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安慰着自己,却终究还是惶惶不安,这样的恐惧,她已许久许久都不曾感觉过扩。
从爸爸去世,到静园被摧毁消失,再到妈妈离开,嫁给绍轩,婚礼上被他强占,她早就以为,她这一生,无论再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觉得害怕和恐惧了,但这一刻,她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他冲过去抱住非同的样子,他被车子挤在围栏后,一身鲜血的样子,他高大的健硕的,从来都不会倒下的像是神一般存在着的身体躺在那里昏厥不醒,苍白的似乎一碰就碎的时候,她整个人忽然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几乎站立不住。
只要他好端端的活着,只要他醒过来,她再也不要离开他了,她要去告诉他,亲口告诉他,她在乎他,她……爱他!
静知心口疼的难受,又是忍不住一股热泪汹涌而出,她低了头,将脸埋在冰凉的掌心里,灼烧刺痛的眼睛几乎不敢碰触,她不能再哭了,她流的眼泪已经太多了,他还活着,还在抢救,还没有死,她为什么要哭菏?
静知不哭,不哭了,等他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他一定会心疼的,你不要哭,笑一笑,他最喜欢看你笑了,但你好像,从来都不曾在他面前开怀的笑过。
纠缠了将近九年的时光,就算是那些屈指可数的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也不曾心贴心的靠近过,就算是有过同床共枕的交颈而眠,但两颗心也像是万水千山,他不敢再靠近,她封锁了自己,此刻回头想来,竟是想不到一点点属于他们的温暖和甜蜜。
那么多美好而又灿烂的时光,却偏偏没有,傅静知和孟绍霆的一寸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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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
孟太太一见来人,立时站了起来,原本手中握了小小一只玻璃杯,此刻因为紧张和莫名的恐惧,手指不自觉的握紧,骨节处一片的青白,孟绍堑立刻起身,低头拿过她手中杯子:“妈,小心手疼。”
孟太太被他一打岔,这才冷静下来,敛去脸上焦灼恐惧的神情,复又款款坐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温和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孟绍堑却是不知情的,此刻见她神色异于往日,也不由得摒神凝息的,一双眸子望着神色惊惶不定的来人。
“太,太太……二少,二少受伤住院了,还没抢救过来……”
“什么!”孟太太立时脸色煞白,她砰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仪态大失,几乎是踉跄的扑了过去紧紧揪住了来人的衣领,那一张原本保养的珠圆玉润的脸此刻却似骤然的苍老了十几岁,孟绍堑也惊愕的站了起来,却是神思飞快的转动,不出声说一个字。
“怎么是绍霆受伤了?你们怎么办的事?该死的不应该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小杂种吗?怎么是我的绍霆!说!说啊!”
孟太太揪住那人使劲摇晃,脸上神情狰狞的吓人,来人吓的全身发抖,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吓呆了看着孟太太,任她摇晃着。
孟绍堑却是大惊,听孟太话里这意思,她竟好似是要派人拿静知和非同的性命!一时之间,他一向沉稳的心境竟是腾时大乱,顾不得其他,一步上前将凉热分开,虽则声音依旧沉稳,但气息却微微的有了一丝紊乱,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妈,您这样,让他怎么说?”孟绍堑扶了犹在激动的大口喘气的孟太,又转而对来人说:“你赶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那人慌地点头,也不顾得整理自己被拽的松垮的衣服,战战兢兢说道:“原本是算的好好的,但谁知道二少今天突然去了医院接傅小姐,眼见得我们安排的车子开过来,小少爷还在车上,二少就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我们想阻止,也没时间了……结果……傅小姐和小少爷都没事,二少却受了重伤还在医院抢救……”
孟绍堑听到这里,心底腾时大定,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方欲开口,手中扶着的孟太太却忽然痛叫了一声“绍霆”,一头栽到了地上……
幸而孟绍堑及时的扶住,将她绵软的身子搀到一边的沙发上扶她躺下来,连忙叫了来人去打电话请医生安排救护车,待交代妥当,才发现孟太太情况十分的异样,她手脚抽搐,竟是隐隐的有点嘴歪眼斜,孟绍堑脑筋转的飞快,他长这么大,什么事情没见过没经历过,此时只一看,就明白孟太大约是中风的症状,下意识的想去做一些急救措施,手伸出去,却又缓缓的停住。
他唇边渐渐的浮起一缕笑意,是天也助他,既然如此,他何苦逆天而行?不如顺水推舟。
孟太倒下了瘫了也好,大不了他一辈子不嫌麻烦的亲自伺候她,没了她,二弟就少了一个巨大而又稳固的靠山,没了她的推波助澜,没了她的偏心偏向,他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模样?
小时的他聪颖而又善良乖巧,但渐渐长大,他方才知道,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善良!
都是她逼他的,是她逼的,是她做的恶做的孽太多,是她害人无数,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下场!明明都是亲生子,为什么一个如珠如宝一个却是要被踩在脚下的烂泥?明明他是长子,为什么家族企业不是由他继承却给别人?为什么三弟一个私生子都能得到父亲的疼爱,他却从来看到的都只是冷漠,为什么他做的再好再优秀,也得不到一句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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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偏心,是她这个母亲做的不合格!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孟绍堑一步一步的后退,终究还是狠狠的别过脸去,踉跄的转身而出,任由她躺在那里,任由他的母亲,生了他养了他,却视他如洪水猛兽的母亲,孤零零一个人浑身抽搐的躺在那里……
孟震宗在病床上听到大儿子亲口诉说的消息之后,终究是受不了这打击,稍撑了不过片刻,连连叹了几声“家门不幸”方才气的昏了过去,他本就旧疾缠身,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勉强保住了性命的人,此刻听到这骇人的消息,自然是承受不住,待到抢救了半夜醒过来,却已然是油尽灯枯,勉强耗日子罢了。
孟太太几天后终于醒过来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陪护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心里惊惶,却首先想到绍霆,张嘴就要问,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清楚的字来,而且从嘴角到脖子突然都被口水沾的湿漉漉的,她瞪大眼,又含混不清的说了几句,发出的声音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护士见她情形不对,慌忙过了拿了纸巾给她擦口水,孟太太不管不顾,依旧哇啦哇啦的说着,护士隐约听得一个“镜子”,不由得有些为难起来,她看看孟太太,又看看医生,不知该如何是好,孟太却忽然一把推开了她,拼命的嚎叫着就要往床下滚……
医生见状,只得说道:“拿镜子给她吧,早晚都要知道的事。”
护士举了镜子放在孟太太的面前,孟太太虽则做了一点心里准备,但在看到镜中那个嘴巴使劲的歪在一边,口水不停往下淌的“怪物”时,终究还是疯子一样怪叫了一声,仅能动的左手抓了镜子就往地下砸去,护士按不住她,医生赶忙又招呼了人过来,按住她打了镇定剂,不过片刻,她就安定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ps;额……这个死老太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先解决掉吧,不过……她虽然坏,但却是咱们二少的有力靠山啊,现在大少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算了算了,不管咋地,可恶的女人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姐妹们砸花花月票表扬一下猪猪吧,(⊙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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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爱你的。
他恢复的很快也很好,医生说,因为是外伤失血多导致的昏厥,再加上病人身体底子好,所以只不过躺了七八天,就恢复了四五成,偏是非同,只是蹭破一点油皮,却因为惊吓过度,不停的做恶梦着了凉,又断断续续的发起烧来,幸而这两天温度也降了下来,只不过这孩子显然受惊太严重,每天晚上都得人陪着睡。。
静知要照顾孟绍霆,苹苹一向和非同亲密,就主动要求晚上陪非同睡,静知没了后顾之忧,就开始一心一意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因为伤口在右肩上,他洗漱吃饭都不能自己动手,静知却一点都不嫌麻烦,每天变着法的在病房中的小厨房里给他煲汤做菜,因此虽然卧床不起,整个人的气色却是好了许多。
床头升起来了一些,他身后靠了一个软绵绵舒舒服服的大鸭绒枕头,房间里暖气开的很充足,他就只穿了单薄的病号服,敞着怀,露出缠裹着厚厚纱布的胸膛,纱布上白皙一片,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能看到血痕了,再往下看,平平整整宛若是巧克力一般排列整齐的六块腹肌,要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脸热心跳,偏生那人大喇喇的躺着,被子也只盖在腰下,毫无顾忌的展示自己。
顺着他温柔深沉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纤瘦的女人,背对着病床,手上正忙碌着什么扩。
房间里太热,静知只穿了一套米色的家居服,柔软的棉熨贴着她纤细的腰和小小挺翘的臀,两条欺霜赛雪的手臂修长而又光洁,动作却又轻柔优美,积雪的午后,从大而明亮的窗子里透进来温暖的阳光,将她整个人都似包裹了起来,染上了迷人的光晕,而此时,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柔软而又凸凹有致的身体弧线就展露了出来,要他看的舍不得挪开眼去。
心也跟着软的几乎无法自持,他总忍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伤的太厉害了还没清醒过来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幻觉?
要不然,总是若即若离的她,总是在他们之间竖起高高墙壁的她,总是不肯对他和颜悦色的她,总是将他排斥在外的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会对他笑,会温柔的照顾他,会一整天一整夜的守着他,甚至……在看着他的时候,那一双沉静而又美好的眸子里,好似有了他的身影,也好似,有了浓稠的化不开的温柔菏。
忍不住开了口:“静知……”
她应声转过身来,不施粉黛的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漂亮的眼睛柔柔的看他一眼,嘴角就翘起来,好看的梨涡小小的在她脸颊上盛放,她的声音轻柔而又悦耳,只是要他一听到她这样的声音,一听到她这般对他弯着眼睛笑着说话,他真觉得就是此刻就这样死了也值得!
“你等一下,我把这束花插好就过来。”她对他又是一笑,璀璨而又明亮的笑,就像是他们初初结婚那时候,她年轻鲜嫩的像是待放的花朵,不管他那时怎么冷淡她,她都坚韧而又积极努力的争取着,不管他的脸色多么难看,她都会这样对他笑。
而有多少年,他不曾看她这样对他笑了?从签下离婚书直到现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有过后悔,有过痛苦,有过失落,有过放弃,而幸好,他终究还是坚持下来,坚持着爱她不放手,坚持着,等到她重新这样对他笑,盛满了爱意的笑。
她插好了花,微微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来向他这边走,边走边说:“沈先生这医院真是建的好,冬天大雪还有这样漂亮的花,怎么样?香不香?这可比熏香呀搽香水呀好闻多了!你说是不是?”
她侧身在他床边坐下来,低头去看了看缠裹住他伤口的绷带,见上面如雪一片干净,方才微微松口气,顺势将他衣襟掩上,脸颊微微有了红:“总是这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