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变异极微小。时间稍长,方能偏差到可怕的程度。
沈宇仔细观察那三支火炬,但见那本是三根树枝,只不过每根树枝的尖端,都有白色的粉末,火光是燃烧这些白色粉末时发出的,正如泡着油灯蕊一般,燃烧的是油质而不是灯蕊本身。
当他观察之时,那些白色粉末已剩下一点点而已,所以他弄熄了两支之后,竟没有法子可刮下一点粉末,第三支火炬的火光只维持了片刻,就自行熄灭。
沈宇走到黑蜈蚣身边,把它抱起来,心想:不是它及时引领自己来到此地,而得以查出火炬的怪异的话,这个秘密一定永远不能发觉。万一自己遇上了这个敌人,很可能就在这种视觉偏差之下失利。
沈宇在黑暗寂静的荒园中,考虑了好一阵,放弃马上搜查范玉珍下落的想法,也不回到客店。径自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条街上的一家粮食杂货店铺门前。
他四下瞧过,没有人影,当即跃过屋顶,飘落店铺后进的通天院落中,在靠右方的一个房间窗下,轻轻叩敲。
房内迅即发出声响,点上灯火,接着打开房门。
沈宇侧身而入,房门旋即关紧了。在灯光之下,一个壮健的青年,兀自睡眼惺松,惊讶地看着他。
沈宇问道:“王二郎,令姊在不在此地么?”
王二郎应道:“她在后面另一个房间,沈先生可是要找她?”
沈宇道:“不用啦!”
王二郎看着他手中的黑大和腰间的长剑,问道:“这是什么?”
沈宇笑一下,道:“你一定是睡得糊里糊涂,连一头狗也认不出来啦!”
王二郎忙道:“我知道这是一头狗,我问的是这是怎么回事?”
沈宇道:“我这就告诉你,并且要你帮帮忙。”
他随即将今日无钱付帐,结识了范玉珍,以迄今晚上她来救助的经过,—一扼要地说了出来,最后道:“现在显然范姑娘已经被她师父的前妻掳走,假如不是这头黑蜈蚣报讯,这件事除了范姑娘的师父,过些日子发现她失踪,因而猜出内情之外,别人将永远不知道,而她也像是浪花激起无数泡沫中的一个,忽然消灭,不留下一点点痕迹。”
王二郎着急地说:“那么咱们须得赶紧搜查才行呀!”
沈宇问道:“咱们到哪里搜查?此举比大海捞针还要渺茫。”
王二郎一怔,道:“虽是难期收获,但人事还是要尽一尽的,对不对?如若不然,这黑蜈蚣的报讯,岂不是就等如没有报过么?”
沈宇道:“搜查范玉珍之举,须得别出心裁才行,并不是不加理会。”
他把手中的黑犬交给王二郎,又道:“此犬迄今体温如常,并且尚有呼吸,可见得伤重未死,咱们先尽力予以救治,如果救得活,用处甚大。”
王二郎接过来细细查看一下,道“它受到硬伤,肋骨断了几根,内部定有严重出血。但还是有活命的机会,让我试试看。”
他用一些木板衬托包扎,另外又灌以伤药,一面说道:“小可从前在村里,救治过许多牲畜,所以颇有经验。像这等异种之犬,生命力特强,可能还救得活,换了普通的狗,受伤如此严重,早就死掉啦!”
沈宇道:“你最好救活它,那个姑娘的性命,也许要靠它挽救了。”
王二郎摇头道:“不行,此犬就算是救活了,也不能立刻行动呀!”
沈宇道:“只要它能活,你明天用一个盘子,把它放在里面用布遮盖起来,带它到处转,希望可以发现它主人的下落。”
王二郎坦率地问道:“假如此犬救不活呢?”
沈宇道:“到时再想办法。”
王二郎道:“看来只好如此啦,小可刚才在约定的联络处留下消息,现在沈先生既然来了,正好当面报告一下。”
沈宇道:“是不是有关金窟地点之事?”
王二郎道:“是的,经过再三查找之后,已可以确定那一名叫南京的镖局,正是金窟所在。”
沈宇道:“经过这许多天,才查出这一点么?”
王二郎道:“当然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出这南京镖局,生意不算好,别说与那名扬全国南北十三省的天龙镖局不能相比,即使在当地的七八家镖行中,也只是第二三流的地位。因此村主已安排适合的人。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家镖局买过来。”
沈手道:“此计甚妙,可是如果花巨金买过来之后,却掘不到藏金,我就不知如何善后了。”
王二郎笑一笑,道:刘。可和家姊也谈到过这一点二”
沈宇忙道:“你们对此有什么意见?”
王二郎道:“家姊认为村主一点儿也不必担心,因为假如掘不到藏金,前此的计划只好完全取消,重起炉灶。在这等情形下,沈先生不妨改行保镖,小可等追随出力,也算得是一件事业。”
沈宇沉吟道:“这一行咱们都是生手,只怕不容易接办。”
王二郎道:“我们慢慢做就是了,只要站得住脚,镖局可以容纳很多得力人手,便可以继续作侦查工作啦!”
沈宇道:“这话甚是,假使没有法子,只好走这一着。”
王二郎又道:“还有就是我们的眼线,已发现有两个人非常注意你。其中之一人已经突然失去踪迹,另一个的来历正在调查中,目前还不知是何方神圣?”
沈宇跌足道:“失去踪迹的那一个,才最要紧。”
王二郎道:“现在详细报告刚送给村主,假如沈先生想知道详情,小可明天派人把报告取回来。”
沈宇道:“好,这件事你别忘了办妥,我暂且回店,明天再联络。”
沈宇回去只睡了一会儿,就天亮了,而他亦醒了,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发白的窗户,心中为了范玉珍的安危,忐忑不安,所以实在无法再睡。
眼前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在黑蜈蚣身上,如果此犬救活了,还可迅速行动,希望能及时救回范玉珍,假如这头异种黑犬死掉,这就大为麻烦了。
他等到天色大亮,终于忍不住出门往范玉珍父亲开设的水果铺赶去,到了门前,只见铺门紧闭,还未打开。他耐心等了好久,但见两邻的店铺已没有一间未开,而这家水果铺还没有动静,便知道一定是为了范玉珍失踪,她的父亲已经忙于寻她去了。
步,行得很慢,一个路人匆匆赶过了他,但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沈宇听到这路人低低道:“沈先生,黑蜈蚣还未死,但也未能动弹。”
沈宇得到了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无精打采的回到店中,心中必须找出一个有效的方法,从速援救范玉珍,如果拖延太久,只怕她会死在那个老妇人手中。
他并不是就此束手无策,只不过有些方法,最好能够不使用,以免过出了马脚。
但现在迫不得已,他只好冒险一试了,当下找到几个专在赌场混的地痞,托他们四处打听,许以厚酬。
等到下午,有两拨回报消息,一是关于范玉珍父亲的行踪,得悉他已返店,但仍然没有开铺做生意。
另一拨消息是探得有一个老妇人,住在城西的一间尼庵中,出入时带着一根拐杖,还蒙着面,所以见过之人,印象甚深,一问起就说得出来。
沈宇在黄昏之前先探看过两个地方,一是那座尼庵。另一个地方便是南京镖局。这镖局座落在城南一条相当热闹的街上,沈宇打镖局门前走过,但见门前车马冷落,可见得生意很清淡。
他对于藏金极有信心,因为传说虽不足为凭,可是以天机子徐通的身份,决不会骗人上当。退一步说,纵然白骨家中藏金已失,便但那一招守内无双的刀法,定然尚在其中。
之后,他来到了范玉珍家的店铺,从巷子绕到后门,一瞧四下无人,便耸身跃过了墙,落在天井中。
他略一查看,走到一间透出灯光的房间,从敞开的房门望人去,但见一个中年人,独自坐在桌前,现出到失魂落魄的样子.目光凝定,身子动也不动。
沈宇泛起同情之心,因为他已知道范玉珍的父亲范达,妻子已经去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假如范玉珍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父亲的悲输可想而知。
他故意咳嗽一声,范达起初全无反应,过了一阵,才突然惊跳起来,急急向房外瞧望。
沈宇站在门口,向他点点头,道:“范掌柜,恕我打扰了。”
范达道:“你你是谁?谁开门给你进来的?”
沈宇道:“我姓沈,是自己跳过后墙进来的。”
他的态度平静而有利,范达似是受到感染,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当下怀疑地道:“沈先生有什么事?”
沈宇道:“我特地来帮助,寻找范姑娘。”
范达登时又跳起来,急急问道:“你怎知我女儿不见了?”
沈宇道:“她事先曾告诉过我,说是有人要找她麻烦。后来她的爱犬,带着重伤找到我,还带我到一个荒园中,发现她一些东西遗落地上,从种种迹象看来,她一定是被这个对头掳走了。”
范达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她一个女孩子,哪有什么对头?”
沈宇道:“不错,她本身没有对头,但她的师父却有仇家。这掳劫她的人,正是她师父从前的妻子。”
范达讶道:“玉珍哪里来的师父?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沈宇道:“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承认,那就是范玉珍已失踪了一整天,对不对?”
范达眼珠转动,显然正在打量沈宇。
沈宇走人房间,道:“你若是想惊动官府,最好先考虑一下范姑娘的安危。”
范达果然大吃一惊,道:“你究竟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把玉珍还给我之后,我决不追究。”
沈宇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现在要着手进行救回范姑娘之事。不过我必须先要知道,她的师父是谁?”
范达瞪目道:“我告诉过你,她没有师父。”
沈宇道:“她的一身武功,相当精深,可知地修习的时日已相当长久。如果你当真不知道她有一个师父教她武艺之事,那么她一定是很秘密地在习武,但这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找出线索来。”
他停歇一下,又适:“如果范姑娘暗中习武,必定有一段时期每天或隔一天要与她师父见面,你想想看,她可曾有过这种情形?”
范达断然答道“玉珍自小就很懂事,也从不出门”
沈宇道:“那么晚上呢?她的师父或音会半夜到这儿来,传授武功给她。”
范达摇摇头道:“我就睡在隔壁,而且每夜总要起来好几次,过去看看她。”
沈宇道:“她的师父存心不给你看见的话,你一夜起来二十次也没有用。”
范达摇摇头,道:“我们父女同睡一个房间,直到半年前才分开。”
沈宇心想:人家可能先点了你的睡穴,才叫醒范玉珍传艺,他虽然想到这一点,但若是要解释到对方明白,甚是不易,所以他决定不必告诉他,继续问道:“那么范姑娘每天什么时候起床的?是不是起得很晚?”
范达道:“不,几年来,每天早晨都是她叫醒我的,总是在天亮不久,从来没有迟误过。”
沈宇摇摇头,大感困惑,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如果在晚上习武,早上定会迟点儿起床,除非她白天补回睡眠,不过以你们的生意看来,她想睡懒觉还真不容易。”
范达又断然道:“她白天从来没有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