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同桌的书包里翻出她的言情小说钻研。
“芊芊,你受什么刺激了?”
“找点东西……”找了好久,发现这几本言情小说上的男人都太过温柔,从头至尾也没说过一句像点男人的话。
白白浪费了我一个上午的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向自称“爱情专家”的同桌询问:“你看过那么多小说,有没有男主……不是,是男配对女主说:‘你最好早点忘记他,因为你是我的!’女主会怎么回答?”
她咬着筷子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那要看情况而定,我觉得比较酷的嘛……会给那个男的一个耳光,告诉他: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是很酷,仔细想想他平时更酷的样子,我在裙子上擦擦手心的冷汗,还是算了。
“还有别的回答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是就是!’,我觉得这个也比较酷!你为什么问这个?”她两眼放光,凑近我一点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帅不帅?”
我试探着问:“如果那个男人是……韩濯晨呢?”
“什么!”她被噎到,拼命地喝水才缓过来,好在她刚刚没喝水,不然肯定会喷我一脸。
“他有这么恐怖嘛!”
“你不是说真的吧?”她问。
“我是说假设。”
“哦!”她拍拍胸口说:“那你就只能说……”
我满心期待地看着她。
“那你只能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全听你的。”
第 11 章
上课铃响了,偌大个操场转眼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学校围栏边的一颗树下,背靠着大树,身体找到了依托,飘忽的心还是无依无靠。
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对爱情懵懂而向往,也曾想过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在雨天与我撑着一把伞慢慢地走在路灯下。
那个人就是小景……
多年没见,我不奢望他很帅,也不要很高,我只希望他会很勇敢,就像天鹅湖里的王子一样为爱勇敢和执著。
可惜,他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韩濯晨,我其实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说要我,我是无路可逃的。
我怕的不是他占有我的身体,我怕的是他占有了我的……
一阵呕吐声打断了我的惆怅,我望向围栏外,正看见一个一身酒气的女人趴在我旁边的栏杆处吐得肝肠寸断。
我伸手将刚买的矿泉水递给她。
“喝点水吧。”
“谢谢!”
她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刚好看见她眼睛里落下来的眼泪。
她很漂亮,是那种很性感的美女,画着浓艳的装,红色紧身的低胸上衣配着一条黑色紧身短裤,一身玲珑的曲线和浅麦色的肌肤完全展示在阳光下。
我很少见到这么打扮的女人,印象中这种打扮的女人都不会是好女人。
但她的眼泪看起来是那么纯净!
我拿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巾,坐在地上掩口低声抽泣。
感伤好像很容易传染,我的鼻子一阵酸楚,眼泪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路过的人会怎么看我们,那情景一定很好笑。
一个围栏背对背坐着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儿,同样在哭泣。
“你为什么哭?”一包纸巾分完的时候,她问我。
“有个男人说我是他的了?”我看向她:“你呢?”
“有个男人说我不是他的了。”
然后,我们两个开始笑,人的命运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走的时候说她叫小秋,说有缘再见。
后来真的又见面了!
我们做了朋友,我才知道她是一个艺术院校学舞蹈的,今年大四了。学校里没课或者晚上有时间的时候,她会在一间很高级会馆跳舞。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年头好男人都死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她这句话……
一不小心扯远了,接着说那天的事。
那天因为逃了一节课被老师罚站一下午,出校门的时候腿还僵硬着,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刚好看见韩濯晨的车停在门口。
顿时觉得脚更疼了,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蹭到车边,心不甘情不愿地上车。
“脚怎么了?”
“被老师罚站,因为……上课迟到。”
“哦……”他随口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他手里的文件,看上面的文字好像是个什么合同。
我尝试了几次想跟他说话,看到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我第N次鼓起勇气刚要说话,就听见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我才十五岁……”我想说,我还小,不适合谈恋爱。
“你不会一辈子都十五岁。”
“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连头都没抬,翻过一页文件,说:“慢慢会喜欢的。”
我努力深呼吸,让身体里充满空气,权当是勇气:“我不会喜欢上你,永远都不会,你死心吧。”
他总算抬头,淡淡地看我一眼:“这不是你说的算的!”
我泄气地靠在座椅上,又不甘心就这么认命,决定抓住最后一点机会:“我记得你说过,无论我有什么要求,只要提出来你都会答应的……是不是?”
“是!”他笑笑,俯身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除了这件事……芊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我彻底放弃!
还是同桌说的对,我就应该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听你的。”
之后的日子有多可悲,我被韩濯晨折磨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唯一让我可以欣慰一下的,就是我们班那个变态老师辞职了,换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班主任,我再没被罚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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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间两年过去了,我长到了十七岁。
用韩濯晨的话形容我现在的样子:芊芊,你总算像个女人了!
今天是周一,本该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我穿过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走进一间高级的私人会馆。
找了角落坐下来,和往常一样点了一杯柠檬汁。
时代在进步,娱乐事业也在进步啊!
这间私人会馆就是最好的例子,它和一般的夜总会不一样,也有轻歌曼舞,也是美女如云,也有金钱交易,但进出的人明显都比较有风度,女人也都特别的美,而且各种类型的都有。
有时候,也会有陌生男人在我身边驻足,很绅士地问我对面的位置可不可以坐,我说有人,他们便很识趣的走开,寻找新的目标。
这里基本没有那种大吼大叫,吵吵闹闹的,除了今天!
距离我们不远的圆形软体沙发里坐着五个边喝边吵的大男人,一看坐姿就知道没有受过高等文化熏陶。
至于谈话的内容更是不堪入耳,简直把上面跳舞的女孩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研究个透彻,好在今天跳舞的不是小秋。
“芊芊?!你又逃课啊?”
一听见这酥到骨头里的声音,我不用抬头都能猜出是谁。
“秋姐。我出来透透气,你有时间吗?”
这两年我偶尔心烦或者郁闷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找她,她有空就会陪我坐会儿,聊聊天。
我很喜欢她身上的成熟,喜欢她讲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尤其喜欢她世故里带着的那一点点热情,但不包括她的舞姿。
没看见小秋跳舞之前,还以为她的舞蹈会美得飘然转旋回雪轻。
实际上,她的舞蹈有多媚惑我就不形容了,总之我看了两眼就再看不下去,实在是太……
“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个无耻下流的养父又骚扰你了?”
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柠檬的酸从口里流淌到心底。“他昨天又摸我了……”
“摸你哪里了?”她紧张地看看我的胸口,看看我的大腿。
我咽了咽口水,“肩膀,还有腰。”
“我还以为……还好!”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这两年来,韩濯晨没再吻过我,可是他的手总是不会安安分分,不是摸摸我的头发,就是摸摸我的手,有时候还会搂着我的肩,手指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滑动……
有好多次我都跟强烈抗议,“不许再碰我,我受不了。”
他总是无所谓地笑笑,跟我说:“慢慢习惯就好了。”
我习惯不了,他的手指滑过的身体,鸡皮疙瘩就会掉一地,麻痹的感觉等他停止好久都不会消失,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最可怕的是,我躺在床上身体还会清楚地记得那种感觉,燥热难息。
我好像觉得有种东西在从我身体里失去,点点滴滴地消失,这种东西叫理智。
“芊芊,他真那么厉害,警察也管不了?”
这问题回答太多遍了,我这次连点头都懒得点了,直接告诉她:“别说他骚扰我,就是他强暴我,打死我,警察都不会管!”
“说的也是,现在的警察就能管我们这样的良民,有钱人干什么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秋姐,你有没有什么能毒死人的药,比方说氰化钾什么的?”
她吓得差点呛到:“你要冷静点……那是禁药,比大麻监管的都严格!再说,就算能弄到我也不能给你,这可是要偿命的。”
“那我还能怎么办?”
“你逃吧,一会儿我给你点钱,你坐火车离开。”
我要是想走还会等到今天。
“算了,我还是忍着吧!”
“芊芊,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他也没摸你的胸,也没摸你的大腿……按常理说,父亲搂搂女儿的肩膀,摸摸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我真的忍受不了,每次他一摸我,我就浑身发抖,好像触电一样。”
“触电?”她惊讶地瞪大美丽的眼睛。“你确定……是触电,而不是恶心,想吐?”
“有什么区别么?”
恶心,想吐?那好像是怀孕的征兆吧。
“有!很大的区别!”
我刚想问问是什么区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是安以风耶!”小秋竟然满脸兴奋地摇我的手臂,高声尖叫:“芊芊,你快看!”
“哦!”我低头遮住脸,往软椅里面坐了坐。
安以风没像上次那么轰轰烈烈的出场,仅带了几个手下,看起来蛮低调的。
他这种人,再低调都是很张扬的。
他一进门就走向那几个吵吵嚷嚷的人,跟那几个人打招呼:“什么风把几位大哥一起吹来了?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好安排一下!”
“听人说这里不错,今天有空过来聚聚!” 其中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说。
“怎么坐外面,没进去玩呢?”
“杨哥一进来就看上这跳舞的小妞了!”一个看有些瘦小的男人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干笑几声,一脸的猥琐。
“杨哥喜欢?没问题!”安以风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了几句话,服务生马上点点头,退到后面去。
安以风笑着坐下:“你别着急,她换了衣服马上就来!”
接着就是那几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笑得我心惊肉跳的。
我压低声音说:“秋姐,还好今天跳舞的不是你,不然就惨了。”
“是啊,这些人得罪不起的。”
“他们很厉害吗?”
“他们以前跟着雷老大混的时候可是相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