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黑玄协助你。”司城容说道,“此时只有你我,和黑玄知道,不可外泄。”
“那白刑的事情,怎么处理?”司城烈已经派了不少人去调查,却依旧没有什么结果,只能说对方来头不小,绝对是个有权有势之人,而且这人的势力,绝对不比他们差,竟然直接挑衅他们,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查不出来,倒也不足为奇。
“白刑的事情,我会在这里跟祁然一起处理的,你只要着手出使凌国的事情便可,这次计划,只许成功,若没有十成的把握,也不要冒这个险,知道么?”
“嗯。”司城烈一想到自己能去凌国,心中越发焦躁不安起来,希望正如他们所猜想的,林子遥只是被凌宸天带到了凌国。
见到自己弟弟离开后,司城容这才喝了杯茶提神,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哼,凌宸天!
“黑玄!”
“是,主子!”黑玄站了出来,十分恭敬地低着头。
司城容说道:“协助阿烈找出林子遥后,想办法将他带回来,别让阿烈发现。”
听到这个命令,黑玄顿了下,握紧了身侧的双拳,但还是立马回道:“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嗯,你下去准备,等会儿我就上奏让阿烈出使凌国,你随后就跟着阿烈去。”直到黑玄都离开了,司城容抬起锐利的双眼,原本温润有风度的模样荡然无存。
崬国,林府
林峰看着画上的女子,有些出神,在得知林子遥被劫失踪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好,一直会梦到画中女子的一声声的质问,为何不照顾好子遥?这几日来的睡眠不佳,导致他精神很是不好,这才会翻出这幅画,看着就已经不知道几个时辰了。
对于自己的弟弟,林峰以前一直都抱着不冷不淡的心情,就算苏雅夫人曾经过逝前求他照顾林子遥,但是对这那么一个没出息的弟弟,他只能坐到置之不理,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是后来,这个弟弟变得不一样了,而且越来越像苏雅夫人,这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他自己也会看着自己弟弟的侧脸出神,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在想谁,他知道自己当年年少之时对于苏雅夫人的恻隐之心是有违常理,就因为这样,他才不想过多接触林子遥。
就怕,有一天他会将自己的弟弟当做替身,这一点让他无法介怀,年少时候对于苏雅夫人的憧憬,直到这个人的病逝,现在想来都仿佛是隔世一般。
苏雅夫人是十七岁生下林子遥的,而他那时候也已经十岁了,几年下来,对于这个总是忧愁的女人,渐渐动了心,直到自己十六岁成人礼上,接触到了什么是房中术后,就一直从未断想过对于这个女人的心思。
他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却克制不住,见她轻蹙着柳眉的时候,就也会心疼,那种为愁而忧,为她喜而愉悦,那种心情,已经好久没有……
这也是他已经这个岁数还未娶妻生子的理由,林家必须有后,这点他很清楚,而且他也不会拒绝这个义务,他是林家的长子,必须有这个责任,只是心未曾放下,自己就……
也许,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林峰轻叹一口气,将这幅画收起,然后放到匣子中,放入书架最上方,如果哪天他膝下有儿女,又有贤惠的妻子的时候,还会再拿出来缅怀吧,只是那时候也不过是缅怀,而不再是思念了吧。
林老爷推门而入,见到自己的长子坐在案前正认真书写,出声道:“子遥的事情。”
“还是没有消息,只能等了。”林峰说道。
“哎,现在想想,我欠子遥这个孩子太多了。”人老了,就容易回想,直到自己的那个小儿子出了事情,这位父亲这才开始悔恨自己当初对于小儿子的漠视,“我似乎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子遥的成长。”
“爹。”林峰放下笔说道,“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若是子遥能平安回来,再弥补他吧。”
“是,是,只希望这个孩子平安无事。”林老爷深深吐了口气,对于当年的苏雅,他也是亏欠的,对于这对母子,他亏欠太多了,而唯一能够补偿的孩子,此刻却下落不明,林老爷曾身为一国元帅,何等得威风,此刻看着这双鬓发白,满脸懊悔的人,只不过是一位担忧自己儿子的父亲罢了。
林峰也不多安慰,望向窗外的月亮,今夜不是满月,只希望等到满月之时,自己的弟弟也能平安地回来,只要这样就好……
凌国
这里是哪里?
林子遥侧过头,头后面有些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袅袅的烟,烟?鼻间闻到的是一股甜甜的香味,那个是香薰?
林子遥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沉重无力,又摔回床榻上,双手触摸间才发现身下的触感太过柔滑,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突然映入眼帘,但是对方没有注意到林子遥,只是匆忙走过去,将烟熏掐断,拿起香炉就往外走去,林子遥张张嘴想要喊住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这里到底是哪里?思绪回到了在那繁华的城镇,林子遥的头越来越昏沉,渐渐地又闭上眼,呼吸也均匀起来,红色木门被推开,身穿黑色玄衣,头戴帝冠,不怒自威的男人,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进来,看了眼站在帘子外的两个宫女问道:“他怎么样了?”
“公子未醒来过。”其中一个宫女说道,“香炉已经带走了。”
“你们出去把吧。”挥退了所有人,凌宸天撩起帘子,绕过屏风,走近沉睡着的人床边,然后坐下,单手抚摸上对方的脸颊,看着他安逸的睡颜,心也平静下来了。
拉过林子遥有些冰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林子遥的骨架还未全长开,所以整只手比起他要小很多,将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凌宸天闭上。
直到感觉到握住的手似乎动了下,凌宸天这才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有些迷茫的眼睛,凌宸天轻声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林子遥之前摔的那一跤,有些擦破手肘上以及膝盖的皮。
“这里是哪里?”林子遥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让他无法看清四周,但倒是知道坐在他身旁的人是谁。
“这里是我的寝宫,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凌宸天安抚道。
“我,怎么,没力气。”林子遥就觉得说话都有些吃力,睁开的眼仿佛有如千斤重一般,慢慢地又合了起来,凌宸天吻了吻他白皙的手背,为他抚去脸颊的几根发丝,低下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下林子遥的嘴角。
无论你的决定是如何,我都不回再放你回去的,子遥。
天明等在外面已经许久,却不敢打扰,直到门开,凌宸天出来,这才上前禀报了信鸽传来的消息:“陛下,凌国派了司城烈出使凌国,对方快马加鞭估计也赶不上您的登基。”
“随他们去,估计是容王又想到了些什么。”凌宸天冷笑了声,林子遥在他寝宫中,就算司城烈再有本事也是带不走他的,所以他也无需担忧这个问题,怕只怕是司城烈估计是另有目的,凌宸天超书房走去,“宫外的建得怎么样了?”
“估计还需个把月才能完成。”
“招兵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踏入书房,凌宸天就走到了沙盘边上,看着上面摆着的阵型,随手拨弄了下。
这随手的拨弄却被天明看在眼里,凌国一旁的小城国的旗帜已经被摘除,天明详细地禀告着招兵的事宜:“国库可能……”
“运河的事情暂且缓缓。”凌宸天说道,看着沙盘,“先把招兵的事宜办妥,叫罗将军过来一起商议。”
“是!”天明看着沙盘,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虽然知道这样劳民伤财,但是作为有血有肉的男儿,有那个志向,就更该有觉悟,他跟着这样有野心的主子,从来不悔。
46、谁是、谁非、登基
坐在宫殿门前的摇椅上;林子遥看着蔚蓝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后的两名宫女面面相视,其中一人上前,俯下身恭敬地说道:“公子;天气已凉;您还是……”
林子遥睁开眼;起身:“凌宸天呢?”
两个双胞胎宫女对视了眼,这才确定对方说的是他们的陛下;于是林子遥如此称呼他们的陛下也是波澜不惊;只是对于这个人,就更加不敢怠慢了:“陛下在处理公务,明日就是登基大典;所以可能还在跟各位大臣商讨着,估摸着差不多该回来了。
名叫碧月的宫女问道:“公子饿了么?需要女婢去上午膳,还是等陛下一块吃?”
凌宸天走之前就吩咐过她们两人要好好照顾林子遥,这个能进入陛下寝宫的人,她们岂敢懈怠,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于是问了林子遥的意见,但是林子遥却不回答,看着门口前的花,深吸口气,闭上眼,似乎又是睡了。
两个宫女有些焦急了,但是林子遥不肯吃饭,她们总不能逼着他去吃吧,就在她们两人焦急之时,凌宸天回来了,两人刚要行礼,凌宸天却是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吵到林子遥,两人福身退下,只留下林子遥跟凌宸天两人。
林子遥并没有睡着,也知道是谁来了,但是他就是不想睁眼,而凌宸天也知道对方没有真的睡着,却依旧站在一旁,轻声问道:“不饿么,听红月说你早上也没吃多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子遥睁开眼,然后晃动了下脚上的链子,问道。
“链子很长,我特地让人打造得很细,不重,不会影响到你的。”凌宸天蹲下身,平视着林子遥,“只要你从我身边逃走,我就不会锁着你。”
看着凌宸天的眼睛,林子遥有些不解,这个人为何非要这么执着,甚至是用上这种偏激的手段,凌宸天伸手要触摸他的脸颊,但是被林子遥瞥头躲开,凌宸天的手顿了下,然后覆盖在林子遥的手上:
“等宫外的住处建好后,就不会再锁着你了。”
“那跟用链子锁着我,不一样么?你会让我出去?你这算什么,金屋藏娇?”林子遥没有生气,但是语气有些嘲讽,原本还定下的心,顿时被这个男人打破,这种不尊重的态度,让他不能接受。
凌宸天不语,看着他,也不解释,原本想是顺其自然,但是却发觉这样对于他来说,太难了,在那座城镇上,转身发现没有林子遥的身影的时候,恐慌、焦急、害怕,这种负面的情绪让他根本就不能多想。
哪怕知道自己的人肯定会跟着林子遥的,但是他就是在那一瞬间感到害怕,他这么自负的人,竟然会感到害怕?凌宸天承认了,他此生非这人不可,就不会再放手,霸道也好,不讲道理也罢,总之只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我不走,但是你解开我脚上的链子。*非常文学*”听到链子落在地上有些清脆的声音,林子遥皱起眉,这么做,他心里很不舒服,抬头看向凌宸天,再次说道,“把它弄掉,我保证,不会离开你。”
“还没吃午膳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么?”
但是凌宸天却避而不回,林子遥被他拉起,搂住,走到屋内的桌子边上,桌上都是他爱吃的小菜,甚至还迎合了林子遥的口味,特地找了个崬国的厨子做的这一桌子的菜。
知道凌宸天是不会给自己解开链子,林子遥只能坐在凳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对于凌宸天殷勤地为他夹菜而置之不理,他想怎么样也好。
“花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