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信,但是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所在,就无关信任不信任了。”
“您是说,容王他也要……”天明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容王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当初还是他自己亲自扶持着小皇帝上位的,天明一惊,“小皇帝是傀儡,他是要将当年的三王爷铲除,扶持的小皇帝也就只是傀儡而已!”
“只是这小皇帝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小,但是以他的能力,只需韬光养晦,休养个几年方能成事,所以我们必定要抢在他之前将皇位夺下!”
若是慢了一步,他就不必回凌国了,所以他必须加紧脚步,而他那大皇子,必须要在未来的一年内犯下大错,趁皇帝还清醒的时候,凌宸天眼神翻着寒光哼了声:“若我登上皇位,现如今能与本殿下争夺天下的,唯有崬国容王。”
天明看着主子满脸的寒意,顿时直视前方,跟着这样有野心的男人,算是找到了明主吧。
34、红楼、白刑、想法
林子遥恢复职务;入狱一事似乎是虚惊一场,对于林子遥来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但是花莲却不这么想;为了谁去接送林子遥一事,跟小伍、小陆争的面红耳赤,他们几个觉得林子遥年过十六,现都十七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林子遥来回皇宫的路程也不必专门有人接送了。
但是花莲却是坚持要送,林子遥不表态;他的意思其实跟小陆他们一个样;但是他怕自己说出来;花莲必定要念他了,他可受不了花莲从早到晚的念叨。
听着他们几个人的争论,林子遥掏掏耳朵,走出门,决定今天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可以买,总比呆在院子里听他们争论强吧,打定主意的林子遥趁机溜达出去。
“公子,你到底认不认同我的意见?”花莲板着张脸回头,但是后面哪还有林子遥的身影,看到大门敞开,花莲气急败坏地指着小陆跟小伍,怒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莲,你把公子也骂进去了!”小陆提醒道,花莲脸涨得通红,最后跺跺脚,跑出去追林子遥了,只留下小陆他们两人哈哈大笑。
林子遥出了他的宅院就从西城开始逛,西城的街道几乎都是住户,唯一可以说得上逛的,也就只有街尾转弯处的一处红楼,这处红楼是个很奇怪的青楼,前世林子遥也从未踏进去过,只是道听途说,说是这红楼里没有身份地位的人还进不去,红楼的姑娘和小倌从来不在门口招客,不似东城那里。
算算住到这条西城的街道上也有半年了,林子遥却从未进去过,突如其来的好奇让林子遥决定去看看青楼到底是什么地方,真如他人说的那般?
摸出腰间荷包中的银票,林子遥琢磨着这点银两应该够用后,就抬脚往那边走,以至于花莲再出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巧转弯进了红楼。
花莲根本就没想到林子遥会去红楼,自然不会往他走的方向寻去,而林子遥转了好几个弯后,这才看到在家里也能看到的红楼。
红楼一共有四楼那么高,在整个崬国都城内也是少见的,所以远道而来的人,都不知道这么标志性的楼竟然是个削金窟。
不过让林子遥最为奇怪的是,这个红楼竟然开在这个住人的地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红楼的门口果然跟其他人描述的那样,没有什么老鸨、姑娘之类的在门口或者是楼上招客人,只有两名护卫站在门口,一脸肃然,看着不像是普通的护卫,这两人甚至让林子遥想起了皇宫里的那些禁卫军,都是公事公办的表情。
这种地方光是护卫都瞧着不简单,看来这里是值得一来了。
林子遥心里有些坎坷,毕竟这里根本就见不到进进出出的人,心想自己有可能会被拦住,所以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连带着犹豫,望了眼门口两人,但是见他们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后,又继续板着脸站着,根本就没有拦他的意思。
看了眼自己身穿的衣物,林子遥有些恍然大悟,今个儿换了当初救下容王被赐予的皇宫贡品的丝绸布料,花莲亲手缝制的,普通人见了,也知道衣服不同。
这么想来,自己今天换了这衣衫出门还真是明智的?
林子遥阔步走进去,门口立马迎上一名小厮模样的人,笑脸迎人地问道:“这位公子,这么面生,是第一次来?”
点点头,林子遥环顾四周,金碧辉煌也不过如此,只是一楼就用来撑门面的,那楼上岂不是堪比皇宫了?林子遥见一楼也没几个人,于是问道:“这里人都一直这么少么?”
小厮笑答道:“现在是白天,而且平日里我们这边的客人都比较低调,来往的人,也就那么些。”
小厮的回答很是含蓄,但是林子遥却听出了他其中的意思,这个地方白日里人不多,那么就是晚上会多一些,而那些低调的客人,估计都是些大人物,估计都不屑去什么东城那边嘈杂的楼里,来往的人,也就那么一些,恐怕指的也是这个意思了吧。
“这二楼是个挺曲儿跟听戏的地方,若是公子您有什么想听的,告诉跟着您的小厮就可以了,他会帮您安排的,而三楼就是客人休息的地方。”
“四楼呢?”林子遥问道,跟着这小厮一步步往上走,来到了二楼,环顾四周,果然没什么人,但在最前面还是有人抱着琵琶正弹唱着小曲儿,唱得还真是悦耳动听。
“至于这四楼,听说是这红楼老板的休息处,反正是不会随便让人上四楼的。”小厮一一解释完,问道,“那公子是需要?”
“就在这里听曲子就好。”林子遥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小厮笑着收下,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没有一般酒楼里小二那种一脸谄媚的样子,只是很从容地将银票揣入怀里,连银票是多少的面值都没有看,这让林子遥很是疑惑,但是这小厮很会躬身离开了。
林子遥坐在第二桌,这里有屏风可以将一桌桌的人一一隔开,但是林子遥见没什么人,于是挑了个位子后就坐下。
台上的女子长得很是妩媚妖娆,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尤物,手指纤纤,嘴里咛唱着思愁哀怨的曲调,林子遥微微蹙眉,但是并没有打断,这女子虽然知道来了人,却从未将目光放到林子遥身上过,只是轻颤着音调,着眼神望着前方。
不一会儿,林子遥身边站了个丫鬟,桌子上也备上了茶点,林子遥单手托着左边脸颊,看着这女子唱完最后一句,抬手拍掌。
“啪、啪、啪!”
林子遥的身后也传来掌声,这让他下意识地回头,见到是白刑,有微微有些讶异,白刑看到他,也似乎有些讶异他会在此处,但是这人先是朝台上的人笑笑:“蝶儿姑娘的曲声是越来越动听了。”
“不敢当,刚才这位公子听着奴家的歌曲儿还轻皱着眉宇,估计是嫌奴家弹唱地不好。”
闻言,林子遥看向那名叫做蝶儿的姑娘,原来还是有注意到自己的,亏他以为这女子弹唱地如此投入,白刑听她这么说,立马安抚道:“这红楼就属蝶儿姑娘的琵琶弹得最好不过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是吧林子遥?”
林子遥点点头算是附和了,这蝶儿抬手遮着半张脸轻笑着,似乎是为白刑的这句话而愉悦,林子遥怎么看,就觉得很是别扭,蝶儿姑娘下了台,走到白刑面前,笑道:“白大人最近都不怎么来,都让奴家想了。”
原来是常客啊,林子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白刑下意识推了推这蝶儿,扯着嘴角看向林子遥,回道:“爷最近忙着给人收拾烂摊子,哪有空来这消遣,况且爷也就来过那么几回罢了,你还记得挺牢的。”
“可不是,爷的事情,奴家都记得。”
白刑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跟他有事要说。”
原本有些粘人的蝶儿立刻退到一旁,福身道:“需要奴家给准备厢房么?”
“不用了,下去吧。”
“可我还想听曲儿。”林子遥看向那个蝶儿说道,蝶儿看向白刑,白刑挥手让她小去:“找个弹琴的过来。”
“是。”
林子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静坐着,白刑坐在他旁边的,轻咳了声:“我不过跟容王还有几个大臣一起过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听听曲子罢了。”
这种像是在跟自己解释一样,林子遥觉得怪异,侧头问道:“你是在跟我解释么?”
“谁、谁在跟你解释!”白刑面朝前方,哼了声,心里也有些心虚,但依旧不动声色,等着弹琴的人出来,不一会儿,一位抱着琴出来的小倌将琴放到桌上后,点了香,在台上微微鞠躬,洗净了手,用干布擦干后,开始抚琴。
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林子遥很有好感,瞧着跟自己年纪也差不多,甚至可能还比自己小,一身绿衣看着眉清目秀的,又弹得一手好琴,看上去也像是大家公子,却流落到这里,林子遥微微有些叹气,人的命运总是如此。
“这里的不少小倌和姑娘都是家中没落的少爷、小姐,有的很小被送来这里,也有些是家中犯事,虽罪不致死,但也难逃一劫,被送到这里。”
白刑难得地为林子遥解释着,林子遥闭上眼听着曲子,没有理会,但是一旁的白刑却抓住椅子的手把,瞧着林子遥,因为林子遥闭着眼,所以能够更加大胆地细细观察对方,羽扇般的睫毛,白皙通透的肌肤,粉色的唇瓣抿着,就连拖着脸颊的手都比刚才的蝶儿好看。
若是能将那一头黑瀑般的头发……
就在他出神地伸出手的时候,曲子一变,惊得白刑差点回不过神来,手也立即抽回,而林子遥半睁开眼后,又闭上眼,白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都屏住呼吸!
该死的,自己竟然把这人跟这种青楼地方的人比,白刑握住手掌,看向前方,而打断他的小倌依旧低着头,十指弹动出悦耳动听的曲调。
林子遥听完曲子后,喝完最后一口茶,然后起身,白刑见他起来,于是也起来,林子遥没有看他,从他身边走过,只说了句告辞。
白刑再崬国城都内是出了名的不能得罪,不仅仅是白家的人,而且背后还有个容王撑腰,说不上嚣张跋扈,但是的确足够他目中无人了。
所以林子遥这种态度,无疑上让其他人诧异,白刑也觉得面子被他丢了,立马上前拦住林子遥,横眉竖眼地瞪着林子遥:“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好说我也出了力救你的!”
“所以白副将这是在,威胁我?还是邀功?”林子遥没有像以前那边避着这人,既然碰到了,自己再逃避这人也不符合自己说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决心,虽然不讨厌这个人,但也称不上喜欢,仅仅只是不讨厌罢了。
“林子遥!”白刑有些恼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子遥却是不给他想的时间,转脚就绕过他,然后往楼下走去,末了,回头朝台上的小倌说道:“曲子很好听,谢谢。”
小倌愣了下,说了句谢谢,但是林子遥已经下楼了。
白刑并没有追上去,就这么站在楼梯口,看着林子遥朝门口走去,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单手猛然拍向楼梯的扶手,木色的扶手瞬间缺了一角,白刑双目通红,忍着怒意,半会儿才回头朝刚才那个小倌喝道:“愣着干嘛!给爷弹琴!”
那名小倌只好坐下,双手抚琴,明明是轻快的乐曲,却叫白刑越听越烦躁,突然猛地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