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缠腕”的上乘擒拿手法,攻击点扩及她颈子、肩膀,甚至她的玉手,假如她出手招架的话。
青衣女左掌疾削,势疾似刀,右手却一把“叶底输桃”,暗暗穿出,扣拿敌人手肘关节穴道。
沈宇若是没有提早暗加变化,刚在对方这般精妙的反击之下,纵不落败,亦将大感狼狈。好在他已化为“金丝缠腕”之式,是以五指抓势一变,缠拂敌手。肘部位,也就自然而然的提高了半尺而进过敌人的擒拿。
青衣女手法变化如闪电,猛一甩掌,发出啪的响声。原来又与沈宇对了一记。但这次地乃是利用挥甩之势拨开了敌手。
双方暂时停止一切动作,互相注视。
青衣女谈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沈宁大感稀奇,问道:“真的?我是谁呢?”
青衣女很有自信的道:“我不妨透露一点儿,那就是你姓带名,只用两个字,对也不对?”
沈宇有点服气地道:“不错,但现下通行用单名,连名带姓仅用两个字之人,天下比比皆是,你实是不难碰对。”
青衣女摇头道:“我并不是乱碰的,而是有证有据,若然你不信,那就随我来瞧瞧,你敢不敢来?”
沈宇四下一瞧,才说道:“那有什么不敢?只不知是什么证据?
“你自家瞧瞧就晓得了,何须多言。这些证据,就在那上面,只有二三十步之遥。”
青衣女一面说,一面转身行去。
沈宇实在想不出有些什么证据,足以显示他的身份,是以好奇地跟去。他望着前面的苗条背影,付道:“假如我是恶人的话,定必趁这机会,将她擒到手中,才过去瞧瞧是什么物事。这时主动之势在我,便不怕有什么意外了。”
当然由于沈宇不是恶人,故此他没有动手暗袭。
青衣女忽然道:“我的判断没有错,假如你不是我所猜想的人,这刻一定出手暗算于我。”
沈宇自嘲地微笑一下,才道:“原来你已有防备了,我差点儿就出手啦,但后来一想,你岂肯如此大意。所以我未查明你以什么手法防我之前,我暂不动手。”
青衣女道:“强辩,强辩,根本上你就不会暗算我的。”
沈宇道:“你到底是谁?如何猜得我会经过此地?”
他问出本后那句话时,心头动了一下,但一时之间,却捕捉不住这一丝倏忽而逝的灵感。
青衣女刷地跃出丈许,落在岗顶这片十余丈方圆的平坦沙地上面,然后迅快回转身子,凝视对方。
沈宇走到她面前,也停下来。
四下瞧瞧,并没有什么物事可作为她所说的证据。
他顺便向大路那边眺望一下,目光透过那片树林的顶稍,在黑夜中,只隐隐看见淡灰色呈带状的大路。
他自个儿摇摇头,付道:“这个地点不好,假如厉斜不是骑马驰过,便很难发现他了。
而且若然他所骑之马,蹄声较细的话,也很容易疏忽漏失。”
青衣女问道:“你为何摇摇头?”
沈宇道:“我认为这个地点不大炒。”
青衣女的态度和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道:“这是本城有名的乱葬岗,贫苦之人,无以为殓,又或者是有些流浪之人的无名尸体,都收理于此,你在这儿,往往会感到人生的短暂无常,而且我们在上下千万年,和无垠的人海之中,简直如芥子般渺小,个人的得失荣辱,实是微不足道。”
沈宇诧异地望着她,道:“这话是从何说起?你的口吻,倒像是佛门中人呢?”
青衣女道:“不错,我从前曾是佛门中人。”
沈宇大感兴趣,道:“为什么后来不是了呢?是不是佛门中青磐木鱼的寂寞生涯受不了?抑是以你的猗年玉貌,虽然躲在佛门之中,仍然受到男人的追求引诱,所以不能安心修行?”
青衣女淡淡笑道:“你倒是知道不少怫门中的情形,我不必瞒你,的确有不少男人,极力想诱惑我离开佛门,可是我都拒绝了。此外,关于出家人的寂寞生活,我倒是很习惯,反而不惯繁华热闹的生活。”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可是我最后终于逃不过男人这一关。”
“这话可是当真?”
沈宇非常惊异于她的坦白,因为她如此坦白,若是对知己好友倾诉,原是常事,但向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说出来,就不免大有乖常情了。
“你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开佛门,这个男人一定很了不起。后人有咏赞项羽虞姬的诗说:
‘博得美人心肯死,项王此处是英雄。’他不说项羽成勇冠天下而为英雄,却说他能使虞姬为他而死,这一点儿方是显英雄之处。这两句诗,正可以移赠你的那个男人啦!”
他侃侃道来,既风趣而又有理,青衣女听得很动容,随后才轻轻渭叹一声,道:“这话听起来很美,可不是么?”
沈宇问道:“你为何把这件事告诉我?还有就是证据在什么地方?”
青衣女收致起感慨的神情,换上盈盈笑容,甚是动人。
她道:“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你呀!可惜我为你离开佛门的原因,并没有你描述的那么猗丽缠绵。相反的,这原因是阵阵血腥和凶厉之气。”
沈宇愕然道:“这话怎说?我们曾经见过面么?”
青衣女道:“没有,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沈宇突然恍悟道:“你一定是加入了某种邪教,规定你要对付第一个碰见的男人。”
“别胡扯了。”青衣女道:“我是专诚找你的。”
沈宇道:“就算你是没缘没故找上我,只不知你想怎样对付我呢?”
青衣女以斩钉截铁的口气道:“我要杀死你。”
“好吧。”沈宇耸耸肩,道:“反正有不少人想杀死我,多你一个,也没有什么,访问你凭什么本事能杀死我呢?”
青衣女颔首道:“我知道有不少人想杀死你,但别人都不行,我却有十分把握,举手之间,你便化作一堆飞灰。”
沈宇道:“照你这样说,我倒是可以求得个痛快。”
青衣女道:“你似乎并不害怕。”
沈宇道:“我怕什么?你还未证实我的姓名来历,难道就胡乱下手不成?”
青衣女道:“我用不着证实,也没有法子证实。”
沈宇感到她并不是开玩笑,登时心情大为沉重,忙通:“我姓沈名宇,你可是找我?”
青衣女摇头道:“我不是找沈宇,而你也不是沈宇。”
沈宇讲道:“你可认识沈字/
青衣女道:“我不认识。”
沈宇感到又可笑,又可怕,道:“既然你不识得我,为何要杀我?”
青衣女道:“理由不必说了,反正我知道你一定是他,不是什么沈宇。”
她泛起古怪骇人的笑容,又遭:“现在位已站在我毒火阵的死门,此阵除了威力绝世的毒火之外,还有遁甲绝学的力量,使你失去了一跃数丈的能力,你不信的话,马上可以试一试。不过,你一试之后,我就须得发动阵法了。”
沈宇苦笑一下,道:“我一死不足情,可是你的仇人仍然逍遥世上,这像什么话。”
青衣女笑道:“那只好认命啦,谁叫我认错人呢!”
沈宇道:“我当真是姓沈,单名一个字宇,你不信么?”
青衣女道:“也许你也仍然用用这个姓名,谁知道呢?”
沈宇道:“你别忙,我记得你说过,我目下是站在你的毒火阵的死门之内,绝无抗拒或生还的机会,是也不是?”
青衣女怀疑地道:“难道你觉得不对么?”
沈宇道:“不是不对,而是想告诉你,既然我在这等绝境之中,你根本不必怕我逃掉,那么咱们再说几句话,有何不可?”
青在女道:“说就说吧,想不到你这么怕死。你得知道,一旦发动,我自身亦将陪你化作飞灰呢。”
沈宇走一定神,道:“你与我如何结下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青衣女道:“好吧,我告诉你。”
沈宇突然大悟,插口道:“等一等,你想杀的,敢是厉斜?”
青衣女面色一沉,道:“怎么?你也认得厉斜?”
沈宇一听她这话,似乎她的对象,亦不是厉斜,当下大伤脑筋,沉吟道:“因为我正是要等他经过此地,而你刚才提到等候我的话,所以我想起了他。”
青衣女严肃地缓缓道:“这真是太巧了,我正是要收拾厉斜。”
沈宇登时大感宽慰,透了一口大气,道:“如果你当真等候厉斜,同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了,也许可以交换一点儿有用的消息。”
他略略停歇,微笑了一下,才又说道:“起先我听你的语气,还以为我自己猜错。”
青衣女严肃如故,冷冷道:“如果我要杀的真是厉斜,难道我会认不得他么?”
她的话分明是反证说,要杀之人并非厉斜。否则焉会认错了,把沈宇当作厉斜。这个反证,实是极为有力。
沈宇不慌不忙地道:“这一点不难解释。”
“你说来听听。”
“以我所知,厉斜向来行踪诡秘,而又结仇甚多。因此,想杀他报仇之人,不可能都见过他。”
青衣女不得不承认这个道理,当下点点头,道:“好,这一点你总算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如何能证明你不是厉斜?”
沈宇心中暗暗叫苦,道:“这个题目倒是当真难以解答,虽然我可以找些证人以证明我的身份,可是若然与你去找证人,一来你未必答应这么办,二来时间是很重要的关键。从这刻开始,厉斜随时随地会经过那边的大路。”
青衣女谈谈道:“说不定他永远不会经过,因为他已在我掌握之中,就是在这儿,你便是厉斜。”
“唉,如果厉斜知道咱们这一段经过,一定暗暗窃笑。”他痛心而又诚恳地道:“我们本是同路人,却因为误会而相持不下,白白放过了机会,想想看,叫人多泄气呀!”
“你纵是舌桨莲花,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你的。”
她坚决地道:“除非你有真凭实据。因为我的确没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正在追杀厉斜。”
沈宇道:“我不是在追杀他,而是跟踪监视。以我的武功,虽然称得上很不错,但厉斜已经得到魔刀真传,拼斗之下,我自问全无取胜把握。因此我目前不会正面攻击他的。”
“假如你是厉斜的话。”青衣女泛起潮晒的笑容,道:“你这一番自我标榜之言,确实相当高明。”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只是你坚不相信,我有什么法子呢?”
“谁说的没有法子?”青衣女道:“你只要束手就擒,让我查证。俗语也说:真金不怕火,总可以弄个明白。”
“话虽如此,但请问你是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是厉斜的仇人而不是他的同党?若果你真是她的仇家,则我束手就缚,让你好放心查证,自无不可。如果你竟是厉斜的同党,我岂不是连一拼的机会都没有?”
这真是麻秆打狼两头怕的情势,青衣女固然不信任沈宇之言,而沈宇对她的身份,亦表怀疑。
如是在从前,沈宇定必不疑有他,而愿意束手就缚。
因为在从前厉斜没有玩弄诡计的理由,现在他为了讨好艾琳,便有将他设计活捉送给艾琳的可能了。
这一点他立刻坦白告诉对方,道:“你要知道,厉斜对一个叫做艾琳的女孩子,甚是倾心,而我却是艾琳切齿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