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谷仓里,一群男人围成一圈,不时传出狞笑声,和少女的痛苦的□□。伊琳娜躺在门口,憋得脸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半个小时之后,哥萨克们把卡塔丽娜丢在院子里。她满身的淤青,全身只裹了一个破麻袋,满脸是血。大家都站在旁边看着,包括伊琳娜。
卡塔丽娜挣扎了一会,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双手抓住麻袋,双腿不自然的分开着,一步一步的往屋里走。
哥萨克们盯着格里高利,慢悠悠的离开了。看到他们走远了,格里高利才跑过去,把绑着伊琳娜的布条解开。
恢复了活动能力的伊琳娜,站起来狠狠踢了格里高利两脚。格里高利晃了一下没动,但看到伊琳娜向战马走去,他急了。
“你要干什么,伯爵大人。”
“滚!”伊琳娜怒气冲冲的吼道。
“这事过去了,伯爵,不要玷污了自己的名声。只是一个波兰女人”
“滚!”伊琳娜抽出马鞭,狠狠的抽了格里高利一鞭子,一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完了!”格里高利看着伊琳娜的背影,懊恼的想。
炮兵大尉伊琳娜控告哥萨克部队行为不端,侮辱妇女的事情,得到利哈乔夫将军的高度重视。一大早,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波将金大尉就黑着脸去调查此事。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人证物证收集完毕,事情也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昨天赶到的辎重队,有一个连的哥萨克骑兵押运。他们的驻地,就在附近。据辎重队长官布克斯格夫登大尉调查的情况,确实有十二个哥萨克清晨出营,进行巡逻。
在瓦什凯维奇的院子里,哥萨克准尉瓦西里想讨些牛奶,可是挤奶的女人却勾引了他,哦不,是他们。
于是,瓦西里出了一个卢布,带着手下十一个兄弟,和卡塔丽娜。瓦什凯维奇进行了不道德的交易。
斯特鲁维希大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进了交易现场,导致了一些误会。布克斯格夫登大尉对此表示歉意,并表示要严惩部下。
“这就完了?”伊琳娜问波将金。
“完了。”波将金一脸的坦然,布克斯格夫登大尉在一边,吃吃的笑着。
“谎言,全是谎言。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可笑的,最无耻的谎言!”伊琳娜说:“受害人的证词呢?我不相信卡塔丽娜是这么说的。”
“鉴于斯特鲁维希大尉的鲁莽,正在交易的卡塔丽娜小姐受到了惊吓。不过,我们有她的父亲,波兰骑士瓦什凯维奇做人证。”布克斯格夫登大尉说。
“我要见他。”伊琳娜立即说。她不相信那个爱自己五个孩子,胜过爱自己的老人会做伪证。
瓦什凯维奇慢慢的走进来,从他的眼睛里,伊琳娜看到了痛苦,还有绝望。
“瓦什凯维奇先生,请把调查时你讲的证词再讲一遍,斯特鲁维希伯爵要听。”波将金大尉不耐烦的说。
“瓦什凯维奇先生,您是一名骑士,是贵族。请把你所知道的事实讲出来,我保证会为您,为卡塔丽娜主持公道。”伊琳娜立即说。
瓦什凯维奇抬起头,看了伊琳娜一眼。布克斯格夫登大尉冷笑着:“我要再次提醒您,瓦什凯维奇先生,一旦有证据,您有诬告俄军官兵的行为,不只是您,您的家族,都要处以死刑。”
瓦什凯维奇的头又低下去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伊琳娜再也看不下去了:“这是威胁,你们在威胁证人!波将金大尉,您就是这么处理这件违纪事件的吗?”
“我只是尽职责。”波将金大尉眼皮也不抬,淡淡的说。
“我要申诉,我要向库图佐夫将军申诉!”伊琳娜说。
“申诉!”波将金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伊琳娜:“你是对我,对利哈乔夫将军不满了?”
“是的!”伊琳娜斩钉截铁的说。
布克斯格夫登大尉眼睛都直了,早听说斯特鲁维希家族都是愣头青,今天算是见识了。
“只是个波兰女人,只是一个波兰人。斯特鲁维希大尉。”波将金大尉看着伊琳娜,一字一句的说。
“这是违背荣誉和道德的,这是犯罪!”伊琳娜顿了一下,马上回答。
“悉听尊便。”波将金大尉恨恨的说。不过伊琳娜根本没有看他,直接摔门出去了。
“靠!”波将金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个伊琳娜,为什么不摔断脖子!他恨恨的看了布克斯格夫登一眼,也摔门出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斯特鲁维希大尉控告哥萨克部队行为不端,侮辱妇女;以及辎重队军官布克斯格夫登大尉、炮兵团波将金大尉、利哈乔夫将军包庇罪犯,掩饰罪行,毁坏俄军荣誉的报告,就送到库图佐夫将军的案头了。
据说库图佐夫将军看到报告,把桌子都掀了。
蒂森豪尔少校雷厉风行,杀气腾腾的带着二十个宪兵来到炮兵团驻地。一进营地,就吩咐把犯事的哥萨克都抓起来。
所有当事人,利哈乔夫将军,波将金大尉,布克斯格夫登大尉,还有伊琳娜。斯特鲁维希大尉,都站在蒂森豪尔面前。
“这份报告,是你写的?”蒂森豪尔少校拿出那份让库图佐夫勃然大怒的报告,对伊琳娜说。
“是的,少校。我说的全是事实”伊琳娜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利哈乔夫将军,硬着头皮说。
“好了。”蒂森豪尔打断了她:“那些绑了你的哥萨克你看看,是不是下面这些?”
伊琳娜看看被宪兵押着的,垂头丧气的哥萨克们。那个阴沉的黑脸,还有恶心的胖子,点点头。
“攻击侮辱俄军军官,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蒂森豪尔少校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宪兵们熟门熟路的掏出手枪,对准哥萨克们的眼睛,砰砰砰砰开火。刚才还一脸倨傲的哥萨克,像木桩子一样一个个被撂倒,满地尸体,漫天血腥。
“你满意了?”蒂森豪尔看着伊琳娜。脸色阴沉的,和那个黑脸哥萨克有一拼。
“我他们其实我是想说”伊琳娜被毫不留情的处决震惊了,头嗡嗡直响,脑子都不转了。
“谢谢库图佐夫将军。”半天伊琳娜才说了这句。
“不客气。”蒂森豪尔冷冷的说:“炮兵大尉伊琳娜。安德烈。斯特鲁维希不服上级,越级举报,言语狂悖,行为乖张。降级为中尉,处罚三次敢死队任务,立即回第四炮兵连,任战时连长。”
“你有意见吗,伊琳娜?”蒂森豪尔冷着脸问道。
“我就想知道,卡塔丽娜,就是那个波兰女孩”伊琳娜看着蒂森豪尔,喃喃的说。
“你?你!”蒂森豪尔指着伊琳娜,半天没说出话。
“一个波兰女人,就为了一个波兰女人!”他恨恨的说完,一甩手,骑上马带着手下,一溜烟的不见了。
挥挥衣袖,留下一地尸体。蒂森豪尔少校,潇洒啊!
利哈乔夫将军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转头走了;波将金大尉看看伊琳娜,神色有点古怪,摇摇头,叹口气;布克斯格夫登大尉走过伊琳娜身边,坏笑着说:“远征军就要和法国佬打仗了,三次敢死队任务,祝你好运。”
敢死队任务:俄军犯了重罪的军人和军官,都记录在案。当部队需要一个人,完成必死无疑的任务时,就从有敢死队任务在身的军人中挑选。能完成任务不死,那就是上帝宽恕了他的罪行。
大战在即,伊琳娜身上有了三个敢死队任务。除非她是圣母的私生女,要不然结局只有一个: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对不起,第二章写好了,可是word文档打不开了。明天我去单位,换个电脑试试,实在不行就重写!
想到重写就抓狂!!!求安慰
明天我夜班,去单位试试。可是单位没有网,要更新只能星期一了。
好消息是由于不更新,可能有存稿。我决定每天晚上七点准时更新。
还有就是,以前也是存稿准备定时更新,可是我的网络和晋江犯冲,没法存稿。只是一个尝试,见谅。祝大家周末愉快。
☆、新连长
所谓战时连长,是指战争期间,没有达到相应级别的军官被授予了高一级的职务。也就是说,即使伊琳娜被贬为中尉,仍然是第四炮兵连的最高指挥官。只不过由正式的,转为临时工了。
伊琳娜对被降职倒没什么怨言。经过了卡塔丽娜的事件,她不想也无法面对炮兵团的同僚了。到连队去,建功立业,才是她参军的本意。
对于这个新连长,第四炮兵连的全体官兵由一开始的好奇,怀疑,现在已经彻底变为恐惧了。没错,就是恐惧。
有三次敢死队任务在身的长官,谁不害怕?特别是炮兵连情况特殊,连长去执行任务,总不能一个人拖着大炮吧?她最少会连累一个炮兵班的兄弟啊!
更不要说她是一个贵族,出了名愚蠢和不讲道理的贵族。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女贵族!天啊!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所以当伊琳娜赶到的时候,部队上下士气低落。在马连斯基中尉的强力督促下,才没精打采的列队,接受她的检阅。
一门炮有十个炮手,还有相应的十名后勤人员,就是一个炮兵班和一个后勤班。两门炮组成一个炮兵排,三个炮兵排,六门炮,一百二十个兵,六十匹马,二十四辆大车,就是第四炮兵连了。
军官应该有六名,士官十名。不过这种野战炮兵部队无论军官还是士官都缺的厉害。伊琳娜来报到之前,连长和军需官都是挂名,士官也仅仅配齐了班长。
有门路的士官宁愿在步兵服役也不愿转来炮兵;愿意来的傻瓜又死得很快;关键是炮兵还是一个技术兵种,不是谁都能干。
所以直接负责大炮的班长和老炮手,都是些桀骜不驯的家伙。这也是没有军官愿意来的原因。
在马连斯基中尉的带领下,伊琳娜有点忐忑的和大家会面,接受手下的敬礼,和三个排长见面。
“这位是一排长马可扎斯基少尉,他是阿塞拜疆人。做事稳重,长得也壮实。”马连斯基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是够壮实的,那个子,都快两米了吧?这个身板,不去掷弹兵都亏了。可是,那过于憨厚的表情和嘴角的口水是怎么回事?
看出伊琳娜的疑惑,马连斯基小声的解释:“马可扎斯基少尉脑袋受过伤,平时有点呆傻。可是操炮绝对没有问题,执行命令坚决,彻底。”
伊琳娜看看马可扎斯基,他正对自己傻笑。打炮没有问题?那就是说,其他都有问题了?
“福明少尉,二排长。他是帝国男爵,以前是炮兵学院的教官,官衔是少校。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降职到这里来的。”马连斯基介绍着一位仪表堂堂,高大英俊,留着神气的小胡子的军官。
伊琳娜看看福明,心里直打鼓。帝国男爵,学院教官,少校军衔?他究竟犯了什么“小错”啊!
“我就是喜欢打打牌,和女士们开开小玩笑。”福明少尉敬了一个礼,很标准,很有贵族风范。
“打牌输掉了炮兵学院半年的军费,还和皇家军事学院一位副院长的妻子关系很密切。”马连斯基小声的解释着。
伊琳娜点点头,理解了。
“这位是比克斯少尉,我们连队最有朝气,最年轻的军官”马连斯基没有介绍完,伊琳娜就把他拉到一边。
“这个比克斯,嗯,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