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到营地还有十分钟的路呢,这一路全是土泥巴路,路不平,车子上下颠簸,也幸得侯小爷的车技和车子也好,这颠簸不大。
“喂,我说,你小心些啊,快把废膀子护着。这路不好,颠来颠去的,万一把你这金贵的小少爷撞出个好歹来,我十条命都不够赔!”侯小爷没好气的侧脸,瞪着身边一脸闲适的人。妈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边开车,一边还得顾着这祖宗。那手臂都还没好呢,要是再撞出个好歹来……再看他衣服满不在乎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呸,老子啥时候成太监了。
“知道了,知道了!”戴军少还很不耐烦对他摆手,“你不要这么罗嗦好不好,这路上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耳朵都起茧了!我自己的手,自己知道,不用你关心。”
侯小爷气结,一张俊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老子关心他,他还嫌弃老子罗嗦?!
这不知好歹滴!
两人到了,侯小爷也不多说,直接找军区司令员去,军区司令员叫李生奎,是侯小爷的老子侯老首长的亲自提拔起的。见到侯小爷,就跟见到太子爷似的,那张脸笑得特谄媚。
“志铭啊,你怎么来了?”李生奎忙将侯小爷引进了营帐,“来来,坐,坐!”
侯小爷直接,不跟他罗嗦,“李叔,我来找个人,您不用招呼我。”
“哦?找人,部队上的,谁啊?”李生奎一愣,找人?找谁啊?找到军营里来了。
“不是部队上的,是来这里军训的学生。”侯小爷不多说,也没坐,直接往外走,“李叔,你找个熟悉的人给我带带路。”
李生奎没办法,这太子爷的事大,还轮不到他来管呢,招来一个士兵,给侯小爷带路。
戴军少就等在车里,他的手不便,就没下去。
然后侯小爷就在那士兵的带领下,去了军大学生的军训区。
小可姑娘站军姿站出名了,在军区里,你一说花小可的名字谁到知道。所以,那士兵带着侯小爷是直奔小可姑娘的住区,没走一丁点的弯路。
在路上,侯小爷就听到小可姑娘的光荣事迹了。听完后又是自豪又是心疼,自豪的是,他们家心肝儿好本事啊,连军队里这些铁铮铮的汉子都佩服;心疼的是,他们家心肝宝贝儿要吃多少苦啊,整整六个小时啊,太阳那么毒,她的皮肤那么白那么嫩,怎么经得住毒辣的太阳六个小时的灼烧啊,肯定是又苦又累。
想到这儿,脚步不由加快,就想着赶快去看看他们家宝儿。脑子里想着,他们家宝儿这么累这么苦,这回躺在床上有没有人照顾啊?
“报告首长,这里就是了。”
侯小爷被那士兵领到小可姑娘住的房间门口。
惊艳四座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们一起跳下去!
都市的夜晚永远没有黑夜,城市中的霓虹灯将一片天空染成深红,看着倍感的压抑。深邃的夜空中,一轮残缺的明月高挂,星星斑斑点点,疏松寥落,残月如钩。惨白的月光再加上深红的天空,顿时显得诡异,像是妖魔出世的征兆。
华丽的房间内,一片寂静,只听得柔缓低浅的呼吸声,偌大的柔软床上,女子蜷缩着身子,露出柔和的侧脸,微蹙的眉头说明她睡得不安宁。
屋内的落地窗微微露出一条缝,微风从缝中吹进,扬起窗前层层白纱,清冷月华流泻了一地,微微照亮了室内的摆设。
两个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的坐在床边,俊美的面容在冷清的月华之下,恍若谪仙般尊贵,脸上冷厉的怒意神情却似来自地狱的撒旦,危险而慑人!
一只大手缓缓的伸到女子的面上,食指的指腹轻柔的按在那蹙起的眉间,肌肤上传来的高温让戴军少眉头一蹙,“这温还是没降到,要不要再喂一剂药?”
另一边的侯小爷给小可姑娘压压被角,大咧咧的将戴军少的手给打开,不过还是顾及他另一只手,没用多大的力。然后,他自己将整只大手都覆上小可姑娘的额头,眨了眨眼睛,后有将自己的脸贴上去,试了试温度,嗔怪的瞪了戴军少一眼,“已经降下去了好不好。你那芝麻大的指甲盖就能试出温度了?切——别乱说!”害得他吓了一跳!
“额头明明还有点烫……”
侯小爷又回头瞪他一眼,“那老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你一碗水被烧开了,想要它凉下来,也还要等上两三个小时呢。小可儿吃药才两三分钟呢,你当时冰箱啊,急速冷冻?”
戴军少不好意的摸摸鼻子,好吧,是他太急躁了。
侯小爷懒得理他,这小子就是个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侯小爷怜惜的摸摸小可姑娘的脑袋,脸上的神情那是又心疼又愤怒。他们家宝啊,从小都是捧在手心上疼的,含在嘴里怕她化了,站在门外怕她被太阳晒黑了,走在外面怕她被风吹走了。他们这些个发小,谁不想把她栓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走哪儿都看着。
可现在,你看看,这可是在他们眼皮底下,眼皮子底下啊。受这么大委屈——昏迷了,都没人发现!
当侯小爷走到小可姑娘的房间看到小可姑娘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难受的不断呻吟且还无一人照顾之后,那心情……
就像在大雨天,雷鸣闪电之夜,看着在墙角蹲着一只湿淋淋的且浑身发抖的流浪小猫般——怜惜!
就像是看到敌军攻破城池,闯进家里,肆虐的烧杀掳掠般——愤怒!
就像在自己心上活生生的插了刀子般——心疼!
就像是……
反正侯小爷当时的情绪就像四川麻辣锅底儿的料子般不断翻涌,繁杂多变!
侯小爷那个怒啊,那个恨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李生奎。我们家宝在你的军营军训,老子也不要求你把当她慈禧太后一样的拱着,不要求你想皇帝老子一样的保护着,可你也不能这样任由她自生自灭撒,生病了,你即便是不帮忙着照顾,也要派个火头兵给老子报个信撒!老子自己来看她,可你连泡泡都不冒一个!要不是老子突然来了,我们家宝岂不是要烧成傻子!?
侯小爷眼睛微眯,心里那个狠,不动声色的将怒气压下去,然后抱着他们家宝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当时,李生奎听到那引路的士兵回报,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荒唐至极,这太子爷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将一良家女子抱走了?!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内忧外患赁臣当道……吾国危矣!
咳咳,他这会儿感叹嘘唏,再过几天,更有他好受的啊——怎么丢了官职都不知道!
看侯小爷不阴死他!
镜头一转,又回到房间内。
戴军少说:“你出去,让我和小可儿单独呆会儿!”
侯小爷一瞪,不让:“凭什么啊,孤男寡女的,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心一横,“我不出去!”
戴军少也是双目圆睁,脸红脖子粗的,“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啊?我的手都成这样了,你说能出什么事啊!”
呃!侯小爷顿时像打霜的茄子——腌了!每次都只晓得出杀手锏。
可不是杀手锏咯,戴军小爷立了这么大一功,谁敢和他争啊!
侯小爷愤愤的瞪他,出去就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来警告他,“我告诉你,你小子安分点,别动手动脚的——”
“什么动手动脚的?”
突然,一道沙哑低喃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侯小爷和戴军少面上皆是一喜,“小可儿,你醒了?”
“恩!嘶——”脑袋好疼。本来睡得沉沉的,可突然来了两只‘死蚊子’,总在她身边嗡嗡的作响,搅得她不得安宁。不得不醒来,可一醒就感觉全身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又酸又疼,就连嗓子都像火烧过一样,干哑。等她缓过神来,就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动手动脚的。
侯小爷本来都走到门边了,见小可姑娘醒来,立马就跑回,那殷勤得就跟慈禧太后身边的小喜子似的,“心肝儿啊,你可醒了。你咋就这么昏过去了呢?可吓死我了。还有啊,你生病了,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呢?我好去接你啊,你看你,这是存心让我心里添堵嘛。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想喝水都没人给你倒。还有啊,不用担心我有事什么的,就是有事,就是正在拉粑粑,那也得憋回去,把你接回来最重要……”
这话说得真粗俗,粗俗不堪,可最真诚。侯小爷就是个粗俗的人,他不会用优美的词句来表达他的真心,只会用最粗鄙的话语来表达他的实意。他不会罗曼史的浪漫,不会感人的甜言蜜语,只会在小可姑娘受人欺负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只会在小可姑娘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
侯小爷用那双潋滟的眸子,含情脉脉真挚无比期待万分的望着小可姑娘。
小可这会儿难受死了,全身软弱无力,又酸又疼,听到侯小爷一张嘴就来一大串的话,心里几烦躁咯,一句话就将侯小爷所以的期盼所有的热情给打碎了,“你眼睛有毛病啊,睁那么大!”
侯小爷一张俊脸顿时黑如锅底,心里暗骂:你眼睛才有毛病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侯小爷果断且沮丧的蹲在墙角画圈圈。
“戴军哥,你怎么来了?”侯小爷一走,小可自然就看到他身后的戴军少了。
其实小可是想问他这几天去哪儿了,以前,只要她来京城,他和阿玉他们每天都会来找她玩儿。可前几天,意外的不见人影,就连她住院,他都没来看她。
她这会儿累得厉害,就没有多问。
戴军少早在侯小爷说话的间隙,就做了准备,将缠满绑带的右手一点儿不漏的藏在宽大的袖子下。在床沿边坐下,伸出左手,轻柔的将她脸颊上的发丝给理到耳后,“我来看看我家姑娘啊。前几天听说我们家姑娘住院了,那时候我正好有事出了京城,害得我们家姑娘孤零零的。所以,我今天来负荆请罪!”
小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脑袋昏沉沉的,眼皮也好重,好想睡哦。
“我家姑娘睡了。来来来,快睡戴军哥腿上,你小时候最喜欢枕着戴军哥腿睡了,还要让戴军哥给你讲故事呢,说是要补偿失去的童年。”戴军侧坐着,笑着向小可姑娘拍拍腿。
小可狐疑的看他一样,总觉有些不对。
“怎么了?三年的时间没枕着戴军哥的腿睡,是不是生疏了?”戴军用左手耸耸她,“快点撒,为了来给我们家姑娘负荆请罪,我可开了一天的车赶来的,手臂又酸又疼,抱不动你,你自己过来撒!”
小可见他笑得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儿,啥念头都没了,迷迷糊糊的爬过去,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顿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充满鼻翼,像是回到小时候。
公园里长椅凳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妈妈,她的腿上躺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缠着她妈妈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当时和戴军少一起出去玩的小可姑娘看见了,十分羡慕,也缠着戴军少要枕在他腿上听他讲故事。这一趟就是好几年!
戴军少低着头,漂亮的凤眸里满是柔情,左手轻轻的摩擦着泛红的小脸。
小可姑娘刚才是侧躺着睡的,脸上压出了浅浅的红印子。白皙的小脸好似染上了一层胭脂,美得像是秋日里的晚霞。
浅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