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些人得罪不起的。”
“他们很厉害吗?”
“他们以前跟着雷老大混的时候可是相当厉害,雷老大死了之后安以风当了老大,他们几个就回家养老了,你没看安以风都给他们几分面子。”
“雷老大?”提起他我忽然想起韩濯晨两年前痛苦的表情。“秋姐,你知不知道雷老大怎么死的?”
“哦,听说过一点。黑道的人啊,尽管曾经呼风唤雨,最后都落得个惨烈的收场。听说他被人活活打死,从楼上扔下来,老婆还被人……后来也自杀了!”
她没说,我也猜的出来。
“他不是老大吗?谁敢动他啊?”
小秋压低声音说:“道上很多人说是……韩濯晨做的。”
“韩……”我差点惊叫出来,还好及时捂住嘴。“真的吗?”
“韩濯晨以前就是个小混混,跟着雷老大才混出名堂的。雷老大很罩他,好几次都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了。本来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事闹掰了,雷老大见了韩濯晨连话都不说!有一次韩濯晨和雷老大在酒楼偶然遇见,韩濯晨去敬他酒,他当时就把酒泼了韩濯晨一脸……还有,很多人都说雷老大临死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喊的是:韩濯晨,你他妈的忘恩负义,枉我当你是兄弟……你会有报应的,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背叛的滋味……”
“不会吧?是不是有人胡说的?”我相信韩濯晨那天的伤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都是些传闻,谁知道真的假的!还有人说,雷老大被打死的时候韩濯晨就在楼下被警察抓了。警察用两个手铐把他铐在警车上,他还发疯了一样要上楼,手腕都磨破了,手铐上都血……他后来都给警察都跪下了,求警察让他打个电话,警察也没让他打……”
听起来这个版本比较接近事实,尽管残酷,尽管凄凉!
而那个警察,大概就是那个于警官吧……
我想了想又问:“那韩濯晨有没有坐过牢?”
“被关了一段时间,又因为证据不足放了。你知道吗?他被关的那段时间黑道相当的乱,动不动就有人横尸街头,有人在商场里就被砍得血肉模糊,警方根本查不出谁动的手,就查出那些人都是杀雷老大的人……偏偏两个最有嫌疑的人:韩濯晨被收押,安以风出境了。”
“他们要杀人还用自己动手?!”
“说的就是啊!我都能想到,也不知道警察脑袋里都塞的什么。”
“秋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在这里干活,连老板的成功史都不知道,怎么混啊!”
“老板!”我震惊地几乎跳起来:“韩濯晨是这里的老板?”
“是啊!可惜他不常来,我也没见过他几次……下回他再来我一定叫你,帅得要命啊!”
“不用了,谢谢!”我才不想见,躲还来不及呢!
看见安以风跟那些人聊的相当投机,我正打算伺机逃跑,谁知刚站起来,门外就进来一个人,身后也是跟着一堆跟班……
我第一个反映就是钻到桌子下面!
“是韩濯晨啊!芊芊!你今天实在太幸运啦!”
是不幸!要是被韩濯晨知道我逃课跑来这种地方,他还不废了我。
想到他发火使恐怖的样子,我又往角落里蹭了蹭,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
还好这里是那种半包厢式的装修风格,有水晶的珠帘隔开,能稍稍遮挡点视线。
这里灯光较暗,应该看不见我——我自我安慰!
“你看见没,帅不帅?!唉,在黑白两道上混的人气质就是与众不同,你看看他多有魅力……自信又不失内敛,洒脱又不失沉稳,优雅有不失霸气……”
“嘘!秋姐,小声点。”
也不知道她什么眼神,我天天看,怎么一样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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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哥,你这面子也太大了,来捧你的场都得等你大驾光临。”其中一个人一副愤懑的口气对向他们走过去的韩濯晨说。
韩濯晨刚要开口,安以风抢先说:“你知足吧,这就是你们来了,他赏个脸。我约他多少次,他每次都说同样一句话:‘离我远点,还嫌给我惹的麻烦少!’”
“你还好意思说?”韩濯晨踹开安以风放在桌子上的脚,从中间走过去,坐在安以风旁边:“你一天悠闲自在的风流快活,我拼死拼活挣钱养着你。”
“我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他们正说着,台上那个身材妖娆的女孩儿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竟比小秋还美艳性感几分。
中年发福的杨哥立刻指指韩濯晨身边:“坐这里,替晨哥松松骨,解解乏。”
女孩子顿时笑逐颜开,娇笑着坐过去搂住韩濯晨的手臂。
第 12 章
看见柔若无骨的双手从他的肩膀捏到手臂,根本不是按摩,而是抚摸……
我低头喝了口饮料。
今天的柠檬汁好像比平日浓了很多,酸得我浑身不舒服。
偷偷再看一眼,觉得那女人比我漂亮好多,莫名地有点嫉妒。
“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随便,跟素不相识的男人就能这么亲昵……”我跟韩濯晨每日朝夕相处,我从来没这么摸过他的手臂。
小秋根本没理会我说什么,托着香腮一脸神往地望着那边:“唉!为什么今天跳舞的不是我呢!”
一时愤慨,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太酸了!
决定以后改喝蜜桃汁!
“不用了!”没想到韩濯晨抽出手臂,指指对面的沙发冰冷地说:“坐那边去!”
女孩儿扁扁嘴,有点不情愿地挪过去。
那个叫杨哥的人观察了一下韩濯晨的神色:“怎么?你今天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没有!”
安以风邪气地几个有点茫然的人笑笑:“你们不知道,晨哥最近改吃素了!喜欢在家摆了个‘花瓶’天天观赏。”
“不是吧!”
“真的只观赏啊?” 几个人的表情像是听到一件惊天的奇闻。
“……”
安以风说:“你们懂什么,人家在谈感情!”
“谈感情!”几个人对望一眼,开始狂笑。
我怎么也想不出他们笑什么!
韩濯晨也不说话,由着他们笑。
安以风凑近了点,给韩濯晨倒了杯酒:“我他妈服了!你三十几岁的人了……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谈感情,她懂吗?”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几个人笑得特夸张,有个人甚至笑得直捂肚子。
“很好笑吗?” 韩濯晨脱下身上的西装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几个人马上收敛了笑声,忙着低头倒酒。
安以风强忍着笑意靠在韩濯晨肩膀上:“你那小情人到底哪好啊?身子骨那么单薄,能有什么手感……”
“你再胡思乱想一下试试看!”
“想想都不行?你不是来真的吧?”安以风的声音虽然小了些,我集中精力去听,还是能听见他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大义凛然地跟我说,‘动了感情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感情,我们玩不起的。’我当初就为你这句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韩濯晨端起酒杯,望着里面晶莹透明的液体嘴边泛起一种特别沉醉的笑意:“那时候她还没出生……”
“你为什么会喜欢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跟她谈情说爱不累吗?”
他沉默了一下,笑意渐渐变得苦涩,很久,他靠在沙发叹了口气:“累!没办法,谁让我爱的人只有十几岁……”
……
这句话让我心底某一个角落莫名地痛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痛,又很舒服。
脑子里骤然冒出一句相似的话:累!没办法,谁让我爱的人就是他……
我握着杯子的手指开始发抖,我爱他?不可以,这个世界谁都可以爱,唯一不能爱的人就是他!
“芊芊!”
听见小秋很有穿透力的叫声,我一惊,差点碰洒了手里的饮料,忙挡住自己的脸,小声跟她说:“秋姐,你小点声!”
“怎么啦?”她的声音还是没有小。
“嘘!”我偷偷指指旁边那些人,压低声音:“让他们看见我,我就惨了!”
“为什么?”
“那个韩濯晨就是我养父……”
“你说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养父就是韩濯晨!”以她声音的分贝,和她完全麻木的表情,我足以听出她的惊讶程度。
我默默祈祷韩濯晨会听不见!
“芊芊?”
看来天上的神仙都没听到我的祈求!
我捂着脸看了一眼旁边,那边几个人一脸疑惑,唯独安以风意兴盎然,而韩濯晨正站起身往我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仔细打量着我对面的小秋,包括她那一身袒胸露背性感撩人的装扮。
“有空再聊啊!”小秋瞬间消失了,速度快的让我惊叹。
“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上课时间。”韩濯晨坐在我对面,看着手表。
我沉默,低头喝饮料。
每次他一靠近我,周围空气的压强就会降低,害得我喘不过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略有些慵懒地靠在软椅的靠背上,慢慢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脸色也不是特别难看。面对这样的他,再回味一下小秋对他的评价,我开始有点认同!
我低头,继续沉默。
“禽兽不如的养父……你就是这么形容我的?!”
我被饮料呛到,强忍着没咳出声,柠檬水钻进鼻腔,痛得鼻子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我发誓,下次喝蜜桃汁!
再看他的表情,他居然在微笑。
根据我多年来的经验,如果嘴角泛起这种微笑就是代表……我死定了!
我观察一下门的方向,刚想逃走,韩濯晨突然抓着我的手臂。
“看来我今天该要教教你禽兽不如怎么解释……”
“不要……我知道……”
本来想喊救命,听见有人问:“这女孩儿是谁?”
“他干女儿!”安以风给了个特暧昧的答案。
“哦!干女儿……干女儿……”
在几个人笑声里,所有人在看热闹,偷偷议论,就是没人管我!
看来我等着他们见义勇为,不如省点力气跟韩濯晨求饶更明智一点。
“我错了!”我扯扯他的袖子,对他眨眨眼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有人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却有一双会欺骗人的眼睛……
我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而且黑白分明,即使不哭的时候里面都像是含着眼泪,楚楚可怜。每当我眼神里流露出哀求的时候,噙着迷雾的眼睛里都是无助,委屈,连我自己看了都忍不住都想要去怜惜。
看见韩濯晨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我以为自己逃过了。
悬着的心刚放下来,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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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禽兽不如的养父将我劫持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丢进了游泳池,完全无视我苦苦的哀求。
真搞不懂,这么多年他就不能换一种虐待方式。
我都吓到麻木了,他没玩够。
我从水池里爬起来,拢拢头发,用湿淋淋的袖子抹抹同样湿淋淋的小脸。
我长高了很多,池水只到我的胸口,不用像小时候那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