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翘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她自然是想出宫的。只是,那宫墙高又阔,那侍卫多又凶,她又身怀有孕,如何出的去?
“你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话音一落,她又落起泪水来。
“孕妇不要经常哭,否则生出来孩子的性格不好。”瑨妃将一方素色的丝帕递给了楚连翘,楚连翘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听话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回去吧,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楚连翘见瑨妃下了逐客令,自然不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她站起来,客套的说道,“打扰你了!”
“逃出皇宫,倒真是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皇家寺庙承恩寺,你可听说过?”
楚连翘摇了摇头。
瑨妃站起来,解释道,“承恩寺是珠华开国皇帝钦彻所立,当年钦彻的皇后闲钦彻薄情,便在承恩寺出家。圣祖钦彻怕皇后出家之后,红杏出墙,便从全国各地网罗了很多的高手驻扎在承恩寺的山脚下,凡是敢传入承恩寺的男子,一缕杀无赦!
慢慢的,皇族妇人如果婚姻不幸福,也可以在承恩寺出家。
一旦出家,夫家不可以在纠缠!”
“我不想出家!”楚连翘可没有断尘绝爱,她心里还有爱,还牵挂着那个男子,她不愿意出家。
“你既然不爱烨儿,我只不过告诉你一个离开烨儿的方法!至于做不做,那是你的事情。”
瑨妃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楚连翘就听到了敲木鱼念经的声音。Pxxf。
楚连翘又站了一会儿,也走了出去。
瑨妃还跪在那里,眉眼紧闭着,口中念念有词。
要如何的死心,才能够一辈子青灯常伴?
顺着来时的荒芜的小道,楚连翘又离开了瑨妃的寝宫。
……
“小姐,你为什么对她说那些话?”
“她多像当年的我啊,心里爱着一个男人,却要对另一个男人强颜欢笑。那种痛楚,我尝过。”
“可是,皇上是你的儿子。”
“我也是为了烨儿。那个孩子不爱烨儿,这种事情又岂能够强求?倒不如放手成全,省的三个人痛苦。”
……
出不了宫,楚连翘只能冒险的给厉仲谋写信,让他不要挑起两国战事,否则她不会原谅他。
找了可信的人把信送出去,却还是被觞宗烨给截了回来。
“我的夫人,现在两国交战,你背着我和敌国通风报信,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觞宗烨坐在软榻上,楚连翘站在他的面前,承受着他的怒火,面色沉静。
“我只是告诉他,不要挑起战端。”除此之外,多余的话,楚连翘一句都没有写。
“为了两国的百姓?”
“……”
“还是……为了那个病秧子?”觞宗烨冲着她发起了火
中毒 045'VIP'
“还是……为了那个病秧子?”
他身上穿着深紫色的锦袍,软靴,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你是不是料定,一开战,那个病秧子会死在我手里,所以你心疼了?”
“你不要小看厉仲谋,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弱。”
听罢,他面色暗沉下来,剑眉挑了一下,“他那么强,为什么女人被我抢了过来?”他冷道,在她面前负手站定,眸子异样冰冷,“我真想让他看看,你在我的身下叫床的声音多么的诱人……”
她看着他,眸色狠狠一痛。
“怎么难受了?”
“……”
“楚连翘,那个病秧子赢不了我!你给我死了心,老实呆在我的身边,别痴心妄想,你还能够和他团聚!
我告诉你!你,楚连翘,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生不是你的人,死也不会成为你的鬼!我是仲谋的,我永远都属于他!”
不应该在这种状态下挑衅他的威严,楚连翘却气不过!
她总是学不乖!
觞宗烨扼住她的咽喉,手指的骨节再响。
“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是打动不了你的心?……紫玉草那么珍贵的东西,我都给你吃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还想着他?”
“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枣吃?我应该感激你吗?”
他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双手依旧负在身后,一身戾气,说道,“我父皇曾经说过,有的女人性子就像冷血的蛇!你对她再好,也暖不了她的心!
楚连翘,你就是一条不知道感恩的蛇!”
“……”
“既然如此,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你要做什么?”
“楚连翘,是你逼我的!”
他本来不想深究这件事情的,但是楚连翘的态度彻底的让他寒了心。
他以为他真心待她,早晚都会暖了她的心,让她回心转意,没想到……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紫玉草,那么珍贵的东西,他给了她;Pxxf。
她肚子的小孽种,为了她,他也认了,
大战在前,她不为自己祈福也就罢了,居然背着自己和厉仲谋鸿雁传书……
“我只是给厉仲谋稍了一封信,不让他开战,我并没有做其他的。”见他动了盛怒,楚连翘口气软了下来!
“是吗?”
“是!”“拿醋来!”觞宗烨对门外侍候的宫女命令道。
楚连翘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要醋做什么?
宫女很快就端来了一碗醋,盛在青瓷小碗中。觞宗烨端起那碗醋,看着楚连翘,喝了一大口,对上楚连翘困惑的眸子,他的眼神中是嘲讽的轻笑。
他拿起那封展开的信,平铺在桌子上,然后将口中的醋喷到了信纸上。
几秒钟过后,上面居然呈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楚连翘看到,更加惊讶了,上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字?
觞宗烨粗鲁的抓着楚连翘的头发,把她拖到桌子前,将她的头按下来,怒斥道,“贱人,你给我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楚连翘微抬起了头,看着上面呈现出来的文字,口中呢喃着,念了出来,
“……一朝分别;两地相思;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一年过半;七弦琴不可弹;八行书不言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这……”
她没有写这些,“这不是我……”写的?可是笔迹确实是她的。
“……救你出火海,双飞共有意?楚连翘,你想飞,朕就折断了你的翅膀,我看你能够飞到那里去?”他再阴冷的说道,陡然俊颜压低,用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眸子噬血。
“这不是我写的!”
这么文绉绉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她写的。
她古文向来不好,又没有什么文学细胞,怎么可能写出这些东西来?
觞宗烨失望地看了楚连翘一眼,转身离去。
都想想人。楚连翘拿起那湿漉漉的信纸,仔细辨认着,字迹确实是她都没有错,可是那文绉绉的诗,真不是她写的。
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她?
……
前朝的战事即将爆发的气氛也笼罩在后宫之中,后宫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云压顶。
孩子五个月,楚连翘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越来越大的缘故,她的身体竟然一日不如一日。
楚连翘扶着桌角撑起虚弱的身子,想要出去走走,却感觉到了一阵头昏眼花,她跌坐在了软榻上,轻抚着额头,模样儿十分的虚弱和憔悴。
“小姐,你又头晕了?”
“嗯。”
“我就找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失宠的女人,谁还愿意踏入华胥宫!”
那一封“情书”,将楚连翘打入了冷宫。
觞宗烨彻底的信了信纸上的内容,对她这个不知道感恩的女人彻底的死了心。
宫里竟是见风使舵的人,见她失宠,自然是冷言冷语。就连太医院的药,也不按时给了。
“觞宗烨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你吗?怎么突然对你不管不问起来了?”
怜儿性格冲动,楚连翘没敢告诉她,信的事情。
“他本是薄情之人,宫里美女那么多,自然是对我厌倦了。”
“哼!我就知道!他那种人哪是真心喜欢小姐!”
楚连翘撑着桌角站了起来,“怜儿……”一开口,黑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胸口处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不得不取了帕子捂住,另一只手则撑着桌角稳住身子。
“小姐,你怎么了?”
白色的手帕放了下来,看到那黑色的血,两个人皆是一惊!
“怎么会吐血的?而且还是黑血?”怜儿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怜儿,你去拿根银针过来!”
“是!”怜儿慌乱地去找测试食物有没有毒性的银针。
宫里人心险恶,每个宫里都有专门负责测试食物是否有毒的银针。
怜儿将银针拿了过来,“小姐,给你!”
楚连翘接了过来,用银针试着那一团黑血,奇怪的是,银针并没有变色。
“这血没有毒?”
楚连翘坐了下来,轻叹一声,“怎么可能没有毒。只不过这毒奇巧,银针都试不来罢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毒?”
楚连翘没有在宫里生活过,以前来宫里,有姑姑这个皇后替自己庇护着,她并没有接触到宫中的险恶。
离开厉仲谋,来到宫里,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应付,来到了宫里,接触了那些人,那些事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她不够奸诈,不够狠,不够圆滑,所以她连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这黑血,说明她中毒了,而毒是从她日常的食物里放进去的。
平时,她吃饭很少用银针测试食物是否有毒。更何况,这是用银针都测试不出来的毒!
是觞宗烨吗?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只能去一个地方了!”
“小姐,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
荷香阁,
宛如,南国新送来的美女,才16岁的年纪,性格天真烂漫。觞宗烨最近十来天一直留宿在宛如的荷香阁。
觞宗烨喜欢看她笑,干净没有杂质的笑容,总会让他想起以前的楚连翘。
“皇上,你看那朵荷花漂亮吗?”
她站在荷池旁,光着一双玉脚踩在荷池旁的原石上伸出手就要娶够那朵开得正盛的荷花。那朵荷花看起来离河边很近,她却怎么都够不着,她努力的探身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可能会掉到荷池里去。
努力够了几次,她豁出去猛地往前面一窜,终于抓住了那朵荷花,却也掉进了荷池离去。
“救命啊……”
觞宗烨没有跳下去救人,而是让侍卫去把她捞上来。
浑身湿漉漉的宛如,躺在侍卫的怀中,羞涩的一言不发。侍卫将她放在觞宗烨的面前,退了下去。
宛如站在他的面前,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小声的说道,“我落水了。”
“你怎么那么顽皮?”
“我喜欢这朵荷花。”她手中还抓着那朵掉了几个花瓣的荷花,举在觞宗烨的面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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