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唐凌涛挑着嘴角环视周围。
她扭着头不说话,一生气,脑袋又疼了,腿也酸起来,他耍无赖,她只能不理他。
不能和他吵,吵不过还得再气个半死,他还得意来劲。
“吃过饭了?”他又用蛊惑女人心的语气低沉的说。
她翻了个白眼,免疫!自顾自走进房间钻进被窝,不理他,憋死他。
他跟进来,坐在床边,“感冒了?”
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辰辰!”他探过身来,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
她还是置之不理,突然他一笑,“来月经了?”
她再也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坐起来,他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她差点撞到他的脸。
他正笑笑的看着床单的一处,她脸红,用手一扯被子盖住那块血迹。
“你滚!”她尖叫,却被他一把搂住,搂的那么紧,她使劲扭动都推不开他。
“辰辰!”他又低低的叫了一声,把她压在胸膛上。
她僵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真失败!她边哭边气,她哭什么呀!可是,好象情绪决堤一样,她就是想大哭,她太委屈了。
他拍着她的后背,没说话,尽着她哭。
直到她的声音低下去,开始配合小动作对他又掐又拧,他才低低一笑,把她按倒在枕头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手机。
“这个送你。”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要!”她撅嘴,正眼不看。
“500万像素,粉红色的。
我已经让秘书把电话本都给你输入好了。”他把手机拿到她眼前晃。
“哼!”他把她的电话拣回来了?
“让你随便拍我。”他俯下脸看着她笑。
她往下拉嘴角,“你很美吗?谁要拍你?”
他淡笑,“辰辰……”
她倒吸一口凉气,他又来了!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的事。”
她愣住。
第20章
“那个女人……”唐凌涛轻而低沉的说,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辰辰觉得一阵窒息,唐凌涛这混蛋深谙美男计的精髓——眼神。
她眼巴巴地盯着他,说呀!怎么停住了?!
“跟我回去,就全告诉你。”他突然坐直身子一笑,暧昧的气氛瞬间遭到破坏。
辰辰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死。
“我不要听了!!”辰辰气的拍着床大声喊,瞪着眼看唐凌涛往旅行包里塞她的随身衣服。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真不听?”唐凌涛收拾的差不多,从容地拉上拉链,回头瞟了她一眼。
“对!”幸好刚才吃了粥,她才有力气喊的这么气势磅礴。
“那好。”他放下包,“不感兴趣是吧,我也再不想说了。”他歪着头看她,似笑非笑。
辰辰气的下巴都抖起来,可是……她真的想知道……这个畜生是算准了才这么有恃无恐,好啊,逼她用杀招嘛!
背着他躺下,注意声效,要哽咽,要娇柔:“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了!”抽动双肩的幅度千万不要太夸张,要显得隐忍。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沉默表示这方案可行,他一直非常吃这套的。
他走过来了……坐在她身后,没动。
他不动,她也不动,但要继续抽泣,也不能让剧情就停在这儿了。
“辰辰……”他哑声说,手攀上她的腰。
她本能地一把拍落腰上的手,有些后悔……没办法,习惯了。
他却伸手一扯,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这回一定要好好表现,管好反射性举动。
她顺势倒在他怀里低低的哭,来了月经,她算有了免战牌,戏过一点也吃不着亏,他还没变态到那地步。
他看着怀里的她,表情深沉,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
“唐凌涛……”被他看的发虚,必须主动进攻了,两眼水汪汪地回看他,唉,这才发现,从丈夫到前夫,她竟然没有喊过他的昵称,比如涛涛,涛哥哥……这种时候全名全姓的叫明显降低些许效果。
肢体语言,双臂柔柔的缠上他的腰,脸贴上去,压在他的胸口,又暧昧又可以避开他的注视。
双臂搂紧,轻声说:“说嘛,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
距离这么近,她听见他轻微的咽口水声,他也搂紧了她,还是没说话。
她撅嘴,“她就真那么重要?!因为她,你向我发了那么大的火!我……我好伤心。”眼泪流下,她惊愕的发现,似乎自己太入戏了,哪句是真哪句是戏?
“辰辰。”他安抚似的轻摇了她一下,“她叫宁翠。”
宁翠?辰辰一愣,那天光顾看照片竟然没看名字,她记得那个服装店的女老板叫宁红,两个人……还真有点像。
“我16岁的时候在尧家的一处买卖看场子。”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一段他不愿在她面前提起的过去。
“在那里我认识了宁翠,她姐姐宁红和露露。”
辰辰恍惚有些明白那是一处什么“买卖”了,他……居然在那种地方待过?看场子?16岁?
“那时她多大?”
“和我同岁。”
16啊?没成年么。
“我和她……”他顿了顿,辰辰浑身一僵。
“在一起过。”
心,很疼,但她忍住,她想听他继续说。
“她和宁红没有别的亲人了,两个小姑娘,没文化,没手艺,只能靠干那个赚钱。
我也是个穷小子,根本帮不上她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她闭起眼,不想看他的表情,他动情的语调已经让她的心难受的快要爆裂了,手不知不觉地抓紧了他的衣服下摆。
“我18岁的时候被尧爷看中了,选去做高级保镖,我高兴坏了,那可以赚很多钱,至少能让她们不再靠皮肉过日子。
就在那天晚上,我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她,她跟一个男人出台,结果被骗到野外……那个男人抢劫了她,还捅了她一刀。
她的手机也被抢走了,周围又是荒郊,我和宁红露露庆祝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就趴在泥土上,绝望的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她从他怀里坐直了身体,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又是那种表情,心痛,沉肃,无奈。
为什么他会用那种语调说起宁翠?认识他这么久,她好象第一次听见他不用嘲讽讥诮的语气说话,说的那么动情,那么真挚。
他也看着她,抿了抿嘴,眼神一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辰辰,露露和宁红只是我的朋友,是和我从最苦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的,就像亲人。”
她瞪着他,朋友?亲人?她看不像!就她俩那如刀似钩的眼神,分明是恨她抢了她们的男人!
“那宁翠呢?”她尖锐地问,这才是重点。
“如果……她还活着,也会像露露和她姐姐一样,和我变成现在的关系。”
“现在什么关系?”她眯起眼,狐疑地瞥着他。
他看着她挑了挑嘴角,刚才的那一阵痛以及在她面前说起他最卑微的那段经历的压抑已经过去,他轻松地淡笑,恢复常态。
探臂搂住她,她照例挣扎,他故意加劲,她终于败下阵,气呼呼地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反正不像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低笑,把下巴撑在她肩窝上。
“你和她们上没上过床?”
“……”他沉默。
一股急火,不出声就等于承认,她就知道!想想,一个在逍遥场所当保安的俊俏小伙儿,三个出身可怜的风尘少女,烈火干柴,又都不是三贞九烈的主儿,干净不了!
“你的爱情也太伟大了点!”她冷笑。
唐凌涛皱眉,她不会懂,她没在那种因为贫穷而连尊严都丧失的环境里生活过。
她们每天用身体在各种各样陌生的男人那儿赚钱,老的、丑的、浑身发臭的、性变态的……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上床对她们来说都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虽然说出来显得那么荒唐。
几乎每个看场子的保安都会和场子里的姑娘有些不清不楚……在尊严的最边缘,他们互相需要。
爱情?没满20,无亲无靠……爱情?那是吃饱穿暖以后才玩的起的。
他喜欢宁翠,可还是必须忍受她从“客人”那儿赚钱。
痛苦、现实、贫穷让很多事都麻木了,和她说,她只会觉得肮脏。
“辰辰……”他把她抱的更紧,“别再揪住过去,我们现在真的只是朋友。”
她在他怀里仍旧气呼呼的,他笑了笑,真好,在他有能力拥有爱情的时候……碰见了她。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上)
唐凌涛垂着眼,没有表情地看自己那双已经快破了的脏球鞋。
“他不行。”堆着各种杂物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壮硕的男人用牙签剔着牙,一只脚蹬在椅子角上不停的抖,看着眼前的少年嗤笑。
“得富哥,别看他像个大姑娘似的,能赤手空拳撂倒‘红天’的三个壮小伙子。”带唐凌涛来的老张弓着腰在潘得富耳边说,有些唏嘘,“要不是他,今天我没防备,非折在‘红天’那帮人手里。”
“他?”潘得富显然不信,吐掉牙签,“小子,你多大?”
“16。”唐凌涛看都不看他,他挑衅的眼神让他的血越来越冷,独自在世面上混久了,他愤怒的时候血不发热反而变冷。
“长成这个样子当什么看场子的?”潘得富嘿嘿怪笑,“介绍给花狐狸,直接当鸭,那多赚钱?小子!这活儿你干不了,滚吧!”
潘得富眼一花,原本翘起腿的椅子被一股蛮力一推,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他也不是等闲之辈,顺势用胳膊去撑地,想稳住坠势,腿也同时发力准备一个鲤鱼打挺。
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竟然是个打架的行家,一个扫堂腿踢在他的小腿骨上,最吃劲的地方被外力一击,顿时把他震得失去平衡,摔跌在地还狼狈地滑出很远,脑袋差点撞到墙上。
“妈的,来人!来人!”潘得富火了,推开还想劝他的老张,把场子里的几个壮汉都喊来,“给老子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兔崽子!他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揍他,揍死了老子担着。”
唐凌涛的眼缓慢地扫过这几个比他壮上一倍的男人,冷冷一笑,“来啊,老子不怕死!”
真动起手来到底对方人多,打倒了四个,却被一拳猛捣在肚子上,嗓子一甜,眼前都黑了。
就这短短的一瞬,已经打红眼的男人们都招呼上来,唐凌涛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笑了,死么?他的确不怕,早活够了!
“住手!”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声音,不响亮,却有绝对的威势。
周围一下子很静,唐凌涛躺在地上,没去理会。
“架起来。”那个年轻的声音说。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年,唐凌涛眯着眼,固执地抬起下巴看他,少年像模像样的穿着考究的西装,沉着脸,虽然眼睛里的凶横如同野兽,毕竟年纪太轻。
他身上的贵气与这个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他身边跟的几个脸色冷肃的随从把潘得富的手下显得像是一群民工。
“予哥——”潘得富一脸巴结,年纪都快是少年的叔叔,还恭敬地对着少年弓下腰。
尧天予看着对面被架着却还是一脸不羁的少年,瞥了瞥一边已经倒下的四个大汉,没受过正式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