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雅按下了车窗,把她不沾一丝脂粉的素脸对着我,朱唇中吐露出最强大的威胁,同时,也放射出那么一丝丝的暧昧,唇角上那一抹微笑令我的胸口发麻,脸上发烧,在这时我才发现,即使是解禁解上千百回,该怕的就是要怕的,一点也做不来假。
我钻到了车里面去,是在前排,美人身上的馨香丝丝扑入我的鼻孔之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迸出来三个字:「很香啊!」
哼哼,这样子像不像是一个登徒子?这种话我在以前是绝对说不出来的,现在顺理成章地道出来,气死她好了。
我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奇妙而又充满了压迫力的笑容的脸,再扫过被她的丰胸撑得鼓涨的紧身套装,接着再掠过她包裹在丝袜中的修长美腿,最后目光落在她曲线优美的脚胫上,再轻轻地「啧」了一声——怎么样,戏做足了全套,还不气坏她?
「谢谢!」
她对着我悠悠地笑,眸光里没有一点其他的什么意思,有的,只是那不变的嘲弄。
在这笑容里,积架开动,箭一样地窜了出去,她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梳理了一下那比丝缎还要柔滑的长发,然后斜睨着我,笑盈盈地再道一句:「一个色男人的目光是不会流动得那么快的,真宇弟弟。」
真的吗?我有些不服,而容知雅也有办法,她笑盈盈地道:「把手伸出来好吗?」
伸出手来?我有些惊愕,但想了想,我还是听话地把手伸了出去,然后,便被她柔美修长的手掌握住。
我心里面一颤,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这样就让我失态,你也太小看我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小看了她才对!
有一就有二,容知雅的目光轻轻地扫过我的脸上,然后,拉着我的手,按在了按在了她丰满滑腻的大腿上!
妖女!
妖女,算你狠!
我心里面发出了惨叫和悲鸣,就算是隔着一层丝袜,我也能够感受到,那令人七窍闭塞,热血冲脑的绝妙触感!
更要命的是,她还拉着我的手向上滑不,不,绝对不行!
我的手发出了反射性的痉挛,然后,便以前所未有的狼狈,丢脸地猛抽回来,用力过大,我的手肘撞着了肋骨,又疼得我一声闷哼容妖女在那里笑得是好生愉快,几乎要趴在方向盘上笑个昏天黑地,我,我
如果不是她在开车,我一定会吃了她!
我恨恨地别过头去,脸上却是很丢脸地开始发热,她说话怎么越来越不对头,一开始就喜欢逗我,这妖女,别说她爱上我了!
「你还是当一个乖乖的学生比较好喏,这个戴上!」
我看着她手中精美的眼镜盒,考虑了两秒钟,终于还是叹气屈服。
难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当坏蛋的料?
第三章土匪
「要去哪里吃饭?」
在兰光市中心滚滚的车流里,她依然是那种闲逸的情调,甚至还有闲暇扭过头来。
与之同时,两辆像透了飞车党的重型机车呼啸而过,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瞪了她一眼,哼哼道:「是去听有容妹妹的演唱会,不是去吃饭,容姨!」
我狠狠地加重「容姨」这两个字的发音,提醒她不要动不动就占我便宜,同时也突显主题,本人可不是要出来陪你这妖女进餐的,咱们可有正事要做——虽然距有容的演唱会还有几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说来也奇怪了,身为有容妹妹的经纪人和监护人,在有容妹妹临近开唱的时候跑出来,不怕那些如狼似虎的娱乐记者外加狗仔队,把有容妹妹生吞下去吗?
「小容的大姨在那里,比我更保险当然,你不要忘记了,门票,在我手里」
她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也并不浪费地威胁了一下。唇角的笑容再次加深,看得我心头怦怦直跳。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对着我微笑,然后开始了自导自演:「去明华,我知道了」
「我根本就没说」
「我知道,你很饿了,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胡说,我」
「明白,明白,我这就加速,喏,时速一百二十公里」
上帝,车子已经进市区了,她想玩碰碰车吗?!
我恨恨地闭上嘴再不讲话,她的脸上却仍是那种笑容,只是她再开口时,话意却变得很奇怪:「真宇弟弟,想当一个色男人的话,一会就好好地学学,可要看仔细了啊!」
我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来,今天这顿晚餐,不像是有什么太好的氛围啊
车子在饭店前停下,自有车僮帮你把车开走。
容妖女娉婷地从车内走出来,登时吸引住了近十成男子的目光,看得出来,已经有些眼亮的家伙发现她的身分了。
若在以前,我大概会痛苦地缩到车子下面去,因为本人非正常兼非有利的曝光可能性,在此刻,将狂增千百倍。但现在,我只是扁扁嘴,叹口气,再顺手拿起放在车窗后的一副墨镜,掂在手里,迈出车门。
可以感觉到,当我走出车门的时候,望向这里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有些诡异,在明华这个兰光市排得上号的高档酒店中出现的人物,大概也都是些上层名流之类的吧,所以他们的形象终究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没有我所想象的那种三姑六婆式的窃窃私语。
有的,只是目光中射出的探究的色彩,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对上容妖女带着促狭笑意的目光,对她回应以笑容。接着抛出了手中的墨镜,看着她伸手接住,才微微地笑道:「容姨,忘了戴墨镜啦!」
在我有意而为之下,声音轻轻淡淡地传了出去,虽然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所有人都听见,但是,这也足够了。
看看吧,我一个还穿着学生服,叫容知雅为姨的单纯小伙子,可不会是你们龌龊的脑袋中所想象的那种人。
容知雅露出了带着些赞许也有着些不甘的笑容,很配合地将墨镜戴上,现在再戴上这个有些欲盖弥彰之嫌,但也等于是告诉那些想趁机围上的一群敏感的记者,和一些有其他目的的家伙,少来自讨没趣的意思。
我游目四顾,只见一个个想往这里凑的家伙们,纷纷定住脚步,脸上都现出了扼腕的神色来。唔,看来这些人还真的有些自觉。
妖女睬都不睬那些只能在远处空自跺脚的家伙,径自向里面走去,我落后她小半步,两手插兜,一摇三晃跟在后面。
这样子是很不上台面没错,但是如果不这样,我大概会全身僵直到不会走路,唉,老土大概就是咱这个模样了。我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服务生瞬间变得有点怪异的眼光,当然,也能听到前面妖女很有点那种意思的轻笑,笑话我吗?
「容小姐,是预约吗?」
一个服务生上来询问,表现的风度至少比我高三品,当然,如果他的两腿不打颤便更完美了。
容知雅轻轻点头,回头对着我微微一笑,美眸透过墨镜的镜片,也轻易地透露出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对不住了啊!
我不由得眉头为之大皱,怎么,还是预约的?莫不是我成了到这里来吃白食的了?
「容小姐,幸会幸会啊!」跟着服务生才走了几步,前面已传过来了一个很夸张的大笑声。
伴着这声笑,一个活像一座山的高壮男人向着这里走过来,一脸的欢欣状,那眼珠子只盯在容妖女的脸蛋上,根本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张开了双手,令我怀疑他下一个动作是不是就是古罗巴式的熊抱,这个男人,好可疑啊!
我听到了容知雅冷冷地一「哼」,里面透出的寒意令我打了一个寒颤,而这时她也摘下了墨镜,迎了上去,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只从她的声音中,我也可以听得到里面不是很善意的信息:「荣先生到得好早,是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呢?这样我们的会谈应该会很顺利吧!」
我看到那个男人霎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这神色一闪而逝,代之而起的是他哈哈笑道:「自然,自然,那是自然,容小姐,请这边请!」
容知雅却再不睬他,只是扭头对着在后面看戏的我微笑道:「真宇,这位是心达娱乐的总裁荣右人荣先生,世界前五百强的大企业龙头,中天洲排名前十的实业家,你可要好好地长见识了。」
我扬扬眉毛,把手从衣兜里伸出来,上前去作乖孩子状微微一点头,叫了一声「荣先生」,而在这一刻,我感觉到这家伙对我探视的目光,那里面的意思很怪。
我抬起头来,对着他露出笑脸,恰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一点儿,堪称是失态的迷惑和失神。这里面,好像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啊。
「这是我的侄子,张真宇!」容知雅笑盈盈地把我介绍出去。
切!这时候又叫我侄子了,她也知道这时候要风度了?我用眼睛的余光瞪了她一眼,她回我以微笑。
这时,那个荣右人也摆好了长辈的慈祥架式,口中倾倒出一连串的什么贤侄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之类的废话。
但眼神中那种几乎要把我活生生解剖的探究光芒,却是愈来愈盛。有那么几秒钟,他的注意力好像全转到了我的身上来了,操,他没有那种癖好吧!
幸好他的目光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回过神来为容妖女引路。
当下我还是跟在容知雅后面,随他们两个往里走,听着妖女和这个荣右人在前面言词闪烁,比着看谁狡诈,嘴里面只想打哈欠。
这个荣右人看起来不像个好东西,容妖女不会是怕吃亏所以才找我当保镖的吧?虽然她的眼光不错,可是这手段却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哼,一张门票便让我出死力保住她的安全,妖女就是妖女!
这种人的会谈场所毫无疑问是贵宾席,还是那种非常隐秘的地方。十分具有阴谋形成和实施的氛围。
我远远地就感觉到,那边的人可是不少哦!我斜眼看那个荣右人,倒也当真是大手笔,吃一顿饭要用上十二个保镖,他有那么大的身价吗?
容知雅此时明显地和我是一个心思,只是她表示得更直白一些,直接就那么一句话顶了过去,理所当然,这语气中自然不会让荣右人太好过。
我正打量那些能与金氏兄弟相媲美的大猩猩们,一时间没留意,所以只听到了荣右人尴尬的解释:「容小姐误会了,这并不是鄙人的安排,只是马爷一贯的行事而已。」
「马爷?」
我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了笑容,这名字真有黑社会气,他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笑死他!
哇哈哈哈哈,容妖女,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地笑上一笑喂喂,容妖女,你那是什么表情!
「马爷!」
容知雅眸光中是一片冷凝,她看着已有点儿不知该往哪儿站的荣右人,口中透露出强烈的肃杀气息,在这么一瞬间我发现,她真的生气了。
「荣先生倒是好算计,连马二都被你给请了出来」
这话一出,空气立时僵滞下来,至少有十双以上的目光,利剑般刺了过来,荣右人的笑脸立时冻住。
「看来容三小姐很是不愿意同我马老二谈生意,不知我马老二什么时候得罪过三小姐了?」
打破这个僵滞局面的,是一个从里间出来的中年男子的笑音。
这个男人说实在的,那张脸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虽然乍一眼看上去,他也是衣装笔挺,气势逼人,只是,再稍稍地仔细一瞧,便觉得他身上仿佛有着几年都没有洗干净的污垢一般,好「脏」
我把目光移了开去,心中有了这样的认识——这样看他对视力不好,少看,少接触,无疑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他连眼角都不往我这里扫一下,一只猪泡眼只是狠狠地盯在妖女风采照人的娇容之上,里面好像放射出了一堆无形而又恶心的粘液,死死地粘在那上面不肯下来。论这力度,那个已经是很过分的荣右人无疑只有甘拜下风。
我胸口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