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棒!」这是有容的感叹,这声轻轻的叹息响彻整个校园,她接着又赞道:「这是祝纤纤学姐吧,真漂亮啊!」
我在这边远远地看着,那云彩塑成的女子形象虽是看不太仔细,但是却仍可感觉出那是个纤纤秀秀、一身文雅气息的小美人。这般形象,自不可能是那个说话大咧咧的女疯子,有容的赞语自有其所依之处。
只是这次江雅兰却没有响应,而那云彩塑像却如同真人一般手一扬,一片以我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点的东西,向着人群前有容所坐之处缓缓飞去,不一刻有容便有了回应。
「哇,真精巧,我要签在这上面吗?」
「没有错,请你优先考虑一下吧,我想,同学们也没有人会和我们两个弱女子抢这机会」
弱女子?我身边的容可为在抽气,我刹那间明白,这是明摆着的威胁!但是不熟悉学校情况的有容却不知道这里面含蕴的分量之重。
「我要签了喔!」
这一句应该是对着那大群排着队的学生说的。谁敢惹上疯子天才二人组,我虽看不到众人点头不迭的模样,但是从那瞬间增大的嗡嗡声中便可猜出众人拼命应承的热切。
「好了!」
有容明显愉快的声音响起,随后云彩中也传出了江雅兰的回应:「谢了,有容学妹,今天承情,我们两个日后会报答的。拜!」
在她语音未绝之际,一声娇怯怯的「谢谢」也从云彩里传出来,虽然声音比江雅兰的低了百倍,但是通过高效的扩音装置,仍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容笑了出来:「学姐哪里话!」
云彩渐渐淡去,天空中不一会便又是晴空万里,便好像刚才那一朵不可思议的云彩从来没有出现过,签名会由此再次恢复正常,我回头向容可为看了一眼,心中总算明白那所谓的大手笔是什么了,疯子天才
「哒哒哒」
这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小型马达,不过力量又有点不太足的样子,耳朵尖的我循声上看,却正碰到了一个灰白色的小板状物体划着弧线往下落,看样子很有可能落在本人的脑袋上。
我皱皱眉,伸手接住,容可为凑过来,四只眼睛看过去:「谨以此献给美丽的祝纤纤学姐。有容!」
「这个」
我把疑问的目光向容可为的那边投过去,却愕然见到他正以高速冲向来时的那条暗道,其状若后有三只猛虎一条恶龙在追赶,狼狈之处,实是不可言也。
「喂,容可为,你去哪」
「那小子,把签名板还给我,不然就让你从五楼上跳下去!」
这声音很熟,且比印象中多了些真实,我眨眨眼,明白了,是疯子江雅兰!
容可为,你跑得倒快,你真没种!
随着这声音,一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美丽面容,从我侧前方那个已是废弃状态的楼顶看守员小屋的窗户中伸了出来,其上是满面怒容,轮廓带着些傲气和野性,大眼睛中的凌厉能比宝剑锋芒。
而令我很感惊奇的是,她的瞳孔纵然是以黑色为主体,但是时不时地便闪过一抹淡淡的赤霞,美丽极了,却没有透露出太好的信息。这并不怎么像是混血的特色,反而有点像病症。
被这只瞳孔吸引住的我,一时间竟忘记了所谓的疯子必有的惊世骇俗的行为,见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低骂一声,竟是从窗户中扔了一个破烂的花盆出来,力道用了个十足,呼地一声砸过来,虽然我避得及时,未曾受创,但是迸溅的碎片还是有几个落在我身上,留下了几个淡淡的泥印——这疯女人,这花盆怎么会是湿的?
「那混小子,你眼睛瞪什么瞪,你手里的签名板马上还给我,这话你听不懂吗?要嘛」她斜睨了眼睛看我,目光中是一抹嘲笑:「是那个沾了猫尿的花盆把你给熏傻了?」
我的眼睛当真是瞪大了,猫尿?那种玩意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这女人,当真是岂有此理,我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勉强地把怒火压下去,和这种女人打交道,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不想和她冲突。
我把签名板举起来,对她晃了晃,尽量地用平静的声音道:「签名板在这里,我给你放在地上,你自已来拿吧!」
「你早该放了,别用你的脏手碰它!」
这女人我心里面怒火一炽,但总算是又压了下去,我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和平地把签名板放在地上,嘴里面却还是忍不住地嘟哝了一声,表示我心中现在最强烈的感情:「女疯子!」
只是,很不幸,她的耳朵出乎我想象的好,而她的心胸也出乎我想象的斤斤计较。被我将级数降了再降的骂声还是将她的火气引爆了。她红润的脸庞一瞬间变得铁青,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唇角却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旋即,她的脸容从窗口消去。
耶?我为之一楞,就这样就完了,她的忍耐力比我想象的可要好很多啊。但这样我更开心,免得惹麻烦,我转身,准备进秘道下楼。
「砰!」
强烈的撞击声轰然而起,顶楼上一时间尘烟弥漫,声势惊人。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眼珠子差点没瞪了出去。
老天爷!她竟然拆了阻在我与她之间的那堵墙,这么大手笔,这个小屋没门吗?
感应中,她应该不是凭自己的肉体力量办到的这一点想想容可为的介绍,我心中了然——应该是「天才」的发明吧!
尘烟散去,那个女疯子立在瓦砾堆上,狠狠地瞪着我,那情况很有想把我一口吞下去的嫌疑。
我这时才看到了她的穿着打扮,心里面不觉为之一热,那绝对是偷工减料者的最佳杰作。
她穿的是与苏怡同样的苏氏校服裙,只是,那下身的裙边却被缩短到了距膝盖几近二、三十公分的地方,露出了大半雪白而修长的玉腿,名副其实的超短裙,还是不加紧身的
楼顶上的风力无疑是很大的,她又耍酷站在高高的瓦砾堆上,一阵风袭来,裙边卷迭,随风飘飘,我的目光只要轻轻那么一勾我开始轻轻地抽气,这女人,在学校穿这种衣服,她要把所有的男人都诱惑到发疯吗?
「看什么看!」
她的感觉倒真好,我的目光稍微偏移了那么几公分,她就察觉了出来,对着我厉声喝斥。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热得发烫!这便算是被逮个正着了吧!我微退了一步,正想着解释一下,她已经从瓦砾堆上跳了下来,同时一个巴掌搧过。
「啪!」
一时间的心慌意乱,我竟然没有躲过这一巴掌,掌力带起了我的眼镜,将它远远地打飞了出去,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出于武者身体的反射性动作,我抓着了她施暴的手。而此时,我才想起了一个大问题:「糟了,我的眼镜!」
这个眼镜对我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实质意义我不想闯祸!我现在还需要风度,我不想在兰光开学的第一天就破了我在北附保持十六年的乖宝宝形象,也不想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更不想现在就结下仇怨,毕竟,今后我是与她同班。
真糟糕!我轻而易举地推开了脸上现出惊奇的江雅兰,想奔过去拾眼镜,却再被她灵活地一脚击中左胯,有些狼狈地打了一个踉跄,她倒真是不依不饶啊!只是小姑娘,你打人的时机选错了啊!
我蓦地止住了身形,抬起眼看她,心中那一点应有的被发现的羞愧就在那一刻飞往了九霄云外,有的只是一种在心境的催化下不吐不快的冲动,所以,我破了我十多年不与女子斗口的纪录:「你把裙边剪这么短,不就是想要别人看吗?我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说话间,我还趁此良机再狠狠地勾了两眼,一切都可以用「我是在赌气」来解释,这与本人是否好色并无什么必要联系。唔,好像是粉红色的
「放屁!」
没有一点淑女气质的她口出粗言并不能说是什么怪事,但这样一个美人如此没教养的行动还是令我为之一楞。也就在这一楞的时间里,她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一记飞腿踢向我的脑袋。果然是练家子,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她有什么内气的迹象。
对这种纯凭体力的攻击,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用手一格,便将其架了出去。单凭肉体力量,这女人更不是我的对手,先天差距有这么好填充的吗?
我抬眼,对上了她微有些惊讶的脸,她应当是为我的身手而吃惊吧,但是她的攻势却不因这惊讶而终止。修长的玉腿已经在地上找到了立足点,她收腿,后退,但倏地又向前冲,膝盖猛顶我的下腹。
我皱起了眉头,对付色狼?下这么重的手!
这对我没有用。心中突然地兴起了一个念头,我伸出手,却不是挡,而是拨。我的手指轻拂过她大腿内侧滑腻的肌肤,感受到这动人的手感的同时,我将她的膝盖拨向外门,同时施力打乱了她的重心。这绝对是坏心!我的大脑在瞬间后反应过来。
这样子,如果她的实力在水准以上,她充其量也不过是花些时间调整攻势,无甚大损,但是,如果她的实力就仅此而已,那么,她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两腿大劈叉地坐在地上,春光外泄自不在话下。
我为什么会想出这种损招来?混帐我早应该把眼镜戴上了!
我想收手,但为时已晚,而且很不幸,江雅兰小姐的实力当真也就是这个样子。她「哎呀」了一声,身体向下倒,只腿叉开,狠狠地坐在地上,又被臀部的疼痛刺得叫了一声,身体向后仰,用手撑地,臀部抬高,要远离痛苦,只是,这样,不正是把她的那个,就是那个部位尽展在我眼前了吗?
我再抽一口冷气,眼睛不自主向下瞥,粉红色的内衣入目的同时,我的手向上伸,做扶眼镜状,又做摸鼻子状,手心上沾染的江雅兰大腿上的幽香扑入我鼻孔内——虽然不应该那么想,可是,嗷嗷嗷,好爽!!
但是随即我又困惑了,我这样子,是不是太变态了点?
「流流氓!」
江雅兰在我还没有下一步行动前,已经是奋力站了起来,俏脸上是一抹羞怒的红云,以及凌厉到令我现在也为之发抖的杀气。我更后悔刚才那个举动,那使我失去了可以面对她的资本,而使她也更具有找我麻烦的正当理由。
我真想把刚才那手段归结为正当防卫,但是,面对一个被我「污辱」的女性的目光,我的脸皮实在是厚不起来。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我再顾不上惊世骇俗,手心吸力一起,远处的眼镜已凭空地飞了起来,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赶紧戴上,心里面的怪气立时下去一大半。
但是我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否则,我大概只能跳楼以谢罪了。
江雅兰精致的脸容此时已是有些扭曲,只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但随即她把手摸向臀部,使我恍然悟到大概还是疼痛导致的居多。这样好些,我心中暗吐一口气,脚步退得更快。只几秒钟的时间,便移到了距她十步之外的地方。
而这时,我发现她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时闪过红霞的瞳孔中是一种令我见了便想远远逃开的异芒,我心中警号频响,纯本能地要立时远遁。
「不许动!」
她大喝。手在腰后一摆,掀起了裙边,露出了更多雪白的肌肤,反射着清晨的阳光,这绝对是会让任何男人目不转睛的完美肉体,但是,现在的我却只想流冷汗。
她从背后掏出了什么!那是一把闪烁银光的小手枪,枪口迅速地对上了我的心脏。我差点没当场昏过去,兰光这地方怎么搞的,这么个小女生也能有枪!
虽然小手枪的外表十分地漂亮,在我这个距离甚至可以看到那之上镂刻的花纹。只是,那同任何要命的枪支都没有区别的乌洞洞的枪口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