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清眼对上凤栖。不出所料,正是那日泉边所见的白衣少年。想象归想象,当想象变成现实突然摆在眼前时任谁一下子接受起来都有些困难,凤栖也是如此,“你你是”
“项清秋。”那少年如是说道。
凤栖坐在清泉边,一边给平躺在泉底的项清秋护法,一边沉思。想想这人武功内力还真是奇怪,昨晚被打到吐血昏迷,今晨便可行动,还来这寒泉泡着恢复,自己的血虽是有效,可怎么也不会神奇至此。饶是凤栖读遍医书,也没见过此种情境。
项清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轻功之高、做事之奇皆令人摸不着头脑,他收集他派的物件究竟是想做什么凤栖更是想不明白,偏偏还愣愣的趟进了这池乱水,那天晚上在寺中看到那少年的脸后似乎就有点儿不对劲,看到他受伤更是直接冲上去,凤栖有些苦笑,真不知道是为了哪般,再加上那圆空大师所托的尚藏在洞中的绛血珠,凤栖更觉茫然,只得作罢不再多想,即已如此,便顺其自然吧。
此时天光微亮,云气缭绕之中,旭阳初升;山下远处的湖面,淡淡雾气,如薄纱一般,朦朦胧胧;寺中钟声渐闻,偶尔传来几声鸟啼,更显幽静。
凤栖看看周围,摸摸肚皮,想想应该无人来犯,于是起身从左侧稍稍往下走去。不为别的,只因刚刚见到项清秋那张脸时太过惊讶,什么都没想没问,只是有些糊里糊涂的背了他直接到了泉边,此刻方才想起干净的衣物没有带来。而且经过昨晚那样的折腾,腹中更是饥饿万分,那项清秋虽不言语,可人之常情,那身玄衣已经染血,饭也总是要吃的。
返回洞中拿好衣物,火折子随身带好后,凤栖知道这附近还有条小溪,于是先到溪边稍作洗漱,整整衣衫,抓了几条鲜鱼剖洗干净,路边顺手采些青菜野果,捡些干柴,方才回到寒泉边。见项清秋仍是一动不动,便将干净衣物放在溪边,也不扰他,只是堆起干柴,生火作吃的。
长期生活在山中,凤栖自是知道哪样的做法才会更加美味,只是这早春季节,可用的食材实在不多,所用的蒸煮器皿更是无有。于是便将小鱼用长长竹枝穿起,微微敞开的小鱼肚里特意盛了些清水,放几片新鲜的野菜叶子,加了几味补血的药草,再在鱼身上涂些咸的野果汁液,手持竹枝慢悠悠地烤起鱼来。
项清秋睁眼坐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少年凤栖背对着他,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几缕清烟袅袅升起,阵阵鱼香迎面而来。再看溪边,自己的玄衣旁边放了件干净的灰白长衫,还有些里面穿的衣物,应是凤栖拿来给自己的。项清秋甩甩长发上的水滴,抬手盘个任意发髻,再拿起那套衣物随身穿上,虽是稍稍短了些不过也无妨,周身淡淡药香环绕,有些舒神安宁。
凤栖听到声响,歪过头来,斜伸出一只手,手上小鱼澄黄泛着热气,问道:“项兄,这鱼你可要尝尝?”
项清秋一双眼睛斜睨着凤栖,也不发言,只上前席地坐在凤栖身侧,接过烤鱼慢慢品尝,但觉鱼味鲜美,滑而不腻,唇齿生香。
凤栖与他也算相识了,知道这位项兄不爱多言,于是他不答话也不甚在意。想起先前心中迷茫的事情,偷眼看了下项清秋,手上的小鱼又转了几个身,才低低地问:“项兄,我我可否问你一事?” 说罢眼睛微微带着期盼。
第 8 章
项清秋手上微顿,看着那燃着的火焰。
凤栖见他似乎没有不悦之意,便接着说:“也没什么,只是我自幼学医,发现项兄体内似乎有股寒气甚是奇怪,而且还似是混杂了几种毒药。你你可愿意说说那寒气的来历么?”
在凤栖等到都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项清秋慢慢开口了,仍是一贯的低沉:“这寒气是自幼而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或许是伤势仍未复原,原本的淡漠神色减了几分,俊容之上竟带了些许哀伤。凤栖没想到会这样,看着那丝哀伤,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丧师之痛,一时间也有些黯然,只觉好似问了不该问的话,因此低头不语,也不再追问。
项清秋却缓缓接着说了下去:“五岁那年,我家中正逢变故,我却偏偏在那时中了剧毒,大人们忙着收拾大局,劳顿异常,因此也无暇顾及到我,发现时已经有些迟了,差一点儿幸好后来几位叔伯与父亲合力排毒,又辅以一些灵药喂下,才保得性命,只是从此体内便有了寒气。”
当时的变故一定不寻常,凤栖默默想到,虽然项清秋只是一语掠过,但是看他现在的武功,想他的父亲和叔伯也一定是武林中称得上的人物,却能劳顿异常的无暇顾及幼子,可见一斑。
这时又听项清秋说道:“因这寒气发作起来甚是厉害,所以不适练武,父亲虽不强求,暗下里却总是想方设法去找克制寒气的良方。七岁那年,一奇人诊后留下药方,才缓缓治住寒气。只是每隔三月需要服药一次,且要潜在冰水之中慢慢收为己用才行。”说到这里,项清秋面上又增苍白,可能是受伤后尚未全部复原仍有些不适。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没有带什么情绪,可越是这样,听在别人耳中越是平添凄伤。五岁便要承受寒气之苦,年幼便要泡在这冰水之中,这清冷的性情,怕也是这样慢慢生出来的。跟眼前这人想比,凤栖觉得自己实在是福气之极。他想了一想,轻声问道:“难道那位奇人也未能将这寒气根治么?”
项清秋道:“想是我体内这寒气生得怪异,这人是唯一给我配药的人,但也未能根除。不过药效尚可,寒气倒是不曾再发作,而我也得以修习武艺。只是这么多年来,药效似乎不如当初,有些减弱。” 关于这药效的事情,凤栖稍稍一想便能明白,毕竟幼年、少年体质不同,而且服药多次,药效总归会降低。
两人见过几次,这次却是说话最多的一回,不知怎得凤栖隐隐觉得有些欢喜,心中也不知不觉竟将这项清秋当作朋友看待。遇到这种难解之症,不论是出于医者见猎心喜的潜意识作怪,还是朋友间的善意关怀,凤栖都想好好研究并治好这位项兄的病。于是他抿抿嘴唇,紧紧握住手中竹枝,直直地看着项清秋说道:“你可愿在这山中多留之日,让我看看你的病情么?”
项清秋闻言只觉心头似是微微一跳,偏头看向凤栖,但见他面上有些泛红,一双眼睛清灿若星,不由得愣住无语。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视了半晌,项清秋才又转而看向燃着的火焰,略显苍白的脸上神色平静,只低声说:“鱼已经熟了。”
日光下小鱼通体澄黄诱人,凤栖知道项清秋虽未明答,但终是会留下来。
**
这次来江南是为了安葬师傅,凤栖行囊简单,所带医书不多,因此仅能凭借上好记性来诊断,倒也是极费心思,如此一来,其他的事情也暂时都被搁在了脑后,那归还绛血珠的事情更是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见踪影,怕是他的师傅在天上看着也会慨叹医者本性。项清秋则是每天去寒泉恢复,有时让凤栖诊治一下,偶尔也会跟凤栖说上几句,只是与这体内寒气无关的事情却是片字不提,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斜倚着洞口出神,也不知想些什么。
且说这日,凤栖看着新拿到的奇人药方研究,觉得有些地方甚是奇怪,便让项清秋只着单衣的平躺下来,看他体内寒气走向。他微微提气灌注于双手之上,先是从项清秋的上身缓缓摸起,一路顺着胸膛、肋骨、腰部向下,直至脚底。竟发觉这次和第一次在泉边探出的情况有些许不同,想是慧尘那一掌所致,这寒气只是盘积在胸腹之间,未向全身散开。为了进一步的确认,他将头稍稍低下些,双手更为仔细的在□和腹部之间小范围地轻轻拍捏。
可能是凤栖的头低得近了些,隔着这一层薄薄的衣料,项清秋竟可感觉那呼吸间微微的热意,不过更让他不自在万分的是那双正在进行漫长的似无止境的拍捏的手,比上次寒泉中犹甚,一种似痒还麻的感觉缓缓从小腹那边升起,在这乍暖还寒的四月里,项清秋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热。他将头偏向右侧,凤目微闭,双手紧紧握住背下的衣衫,原本苍白的面容上也带了一丝红晕。
凤栖低着头,当然没有看到这幅情景,只觉得项清秋的心跳似乎突然加快了些,身体的热度也小小上升了点,而自己的手肘部似也被个逐渐硬起的东西碰到。他心下诧异,看了眼项清秋,只这一眼,凤栖竟隐隐悟到了那微红而略带尴尬的神色代表了什么。他有些无措地慢慢抬起身,双手仍兀自捏着项清秋的侧胸,一双清眸微微下垂,向项清秋下身看去。
只见那双腿之间某个部位,已经微微隆起。
第 9 章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敏感的地方,任谁被这样轻轻的又拍又摸都会有些异样,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很是正常,只是凤栖事先没有想到而已,一时之间石洞内寂静无比,呼吸可闻。
凤栖愣了一会儿,脸上也有些泛红,不过终是慢慢恢复了神色,他看看仍自闭目的项清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默默拉起件长衫遮住项清秋的身体,想要离开却又总觉得不对,只好呆立在一旁。项清秋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说话。凤栖看他如此,喉咙使劲咽了下,低声道:“这这种情形还还是出出来得比较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也不知道项清秋是否听得明白。
看项清秋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凤栖继续说道:“这这很正常,实在是没没有什么。这这山洞给你用,我先出去采采些草药来。”说完抬腿就要往外走,左袖却被一只手轻轻拽住了。
却见项清秋眼睛已经睁开看向别处,声音有些抵哑:“你还是继续诊治吧!”看着他这幅样子,再看着那仍是微微隆起之处,凤栖忽然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然后做了件是人都吃惊、自己也莫名的事情:他的右手伸到厚衫下,轻轻覆在了那人双腿之间,有些发抖却缓缓的上下动起来。
估计是太过惊讶,项清秋蓦然抬头,一双狭长的凤眼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唇微微张开,原本拽着左袖的那手紧抓住了凤栖的手臂,力气大的有些骇人,却全然忘了要阻住那只要命的右手。凤栖也不看他,只是侧坐在床畔,手持续而徐徐的动着,无声地低着头看着地面,只有那紧抿的双唇和稍稍红了的脸泄漏了心底的紧张。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又似乎很快,当凤栖的手上突然沾染热液,当项清秋双腿有些甭直,头颈稍稍后扬又落下的时候,这不知是啥滋味、不知该怎么描述的让人有些心魂荡漾的一刻方才停歇。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心跳也很厉害。
微微凉风从洞口徐徐吹来,稍稍扬起了凤栖的发丝,他强自镇定地站起身来,取来件干净衣衫放在床头,也不看项清秋,只是快步离开。项清秋虽然躺在草床之上未动,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凤栖直到他走出山洞,然后也不知想到什么,略带些情丝的凤眼微眯,嘴角向上微微弯起。
**
凤栖离开后不久,一个黄衣青年飘然而至,神情肃然,径自走到项清秋面前,单膝点地,口中说道:“见过少主。”
项清秋此时已经换好衣衫,侧坐床头,见到来人也不惊讶,只淡淡说:“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