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放不下她,想和她多待一会儿,正正当当的,像两个老朋友那样,别吵,别闹,就好好的说说话儿。
这是多难得的事情?他们这七年里,何曾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微笑着说上几句话扩?
“傅小姐,绍霆不会骗你。”何以桀开了口,他这样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孟绍霆对傅静知的在乎曾经也让他有点吃惊,他在两年前,通过他帮忙,从别人手里强买下了静园那一大块已经开工的地,花费了市价的两倍,对方又狠狠宰了他一笔才肯松手。
他买地不是为了开发地产,不是为了做生意,不是为了利润,他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拿到详尽的图纸,想把静园复原送给她菏。
而那块地买下没多久,傅静知就带着孩子远赴美国了,何以桀曾以为他会将地卖掉,或者是干点别的好歹收回点成本,但他却还是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将静园的详尽图纸绘好,并在她离开一年的时候,动土开工。
何以桀是一个很现实的男人,他认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给她想要的一切。
静园是傅静知住了二十二年的园子,是她所有的精神寄托,静园对她的意义,几乎快要赶上最宠爱她的父亲。那么他,就愿意不怕麻烦不怕花钱的还她一个完整的静园,就凭这一点,何以桀就知道,傅静知是孟绍霆的软肋。
作为极好的朋友,何以桀却还是很高兴孟绍霆有这样的一根软肋。
静知又看孟绍霆,他唇边自始至终都带玩世不恭的笑意,但她渐渐的信了,他肯放手,她就要谢天谢地了。
“好,我答应你,一个晚上,你不许碰我,不许说冒犯的话语,然后,天亮你离开,再也不要出现,一辈子都不要出现”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他消失的口吻,终于让他的笑意消失了。
他深深的凝住她的眼睛,将她整个人几乎都看穿了,然后,他点头,站起来,薄唇间吐出轻轻浅浅一个字:“好。”
静知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他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然后,握了她的手,向前走:“只是朋友间的握手。”
他们进了电梯,然后坐上他的车子,他的手掌受伤了,只好单手握住方向盘,但他把车子开的很稳。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是最后,静知开了口:“找一家干净的酒店吧。”
“好。”
他点头,最后将车子停在丽晶酒店外,停好车子,他拉开车门,扶她下车,她身子不舒服的很,脚步就无法稳住。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有力而又温暖:“只是牵手。”
开。房,拿了房卡,他拜托服务生送来解酒药和胃药,然后拉着她进电梯。
最顶层的套房,足足有三百坪那样大,走进去,可以直接看到C城的全景。
他关上门,笑了笑,很好看的笑脸,很好看的人。
“谁能想到,我们开最贵的房间,不是为了做。爱。”
静知蹙眉:“你说了不说……”
“对不住,一时,忘情了……”他摆摆手,又笑,眼睛亮晶晶的。
“我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
他见她尴尬的很,站立难安,主动提出离开,她果然立刻松了一口气。
他又笑,无所谓的耸耸肩,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他出来,穿很大的浴袍,裹的很严密,他一出来就对她说:“抱歉的很,刚打了电话给服务台请他们送衣服上来,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我就收拾妥当了,还有,你的衣服待会儿也一起送上来,我请服务小姐拿给你。”
他做的尽善尽美,静知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点头答应:“多谢。”
他们当真客气的像是初次相见,而其实。
他们到底纠缠了多少年?
她念书时就爱上他,她离开后很久,他后知后觉的动心。
一个钟头后,他们两人穿戴的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三米远。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和她的时间不多了。
他觉得难受,她也觉得难受。
他难受时间太短太少,她难受时间太长太尴尬。
相同的心脏,想着不一样的心事。
但是月光是真的美好,宽大的玻璃阳台,月光漫洒进来,像是水银一样好看的落了一地。
空气寂静的像是种子钻出土壤发出的声音,偶尔间会有噼啪的一声响,不知是哪里传来。
凌晨两点。
她倦了,吃了药后身体的疼痛好很多,倦意就来了。
“静知。”
他打破平静,受伤的那只手疼的越发厉害了,但他不想管。
“我们去阳台上坐一会儿。”
坐在阳台上,距离就近的多了。
“静知,你是不是很恨我?”
点头,又摇头。
“静知,你还记得孟家老宅里你的书房吗?”
点头。
“静知,我出差离开前一夜,我回来过。”
她愣了愣,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探寻。
他身子向后仰,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
“你堆的雪人很丑,但我到现在还记得它什么样子,它的嘴巴是你的扣子做成的,月牙形的。”
“你唯一送我的那件羊毛衫,我穿了五年,以后买了很多,但都没有那一件舒适,是不是很奇怪?”
静知想要落泪了,她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月光照着她掌心的纹路,乱糟糟。
“你猜我第一次看到你在什么时候?”
静知怔一怔:“不是,婚礼上么?”
他摇头,然后微微的笑,在她探寻的目光中,故意狡黠的扬扬眉:“我不告诉你。”
静知重重的扭过头去,似乎生气了。
他笑出声来,唇角翘起,眯着眼看她:“真是个傻傻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
静知更气了,他总骂她傻?她才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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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知,凌晨三点了,我六点钟离开,还有三个小时,我有一个很唐突的请求。”。
她的心紧了紧,望着他:“什么?”
“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月亮,但你离我近一点好不好?”
他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也发白,他把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只手藏在身后,有点怪怪的动作。
她鬼使神差的挪过去一点,他用那只放在膝上的手拉住她:“让我抱一抱你。”
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孟绍霆,你别这样,真的,真的没有必要……”
“傻姑娘,只是抱一抱,你不会掉一根头发我发誓。”
他对她伸出手,许久以后,她伏在了他的膝上,他的手掌贴住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长长了,像是一匹凉凉的绸缎在他的膝上铺开。
他伸手抚弄,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许久以前,他们也曾经亲近过,就像是今晚这样。
就算以后一生不见,他也不会忘记今晚的月光,也不会忘记他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只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心中的女人。
“孟绍霆,以后不要再这样,你好好生活,我也会好好生活,谢谢你说喜欢我,只是人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我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的放手……”
ps:明天加更~~~话说,亲们不要总说二少和静知怎么纠结,二少怎么可怜,如果他们很轻易就在一起,那么以前的一切对静知不就是一场笑话了?静知没有错,二少也没有错,只能怪缘分戏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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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刻在心的吻(四千字)
“我也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的放手……”。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伏在他膝上的瘦弱的肩膀剧烈的颤抖,而眼泪无法停止的肆意弥漫下来,将孟绍霆的衣服打湿,他的手僵直在她的头发上,胸口中的酸楚像是潮汐一样无声无息的弥漫而来。
“不要说了静知。”他的声音有点抖,他强牵的想要笑一笑,想给她擦擦眼泪,但他的嘴唇在抖,手也抖的厉害,肿的高高鼓起的手疼的他只想将手剁掉。
“你让我说吧,让我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绍霆……我在两年前带着非同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原谅你,原谅那么多年前你无心的过错,甚至,我也原谅了你在我和绍轩婚礼上所作的一切,但是我和你,真的已经结束了,绍霆,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完字,我和你就结束了,结束了,也回不去了,绍霆!都回不去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用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忘掉你,不再爱你,求你,不要再将我拖进万劫不复,好不好?”
她忽然抬头,含泪的眼眸望着他眨也不眨,那泪水就从漆黑的眼眸里落下来,一颗一颗落在他的心上扩。
她是真的对他毫无感觉了,就算是她带走他送的梳子,就算是他生病她来看他,就算是她对着他客气的笑,那也无法说明什么了,那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是他的一厢情愿,和她,无关。
“好,好好,我答应你,结束,我们彻底,结束。”他一边点头,一边苍白的笑了笑,然后,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却忽然低下头吻她的眼泪,那眼泪是咸涩的,是悲苦的,是哀求的。
静知缓缓的闭上眼睛,漆黑的睫毛下一串眼泪滚滚而下,他的唇覆盖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吻掉她全部的泪水,静知没有躲开,也没有抗拒,她只是缓缓的抬起头来,颤抖的唇边滑过一行眼泪,而他的唇也落下来,迟疑许久,终于就,覆上了她的菏。
静知浑身一颤,眼睫微微颤抖许久,却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吻了她,却只是贴在她的唇上轻轻触碰。
孟绍霆感觉心脏某处似乎坍塌了一半,他终于要放开手了,从此以后,他留在A市,再不回来。从此以后,她过她想要的生活,再不会有他出现的生活,他们只能是陌生人。
“静知,你要好好的,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你喜欢的人,你嫁人了,别让我知道。”
他轻轻放开她,却还是将她拥在怀中。
静知点头,她不知道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她也不知道她的眼泪为什么停也停不住,她更是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这样留恋他的怀抱,她甚至想要他多抱她一会儿,她想要记住他的味道。
熟悉的烟的味道,七年都没变,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从十年前那个夏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熟悉的他的嘴唇的温度,从他们的初吻到今夜还是记忆幽深。
她爱他那么多年,几乎是用死了一次才让自己解脱出来,她怕了,深深切切的怕了,那样爱一个人太辛苦,太辛苦。
她承受不起,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无知少女,她没有了孤注一掷的资格,她没有了凭着一腔孤勇,爱着一个男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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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她忽然觉得时间太快,她忽然觉得夜太短,她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太冷太凄凉。
而他抱着她,而她还在他的怀中。
她想让自己忘掉过去的仇恨,忘掉她是傅静知,忘掉他是孟绍霆,忘掉她嫁给他弟弟,忘掉她是一个母亲,就这一个晚上,就这两个小时,就最后,放纵自己一次。
反手环抱住了他,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湛蓝的夜幕上,北斗七星排列整齐,而猎户星座即将移到正北方向。
“你看到猎户星座了吗?”静知没了眼泪,她忽然转过身子,指给他看天上的星星。
“在哪里?”他抱住她,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上,轻声的询问,他恍惚儿的觉得,他们像是一对热恋的青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