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被推倒在床的缪兰夕羞愤坐起,泪水瞬间汹涌而出,委屈得不能自已。
徐安的步子顿住,他真的听话地没有再往外走,而是缓缓转过身,面如死灰:“公主,你是公主,不是兰夕。”
缪兰夕大口喘着气:“我怎么不是兰夕?我怎么不是?是你不是徐郎了,你不爱我了,你都不想……都对我没有感觉!”
徐安眸中突然亮起一丝诡异的光芒,这光芒逐渐扩散为熊熊烈焰。
“我不爱你了?你要我如何爱你?!你现在和那个刁蛮公主有什么区别?你整日不是摔东西就是打骂下人,屋里的摆设不用两日必定换新,府里的小丫鬟见到你,哪个不是战战兢兢?你样子是她的,现在连性情也和她没什么两样!你居然还让人杀了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变得多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落嫣以为庞啸川开玩笑,不知道其实人家是来真滴。灭哈哈,肿么办?
至于驸马的不举,是心病啊心病~~~可那时候还木有心理医生吧~不好治呀不好治~☆、30爱情与阴谋(倒V看过勿买)
“你给我住口!”缪兰夕捂住心口,泪水串串滴落在锦被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我若不装她的凶悍,又怎么能像公主?我放弃了父母给的肉身,就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难道要说你不明白?”
缪兰夕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徐安冷冷一笑,木然望着她。
半晌,缪兰夕似想起什么一般,猛然抬头望向徐安:“徐郎,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讨人厌,以后我会注意。只是……你也别介意,你……这样,我们可以找大夫来看,求医问药,总会好的……”说着,她瞟了眼徐安被衣物围住的下半身。
徐安像被狠狠刺痛般揪紧眉头,一张脸霎时红里透黑,黑中带青。他咬紧牙,几步走回到缪兰夕面前,一字一句道:“我没病!”(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他没病,只是面对解忧公主这张脸,就犯病。公主昏迷期生死不知,徐安却是生不如死。他忍受了长达一个多月的折磨。在皇帝动辄死活抄斩的吓唬之下,对公主,他只有深深的厌恶与恐惧,怕她死了,却又更怕她活了。
偷窥花魁的丑事闹出后,皇帝罚徐安在公主面前跪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间,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自信骤然垮塌,他明白,在解忧公主面前,他永远都没有自尊可言,永远没有可以□的欲望。
面对缪兰夕的质问和同情,徐安终于忍不住爆发,将内心的不满一股脑倾倒而出。
缪兰夕从来没见过徐安面红耳赤大吼地模样,听他说完这些时,登时呆若木鸡。
她觉得仿若梦中般,徐安对她大吼,跟她说了他的痛苦,然后摔门离开。她想不明白,为何她费尽心机成了公主,可却得不到想要的幸福,连她最在乎的徐安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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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一阵急雨,清晨时后天已放晴,露珠裹着晨曦的微光,晶莹而丰满得像是有一个世界在里头,沾满露水的浓重花枝更娇艳欲滴。
落嫣醒来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望见床前又多了包蜜饯。
“这个傻子……”她刚开口,便意识到自己能出声了,咳嗽了两声,一时找不到说什么,便重复刚才的话:“喂喂喂!傻子傻子傻子!”
虽然嘶哑低沉,像男人的声音,可好歹是能说不话了,不再哑了!
“你说谁是傻子?”门被推开,穿戴整齐的庞啸川出现在门口,只是没有迈进来。
他站在微光乍露的晨曦里,御林军的冷硬盔甲反射出熠熠光彩,稍带的点点笑意将面上硬朗的线条柔化几分,俊朗眉目间一片坦然开阔,似可以容下千山万水,然那眼睛却是直直凝视落嫣。
落嫣一声感叹,不愧是号称面容伟岸的庞家二公子,这脸要是在战场上被划伤一道,京城不知多少女子要断肠了。
庞啸川静静望着这个怔愣的女子,心头涌起淡淡喜悦:“你能说话了,很好。我走了,今日可能晚点回来,你有什么事就找小翠去做。另外,有蜜饯在,不准抵赖不喝药。”
吩咐完这一堆,庞啸川一直淡然的脸上突然绽放一个灿烂笑容。
落嫣忍不住用手去挡,真是比刺入的朝阳还炫目。
“你好好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庞啸川已经走了,落嫣仍兀自别扭,从床上别扭下来,又别扭到吃完早点,她恍然大悟了:这不是相公交待不听话娘子的话么?大概都是这么说的吧,至少戏本里就是如此。
这个庞啸川,演戏给上清看也演得太过了,昨晚说要娶她是当着人家面儿,今天这又没旁人的,真不知做给谁看?
落嫣这么想着,把庞啸川鄙视了一通,随即坦然,如此正好,他不杀她,她也帮他解了围,他俩算是两不相欠了。
解忧公主府的清晨也甚是宁谧,偶有几只鸟儿飞过绿树花枝。公主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双绣鞋擦着门槛堪堪迈出,似是十分疲倦无力。
缪兰夕双眼泛红面色苍白,眼下一圈阴影,盘起的乌发没有任何簪花饰物,衣裙也还是昨天那身。她似游神般一路游到了驸马的房间。
梁朝规矩,驸马是必须等公主召幸的,若是他有那意思,也得先征求公主的想法。因而驸马的房间和公主的是两相独立。
缪兰夕来到驸马房门前,犹豫片刻,抬手敲门,却发现门根本未锁。
房间里,徐安斜趴在桌上,旁边横七竖八地堆着一堆酒瓶,缪兰夕又心疼又气急,上去抱住他想将他拖床上去。
徐安迷迷糊糊哼唧道:“还我的兰夕,还回来……”
缪兰夕手下动作一滞,抱住徐安的胳膊顿时松了,徐安便直直往后倒去,情急之下,缪兰夕斜过身子垫于其下,徐安正好砸到半边身子和胳膊上。
这一压极重,缪兰夕忍不住呼痛出声,徐安也被摔清醒几分,睁开眼便见到缪兰夕痛苦地蹙眉,揉了揉眼:“公主?兰夕?你怎么来了?”
缪兰夕咬了唇狠狠道:“我不是公主!我是兰夕!”
徐安歪头看见自己正压在她半边身子上,扶着桌子挣扎起来,想伸手去拉缪兰夕又险些跌倒。缪兰夕一把抱住站立不稳的他,两人相拥着在屋里踉跄了几步。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我要做回兰夕!我不当公主了!”缪兰夕坚定而带着几分喜悦地说道。
徐安自嘲一笑:“公主就是你,你也是兰夕,还要怎样?”
“不!我只要做你的兰夕,不要那个刁蛮公主。你说的对,我有了别人的相貌,再装成别人的性情,我就不是我了。这样的我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被所有人惧怕,活着有什么意思?”缪兰夕如打连珠炮一口气说出。
徐安晃了晃脑袋,似有几分不屑:“那又如何?你还能再变回去不成?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把公主给……”
缪兰夕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心地瞟了眼四周,低声道:“不,我昨晚刚得到消息,她还没有死。我的肉身还在!我可以想办法再和秦落嫣换回来!”
徐安微微惊讶:“真的?”随即犯难道,“可若是公主回归本身,你我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缪兰夕柔媚一笑:“这你就放心好了,法子我早就想好了。昨晚上我想了一夜,终于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我回到原来肉身,又能让我取代秦落嫣的位置,并制造她心甘情愿让位于我的假象。”
缪兰夕随即附耳徐安,朱唇轻启将计划说出。
徐安的面色历经惊讶、怀疑到最后的犹豫:“此法当真可行?”
缪兰夕胸有成竹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天天入宫,跟娄贵妃说缪氏姑娘的贤惠,这话由解忧公主说出,娄贵妃不会反感的。等她和皇上差不多接受了,就是我们该行动的时候了。”
徐安有些焦急:“那我们得尽快,你的肉身还在庞啸川那里,我怕他对你……”
缪兰夕面色更苍白几分,她也害怕这个问题,庞啸川断然没有受过徐安这样的心里创伤,没有这样的心理问题,因而生理应该正常。而且那天是她吩咐其和秦落嫣风流一场,万一他真的把秦落嫣吃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日后尽力让徐安释怀了。
缪兰夕有些羞赧与愧疚地抬头看向徐安:“若是……你会不会嫌弃我?”
徐安一愣,轻叹了口气:“只要你变回原来的兰夕,我什么都不在乎。经历这么多,早明白富贵荣华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我们就离开京城吧,去个山水好的地方过日子,我做生意你顾家,日子一定比现在这牢笼好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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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总算是相信了王大夫的医术,这次没让小翠催,也不用蜜饯过嘴巴,她不但主动要求喝药,更揽过了煎药的活计,守着咕咚冒热气的药罐子眼都不眨。
中午的时候,庞啸川回来了。
落嫣望着庞啸川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用难听的公鸭嗓揶揄道:“有鬼追着庞公子?跑得满头是汗。”
庞啸川轻笑,并不作答,而是直接走过去视察药罐子,有些惊讶:“你今天喝药倒是很积极。”
落嫣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怎么,还要奖励我一包蜜饯?可别了,再吃就牙疼了。”
庞啸川笑了,他笑起来少了几分锐气,整个人温柔很多:“这里很安全,但是记住,别走出这院子。”
说完这句话,庞啸川就又匆匆走了,走时笑容似乎很满足。
落嫣摇摇头,只觉得他真是很难理解的一个人。
她自然不知道庞啸川在宫中训练御林军,向来是中午不会归家的。也不知道庞啸川是特意回来看她的,因时间紧迫才赶得满头大汗。
家人的态度让庞啸川很不放心,生怕他们趁他不在,将她怎样了。尤其是上清的执著,庞啸川可是领教过,昨晚是悻悻走了,万一睡一觉起来,又发起疯就麻烦了。
小翠见落嫣念念叨叨说着庞啸川是傻子,几次忍不住想告诉她,难道不知道公子要娶她么?还这么说自己未来相公,真是太不贤惠了!
作者有话要说:缪兰夕又想出了新的主意,要把身子换回来了~可怜滴公主仍蒙在鼓里啊,既不知道要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她要被娶了……
好吧,偶也想念山贼了~~( ⊙ o ⊙ )
☆、31两个提亲的人(倒V看过勿买)
入夜,庞啸川才风尘仆仆地回来,面有喜色,一双黑眸闪烁着点点晶亮,这模样不像是在校场训练了一天大老爷们,倒像是和佳人幽会方归。
他站在门口定定看着落嫣,这喜悦从眼里溢出,直看得落嫣心里发毛。
“你……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庞啸川轻轻一笑,迈进屋走向落嫣,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等不及了,明天我就带你回家。”
落嫣脑中有些懵,回家?猛然想起这家说是缪兰夕的家,急道:“为什么?我不回去!”
“没事,只是回去半日,我知道你怕公主,所以我还会把你带回来的。”庞啸川安慰道。
“回去半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落嫣愈发觉得奇怪,沙哑的嗓音不觉拔高,有些刺耳的难听,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庞啸川有些古怪地盯了她片刻,随即目光化作温柔,张口吐出两个字:“提亲。”
提亲?!脑中一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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