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丝忤逆闪躲,怕不只是死那么简单。血雀跟了他这些年,自然清楚忤逆他的那些人的下场。所以,她不敢躲不能躲,只有生生的接受处罚。
电芒流光窜过,凄厉的惨叫声蓦地响起。
屋子中央,血雀抱着左手腕在地上挣扎翻滚,俏脸因为断腕之疼儿扭曲狰狞,嘴里发出嗯嗯的呜咽声,想哭想叫却只得紧紧咬住嘴唇,不敢!
那只纤美嫩白得令所有女人都嫉妒的手掌,此时正孤零零的躺在血雀的脚步,深红的血液汩汩流淌,就像娟娟小河,流之不尽——
飞溅的鲜血落在一米外的红墙上,半晌,一滴滴浓稠的滴落在雪白的貂皮地毯,红白交映,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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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某座小茶楼里,角落的一桌儿,小可像爷们儿似的豪坐,一脚踏长木凳上,一脚点在地上抖得像筛糠,小脑袋还像浪中一叶扁舟直摇晃,整个人流里痞气的。宽大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碟花生米儿,一斤卤牛肉,一坛女儿红。
办盏茶之后,小可垂头丧气,脚不抖了,头也不晃了。心里将现代的古装电视剧给鄙视个遍儿,都是些骗小孩子的玩意。
渍渍~小可姑娘觉得自个儿这段时间过得甚是憋屈,因为她一直想实现小时候的梦想,作为一个女侠,闯荡江湖,锄强扶弱,可惜,天不遂人愿啊。她想,既然女侠做不成,那就退而求其次,做个豪爽的江湖人吧。
江湖人有几大特点?
第一:四海为家。地当床,天当被,双臂一枕,望着夜空就睡。
第二:爽快豪气。往旅店客栈一坐,立马振臂高呼,老板,四斤卤牛肉,三坛女儿红,外加两个馒头带走。
小可姑娘就心想撒,昨晚野外山林露营一晚,还看了一场免费全行武打,怎么也算半个武林人士。为了凸显她江湖人的特征,今天特意叫上卤牛肉和女儿红。那碟花生米儿完全是被茶楼的气氛和小二幽怨的目光祸害滴。
人家这儿是茶楼,她看也不看,进来坐那儿闷头就喊‘一斤卤牛肉,一坛女儿红’,人家是茶楼又不是客栈,只卖茶水好不好。
也不知是她杀鸡杀出的戾气还是昨晚被黑马发情走错路气出的怒气,反正就是震慑住了单纯店小二,小二哥一见她,顿时觉得不简单,哪敢反驳她的话啊,特意跑到隔壁酒楼买了卤牛肉和女儿红给她送来,可惜走的时候,还是经不住给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跑到茶楼喝酒,让他当跑腿的伙计,还不给小费,真是吝啬。
小可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犹豫再三,最后又叫了一碟茶楼必备的花生米儿。
怏怏的吃着花生米儿,碰也不碰一边的卤牛肉。那卤牛肉太难吃了,肉老味腥,卖相还不怎么好。哎~想打包带给小黑(黑马)吃吧,又怕连它也嫌弃。就这么放着,又觉得浪费。
卤牛肉不咋滴,可酒还是不错,小可吃一颗花生米儿,啄一口小清酒儿,悠悠闲闲的听着旁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别人家里长家里短。
“哎呀,城东的张员外张老爷你知道吧,听说他又娶第二十八房小妾了。”
“咦?张老爷子去年不是才娶了第二十七房小妾吗,才十个月吧,一年都不到,咋又娶了?”
其他人也伸长着脖子,竖起耳朵旁听。
“还不是第二十七房也不争气呗。”
众人恍然大悟,“哦~又生了个女儿。”
有人渍叹摇头,“这张员外肯定注定命中无子,不然怎么娶了二十七房小妾,生了二十一个全是女儿……”
这边说生女儿,那边说母猪下崽子,“隔壁村张大娘家的母猪昨晚下崽了,下了二十一个,全是公崽,乐得张大娘一夜没睡……”
“……听说,这次利州水灾,皇上派平阳王去治水救灾……从利州回来的时候,途径一个峡谷,平阳王无意得了一样宝贝。”
有人问,“什么宝贝啊?”
“不知道,只晓得就连两位国师大人都十分看重那样宝贝,还曾派人去……”
“哎呀,我怎么听说平阳王没有去利州,而是去了天山。去请天山老人下山为心上人治病呢……”
“……肖将军这回又打了胜仗,皇上一高兴,封他做了镇国大将军。手下的兵就安在城南的骁骑营……”
上至小妾女人,下至母猪公崽;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这些人是无一不谈,小可满意的酌了小口女儿红。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茶楼酒肆永远都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
打了胜仗,骁骑营,城南。那么杨大雄应该是在城南的骁骑营。
小可付了钱,牵着小黑,一路往城南而去。谁知,半路上竟遇到一个脏不拉几的小叫花子乞讨。
“大姐姐,您可怜可怜我,给点钱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好心的大姐姐,好人有好报……”
小孩子七八岁,骨瘦如柴,一看就知营养不良。身上破衣褴褛,脸上乌黑,只剩一双眼睛透亮。初秋,天气微凉,孩子光着脚板噌噌的在地上跑,可能是有些冷,脏黑的脚趾头曲卷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小可本不想理会,上辈子的孽,这辈子来还,当叫花子是他的命,小可觉得没神马好同情的。可那叫花子就像认准了她,抱着她的腿死活不放,“大姐姐,好心的大姐姐,求求你给点吃的吧。呜呜~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妹妹,她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如果再没有东西吃,她会饿死的。”最后小可拗不过他,只好将打包的卤牛肉给了他,想了想,又将包里兰姑准备的干粮分了一半给他。
“谢谢,谢谢谢谢,大姐姐真是好人,下辈子,狗蛋儿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感恩戴德的语声中带着哭腔。
一听他的话,小可脸蛋微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他她也没帮什么……
咳咳,她哪是没帮什么忙啊,她这是帮大忙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要是知道,只怕是会气得、气得连天王老子都敢揍住出气!
小可更是没料到,这一幕小得不起眼的插曲,竟是她在古代生活的重大转折点!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小乞丐,也不会有她今后的悲催生活。
往后的日子里,小可每每想到此处,都会恨得牙痒痒。
悲催的古代生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差点净身
城南骁骑大营外,小可牵着小黑想新嫁娘一样难为情的上前向那个眉清目秀的兵哥哥打探消息。
兵哥哥甚是平易近人,黝黑的脸上正气凛然,看着小可姑娘也甚是热情,“姑娘,我们这儿只有一个叫杨大雄的,可惜与你要找的杨大雄不太符合,要不你去别的地方问问?”
小可心里苦恼,去哪儿问啊?可她觉得应该在帅气兵哥哥面前保留该有的气度,便故作豪迈的挥手,笑言,“无事无事,不要紧不要紧,您忙吧,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小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走到转弯处,小可一股遛儿的撒腿就跑,跑了半里路才压着砰然直跳的心停下,停下后还不老实,咯咯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嘴里也不停呢喃,“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果然兵哥哥最帅气,个个长得跟花儿似的……”模样竟是像见了偶像如了愿的小丫头。
咳咳,那些纯爷们儿要是知道她把他们跟娇花儿比,肯定气得提刀就砍。
半响之后,小可心情平静下来,坐在地上,扒着小黑的马尾毛,拧着眉纠结,“哎呀~刚刚跑得太快,竟忘了问那兵哥哥到底有几个骁骑营了。要不再回去问问?”
眉宇间的兴奋怎么也掩盖不了,看她那双颊酡红、春心荡漾的模样,不难看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估计再次去了也问不出神马。
小黑晃着被扯得生疼的尾巴,对天翻了一白眼,斜眼睨了眼周边的枯草落叶。这才初秋,到春天还早着呢,发情期怎会提前这么多?
小可拍拍身上的灰尘,理理糟乱的头发,又摸出前段时间,戴军哥买的那支粉色小唇膏,跑到湖边望着湖面的倒影,颤抖着小手刚给樱桃小嘴描了一层嫣红,却不防背后突然一道重力打下,身子踉跄几步,要不是眼疾手快的拉住湖岸边的一株水草,此时怕是在湖里滚澡了。
小可怒目相向,死死瞪着眼前这双无辜黝黑的大马眼,“干嘛!”
对于小可的怒气,小黑丝毫不惧,缓缓收回蹄子,悠闲踱步到湖边,低头喝了大口水润喉。世人皆知,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第一禁卫军的骁骑营只有一个。你要是去问他有几个骁骑营,只怕还没出口,就会当敌国奸细抓起来去挖矿。
小可气焰顿消,美目一转,不死心小声嘀咕,“那我也还得去问清楚,他怎么那么确定那个杨大雄不是我要找的杨大雄,万一是同一个人呢,那岂不是白白错过?”
小黑不耐的甩着蹄子,‘人家那个杨大雄才十三四岁的童子鸡,哪有能耐娶个快三十的妇人啊,而且还生个十来岁的如花女儿。……凭这点,就可以肯定人家不是你要找的人了。’再说,要问刚才怎么不问啊,这会儿尽找些借口去偷看人家小伙子,好歹也是个妹子,怎么这么不知羞呢!
小可心有不甘啊,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好不容易到一个对口味男人,难道就要这么错过?
咳咳,她这会儿丝毫没有忆起前几个月为了帅气阳光的麦律学长还闹私奔事,这叫一心护她的麦律学长情何以堪啊!
小可姑娘心里那叫一盒纠结,丝毫没意识到自个儿的表情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那模样就跟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儿宵想意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似的,就连畜生看了都诽谤鄙视。
最后小黑看不过去,率直马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凉凉说道,‘有时间纠结那些桃花债事,还不如多想想你以后要以何为生吧!’
闻言,小可挑眉不解,“师父给我好几百辆的盘缠,如果省着用,能用几……”‘年’字为出口,脸色却是大变,素手搁在腰间空荡荡轻飘飘的荷包处,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只得黑着脸,咬牙恨道,“那该死的娃子!”
突然间,小可姑娘怀疑了,到底是自个儿的智商太低,还是那死孩子的演技太高?!她竟然不止将牛肉干给了他,还傻不拉几的将干粮也分他一半,现在……两袖清风啊,小可耸拉着脑袋轻叹,果然不能心软。
‘嘎嘎……嘎!’小黑咧嘴幸灾乐祸。
气得小可一脚踹他屁股上,没好气的道,“我没钱了,你也得跟着喝西北风!”
被踹屁股,小黑也不恼,反正他屁股上肉多,而且她也没用力。摇头摆尾得意的笑,‘我吃草!’
“……”小可语塞,懒得再跟他废话,为今最要紧的是弄点钱填饱肚子,摸摸包裹里中午吃剩下的干娘,苦着脸,前不久还嫌弃它干涩无味呢,这会儿连嫌弃的资格都没了。
这边小可正为生计发愁,那边隔了半里路的山坳处,宁白也不大舒坦。
“粱叔,药准备得怎么样了?”
粱叔提了提肩上装药的背篓,偏头看了看背篓各种草药,淡淡回道,“只差灵红花跟水息草两味药了。”
宁白挑眉,“这两味药很难找吗?”
粱叔点点头,“只有深山老林才有。”深山老林的毒物多,他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去了,不过是多条冤魂罢了。
闻言,宁白眉头舒展,明白粱叔的顾忌,便开口吩咐道,“等哪天你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