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鸣送走洪妙妙之后,他毫不死心地掠到中央那座楼前,伸手扭开木门,走入大厅。
大厅内果然是尘埃遍布,了无人迹。他掠上楼去,打开所有的房门,一一查看。
房内的陈设和五年前一样,一桌一椅都未曾搬动过,而慈颜却不知何处去?
这一个意外,对大难不死逃出生天的柳一鸣,实在打击太大了,他哀伤地徘徊在母亲的房内,抚摸着每一件熟悉的家具,心中充满往日的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天已黑了多时!
一直到灵犬大黄在他脚下来回挨擦着,柳一鸣的神志才恢复。
他轻轻拍抚着大黄的头部后。立即找来一只扫把打扫寝室。
他将带来的行囊打开,铺在床上,默默的坐着,运了一阵功夫,然后躺在床上,静静推想。
他见楼房完好的样子,不像是遭到任何的意外,而且家人走的一个不剩,想必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是人海茫茫,叫他从何找起呢?
自己何不到处去看看.是否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可以帮助自己决定方向。
心念及此,他立即由床上一蹦而起,带着灵犬大黄,开始逐间仔细搜查,就连其他的楼房,他也不放过。
当他打开最北一楼,那栋楼是建在最外面的,过去,他是属于三伯父柳文狮的。
他一进楼,心头倏地一震,原来那楼内尘土甚少,和其他四楼不同,俨然有人打扫过一般。
他的希望突然转浓,晓得最近必有人在此住过。
可是,他连叫带找,却找不到一个人。
他内心忖道:“此人可能是暂时离开了,不过,东西既然还留着,他一定会回来的。”
心念间,突然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心念一动,人已闪身至屋外了。
只见含鄱口的方向,正有一道蹒跚的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一见不由大喜,心念一动,身形一晃,已恍似一道轻烟,快加闪电飘风般的,抢先拦住那道蹒跚的人影前。
那蹒跚的人影一上含鄱口,只见眼前人影一花,陡然一道黑影拦住去路!
这里已经五年未曾出现人迹(自己除外),此时一见,以为自己撞鬼了,忍不住双眼一软,“噗”的一声,跪倒在地。
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柳一鸣神目如电,眨眼间,已看清那道人影,似是家中的一名老朴——柳福。
他一见这种情况,知道是自己吓坏了他,是又激动又兴奋,连忙将他扶起,微微一笑道:
“你你不是柳福吗?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鸣儿呀,你看仔细一点,唔!”
那人果然是柳福,闻言随即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位美绝人寰的少年,面目依稀是五年前失踪的鸣少爷的面貌。
只是五年前鸣少爷突然失踪,五位老爷曾四处张贴寻人启示,仍然音讯全无,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他不敢相信地揉着那双老眼时,又听到柳一鸣道:
“柳福,你不必怀疑,我确是鸣儿,我回来了,老爷太太呢?
他们搬到那里去啦?怎么只留你一人在此看守呢?”
话一说完,柳福这时才看清楚,面前这少年,虽然身材颀长,却正是昔年鸣少爷的模样。
柳福忍不住惊喜交集,目闪泪光。
因为,当年他们柳家上下,上从大老爷,下至长工仆役,无不对柳一鸣钟爱至极,无不视同是自己所生的命根子。
他失踪五年多的日子来,除了柳氏五老外,即使那一众的仆人丫环,也无一不在思念着小少爷——柳一鸣。
柳福今日骤见少主人安然无恙回来,怎能不叫他惊喜万分呢!
柳一鸣因心急父母伯伯几位老人家的吉凶存亡,一见面便问个不停。
此时,瞥见柳福神色激动,不由大吃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关心则乱,心中一急,不禁使劲扣住柳福的手腕,问道:
“柳福,老爷太太们可是有什么不测吗?”
此时,他一身盖世神功,这一忘情的扣住柳福的手腕,别说是柳福,即使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仍然无法承受得了。
只听柳福“哎哟”一声,面色下由惨变,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口中不住叫道:
“少爷快请放手,老奴受不了,受不了”
柳一鸣顿时警觉,不由歉然一笑,双手迅即松开,柳福愁眉苦脸,顾不得抹汗,连连揉着自己的手腕,呼痛不已!
柳一鸣见状,十分过意不去,立即走上前去,一面帮忙揉着,一面追问家中情形。
柳福见柳一鸣的态度,一如往前一样,十分体恤下人,立即将家中近年情形,一一道出。
柳一鸣得知柳家五老均仍健在,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又问家中地址。
柳福闻言,回答道:
“少爷请等一会儿,这个月轮到老奴在此留守,等老奴将此地一切安置好了以后,立即带少爷回去吧!”
此时的柳一鸣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但是一见老家人柳福如此诚挚恭谨的态度,自己也不好过份扫兴。
只好忍住,等他整理好一切。
其实,柳福也没有什么好打点的,只不过将随身包袱放好,粮食搁好而已。
两人匆匆下去,一路上柳福问长问短的,探问自己五年多来,居住在那里。
柳一鸣又不好意思不回答。
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柳福不但走得慢,而且闲话又多,问得一个柳一鸣不知道是答好呢,还是不回答得好呢!
柳一鸣终于忍不住了,于是问他家中的地址,柳福仍不自知的道:
“路还远得很!少爷,你跟着老奴走准没错,明几个中午,一定到家。”
话锋一顿,又道:“要不咱们下山之后,再雇辆马车,赶个夜路,三更准能到家。”
柳一鸣闻言,不禁啼笑皆非,像这样一步三摇.别说是明天,就连后天是否能如期到达,都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
心念及此,便向柳福道:
“柳福,这样好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先回去,你下山雇车,再找几个苦力.回到山上,把我留在老爷房中的行李搬回家去。”
说完,随即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
柳福想了想道:“少爷,咱们的房子,是建在南昌城里,滕王阁左约五里处,找是很好找,老奴是怕少爷不识得路,到”
话来说完,柳一鸣立即打断他的话,笑道:
“没关系,你照着我的话做,准没错!”
话声一落,随即抱起大黄,“万化神功”中的“大挪移遁法”
心诀一动。
“咻”的一声,有如太空梭般的一飞冲天,瞬即消失不见了。
柳福听了柳一鸣的话,怕他自己一个会迷路,正待出言相劝。
那知,双眼一花,立即失去了柳一鸣的身影。
柳福不由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真个见鬼了,呆立半晌,看看手中的银子不假,这才立即转身向庐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一口气跑到柳文象以前所居住的楼房,打开房门一看,果然那里有一个小布包。
这一来,柳福才半信半疑的,喘息了顿饭时间,才按照柳一鸣所说的,下山雇车雇人,回到山上将所有行李搬下山来。
柳一鸣知道家人无恙;而且又知道了确实地址,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此刻已将“大挪移遁法”施到了极点,空中的飞鸟们见状,不由相互传诵着,有一个体积庞大的怪物,出现在半空中,他飞行的技巧和速度,比光速只差一点点而已。
而路上的行人见状,虽然是在大白天里,也只感到有一阵清风吹拂而过。
他一路朝着正南方向飞行,盏茶时间,已来到了平原,南昌城已然在望。
他归心似箭,已顾不得是否会惊世骇俗,一味的腾空飞行,一直到行人渐多,离南昌不远的地方,这才慢了下来。
南昌古名洪都,位在江西省北部赣江下游的鄱阳盆地上,滨临鄱阳湖西岸,是江西省的省会。
南昌是历史名都,名胜古迹不少。
滕王阁在章江门外,由于王勃写了一篇“滕王阁序”,闻名全国。
柳一鸣虽然博览群书,博贯古今,但因生平未履人世,如今,初睹这历史名都——南昌,城池高耸,屋舍毗连,各色人等杂处一起,不由得兴奋异常。
他缓步走在街上,只见两旁商店酒肆林立,贩夫走卒,各营其业,瞥见他潇洒倜傥,俊美人寰的风貌,不由纷纷投来惊奇羡慕的眼光。
柳一鸣初履人世,十分脸嫩,竟觉有些窘困,不由得玉面涨红。
少顷之后,已渐渐习惯,在这种人口稠密之处,总是免不了看人或被人家看。
柳一鸣找了一个小贩,向他打听地址,那名小贩一听他要到柳大善人家中,立即自告奋勇,表示要亲自陪他前往。
原来,柳家在南昌,建居虽不多年,但一来因屋舍工程浩大,在南昌首屈一指,二来因为柳家五位老爷夫人个个不但为人和蔼可亲,而且乐善好施,时常周济贫民百姓。
因此之故,柳家五老之名,在南昌城里竟是男女妇孺老少皆知。
柳一鸣谦谢不肯,问明方向之后,随即大步疾行,不到一刻,已来到了滕王阁,远远望见家园的房子。
那一处房舍占地极广,依然五彩的屋顶,绿树蔽荫,树隙中,檐角微露,一律都是二层楼房。
柳一鸣来到朱红的大门前,激动的伸出颤巍巍的手,拍开高有一丈的朱漆大门。
等不及开门的人答话,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四老爷在家吗?住在那栋楼上啊?”
应门的人是柳家老仆之一,他一见叫门的这个少年,俊秀无比,面目依稀似当年鸣少爷的模样,不由瞪大了眼睛,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冲口问道:
“你少爷可不是鸣少爷吧!啊!四老爷就住在中间那一栋,鸣少”
话未说完,他一见柳一鸣点头承认,忍不住惊叹一声,才指出柳文象居处,正想与柳一鸣聊上几句,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又是一声犬吠,一大一小两道灰影一闪,已然不见柳一鸣的影踪了。
因之,他不得不止住话声,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
柳一鸣得知父母居处,那还有工夫与他闲扯蛋,疾急一掠,扑入中间那一座黄楼。
才一踏进门,立即大声喊道:
“爹、娘,鸣儿回来了”
书房中,柳文象正与三哥柳文狮对弈,闻声随即抢了出来。
柳一鸣话声一落,顿时瞥见左手门内,抢出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离别五年,此时一旦重逢,不由悲喜交集。
顿然,使柳一鸣微微一征.不知如何表示才好。
柳文象见厅内伫立着一位秀逸少年,面目正是自己失踪五年多的爱子,老人家一阵激动,也不由微微怔住,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柳文狮自后跟出,见状亦是惊喜交集,他不由激动的颤声道:
“是真是鸣儿回来了吗?”
柳一鸣父子,被他这一问,给惊复了神态。
柳一鸣随即大叫一声,跪倒在尘埃,叩首道:
“鸣儿,叨见爹爹与三伯父”
话十说完,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柳文象俯身将他拉起,凝眸注视半晌,才一把将他拥在怀里,道:
“乖儿,可想死你母亲了。”
话一说完,柳文象也是老泪纵横,激动不已。
少顷,他立即一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