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的握着的话,她肯定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是喜糖。”沈琪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拿出了一大包喜糖来。“颗颗都很甜蜜的哦!”
宁可看着她们明显夸张的喜悦,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们来找她,并不是真要给她送喜贴,也不是真要请她去参加婚礼,她们只是来示威的,是来挫败她的。这个办法还真有些效,她们的目的似乎也真的达到了,她的确有些受伤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笔直的站着,保持着一种礼貌的沉默。她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刻意来羞辱她的女人,并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这样的态度无疑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何姗姗和沈琪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半晌,何姗姗才重新刻薄地说:“婚礼结束了你可别忙着走啊!记得晚上要来闹洞房啊!”
宁可从容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邀请!”
那天晚上,宁可坐在她的那个小屋里沉思了许久、许久,面前摆着的是那张红得刺眼、印着一对金色鸳鸯的请柬。
第二天,在机场人来人往中,宁可沉吟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对杰夫说:
“我想去柏林,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杰夫大喜过望。“你终于想通?”
宁可轻轻地点头。“我是想通了。也许,是该换一个环境了。”
她没有说谎,她的的确确是想去一个新的地方了,希望能学会————遗忘。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折磨
第七十五章折磨
婚礼还有六天就要举行了。
项毅不知道这种时候别的那些准新郎是在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应该是兴奋地在忙碌着和幸福的在期待着吧,可他,却大半夜的还闷在办公室里不肯回家去。
其实,家里除了他的那个房间改装成了新房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依然是他与父母那种三口之家的结构。因为按照惯例,何姗姗平时也只是来看看或布置一下,住还是住在娘家的,得等到婚礼那天才会正式的成为项家的一份子。但是,项毅已经开始强烈地感觉到“家”的压抑了,那些焕然一新的装修、贴着大红喜字的家具、挂在墙上的婚纱照……每一样都让他头晕眼花,无法有一点安宁,只想要逃,逃得远远的,远到再也看不到何姗姗。
是的,他是再也不愿意看到何姗姗了,更别说要和她天长地久了。这个中的原因并不只是他心里爱着的是宁可而不是她,他承认,这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更主要的,是他越来越感到与她相处艰难了,而且,这样的感受不仅仅是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也是同样如此。
在婚事的筹备之初,何姗姗的表现简直让项毅内疚,她是那样的大度而温柔,对他的错误完全是一副既往不咎的态度,对他的父母更是恭敬有礼。故而,在他心里虽然想的、念的都是宁可,又有了林晓露提供的那些照片可以借机摆脱这场婚姻的,但他并没有那样去做,还是尽量的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决定和何姗姗结婚,然后好好的过日子。可谁知这好景不长,也许是婚礼的繁琐让她心烦了、也许是妊娠期间的反应、又也许是结婚证让她觉得有些有持无恐了……具体的原因他说不清楚,只清楚地看到何姗姗又打回原形,恢复了她惯有的苛刻、刁蛮与任性。在对婚礼诸多挑剔的同时,她还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常常在他面前议论宁可的种种,言辞刻薄,极尽侮辱之能事,实在令项毅有些忍无可忍,有好几次都拂袖而去了,她却并不就此打住,反而是更加的没完没了,仿佛看到他难受是她最大的乐趣似的。项毅不禁就觉得她哪里像是他的新娘啊?根本就是来折磨他的冤家!而这又哪里是在结婚啊?根本就是在修建牢狱!另外一方面,何姗姗和他父母的矛盾也出现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装修上的分歧,何姗姗的要求是自然是当下流行的、上档次的风格,而项毅的父母都是那种传统型的知识份子,又是节俭惯了的人,与她便就不免有些意见不同,虽然最终还是各自让了一步,折中的解决了问题,但这事终究成了一根导火线,点燃了古来就有之的、无可消除的“婆媳战争”。何姗姗又是那种脾气,并不会以为是晚辈就应该忍让,往往就会针锋相对,不愿意稍落了下风。这样肯定令两个做长辈的非常的不快了,父亲尚能把不满的情绪有所掩饰,可向来权威的母亲就受不了了,何姗姗的不礼貌本来让她很有气的了,再看她对项毅蛮横跋扈,毫不体贴的样子就更是窝火,忍不住就提醒项毅:
“这何姗姗也太不懂事了!你也该好好的说说她才是。”
可对何姗姗,项毅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呢?那不是又要惹起事端了吗?
“你现在不管,将来可就有你苦头吃的了!”
他不禁苦笑了,根本勿须想那么远,他现在就有的是苦头吃了。至于将来,这个词只会令他感到眼前一片昏暗,有些时候竟然是希望还不如没有将来的好,如果这将来非得和何姗姗栓在一起的话。
他的退让和息事宁人在母亲看来就是软弱,更加深了她对何姗姗的不悦。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就会出头干涉一二了,这样做的后果无疑是非但没有缓和关系,反而激化了矛盾。从此,他们之间大大小小的摩擦就无可避免的时时发生了。
而且,问题还不仅仅限于这些,何姗姗的家人也掺和了进来。随着儿女的结合,两个原本陌生的家庭也就成了亲戚,自然是要见见面、吃吃饭,以便增进感情了。作为男方,项毅的父母就主动的邀请了亲家来做客。这应该是一场和气欢喜才对的,谁知被何姗姗的母亲赵艳弄成了不欢而散。刚开始大家还是刻刻套套地在寒暄着,可没一会儿赵艳就评论起新房的装修来了,那口气和她女儿如出一辙,也嫌这不够时尚那不够精致的,把本来就有心病的舒红气得那脸色都黑得像是快下雨的天了,可赵艳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呢,还是不在乎,照说不误。
指点完装修,她又拿出了几张纸来。“项毅,你不是做律师的吗?就把这个签了。”
项毅诧异的拿过来一看,这是一份列了十个条款的文件,清一色是对他的要求,如婚后每月的赡养费、要定期去探望、不得要何姗姗的工资……他还没有看完就被母亲枪了过去,她匆匆地看了一遍就不屑地扔在了茶几上。
“开玩笑!”舒红冷哼了一声,“这简直就是马关条约嘛!”
赵艳显然不懂什么是马关条约,也不理会舒红的反应,只是一味地催促项毅签字。
“你不愿意签字就是没有娶姗姗的诚意,这婚事也就别提了。”她威胁地。“可你想不负责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项毅看了一眼何姗姗已经微微凸显的腹部,叹了口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艳心满意足地收起了这份婚前合同,继续自己的高谈阔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地她又把话题扯到了项婕的身上:
“项毅的妹妹这次回不回来呢?”
“他们学校没有放假,路又有些远,就不回来了。”舒红回答:“不过,她已经把礼物寄回来了。”
“礼物?!”赵艳轻蔑地,“礼物算什么?就这么一个哥哥结婚她都不回来参加,亲家母啊,你这个女儿也太不懂事了点吧!”
舒红勉强地笑了笑。“她这也不是不懂事,是真的不方便。”
“亲家母你就不用袒护她了,我了解的,女儿再不好也是当妈的宝贝嘛!”
舒红连笑都不愿意笑了,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赵艳还在说个不休:“我们家姗姗也是我的心头肉呢!别看我们是小家小户的,可我们姗姗可一直都是象个公主似的,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更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现在要和你们住在一起了,不怕亲家母你笑话,我这心里呀还真是不放心,你们不会欺负了她吧……”
“怎么会呢?”舒红憋气地,“儿媳妇其实和自己的女儿没什么不同的。”
“哎哟!瞧你说得也太好听了!”赵艳笑了起来,“我虽然没有媳妇,但也是知道的,哪里有婆婆把媳妇当闺女的?不当仇人都是阿弥陀佛的事儿了!”
项毅一看母亲的脸色,忙出来打圆场。“伯母,您请喝茶。”
赵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向他了:“项毅啊!你说你象话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叫我伯母,是不想娶我们姗姗了吧,我还不乐意把她嫁给你这样的人呢!你以为……”
项毅的父亲打着哈哈打断了她:“亲家母你就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了,项毅,还不快道歉!”
于是,项毅就莫名其妙地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歉,这才勉勉强强地收了场。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同病相怜
第七十六章同病相怜
事后,父亲不住地摇头:“何姗姗这母亲怎么是这种样子?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些。”
“什么少来往?”舒红几乎要拍案而起了,“我是再也不想见到这样的小市民了!”
“妈,你就别生气了。”项毅劝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
“这就难怪何姗姗会是那样子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舒红顿了一下,又说:“你看那个宁可,对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都那么的好,她何姗姗怎么比得了?”
她言下之意是很明显的,可这样的感叹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再一次的勾起项毅对宁可的思念之情。
其实,根本勿须谁提醒项毅,他又什么时候忘记过宁可呢?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她的哭泣、她的……她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他的眼前浮现,在他的心中回味。在这世界上,他最想念的人就是她,最渴望的人也是她!可是,他却不敢去找她,因为怕带给她更深的痛苦;他也不敢再见她,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会逃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和近乎疯狂地想她、想她、再想她……
这种情感在这样一个寂寞的夜里变得加倍的强烈了。项毅从事务所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不由自主地就向“菊花香”的方向走去。
到了“菊花香”的门口,他站住了,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进去。
“我就看她一眼,就一眼。”他对自己说:“悄悄地,决不去打扰到她。”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就悄悄地走进了“菊花香”,又悄悄地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急切地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他失望了,整个“菊花香”都没有她一丝一毫的影子,甚至连她的气息也不曾有了。
她已经走了吗?他不甘心,再一一地看过去,还是没有,却看到了三四个外国人。突然,他想起了何姗姗昨天说的话:
“宁可真是厉害,现在又勾搭上了一个外国老男人,可能就要去外国拿绿卡啦!”
当时他以为这又是何姗姗的中伤之辞,可这时候在“菊花香”看到真有外国人,他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生出几分疑虑来了。
“你好!”有人在招呼,“真是好久没见了。”
招呼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菊花香”的老板秦戈。一看到他,项毅就想到宁可有嫁给他的可能,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你怎么还有空来这里?”秦戈奇怪地,“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项毅也奇怪了,他并不记得给这个人有过任何通知啊。“你怎么知道?”
“哦。”秦戈耸了一下肩,“你未婚妻已经来发过请柬了。”
“何姗姗?”他一惊,“给谁?”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