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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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嘉皇后-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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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头做出出人意表的举动来。希望一向被他引以为豪的我,也不要让他和司徒家失

望。

    主帅帐篷里并没有点上灯,虽然天色已经晴朗起来,可是帐篷内仍是一片幽暗。

我走进的那一刻,由于眼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昏暗,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根本分

不清上官裴人在何处。

    隐约看去,前方有一张长桌,仿佛有一个人端坐在那里。我跪拜下去:“臣妾叩见

皇上,皇上万岁。”长时间骑B,我的膝盖和腰都麻木地有些疼痛,匆忙之间跪拜下

去,一阵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我匍匐在地,咬紧嘴唇,虽疼痛

却不敢发出半点呻吟的声音来。

    ‘‘皇后起来吧。”没想到声音是从我右后方传来,我吓了一跳,慌乱间也不顾谢

恩,迅速地爬了起来,转身面向说话之人。

    右侧是一张长榻,榻上斜斜躺着一个人。眼睛适应了帐篷内的黑暗,这次我才看

得真切,榻上之人正是上官裴。我忍不住又转头看向长桌后端坐之人,才惊觉原来是

一个人偶,摆出了以手撑头的沉思状,不细看还一时真分不清这只是一个人偶。

    “很能迷惑敌人吧。”上官裴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朕在自己的大营里也不得

不小心啊,谁让这里的将士只认识皇后的二哥,不认识朕这个皇帝。”话音刚落,他自

己竟然呵呵地先笑了起来。

    “皇上,臣妾……”我再次跪下,这样一句被他如玩笑般说出的话,听在我耳里万

分刺耳,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来。功高震主,为臣大忌。上官裴虽是玩笑口吻,可我知道

这正是他心里所想。

    他突然从榻上一跃而起,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扶起:“皇后请起,朕只是说

笑而已,皇后又何必当真。谁不知道皇后家族一直是忠臣之后,国之栋梁,绝对不会

做出僭越君臣之礼的事来。”话说完,他并未松手,反而轻轻一揽,将我揽入怀里。“多

日不见,皇后一切可好?朕甚是惦记。”他温柔的声音在我头上徘徊,我被他搂在怀

里,却无心留恋这一刻的缠绵。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着,不知道下一刻他是要和我

温存一番呢还是要捅我一刀报我杀妻之仇。

    幸好这样的亲密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复又将我推开了一点,上下打量了我

起来。最终目光停留在我已经显现的小腹上,神情异样,说不清是喜欢还是厌恶。

    “皇上明鉴。”我抬头看向他,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来。这是自上次在丁夫人的产

房外拦住了为了丁夫人难产而骄躁狂暴的上官裴后我第一次见他。多日不见,出征

在外的他不复当日在皇宫中的唇红齿白。人也比我记忆中的模样清瘦了不少,两颊

微微有了凹陷,青青的胡楂布满了下巴。他没有穿着天子专用的明黄色,只是一身玄

色衣衫,更衬出略有消瘦的面廓和掩饰不住的憔悴。

    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我的小腹上,怔怔地仿佛没有听见我刚才的话。“皇上。”我

轻轻地又唤了他一声。看着他莫名间便有了一丝哽咽,想说什么却一个宇也说不出。

他缓过神来,猛得抬头看向我,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饥饿的野兽,让人看了心惊。四

目相对,他漆黑的双眸泛着精光,倒映出我的脸,没有惊讶唯有冷漠,还有不合时宜

的倔犟。他搂住我双肩的手突然间加大了力气,修长的手指陷进了我的衣服里,攥得

我两臂有被压碎的痛楚。我杏目圆睁,却咬着牙关不肯屈服地喊出声音。

    这样炽烈的注视,因为我心中的恐惧而使我备受煎熬,两人仿佛都随时;隹备着

将对方融化为灰烬方才可以罢手一般。许是一瞬,许是良久,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终于狠狠将我推开,人跌跌撞撞地退回了榻边,腾的一声重重坐下。我不防,向后退

了好几步,手扶着身后的书桌方才站稳。

    “皇后这一路的旅程可还顺利?”他不再看我,人向后靠在榻垫上,自顾自地闭起

了眼睛。声音平淡得好似刚才的那场无声的惊涛骇浪只是我的错觉。

    ‘‘托皇上万福,一切安好。”一字一字慢慢从我口中吐出,我的目光仍是定格在他

的面庞,“多亏傅参将细心照顾,好几次使臣妾转危为安。”我故意提到傅浩明,想要

看看上官裴知道了他最亲近的表兄坏了他精心安排的好事后有什么样的反应。

    “皇后快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吧。”眼前的人仿佛是自言自语,轻轻的呢喃几乎

就被帐篷外的操练声给掩盖了。他睁开眼睛又瞄了我一眼,“这腹中的孩子……”他

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睛重新又闭上了。

    帐篷外太阳已经升起,看样子今天应该是明媚的一天。灿烂的阳光慢慢地爬进

了帐篷,使帐篷内也亮堂起来。可是此刻被令人窒息的寂静占据着,我独自站在上官

裴面前,突然觉得现在比刚才黑暗中的不知所措更让我感到害怕。

第三十六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退出了上官裴的主帅帐篷,我只觉得阵阵晕眩。不知是不是一路颠簸长途劳顿

还是刚才与上官裴暗潮汹涌的对峙,让我身心俱感疲惫。边塞的阳光尤其强烈,乍一

出来’刺目得很,我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才感觉舒服了点。薛榛榛赶紧

上来扶住我,替我戴上了遮阳的面纱。张德全也一直在帐篷外候着,看见我出来了.

赶紧躬身迎上来,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娘娘,小的已经让厨房里准备了一些点心

小食送到您的帐篷去了。小的这就护送您回去休息。”

    “这个可以暂缓一下t本宫想先去看望一下司徒大将军。有劳张公公领路。”怎样

的身体不适,我都可以暂且忍~忍。现在我的一颗心全部系在身受重伤的二哥身上.

任是山珍海味放在我的面前都勾不起我的食欲。

    “这个 。。 恐怕 。。   ”张德全有些吞吞吐吐。我看到他面露难色,自然生出疑问

张公公,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他引我往旁边僻静处走了几步.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方才开口道.“娘娘有

所不知’自从司徒太将军为了救皇上而受了重伤,西营的几位将军私下里都觉得司

徙将军受了皇上拖累,更有甚者甚至觉得司徒大将军是遭了陷害。大家都知道叛

军联盟科尔沙国的卡娜儿加公主被生擒了,本可以用来和叛军交换解药。但大家有

所不知的是北朝阮文帝要娘娘亲自前往囊庄去换取解药.所以换药之事迟迟没;;

行。现在西营那边的人都觉得是皇上故意在拖延时间,没有尽心在救司徒大将军.还

自顾着贪图美色,招了后宫美女前来相伴,因此怨气很大。西营那边对司徒大将军帐

篷内外的警戒管得很严,凡是东营的人,一律不得进入司徒大将军的帐篷。像奴才作

为皇上身边的人,现在要是进了西营,肯定是会被盘查的。所以……还是请娘娘让别

人带路吧。”

    二哥身边的几位亲近将领都是这十年来跟着他征战无数,流过血受过伤的铁哥

们。这些人曾经和二哥在战事最严酷的时候出生入死,在最严寒的冬天合盖一条毯

子,在最酷热的三伏合用一个水壶。这些人都是从平南出来的,有一些是司徒家的远

亲,另一些则来自历代为司徒家族效力的家族。这些将领无论是从私人情谊还是身

家利益各方面来说,都与司徒家族更为亲密。这些行军打仗的人长期远离京城,过着

刀口舔血的生活,对于皇权的威严早已印象模糊,反而更信赖诚服于在生死关口结

下的情义。难怪上官裴刚才要不无感叹地说这里的人只认识司徒大将军,不知道还

有他这个皇帝。

    “那就烦请张公公替本宫找个领路的人来。”我客气地说道。在军营里,皇权的地

位无形中被削弱了很多,看来眼前这位在宫中位高权重的张公公这些天也受了不少

白眼和冷遇。

    “这……娘娘开口,小的一定尽力。”我随着他向西营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看见一

个中年长者正匆匆向西营的方向走去。

    “章先生,请慢步。”张德全亟亟赶上去,冲着这位中年长者抱拳一拜。

    这个青衫素衣的中年人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是张德全,眼里弥漫出一丝不屑。不

过这不屑随即就消失不见了,人还是很客气地回礼道:“张公公,有何赐教7”

    “这位宫里来的娘娘,想去探望一下司徒大将军,还望章先生可以领个路。”我自

从进宫来很少看见张德全这么一副卑恭的样子,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官至五品,怎

么说也不用对面前这位看似一介布衣的男子这么卑躬屈膝,我心里不禁揣测起面前

男子的身份来。

    这位章先生侧眼瞟了一眼我和身旁的薛榛榛,然后迅速地就将目光移了开。

“哦,皇上有心了。只是司徒大将军现在还昏迷不醒,见了恐怕也是白见。倒是有请张

公公经常在皇上身边提个醒,别忘了换解药的事才是正理。”章先生虽然语气平缓,

但是言辞之间却仍然十分不留情面。

    此刻我却无暇追究这人究竟什么身份,二哥昏迷不醒这句话重重地砸在我心

上。顿时压地我呼吸急促起来。

    ”章先生,”我上前一步,“能不能借~步说话。”我回转身对张德全说:“你退下…

吧。”张德全略微犹豫地看了我~眼,便匆匆走开了。

    “章先生,本宫虽然是宫里的娘娘,但是和司徒大将军关系亲近,非比寻常。还

望章先生可以领路通传,计本宫见上大将军一面。”刚才章先生一开口,我就听出

了他明显的平南口音,此刻的我也刻意操了一口比平叫略微浓重的平南口音跟他

通融。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位官里来的娘娘竟然也是平南人氏,转过脸来仔细地打量

起我来。黑色的面纱挡住了我的容颜,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小片刻后他

突然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娘娘难道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警惕地看了

看周围。然后走近一步继续道:“在下章克凡,以前是老司徒元帅的弟子,现在是司徒

大将军的军师。”他朝我拜了一拜,径直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语不发地在前面带路

向西营走去。

    我和薛榛榛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我们就停在了一个帐篷前

面。这个帐篷和一路上我们看到的西营里其他帐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

不同就是这个帐篷周围的警戒看上去好像严了很多,有不少士兵在周围严阵以待。

若这里就是我二哥平日里居住的帐篷,那可与上官裴那个气派豪华的帐篷真的有天

壤之别啊。

    帐篷入口处,一个满脸落腮胡的校尉正带着一小队士兵巡逻,看见我们一行走

过去,停了下来搭话。“老章啊,怎么去了那么久?东边那里交换解药的事情有消息了

吗?”说话的人突然注意到了章先生身后的我们,不禁警觉起来,“老章,这俩娘们是

怎么回事?”还是一口标准的平南口音。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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