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的下人们都被吓得鸦雀无言。
忽然,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一个鹅黄色的人影迅即地奔过去,一步就扑到了静如的身子上。
正在挥棒子殴打的奴才登时住手。
因为他们看到扑过来的人是丁夙夙。
也就是那个被王爷宠幸过的女人,下人们私下里可议论过,都说,也许,那个叫丁夙夙的女人会成为秦王爷的第二位王妃呢。
所以,如是一想,他们都怔怔住了。
“王妃,您就饶过了静如嬷嬷吧,她的确是精神有问题的,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您就高抬贵手吧,不然再打下去她是会被打死的!”
丁夙夙看着静如那欲要晕过去的样子,心中难忍。
“哼,看见没?王妃,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陪着傲天哥睡了几夜,就把自己当成了这个院子里的新主人了,想要阻拦您了,唉,真不知道这将来的王爷府里,有她在,谁还能立足啊!”
算你贱婢命大!3
“哼,看见没?王妃,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陪着傲天哥睡了几夜,就把自己当成了这个院子里的新主人了,想要阻拦您了,唉,真不知道这将来的王爷府里,有她在,谁还能立足啊!”
梅寒凌很是怨毒地看了丁夙夙一眼,嘴角漾起了嘲讽的笑,心说,好你个丁夙夙,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啊!这可怪不得我梅寒凌心狠了!
“哼,蛇吞象罢了!”
容臻王妃白了丁夙夙一眼,说,“你让开,今天我没心思和你纠葛!”
“王妃,您就罢手吧,不然她真的被打死了,传出去,不也是不好听么?”
丁夙夙真要被那个梅寒凌气死了,“梅小姐,您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丁夙夙一个阶下囚能有资格陪着王爷睡几晚吧?今天我就好心地告诉你,那都是因为我良心未泯!”
“你!你!”
梅寒凌被气得蹬蹬退后一步,用手指着丁夙夙,她嚎,“你这个贱婢,你的意思是我和王妃没有良知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王妃啊,她侮辱寒凌也就罢了,却连您也骂了,这……这……”
梅寒凌的话一出,丁夙夙就明白了她这是想要把容臻王妃拖下水。
她有一瞬间想要辩驳的。
但是她一想,如果梅寒凌的用意,自己都能听出来,那么堂堂的一个王妃,她该是怎么样的睿智,难道会听不出来?
所以,她只是淡淡一句,“梅小姐,您这算不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哼,你真的是太无耻了,仗着傲天哥对你的宠爱,你谁都不放眼里!”
梅寒凌依然叫嚣。
“阿四,你们停在那里做什么?被点穴了么?打,给我继续打!”
容臻王妃的怒气都在眼中了,如火焰般熊熊了。
“王妃,这……”
那个手持着棒子的阿四,看一眼趴在静如身上的丁夙夙,有些踯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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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今天谁敢拦着,你们就不用顾忌,连她一块儿打!”
容臻王妃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狠辣,非平常日子可见。
呃?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皆低垂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了。
“不,不要啊,王妃,您就放过她们吧,求您了啊!”
老苏奋力地挣扎,可是始终没逃脱那几个奴才的挟制。
他满面泪水,哀声嘶嘶。
“丁小姐,您快让开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管家秦五赶紧走过来。
在丁夙夙的耳边轻声劝着。
“不,静如太可怜了,我不能舍弃她不顾!”
丁夙夙坚定的摇摇头。
然后目光固执地看去了角落里。
那里有一株小草,样子有些凄楚。
似乎是被前一夜的风雨袭击过。
只是,它此刻于风中依然茁茁。
“哼,既然她执意对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打,谁再不动手,我连他一起责罚!”
容臻王妃脸上露出了阴毒的一抹笑意。
恍惚这个情形在很久前就上演过,那个时候,那个贱女人也是如此的坚持,如此的貌似良善,可是后来怎么样?
她还不是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她死了,去的是天堂或是地狱,那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而自己却好好的坐在了王妃的位子上,体会着高高在上的感受!
越发,她感觉到了一种快感。
奇?击打声再次响起,这次打在了丁夙夙的身上。
书?一阵钻心的痛楚袭来的时候,她倏然就欲惊喊出声。
网?但是她依稀里看到了梅寒凌脸上得意的笑意,她忍住了。
银牙紧咬,她的眉心都蹙成了一个结。
不能哭,也不能喊,不给他们嘲讽自己的机会!
可是……
可是,父皇啊,真的好痛啊!
她的心里瞬时大雨滂沱。
棍棒一下再一下地打来,她的整个后背都被袒露在了那凌打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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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极力地隐忍,她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就那么在嘴角处缓溢出着……
只是她依然一声不吭。
即使她的衣衫已经被打得零碎了,和着那些血肉粘连在一起了。
几乎没人敢看那惨象了。
“不,王妃,您就饶了丁夙夙吧,王爷临走前交代奴才了,要奴才好生照顾她,这若是……”
管家秦五终于站不住了,他跪倒就哀求。
一些奴才也都跟着跪下恳求。
不料,容臻王妃却陡然火起,“秦五,你这个恶奴,你是用你们王爷来压制我么?傲天是我生的,难道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个女人,不要他的娘了么?哼,谁再多嘴,形同此女人一样的下场!”
秦五语塞。
看着在受罚的丁夙夙,他心里都是怨言,心说,王爷啊,这可不怪小的没保护好她啊,都是她不听劝啊,那个疯女人也是,她朝着王妃发飙做什么啊?
这些看着的人里,还有一个人神色是有异的。
他表情似乎是淡淡的。
但是他的眉心凝结,眼神里也都是不忍与怜惜。
只是,他若是现在走出去,以什么样的借口去救她呢?
王妃发话了,说谁也不准替她求情!
但是他看到了她已经快要痛死了,她那眼里晃动的是晶莹的泪滴,却在她的坚韧与隐忍里,那泪滴始终没落下来。
夙夙!
他闷呼一声,然后毅然踏出去一步,抱拳施礼对容臻王妃说,“王妃,属下能跟了您,为你做侍卫,那是因为属下听闻了您的善良和对下人的奖罚分明,这都让属下很是仰慕,今天一见,果然,王妃是磊落之人,但属下略懂医理,看出来了,这两个女子她们能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了,再继续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怎么说,她们都是王府的人,被活生生打死,传出去总不好听,属下担心会有损于王妃的名声,所以,属下想,是不是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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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段弋扬。
他的话有理有据,有奉迎,有警示,听来让人不得不信服。
容臻王妃神色一动。
秦五也是立时跪下,“王妃,段侍卫说的对啊,闹出人命就不好了,求您开恩吧!”
见管家跪下,那些奴才们也都帮着恳求。
想想,众目睽睽之下,丁夙夙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为了一个疯癫了的女子求情,以至于被打成了这样,她的善良和执着可见一斑。
那些下人们也非是草木。
她们也都对丁夙夙的大义而感动了。
“王妃,您可不能手软,不然不足以震慑那些胆大的奴才们呢!”
梅寒凌实在是恨极了段弋扬,怎么你也觉得那个贱逼很美么?
你装的哪门子救美英雄?
她愤愤地瞪过段弋扬一眼。
却没想到,正迎着段弋扬的目光。
那目光里都是冷冽的光,带着利刃的寒气,直逼过来。
梅寒凌登时感觉被剑气击中,寒气由头到脚,如一盆子凉水兜头倒下,不由地,她一个寒战,浑身哆嗦了下。
“算了,凌儿,弋扬说的也对,这些奴才们教训下也就可以了,你们下次可记得厉害了?”
容臻王妃厉声喝问。
“是,奴婢等都记得了!”
一众的奴才们齐声回应。
“好了,回去。”
说完,容臻王妃转身就走。
她竟没看那两个被打过女子一眼,就好似刚才一幕全然没有发生过。
没有血肉的模糊,没有凄厉的叫喊,也没有她熟视无睹的残忍一般!
梅寒凌恨恨地瞪了趴在那里的丁夙夙一眼。
心说,哼,算你贱婢命大!这样也好,你自己觉得得了傲天哥哥的宠幸很自豪?那好,我就一次次的折磨你,让你知道知道我梅家二小姐的厉害!
老苏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静如身边。
抱住了她,满面泪水,一声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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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若是哭泣难言,那或许是种悲戚。
但是一个男子,他的哭就是那么的悲壮,让人不忍目视。
随着那些人离开的段弋扬,走在了人群的后面。
他回过头,看到了趴在那里的丁夙夙,她一动一也不动,她的发丝都被冷汗凝结了,一绺绺的贴在了脸颊上,那么优雅美丽的她,此时竟苍白至此!
他掉转头去,默然的神色里,都是异样。
秦五急急地找来了宋郎中。
那宋郎中一看到了受伤的丁夙夙,就大惊失色。
“王爷怎么忍心对她如此啊?”
“嗨,若是我们王爷在就好了……”
秦五也被丁夙夙的样子骇然了。
她侧身躺在了那小床上。
整个后背都被棍棒打得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里,她怎么忍住的,一声不吭?
唉!王爷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拧得紧啊!
可她不拧能怎么样?
在梅寒凌那样的毒舌萦绕下,就是她向王妃求饶了,在那样的情形下,王妃大概也不会赦免她的,毕竟,王妃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宋郎中给开出了药,然后无奈地叹着气走了。
一直昏睡到了晚上,丁夙夙才渐渐地醒来。
她身子刚想动一下,后背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外面清冷的月光铺设进来,一地的清凉如水。
“夙夙,你觉得好些了么?”
站在床边的是老苏,他一脸的歉疚,“谢谢你,夙夙丫头,是你救了静如,我……我真是无能!”
他一面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面懊恼。
那佝偻的身子越发的卑贱了。
“苏伯,你不要那样,夙夙……没事的,静如嬷嬷怎么样?”
丁夙夙从老苏的举动里,切实地感受到了一个男人那么伟大而卑微而真情的爱。
他定然是非常爱静如嬷嬷的!
“静如也伤得不轻,这都怪我,我……”
老苏痛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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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伯,你不要太怪责自己了,这样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是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想及了龖洛皇宫里的血流成河,想及了自己父皇母后的悲惨离去,丁夙夙心中的恨又翻江倒海般的涌来。
“其实王爷他……”
“别在我面前提及这个人!”
丁夙夙粗暴地打断了老苏的话,面上的神情是种决然的愤恨。
唉!
老苏把一杯热水放在了丁夙夙的旁边小几上,然后走了。
夜风清冷,似乎读懂了谁的心事,瑟瑟着……
又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就那么看着自己,一脸的怜爱。
他的目光是熟稔的暖暖。
记忆里,好像自己一直在这样的目光里生活着的……
只是,那一天的沦陷里,自己还有自己的国家都被颠覆了。
恨,刻入骨髓的恨蔓延了一夜的幽黑。
天亮她醒来,发现枕畔有一物。
是一个小小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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