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楚连翘坐了一会儿,心情依旧烦躁不已。
窗外,夜已经很深了。周围静悄悄的,连虫鸣的声音都小了。她烦躁的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几次想要去探视病中的厉仲谋。
“楚连翘,你不可以这么做!”
她警告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以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厉仲谋的咳嗽声,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每听到一次,都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煎熬。
她受不了这种折磨。
楚连翘打算现在就离开了。她换上了男子的衣服,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行李,便悄悄的走出了房门。
觞宗烨的俊马还在马厩里,楚连翘把它牵出来,他一刨蹄子,嘶鸣一声,“嘘……”她拍了拍马儿的脖子,安抚着马儿,不让它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牵着马儿走出了寨子,楚连翘跨上了俊马,便策马狂奔!
……
当马儿嘶鸣第一声的时候,寨子里负责守卫的人就醒了。看到是楚连翘,他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第一时间禀报了厉仲谋。
“厉少,楚小姐刚刚骑着马离开了寨子。”
“咳咳……”厉仲谋知道她坚持要走,却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她想走就走吧。”他说得是气话。
“厉少,燕王派人到处在找她,她一旦出了这座山头,在夜郎国的燕王的探子很快就会发现她。你难道真的要楚小姐被燕王抓回去?”
厉仲谋还在咳嗽着,眉眼深敛,在细细的思索着他的话。
知道她还爱着觞宗烨,厉仲谋却知道觞宗烨并不爱她。之所以,这么卖力的搜寻她,不过是为了他的野心罢了。
她无情至此,伤得他遍体鳞伤,他依然没有办法不管她。
厉仲谋不顾病体,穿上衣服便打算亲自去追,“厉少,你还在发烧,我派人去追就是了。”
“那个丫头性子倔,你就算追上她,她也未必肯乖乖回来。”
厉仲谋刚刚走了几步,眼前就一阵眩晕。
“厉少,你没事吧。”
厉仲谋拿了一根银针,刺向了自己的虎口位置,让自己意识保持清醒,然后交代道,“不要惊动其他人。”说完,便快速追了出去。
“厉少,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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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夜,虽然有朗月当空,路依旧不好走。知道楚连翘骑的是一匹千里马,他也不敢放慢速度,怕跟丢了她。马鞭一次次的抽打在马身上,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追了一路,都快到山脚下了,依然没有看到楚连翘的踪迹。厉仲谋放弃大道,策马抄了小道。小道的距离缩短了一半,路却不好走,崎岖坎坷,他的脸上被树枝划破了几道血口子。
终于,厉仲谋看到了楚连翘的身影。他抄道过去,将楚连翘截住了。马受到惊吓,咆哮着,高扬起前蹄,差点将楚连翘从马背上摔下去。
“你怎么来了?”见到厉仲谋,楚连翘颇为惊讶。她一勒马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别闹了,你想去阿克苏,我明天亲自送你过去。你如果嫌我讨厌,我派人送你过去。”摒弃心头对她的怨,她的怒,厉仲谋心平气和的说着。
“我可以自己去。”
“楚楚,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闹脾气了。阿克苏那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单独前往的地方吗?”
他对她好,她不一定就喜欢他。如果爱情是等价买卖,那哪还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我没有生你的气。”楚连翘坐在马上,双手紧紧的牵着马的缰绳,不敢看他的脸。
“楚楚,觞宗烨正在到处找你,只要你一下山,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行踪。我知道你爱他,但是觞宗烨那个男人一丝一毫都不曾爱过你。他在利用你,利用你来实现他的野心。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不能让你再一次受到伤害!
跟我回去!”他向她伸出了手,楚连翘怔怔的看着他的手,沉默不语。
厉仲谋一个飞身从自己的马上飞到了楚连翘的马上,抢过来了马缰绳,控制了主动权,“你干什么?”她冲着坐在他身后的男人问道。Pxxf。
“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去阿克苏!”他调转了马的方向,原路返回。
月被乌云遮盖住,乌云越聚越多,水汽凝聚,楚连翘感觉头顶上落下来了雨。看来,又是要下雨了,这山里的天气总是这么的无常。
雨一滴滴的落下来,雨势很快就急促起来。
厉仲谋将她护在怀中,她身上并没有淋多少的雨,只是后背贴着的身子越发的滚烫起来,他开始咳嗽,一声又一声。楚连翘还看到他虎口处插着的银针。
“这是什么?”
“……咳咳……”
“你没事吧?”她回眸,黑暗中,他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炙热。他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又淋了这么一场大雨,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死了就不会惹你讨厌了。”他的口气中还是掩饰不住对她的怨,楚连翘听来一阵心酸,“这里离山寨还远,我们去找个地方避避雨。”
厉仲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嘶……”
山路湿滑,马儿踩空了,差点跌下山去。厉仲谋的一只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护她周全。楚连翘脸上一片水,泪水也混在了里面。
她心疼他,见不得他心里怨恨自己,更见不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早就不爱觞宗烨了!”她大声的说着,雨势很大,夹杂着风声,让她的声音减弱了许多。厉仲谋却听到了,他的身形僵了僵,却没有说什么。
“我也知道,他要娶我,不是爱我,是利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他早就算计好了,三年前我进入酷室的时候,他就把怜儿带走了,日后用怜儿要挟我。让我给他制造那些杀人的武器。”
“你不爱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小厉子,你是笨蛋吗?”她回眸看着他,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明白!”
“小厉子,你果然是个笨蛋!”她下了定论。
厉仲谋将马缓缓的停在了一个山洞前,洞顶突出来一块岩石,正好可以遮挡外面的急雨。他伸出手,替她揩拭着脸上的水渍,楚连翘又看到了他虎口处的银针。
“为什么要插一根针?”
“可以保持头脑清醒。”
“楚楚,我知道我身体不好,也许哪一天小命就没有了……”
“你别胡说!从我小时候见到你的时候,你就一直要死的样子,现在不是活到这么大了吗?”
他从后面抱住了她,紧紧的,他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像一只柔顺的小猫似的慢慢的蹭着,楚连翘有些痒,躲闪着。
“那……”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女朋友,男朋友这个词,还是楚连翘交给他的。
楚连翘在他怀中蜷缩着,她又在退缩了。
“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山还还着。她沉默着,低垂着头,久久不发一言。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态势,厉仲谋松开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问。”
厉仲谋扯了扯马的缰绳,要继续赶路。楚连翘阻止道,“外面的雨很大,我们避避雨在走吧。”厉仲谋却不听她的劝,执意要走,身后的身体滚烫的像是燃烧的炭块。
见他又拿自&;nti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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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连翘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外面的雨停了,地上的雨水汇聚成了小溪,正在哗啦啦的流淌着;她只记得厉仲谋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自己哭湿,他的脖子里也尽是自己的泪水。
除了刚刚进入酷室的时候,她经常哭泣之外,以后她很少哭。
因为她知道哭泣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宠溺的哄她,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要她停止哭泣。
原来,泪水积攒了那么多,多到可以将她淹死在里面。厉仲谋的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楚连翘感觉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过了许久,许久,她的哭声渐渐的小了,却还趴在他的胸口,小声的抽噎着。
厉仲谋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勾起楚连翘最温暖又带着酸涩的记忆。
他哭泣的时候,父亲也喜欢这么抚摸着她的发,或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连声说,“乖女儿,别哭了……”父亲不会说太多安慰的话语,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哭够了?”厉仲谋见她的哭声渐渐的小了,这才开口问道。
春风一样温润的嗓音,带着春的暖意拂过了楚连翘荒芜的心灵。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一只手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我是大夏的子民,大夏没有贱奴。你不是什么贱奴,你是我的楚楚……
……你曾经爱过谁,曾经有过怎样的过往,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在我看来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里是否有我?
楚楚,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我一直都呆在原地,等着你,等着你回头看看我。”
他的话一向不多,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情话,让楚连翘感动的再度飙泪,这一次却是幸福的泪水。
“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的?”一开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
“把妹,嘴巴不甜点,速度不快点,怎么把到妹?!”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不知不觉被对方所影响。习惯了对方的语言和思维习惯。
“讨厌,你又学我说话!”她枕在他的胸口,语气是女儿家的娇嗔。
“跟我回朔北好不好?”
三年之后,他再一次邀请她。
楚连翘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并没有立即答复他。知道她早已经不爱觞宗烨了,厉仲谋也没有那么急了。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在多等几年,他不在乎。
她的唇吻着他的手背,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子。
这不是普通的邀请,在楚连翘的心目中,相当于一个男人的对自己的“求婚”,她不得不慎重考虑,郑重回复。
“你真的不在乎我和觞宗烨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不放心的再一次确认。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说不介意是假的,“我希望你爱过的男人只有我厉仲谋一个……”
“你介意!”楚连翘从他的话中推断着。
“我爱你楚楚,爱到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所以我不介意你的过去。”
“我听不懂。”
一会儿介意,一会儿又不介意的,楚连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的话。”
楚连翘终于抬起了头,她用红肿的眸子看着他,厉仲谋也看着他,神情是她以前所熟悉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很多话儿在眼神中交流,在会心的笑容里达成了共识。
楚连翘的下巴枕在他的胸口,看着他温煦的,淡淡的笑容,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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