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的应付,可不只是「禁忌」那边下来的必杀令,其实里面的意思倒有大半是指那些「过河拆桥」的人渣废物,虽恨敌人,但更恨叛逆!
以我现在的性子,除了容妖女这般人物,或是苏怡等与我相熟的朋友,谁惹我,便等于点了炸药引信一般!
我的意思是,不如苏伯父或是容妖女直接把那些背后做祟的家伙,指名道姓地说出来,让我找个黄道吉日,挨家挨户地前去「拜访」,岂不大妙?
苏伯父为之哑然失笑,容妖女却拍了拍我的肩头,对我的反应大加赞赏。只是,两人同时指出了我这个想法的不合实际之处。
「人家是在大洋那边遥控指挥??等你到了那里,大概早应该被『禁忌』凉拌调成菜来吃了!」
本来也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当真,我笑笑,感觉到在此时,我终于可以在两位大人的眼皮底下应对自如了。
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趁着这股劲儿,我轻轻淡淡地道出了一句我早就想说出口的话。
「那么,到这个时候了,那些狗屁倒灶的见不得人的骯脏事,还不能对我一口气说清楚吗?」
第三章制人
俗语说:「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这句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错的,至少在此刻,我由衷地相信它的正确性。
这是凌晨五点一刻,从亚都大酒店里出来,我施施然上了一辆出租车,说出了我要去的地点,便闭目再无言语。而在心中,我却在回忆着刚刚得到的一些信息。
禁忌科技力量--传说自神话时代起,便存于世间的强大力量。
对于它,粗浅一些的理解便是利用外物,利用工具,利用机械等一切可以利用的外部手段,以最大的可能快速提升人类的潜能和力量,如果设备先进完整,且舍得投资巨额财富,他们完全可以量产各种类型的「高手」,这是他们无可比拟的优势。
在科技文明高速发展的今天,再怎么自大的人也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最利于「禁忌」发展的时代。
那种「不劳而获」的完美个体进化,对任何人,都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大诱惑力。虽然大家都是死对头--「大家」的意思是说,今天我刚刚知晓的六大力量,三大制约。
「炎黄」、「禁忌」、黑白巫术、神英、恒河,以及那说不定早就灭亡了的失落文明。还有,神圣教廷、真主圣战两大宗教组织,以及一些正义感过盛的家伙组织的「异党」,形成的遍布全球的力量--这些,可是远远地超越正常世界人类的承受力啊!
虽然我对里面的细节完全不了解,对大部分的所谓的「力量」或是「制约」,我的认识只停留在名称上,但只这些,已足够让我头昏脑胀,不明所以,如果是苏怡在此,或者要比我轻松得多。
「禁忌」的力量是每个人都羡慕,但却不是人们轻易可以吃得下的。虽然苏伯父在重点介绍「禁忌」的时候,对其他的势力只是一带而过,但从他的话里,我总算还能听到些隐藏着的意思。
大概也就是谁谁谁看着眼红,某某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类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大家交恶也就很正常了。
以百年、千年、万年为单位累积下来的仇恨,早已使在这个狭小星球上的各种黑暗势力,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请原谅我把「正义化身」的两大宗教以及「异党」称之为黑暗势力,但我心里面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而他们是这样想的--对方等于敌人!
在这种情势下想了解各方势力交恶的根源,根本就是一个纯蠢的想法。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打打杀杀,是他们最常用也最喜爱的交际方式,如此而已。
由于在长链半岛上两个国家的交锋,「炎黄」(国家)和坚罗的对抗早已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上,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六大力量」中唯一一个以国家为名的炎黄,以及世界上最迅猛发展的「禁忌」之前的冲突升级,便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车子在蓝玉春秋馆前停住,我施施然下车,先在馆内悠闲地转了一圈儿,心里面再次地复习了一下苏伯父和容妖女定下的计策。
确定无误后,再凭着当日的记忆,来到馆外那个所谓的报名处--就是我刚刚来到兰光时,那个神秘兮兮的地方。
似乎是因为冬季的来临,春秋馆附近的游人并不太多,加上时间也早些,以商店为掩护的报名处并未开门。晨光未退,行人稀少,不担心有目击者,我的行动自然更是无所顾忌。
先是礼貌地敲了两下门,在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后,我微笑,然后,踹门而入。
入眼便是熟人啊!
我慨叹着缘分的奥妙,不失礼数地对着惊呆了的韩重山引导使打着招呼--这个名目我今天才刚刚知晓,倒是挺威风的样子。
「韩前辈,一别数月,可无恙乎?」
做戏便要做足,我依足了礼数,似乎全然忘记了刚刚那粗暴的行为,一脸笑容地向眼前这个名义上的长辈行礼。
然后老大不客气地向内进行去,直到我绕过他的身体,再走了五步,他才反应了过来:「张真宇??魁首,请留步!」
看来他本来是想直接指名道姓的,只是不知什么因素,让他在我名字后面加了那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我顿时为之失笑,也听话地停了下来,让他挡在我面前,阻住我的去路。
他喘了口气,总算改正了那不正当的称谓,称我为「先生」。
「张先生,这里已经是组织中级据点,你并未入籍,请不要擅自入内!」
呵,看来我在纪念堂里闲逛的那段时间,你们把什么说辞都准备好了!我冷冷一笑,对着他点点头,然后狠狠地一拳轰在他小腹处,在痛苦的闷哼声中,他当即双膝跪地,不能再起。
「对不起了!」
我拍拍手,再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而这一次,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闲人,我来到了后面房间里。在上次我用来登记的电脑前,一个正激烈敲打键盘的年轻人抬起头看我,脸上满是苍白之色。我嘿嘿一笑,把他打昏了过去。
我开始查询电脑中的资料,果然,如苏伯父所料想的一样,他们已经永久删除了有关于我入境后的一切资料。为的,也无非就是那个我心不甘情不愿签的「入籍表」,我叹口气,虽然我从来没有奢望能把这份资料保存下来,但想想,有了那份资料,以后的行事多方便啊??
「张真宇,亏你同为炎黄一脉!」
被我重创的韩重山,此时却像是一头暴怒中的狮子,他直直地冲进门中,说着正气凛然的话,狠狠地一拳打向我的脸上。
他真的气疯了,「蹈海门」的功夫全在脚上,他却用拳来打我,岂不是找死来了?我抓着他的手,却大笑出声:「也亏得你们这些过河拆桥的小人,有脸把这话说出来!」
太息一气透体而入,轻松封住了他的气脉,瘫痪了他的行动能力。
他却仍是骂声不绝:「生是炎黄人死是炎黄鬼,你生受炎黄养育之恩,却不思报答,反祸害基业??你愧对天地父母!」
如果你不是绝世奸佞,便是超级白痴!
我一脚把他踹向旁边,本来不想回答他,但他把我骂得心里烦了,我终于还是回了一句:「子所不欲,勿施于人??把老祖宗的话先想几遍,再看看是谁对不起祖宗吧!」
「骂得好!」窗外那啾啾鸟鸣让我心里怒火一炽,是朱翎!那只该死的色鸟!
虽然从苏伯父嘴里得知,它并不在「过河拆桥者」之列,但看见它这个祸根,我总是想一口吞了它!
「不要吃我!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帮你拷贝了一份资料的??」
朱翎笑咪咪地停在我的肩上,满意地听到了地上的韩重山发出一个惊惧的呻吟,「妖鸟??妖鸟朱翎!」
「答对了!」
此时的朱翎当真是意气飞扬,它用翅膀梳理了一下自身的翎毛,嘿然笑道:「张家这几年低调行事,组织上倒是有些看不起了??难不成还当真要让我们再做一次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你们才会知道张家的能耐?」
韩重山脸部抽搐了几下,早不见了刚刚血气十足的模样,只是低头道:「张家的威名我等自然知晓??只是,只是,唉!」
他最终还是以长叹作结,但他那言下之意,朱翎自然知道,就是我,也早听苏伯父讲解过。
我和朱翎一起嘿嘿冷笑--泱泱大国,数十亿子民,同祖同宗,却嗜好内斗,不知惹了多少笑话给人看!
「看在韩明心和韩明雪的份上??」我只说了前半句,便不想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朱翎嘎嘎地笑着,先我一步飞出了房门,我跟在后面出了商店,还好心地把商店前碎掉的玻璃门给整理了一下。不过,我想,这店面今天也别想开了!
走在大街上,心胸为之舒畅,朱翎停在我的肩头,摇头晃脑,好不快活。我突然发现,此刻,我竟然无法对它生气,它明明干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不过,既然不能生气,也用不着勉力和自己过不去了,在轻敲它一记爆栗过后,我与它和好如「初」。
「终于还是知道了一点儿内幕??其实如果你的表现再干脆一些,我们什么都不会瞒你了!」
别跟我讲条件!
我瞪了它一眼,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开始转变话题。昨天晚上,这色鸟一直跟在几个大美人儿身边,想来是舒坦无比了吧!
「哪有!」
朱翎顿时叫起了委屈来,它甚至于激动到在我的左右肩膀蹦来蹦去,以发泄它心中的情绪。
「昨儿晚上我可是飞了几千公里,绕了大半个星球,全是为你办事啊!」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我没有询问朱翎昨晚上做了什么事,这数月来的遭遇早让我明白,这些人--爷爷、老爸、容家三口、苏伯父、江老爸,当然还有朱翎,他们想要说出口的,我不问,他们也要硬塞到我脑子里去,而不想说的,便是我剖开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会让我明白半个字!
我又何必费力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呢?
嘿嘿冷笑了两下,只当没听到朱翎的话,闭嘴不再言语,朱翎百般挑衅不成,也气哼哼地住嘴,一人一鸟一时间静默无声。
街上的行人车辆偶尔发出的声响,也无法让我们分心一顾,直到那隐隐的杀气传来!
「禁忌?」
虽然话里有疑惑的意思,但反应却一点也不迟疑,朱翎飞上半空,我则真气布满全身,内气方炽,远远的一声枪鸣响起。我和朱翎同时「噫」了一声,怎么了?
真气加持的双眼,看到了由远处楼顶飞射下来的淡红色轨迹,眼看着最前方的弹头从我头上五公尺外掠过,直刺入我背后那一片建筑阴影之中,杀气顿时为之一乱,再也无法对我构成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询问的目光丢给朱翎,朱翎再度落到我的肩膀上,点头道:「应该是苏老二这几年带出来的隐杀小组??看来他挺疼你的,派他们出来当保镖??」
我为之唏嘘,想到了临出门前,苏伯父给我的承诺--「今后你的安全便不用担心了??我们这群老鬼带给你的麻烦,我们来解决!」
果真是言出必行!只这一手,便比容老狐狸那群人爽快了不知多少倍!了不起,我顿时为之击掌赞叹,真不愧是苏怡的老爸啊!
既然有人帮忙,我自然也就不急了,感应了一下那处的杀手逐渐微弱的气息,我笑了笑,抓着要去看热闹的朱翎,招手又上了一辆出租车,既然人家有心,咱们也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不是吗?
今天的日头,真暖和啊!
到现在我才发现,今日竟是立冬后少有的一个艳阳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