军说道,“搬出去后,有空也回来看看,听司城将军说你在跟程伟练弓箭?”
“是。”林子遥老实回答。
“好好学,我们就过来看看,你若觉得这里不错就呆这吧。”
林子遥点点头,一时间三人顿时无话,最后这父子俩只能匆匆离别,林子遥看着离开的两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书童看了时间,小声问道:“林书侍,可以用膳了,是在外面吃,还是里面?”
“外面吧。”林子遥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呆在这里,哪怕这里离朝堂很远,但是却觉得自己好像早晚会被什么事牵扯进去一样让他觉得很是不安。
抬头望了眼天空,明明是晴空万里,一片云朵都没有,林子遥却不知道为何觉得心神不宁。
而质子府内
凌宸天坐于浴池中,这偌大的质子府却一点也不像是质子该有的待遇,跪在池边的侍女衣衫单薄,胸前的双峰若隐若现,单手撩起池中的布巾为这凌国的二皇子擦着背。
女婢额头冒着汗也不敢为自己擦拭去,就怕自己一个动作惹怒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启,走进一名身穿太监服装的人,只见他拱手弯腰,尖着嗓子道:“查过了,这林子遥与容王已经没有任何瓜葛,而且容王也从未对他上过心,倒是司城烈最近跟这人走得很近,但具体的,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司城烈?”凌宸天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会儿摆手道,“行了,出去吧,该做什么,你自己知道。”
“是。”太监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凌宸天拉过一旁为他擦身的婢女入池水,毫不留情地扯开她的衣衫,双手抚摸着对方细滑的肌肤时,明明急切的动作,眼中却毫无任何的欲望,
突然想起那双瞪大的双眼,那双有着惊异却没任何惧意的双眼,再衬着一张白润的脸,竟会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拉起衣衫褪尽的女人,凌宸天抓起她的头发逼她仰起头,见到女人痛苦的表情,凌宸天觉得很是扫兴地低声道:“睁眼。”
女人睁开眼,眼里却是一片惧意,若是寻常男人见到如此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早就心动不已,但凌宸天却觉得嫌恶,扔开手上的女人,跃出水池,屏风后面的两人见他出来,立马上前为他擦拭穿衣。
也不等这些人为自己穿戴好,凌宸天扯过衣带系上,赤脚走了出去,夜色正浓,身后拿着靴子与外衫的两个女婢不敢上前,就低着头站在他身后。
男人突然用低沉的声音念道:“林子遥……”
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凌宸天却觉得这少年见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绝对是惊讶多于惧意,仿佛知道些什么,凌宸天对自己的感觉有十足的信心,既然心中起疑了,便必定好好查查此人,如果真如那些人所说的那般,就一草包的话,那就不必浪费心力了。
但如果这人扮猪吃老虎的话,那得防着点了,容王虽然已经答应了与自己合作,但是保不准他会动什么手脚,凌宸天眯起眼,这林子遥跟在容王身边虽然不长,可谁知两人关系究竟如何,况且像容王这样的人,要利用人的手段比自己高明得很。
他就不信容王会错过利用如此好用的棋子。
“那个凌国二皇子?”司城烈皱了下眉宇,容王侧头问道:“有什么顾忌么?”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人似乎不是很可靠。”中午还被林子遥问起,司城烈也不知该怎么跟自己大哥说,“况且他来崬国,动机必定不纯,大哥要小心为是。”
“这我知道,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且他开的条件,对我也是非常的有利。”司城容眯起眼,这个凌宸天必定是带着这想法顺势到崬国来的,能避开凌国大皇子的耳目不说,还能在外培养势力,两年后回去,必定是势在必得了。
白刑将手中的茶杯搁下,问道:“那我们的计划?”
“照旧,这要阿烈的帮忙,这段时间你就少去军营,以免得惹的小皇帝的家族怀疑,老冯那里,白刑,你依旧在朝上跟他呛声便可。”
“是。”白刑垂下眼帘,把玩着杯沿,突然抬眼问道,“那个林子遥……”
容王看了眼司城烈,嗯了声:“让他去。”
司城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大哥是接受了。
等司城烈出去后,白刑倒了一杯茶水,看向容王:“真的就这么轻易放过那林子遥?”白刑不信,容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林子遥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