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的”我顺水推舟继续道:“丁夫人的妹妹虽然供出丁夫人的罪行有功,但是本宫怀疑她是畏罪才这么做,很可能也参与了其中,所以现在也收押了起来。过会儿,本宫就将她送到刑部去,一定要将内幕审个清楚明白!”“哦,两位还不知道这次的刺客正是上次燕王手下那个负责壅北大坝账簿出事后潜逃的无影无踪的黄德权吧。”此话一出,我看见父亲眼中闪烁出精光,我与父亲目光对上,微微的一笑,了然于心:“本宫会将他一起交给刑部,连同上次壅北大坝决堤的事,一并查清楚。大宰相,这事你就让刑部尚书成大人和大司马司徒理共同负责吧。无论如何,要让他们开口说话,你明白了吧。”此话一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两人要在刑部大牢里受多少的苦,已经不言而喻。“那丁府那边,娘娘准备怎么办?”上官爵问道。丁夫人的哥哥丁绍南,上官爵最得意的门生—当今的兵部尚书,在朝中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何况丁夫人的父亲曾任兵部尚书之位多年,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这正是本宫要跟两位商量的事。现在看来整件事错综复杂,绝不像是丁夫人一个女子可以策划出来的那么简单,幕后可能更有黑手。所以丁府。。。”我停了下来,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父亲,父亲,我这样做,会不会太急了?父亲只是微微地笑着,然后朝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让我继续。原来我与父亲不谋而合,趁这个大好机会,一定要扳倒丁家。“所以丁府的每个人都要收押起来,一个一个地审!”我不慌不忙地将此话说出。
“娘娘,万万不可。大战当前,丁尚书身为兵部尚书,责任重大,怎么可以在此刻被撤职受审呢?”上官爵的反对在我意料当中。“刺杀皇后,此乃谋反重罪。如若丁尚书真的参与其中,王爷能够放心将如此重要的职责交给他吗?所以说只有现在查清楚了,我们才可以早作准备。”我早已有了应对的话。
“大战当前,临时换将,军心不稳。何况到哪里去找人来接替他呢?”上官爵不服。
“本宫觉得上官烨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小王爷从小跟着皇叔征战南北,也算是马背上长大的。将门虎子,胜任此位,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大宰相,您说呢?”我转向父亲。
“娘娘所见极是。”父亲只是微笑附和着。“这,这”上官爵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走这一步,推荐他儿子出任兵部尚书的重职。我知道他其实一直有心让他儿子重归朝堂,只是他隐退多年,又素以清心寡欲著称,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对先帝提及此事。“烨儿还小,恐怕还不能承担此重任。”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客气地推委。
“哎,有王爷在旁边辅佐教导,加以时日,上官烨必定是国家栋梁。这事就这么决定吧。”我不容他推辞。“那苏大人那里?”上官爵不放心地问道。“苏大人一向嫉恶如仇,面对刺杀皇后的罪行,他是决不会反对的。何况上官烨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了。”我笑着应对。“估计丁府那里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娘娘,我们应该早作打算。”父亲提醒道。
“哎,娘娘,大宰相,请放心,有老夫在,谁敢放肆。”上官爵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有劳王爷了。”我们三人相视,然后一齐大笑起来。临送父亲出门时,我悄声地交待道:“父亲,许姑姑的后事,您就操心一下吧。”
“娘娘,您也不用难过了。这点事为父的知道怎么做。”父亲心疼地看着我。
“噢,对了,许姑姑家里还有什么亲眷吗?”“听你母亲说,许姑姑有一子一女,儿子正跟着你二哥在漠城。女儿嘛,应该跟你一般大小,现在还在平南的老家。”父亲边想边回答。“哦,我想起来了,她确实比我大一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薛榛榛吧。许姑姑为了救我,就这么去了,我也想为她做点事。那这样吧,麻烦您老人家就将她接到宫里来吧。”送父亲出门前,我最后交待了一句。父亲远去的身影被阳光在地上拉出老长的影子,我看着父亲,直到他消失在宫门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为止。我返身走入殿内,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薛榛榛!”
上京的局势在这三日内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转变。襄阳王上官爵麾下的部队连夜
包围了兵部尚书丁佑南的府第。刑部的大牢里一夜之间多了不少丁姓族人和门生亲
信。第二天上京百姓们已经在大街小巷里看到了我大哥亲手撰写的降罪书和丁家二
小姐丁子宜签名画押的供罪状。
丁夫人在寝宫里私藏男人,是为死罪,丁夫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刺客暗杀皇后,
是为死罪。两罪并罚.绞刑处置。丁府众人,涉嫌参与其中,全部收押待审.丁家其他
门生信众,若能主动供出丁家谋反事实,可将功抵罪.既往不咎。一并颁布的还有任
命上官烨为新任兵部尚书的诏文,整个上京一时哗然。坊间百姓早就对后官这场终
极权力的归属大战拭目以待,现在以一方的死亡和一个家族的衰败来作为这场战争
的结局,人们在有了翘首企盼好奇心得到大大满目的同时.不禁也要欷觑一场。这个
皇宫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刑部中特辟了一处衙门处理众多与丁家有过蛛丝马迹瓜葛的朝中人物的“翻然
醒悟”。此时的丁家方才看见人情冷暧,当时受过丁家老爷于提携,承过丁家不少恩
惠的人,纷纷转过矛头直指丁家。名目繁多,情形甚具的供罪书一份接着一份地握到
我的面前来。一个一个按过的红手印不由得让我也生出些莫名的裒凉来。在这个官
场中.真的是谁也靠不住呀。
当然,不愿对丁家落井下石的人还是有的,例如前任太师欧大人,七十高龄却宁
愿受牢狱之灾而不愿跟他人一样对丁家作出指控,只为了与丁老爷子的同窗之情和
共事之谊。只可惜这样的肝胆相照、患难真情只能留给他们自己在刑部大牢里感怀
了。
“娘娘,大宰相在外殿求见。”洛儿上来回报。午膳过后,淡淡的倦意袭来,我半倚
在美人榻上似睡非睡间闭目养神,身上盖着厚厚的波斯绒毯,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暖
暖的阳光中一样。榻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摇篮,摇篮周围围着一层轻柔的纱幔,里面
躺着正在享受恬静午睡时光的上官扬。
自从处死了丁夫人后,小皇子就被搬到了我的寝宫,与我朝夕相对。出生已经七
八天的他,有着白皙的皮肤,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长长的眼线勾勒出一副漂亮的
眼睛,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沉睡,却总是让人不由好奇睁开后会是如何地绚烂夺
目。睡觉时,上官扬的小嘴总是无意识地微微撅着,不时地还吐出些口水沫子,煞是
可爱。这几天的相处,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对这个孩子生出一些难舍难分的情愫来,一
个转眼瞧不见,心里便有了些空荡荡的感觉。原来女人天生的母性都是一样的。我当
机立断交代下去,从此以后,在这后宫中,永远不许有人再提到丁夫人这三个字。对
于这个孩子来说,他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我!
“传大宰相进来说话。”我懒懒地吩咐下去。内殿生着火炉,暖得人的两颊飞出红
晕来,我的肚子渐渐地显出影来,人也随着更容易困乏,所以决定将父亲直接宣到内
殿讲话。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父亲在我面前行礼。我微微地扬手让父亲起身,“这里没
有外人,父亲不用多礼了。”洛儿已经乖巧地将一张圆凳放在父亲身后。父亲谢恩后
坐下。
“娘娘,将这小皇子留在您身边,将来会不会是个祸害啊?”父亲瞥了一眼我面前
的摇篮,小声地问道。殿内没有其他人了,我已经让他们全部退下。
“父亲,您不用担心了。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会成什么祸害呢?”我轻轻地
摆了摆手,让父亲放心,“对他来说,我就是他的娘亲,对于自己的娘亲,他怎么会变
成祸害呢。”小家伙又撅了撅嘴,~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可是宫里人多嘴杂,将来难保不会有谁将丁夫人的事泄露给他。何况娘娘现在
自己也怀着身孕,对于今后的太子来说,这个孩子终究是个障碍。”父亲不肯轻易放
弃这个话题。
听到丁夫人这三个字,我的脸色不禁一变:“不是说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了吗?”我
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愠怒,连父亲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独自一个睡在寝宫,眼前总是浮现出丁夫人临死之前用
眼睛死瞪着我的恐怖样子,或是转眼又成了许姑姑浑身是血的惨状。每每想到这里,
我都被惊出一身冷汗来。而丁夫人这三个字也成为了我的大忌。现在父亲突兀地说
出这两字,难怪我冷冷的目光当下就横扫了过去。
父亲噤声不语,我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殿内气氛尴尬异常。我顿了顿终于开口
道:“父亲,女儿自然有分寸。你就不要再为这事操心了。”我刻意软语安慰,心里懊悔
刚才自己的语气实在不太客气,再怎么说,面前之人毕竟是我的父亲。
“父亲,我腹中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也需要一个辅佐他的兄长。如果好好培养扬
儿,那他和未来的太子无异于一母同胞,岂不是更好吗?”我诚恳地解释道。
父亲看了我一眼,过了半响,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父亲心里虽然有千百个
不愿意,但是我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那父亲也不好再明着反对了。
“父亲,现在前方的形势如何了?”。电子书我试着转开话题。
父亲端起杯子的手又缩了回来,“现在形势看上去有些不太好啊。粮草供给的必
经之路云韶关已经被大雪封路了。前方粮草供给不足,所以西域联盟几次挑衅性的
攻击,你二哥都不敢率兵全面还击,为此还被皇上苛责了几次。”父亲轻轻地叹了口
气,复又端起茶杯慢慢地吹散茶叶。
“上官烨上任以后,最近一批的粮草会在什么时候出发去漠城?”听到二哥被苛
责,我也不禁有些担心。我处死丁夫人的消息,在我严格的密令和父兄周密的部署
下,照理说还应该没有传到漠城。但是随着这批粮草的运出,上官裴应该不久后就会
知道他心爱的妻子已经与他天人永隔了。
“后天凌晨。”父亲回答道,突然他好像也想起来了什么,“娘娘,我们这次出手处
理了丁族一门,皇上知道了,您这里该如何应对?”父亲的双眉紧皱,显然刚才他的思
绪与我不谋而合。
“大战当前,皇上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暂时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只要二哥
这次能够打胜仗击退西域联盟,那我们司徒家族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果决地
说出,声音幽幽地从牙缝中摒出,“上官烨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父亲对
他又宠爱异常,所以难免有些偏袒。父亲,因此你一定要在旁对上官烨的所作所为
留个心,务必保证前线的粮草供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寄希望于二哥替我们打赢
这场仗!”这场战争不仅关系到一个国家的荣辱昌盛,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