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缓均匀的呼吸声证明她睡得很熟,微微勾起的嘴角、浅浅的笑容证明她睡得很安稳,不像先前那么不安。睡到极致舒服的时候,甚至还打个小鼾。然后再在戴军少怀里蹭蹭,那模样就像小猪仔在母猪怀里拱奶。
戴军少轻笑,可一想到要三年不见,俊脸立马就冷下来了,指腹轻轻的柔柔的摩擦着白皙的小脸,低喃着,“三年的时间眨眼就过了啊,到时候等我回来,你可不能不认识我,也不能不理我。还有啊,要等着我,不能和侯志铭那小子走太近了,也不能让我赶不上你们……”
深邃的眸子透过落地窗,望着窗外那一簇簇的灯火,眼底是满满的不舍,“这几天,我经常在想,如果当时我不拼死救你,和你一起跳下山崖。你说……我们是不是就永远都不分开了?”
这时,落地窗外,天空之中,一家军用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天台。
是时,门外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戴军少爷?少爷,老爷派人来接您了!”
戴军的手一顿,没回声,深深的看了怀里的小可姑娘一眼,“怎么办啊?我都还没走呢,就开始想起我们家姑娘来了,想得心都在疼了……”
“快走快走!”画完圈圈的侯小爷回来,对着戴军少就像赶鸭子一样的赶。其实吧,他心里慌得很,就怕戴军再多看两眼,就改变主意不去了。要是不去了,他手怎么办,难道真要成废物!
“快走拉,快走拉,小可儿醒了要是知道你手废了,不知道会闹腾成什么样子呢。”侯小爷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戴军少,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最有可能就是养你一辈子,不过那不是爱你,是同情你。”
戴军一听到‘同情’二字,不用侯小爷拉,自己就冲冲的往门外走。医病去,等医好健全了,再回来抢!
抢得你们哭天喊地,抢得你们跪地求饶,抢得你们……也离开小可儿三年!
戴军少后脚都还没踏出去,侯小爷就迫不及待的把门给关了,还连带将门给反锁了,然后在门把上扭了扭,在确定打不开后,大松口气。
门外的戴军少,黑着脸,狠狠踢了门两脚,“侯志铭,你这个王八蛋!”差点将他的脚给夹伤了。
侯小爷隔着门板,“一路走好,一路走好,恕不远送,恕不远送!”
“你!”戴军少气结。
“少爷,快走吧,人已经在天台上等着了。”
戴王府的老管家戴路催促道。
戴王爷实在不放心自个儿儿子,将府里的老管家给派去了。老管家一身在戴家为奴,是看着戴军少长大的,对戴军那就像是对孙子一般疼爱。戴王爷派他去照顾儿子,最放心不过了。
戴军少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一横,毅然的跟着老管家走了,一路上再也没回过头。
侯小爷将耳朵紧贴在门板上,听到外面没了声音,心顿时放下了。他还真怕戴军那小子不去了——
心放下后,倍感舒坦,想到屋里躺着的小可儿,刚放下的心,又浮起来了。这回是激动滴!
缩缩脖子,搓搓手,发出一声淫荡的奸笑(一俊美的大帅哥瞬间变成了猥琐大叔),小跑着回房,现在时间还早呢,回去搂着小可儿睡觉去——可!
回到房间一看,大惊失色!
惊艳四座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辛苦的侯小爷
人呢?!
侯小爷兴致高昂的跑到房间,往床上一看,那坨坨呢?!
去哪儿了!?
侯小爷还没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一道清越的莹莹声便从床边传来。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侯小爷先是一愣,第一个念头便是穿帮鸟?然后侧脸一看,再是一惊,这一惊可是惊得花容失色啊!
落地窗的旁边有个小窗户,半个人身那么高,一米左右那么宽,是用来通风的。此时的小窗户敞开,而他的心肝儿宝贝儿正坐在小窗户上看……夜景?!看夜景没啥稀奇的,可稀奇就稀奇在这里可是几十层的高楼,那小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站在窗户旁,一眼望下去就是一两百米来高,要是不小心掉下去……肯定摔成蛋饼!
而且她还不老实,看着看着还要摇摇腿晃晃身,惹得侯小爷的心肝儿也跟着不停的摇晃。
侯小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颤抖着声音赶紧的回她,“也没什么事,就是戴军的手受了点小伤,他们家老爷子把他带去医治了。”
侯小爷这会儿不敢瞒她,怕她一个不满意,就晃啊晃的,晃到下面去了。再说有什么好隐瞒的,她既然有此一问,肯定是知道了。怕是刚才他们讲话那会儿,她没睡熟,听到点风声。而且听她这口气,像是只知道戴军手受伤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受伤的。
小可坐在窗沿上,没有回头,幽幽的开口,还是那一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与先前相比,冷清的语声中含着淡淡的怒意,淡淡的杀意,还有淡淡的威严。
侯小爷挑眉,想上前一步,又怕她受惊掉下去。不得伸长着脖子,歪着脑袋,瞧瞧看她——这娃子忒不正常鸟!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一两点左右了,外面的霓虹灯不如先前红亮。深邃的夜空中,月色越发的皎洁,清冷的月光洒下,洒在那张俏丽的小脸上。猛然一看,侯小爷心肝儿颤颤,脑子里不由浮现一首诗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呃?没笑来着,小脸垮着,就像人家欠她几百万似的。
在月色下,白皙的小脸越发的晶莹,脸颊两边一坨胭脂红,柳叶眉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眸,此时那双眸子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彩,耀眼夺目,明亮异常。
亮得都有些不对头鸟!
侯小爷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悄悄的挪动着脚步,想上去看个究竟。谁知那丫头蓦地回头,黑眸锋芒爆射,杀气腾腾。他还没缓过神,就听见一声震怒的厉喝,“说!”
侯小爷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我滴神啦!这这这——忒不正常鸟!
只见小可姑娘她两眼泛红,如狼似虎,头顶冒青烟——冒青烟?!
侯小爷大惊失色,哪还管什么狼不狼,虎不虎的,几个箭步就冲上去,一把将小可姑娘抱住,把她从窗沿上弄下来。一摸她的小脸,嗬~烫得吓人!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肆!放肆!大胆大胆!来人啊——来人啊——将这大胆的狗奴才给朕拖下去斩咯!”
哟呵~!病的不轻啊!
小可姑娘在侯小爷怀里又打又闹,还用脚踹他。侯小爷紧紧的抱着,死不放手。这要是放了,还不闹腾得把房子给掀咯!?!
侯小爷一手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乱动,一手去摸她的头发,像摸猫儿似的,一下一下,那力度那角度那动作,都是特定的。再看侯小爷的动作,轻车熟路啊!摸着摸着,小可姑娘就安静下来了。如狼似虎的双眼渐渐柔和,微眯着眼,向侯小爷怀里蹭了蹭,像是只舒服极了的猫儿。
侯小爷手里的动作不停,还十分配合的扯出一副公鸭嗓子,“斩了,斩了!一定要斩,来人啊——”
这下皇帝大人心里舒坦了,人也懒散了,蹭了蹭,这会儿更像猫儿。像猫儿一样慵懒,像猫儿一样贵气,像猫儿一样可爱。
你听听,看这神经病说什么。
“福胜啊,快去将怀义,今晚儿也特准儿他侍寝!”
福胜是谁啊?
王福胜啊,一代女皇武则天身边最得宠太监儿。
怀义是谁啊?
薛怀义啊,一代女皇武则天身边最得心的男宠。
话说,武则天身边就只有三个男宠,多情的薛怀义和面如莲花的张氏兄弟。
得~侯小爷翻翻白眼,他成太监王福胜鸟。回想那年小可姑娘发高烧的时候,他还是俊美如画的张易之呢。
看出来了吧!小可姑娘这是发高烧呢,烧糊涂鸟。她每次发高烧的时候,都当自个儿是女皇武则天,还是六七十岁的老女皇!
侯小爷把她搀扶到床上躺下,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配合着说,“陛下,薛师这会儿正在闹脾气呢,说你昨晚骂他了。”言外之意是不来了。
薛怀义本名冯小宝,在洛阳经商为业,初与千金公主侍儿有染,后被千金公主介绍给武则天,为武则天所喜爱。当时宫中经常举行佛事活动,为使冯小宝方便出入宫中,武则天命他剃度为僧,又命他与太平公主婿薛绍合族,改名薛怀义,薛绍称其为叔父,朝野则呼为薛师。
‘陛下’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像猫眼儿般亮堂!
就是睁着不闭上!
‘陛下’轻笑,“哟~还闹脾气呢。”然后又佯怒道,“我能不骂他?他一来就只知道缠着朕做那种事,害得朕连奏章都批阅不好。再说,朕老了,哪有那么好的精力陪他夜夜春宵啊。”
侯小爷戏谑一笑,低声咒骂道:“鬼扯!”这鬼丫头,脑子里尽是些黄货!
“哎呀,薛师真是太不懂事了。依奴才看,陛下今晚儿还是不要唤薛师了,先冷落他两天,压压他的气焰,免得他恃宠而骄!”侯小爷一边儿说,一边儿往窗边走。将窗户关上,关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丁点儿的风吹进来。
晚上风大,最容易着凉,特别是高处。小可姑娘在窗沿上坐了好一会儿,她本来就有点低烧,再让凉风一吹,那温度就跟烧开水似的,一下子冒起来了。
侯小爷刚关好窗,就听见‘陛下’叱喝声传来,“你这奴才,今天是怎么了,叫你去你就去,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侯小爷瘪瘪嘴,真出去了——去给她拿退烧药!
走到门边都能还听到‘陛下’唠叨她的怀义,“你不知道,怀义他虽然脾气不好,可心地不坏,最讨朕的喜欢。特别是他那能让人欲仙欲死的技术……你不知道,他那腿儿,那腰,那眉,那眼,那嘴儿,每每都会将朕的魂儿给勾去……你不知道——”
侯小爷加快脚步,赶忙去拿药,心里还不忘啐她一口:我要是知道了,你就等着哭死吧。鬼丫头!
最会折磨人了!
等侯小爷拿到药,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唠叨她的怀义。
“怀义虽然没有张氏兄弟恍若莲花的面容,可他有气魄,又男儿气概啊。老老实实的,而且心地善良,笑起来也很阳光,看着心里舒坦……”
侯小爷白眼直翻,还心地善良勒。虽然他不懂历史,可《大明宫词》还是看过一两遍的,那里面的薛怀义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要不然他最后怎么会被太平所杀。还老老实实?老实个屁!老实的男人能镇得住你这个小妖精?!
吼吼,薛怀义可能不是老老实实,可能不是心地善良,笑起来可能也不阳光。可,这就是小可姑娘内心择偶的标准!你们这些个妖孽,以后会被这标准压得死死滴!
各人自家好好反省,老老实实?大妖大祸才是真;心地善良?落井下石最常干;笑起来阳光?阴森妖魅还勾人!
没一点儿沾上边的!
“来,陛下,喝口养颜汤。”侯小爷忙伺候着她喝药。
这药喝下去事儿就算完了。其实小可姑娘不常这样,一来是,她不太容易生病,从小到大连个小感冒都不常见;二来是,只有发烧,魂儿才会跑到武则天身上去,而且这烧还要一定程度,温度低了,也去不了。所以,十几年来这才第二次。
好死不死的,侯小爷两次都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