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灿烂的漫天掌影,忽然变成一股红色气柱,立地急旋不停,足有三、四丈高,平台上的坚硬岩石,立即被钻穿出一个方圆三尺的大石洞。
而那个大和尚,就在那轰然巨响声中,被震得倒退如飞,伟岸的身躯在空中弹起丈余,全身软绵绵的往平台外,万丈深壑中落去。
另一名为鹿形杖推宫过穴的和尚,与“赛孔明”诸葛真,因全神贯注在鹿杖客的身上,所以未曾留意。
俟闻听如雷巨响,不由大吃一惊,双双抬头望去、见这等情势,神色顿然为之一变。
那和尚眼看师兄,即将落下深不可测的崖下,只急得两眼暴睁,无计可施,恨恨的跺脚顿地,平台上的坚硬岩石,顿时裂开成两寸宽细缝。
洪妙妙以八成功力发出的“玄门先天罡气”,又岂是那和尚略具火候的“三阳神功”所能承受得了的!
眼看着那和尚被震得飘出台外,已坠至与平台齐时——
蓦闻柳一鸣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声冲霄汉。
啸声中,众人只见青影一晃即逝。
柳一鸣已使出罕世难见的轻功绝学,“万化神功”中的“小挪移步法”了。
只见他笔直的往已下坠半丈的和尚追去。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洪妙妙第一个忍不住“哎啊!”一声,焦急的掠到台边,俯首下望
另外的一名和尚和“赛孔明”诸葛真见状,不由为之一楞,别说这等下井救人的举动,危险万分,更何况双方此时是敌对的局面,除非柳一鸣神经“电线走火——短路‘秀斗’”,否则怎会甘冒摔成肉酱的危险,去救一心一意想抢夺自己性命的敌人呢!
“赛孔明”诸葛真忘了自己的伤势,另一名和尚,也忘了救人,他们两个并排站着,瞪着斗大的四只眼睛,眨也下眨的望着崖下。
柳一鸣身形星泻如矢,转瞬间,已迫及下坠的和尚,只见他右手一探,已抓住了那个和尚背后僧衣的衣领。
那个和尚早已失去了知觉,根本无法提气减轻重量,他本来躯体伟岸高大,再加上地心引力以及重力加速度的力量,其体重比平时更要重达好几倍。
所以当柳一鸣刚抓住和尚僧衣的衣领时,自己的身形不由被他带的下坠了几尺。
柳一鸣百忙中右手用力往上一甩,岂知他才一用力,“嗤”
的一声,那和尚的僧衣已吃不住一拉一吸的巨大力量,裂下尺余方圆的一大片。
柳一鸣方才因心急救人,匆匆跳下万丈深壑,并未将真气完全运出,如今变生肘腋,用力过猛,不但未能将那和尚甩起,连他自己又被带得疾往下飞坠。
洪妙妙在平台边见状,不由花容失色,但她也知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绝不能叫出声来,以免让柳一鸣再分神了。
所以,她强用贝玉般的皓齿,咬住下唇,把冲上口中的惊呼,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但却再也忍不住眶中的热泪,有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下。
她芳心狂跳,手脚冰冷,浑身颤抖。
而另一边的“赛孔明”诸葛真和另一个和尚,此时也被这意外之变,给惊得呆住了。
而崖下的柳一鸣,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想,他立即将手中的和尚一甩,同时微抬右脚,往和尚肉多的臀部半推半踢。
顿时,那和尚直似冲天炮一般,一飞冲天,一下子竟冲出平台五丈多高。
如此一来,那和尚虽被柳一鸣给踢飞上去,但他自身却如同殒石一般,笔直疾速下坠。
洪妙妙立在平台边,低头往下一探,不禁绝望的尖叫一声,顿时感到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娇躯如风中摆荷般的摇摇欲坠。
另一旁的“赛孔明”诸葛真和朱砂庙的另一个和尚,见崖下的柳一鸣在万分危急之中,将他的师兄甩起七八支高,不由惊喜不已。
他一见师兄被甩飞出平台五丈有余,立即暴喝一声,身形斜掠而出,一把将师兄给抱在怀中,同时一式“平沙落雁”,疾速的飘入平台上。
就在这个时候,崖下突然传出一阵震动山野,直冲霄汉的龙吟长啸。
啸声未歇,柳一鸣的身形有如加装喷射引擎的火箭一般,由崖下冲天而起。
直至冲出平台,才在空中一挺腰,轻飘飘的落在洪妙妙的身旁,伸手扶住她那摇摇欲坠的娇躯。
“赛孔明”诸葛真见状,内心既凛且惊,忖道:
“光凭他这超乎武学之外的神奇功夫,足以震慑武林,称霸江湖了!”
心念及此,他内心不由浮起一种无耻的卑鄙的念头。
他想趁着柳一鸣两人立身在平台边,毫无戒心之下,突起发难偷袭,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至少可将他们再度击落深崖。
但是,一者那悟能和尚,如果因感激“畸形儿”奋不顾身,救起他师兄悟空之情,而反颜相向,二者那“畸形儿”功力已超于武学常理,万一无法将其击毙,自己岂不吃不完兜着走?
而那悟能和尚自接下师兄悟空后,立即将他扶倒在丈外一块岩石之上,为他诊治伤势。
但是那悟空和尚,因使出只有四成功力的“三阳神功”,被洪妙妙八成的“玄门先天罡气”反震回来,掌风无处宣泄,迫得回攻火毒,循臂上行。
同时,更吃那“玄门先天罡气”震得五脏移位,而火毒也上腾至双肩,只要让它窜入心脏,即使是神丹妙药,也救不了他。
那悟能和尚和他既属同门,当然知道火毒回窜的厉害了。
他当然也知道解救火毒之方,所以一将师兄放倒在地,立即点了他双臂的“肩井穴”,阻住了火毒继续回窜之势。
可是,另一处五脏移位之伤,就不是他能力所及的,即使是他师父佐木大师,也无此功力。
换句话说,这悟空和尚,目下生机已渺,离死不远了,悟能和尚和师兄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如手足,此时见师兄奄奄一息怎不叫他悲愤填胸,怒火勃发呢?
他本是桀骜不驯之人,此刻一发怒,顿时柳一鸣舍生忘死,相救悟空之情,给忘的一千二净。
他抬头一看,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正凝立平台边缘,他深知自己若明刀明枪,必不是这一双狗男女之敌手,更何况要雪耻复仇,又何必计较用何手段呢?只要能将仇人置之于死地就好了。
于是他钢牙一咬,倏地站起身来,暗中运起“三阳神功”,顿时面红耳赤,双手暴涨一倍有余。
“赛孔明”诸葛真乍见之下,内心不由暗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暗地运起“玄冰真气”,准备配合悟能和尚的“三阳真气”,给柳一鸣两人来个措手不及的致命一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悟能和尚和“赛孔明”诸葛真两人,处心积虑的想致柳一鸣和洪妙妙两人于死地时——
在踏云台右侧,也悄然的飘掠下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那老的,白发如银,灰布衣裤,打扮朴素,脸上布满皱纹,显然年逾古稀。
但是她那双眼睛,不但未老眼昏花,而且精光闪闪,朗如夜空中的寒星。
同时腰杆也挺得笔直,手持一根黑得发亮的龙首拐杖,但走在崎岖山径上,不但未显蹒跚,反而一跨丈余,健步如飞,未带半丝风声。
而那少的,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妙龄女郎,一身似纱非纱的黛绿衣裙,更衬得那花容纤手,标致得光滑如玉。
此时她那鲜红欲滴的娇靥上,却没有一丝欢愉之色,黛眉含颦,秋波蕴愁,粉颈低垂,一双纤纤玉手,有意无意的摸弄着系在腰间的红色小丝带。
最奇的是,她一路不断的踏枝疾行,衣袂秀发,以及她身后的黄丝剑穗,在山风飘飘中,竟然不曾扬起。
此刻,若非是日正当中艳阳高照之时,这一老一少悄无声息的忽然出现,即使不被疑是鬼魅,也必疑是山精木怪的化身。
那老婆婆一见眼前这三立两卧,四男一女,形相不一,身份各异的景象,不由大奇。
那绿衣美少女见状,也不由为之一怔!
但当崖下传来一阵声响四野,响彻云霄的龙吟长啸时,她娇靥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不知是喜是悲,是惊是疑,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只见她全身忽的一颤,猛然扑向台旁,同时娇呼道:
“奶奶,是丑哥哥!是丑哥哥”
这娇呼声,如同银铃轻摇,十分悦耳动听,但骤然间传入台上四人的耳朵里,却不啻是平地一声雷,令四人不由大吃一惊!
悟能和尚才刚运起“三阳神功”,正欲扬掌劈出时,想不到平日人迹罕至的“踏云台”,此时竟突然会有人出现。
若是就此散去功力,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一个大好机会,功亏一篑了吗?
而“赛孔明”诸葛真闻声亦不由暗吃一惊,转首一看,看清那妙龄少女时,顿时心知不妙,立即停止了出手行凶暗算的主意。
悟能和尚一见来人是一老一少,也不用大脑想想,人家是如何欺近台上的,他竟连那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一并算上!
所以,他趁着柳一鸣两人回头之际,悄无声息的欺上前去,双掌齐扬,提足十成的“三阳神功”,使尽全力向柳一鸣两人,劈空击去!
刹那间,红光乍现,风声呼呼,锐啸大作,夹杂着炙人生热的腥臭气味,直往柳一鸣两人罩去!
柳一鸣扶住摇摇欲坠的洪妙妙,正欲相询发生何事时,乍闻黛衣妙龄女郎娇呼,似乎不大敢相信,回头察看,正是约自己和洪妙妙前来黄山的秦双双,同时,倏感身后掌风大作,心知有人偷袭。
因此,他立即凝运“万化神功”,左袖一拂,挥出了五成的“万化神功”迎向了那红光灿烂的呼呼劲风。
如此一来,悟能和尚的罪可受大了。
他的功力和他的师兄悟空和尚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悟空和尚连洪妙妙的八成功力,都无法承受了,更何况是柳一鸣五成功力的“万化神功”呢?
果然,在一声“轰”然的震天巨响之后,“咔嚓”一声,悟能和尚的两腕一齐折断,紧接着又是“吧哒”一支,一个高大的身躯已四平八稳的仰跌在坚岩地上,晕绝过去了。
“赛孔明”诸葛真见状,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冒然出手,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如今悟能和尚自不量力,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若不见机早点溜,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顿时转身,拔足正想溜走。
摹然传来洪妙妙一声娇叱道:
“喂,回来!把这三块废料,快点带走!”
“赛孔明”诸葛真闻言,如逢大赦般的,将羽扇往腰上一插,二话不说的,一把将鹿杖客扛在肩上,然后一手一个将悟空、悟能夹在胁下,连场面话也不敢说,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往台下急奔而去。
洪妙妙目送“赛孔明”诸葛真离去之后,立即和柳一鸣过去见礼。
乌杖婆婆,不由大感讶异,正当她百思不解时,忽闻那村姑装扮的女娃儿,道:
“奶奶,我们先到一旁,妙儿有要事相禀。”
话声一落,洪妙妙立即带领着乌杖婆婆,往台下飞掠而去。
秦双双一见眼前那人正是自己梦寐相思,一别数日的丑哥哥柳济生时,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娇呼一声:
“丑哥哥”
人已化作狂风,玉臂一张,一下便扑入了他的怀内了。
这一下软玉温香自投怀,柳一鸣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