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罩面。那人似乎没想到小梅倒是个标志的小丫头,微微闪了闪神。
冯衡皱了皱眉,侧身挡住了小梅。他也不管那人,只跟那摊主要了他手里的面具,付了钱,便将面具戴在小梅脸上,牵着她转身走了。
小梅得了那面具,简直乐的找不到北。戴在脸上就跟粘在脸上了一样,不愿摘下来。一会抬起她那恶鬼脸问冯衡,道:
“公子,我好看吗?”
冯衡看也不看,只低头在摊子旁挑东西,敷衍道:
“好看”
小梅听了这话,就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笑了一会又分析道:
“公子骗人,恶鬼哪会好看”
说完又高兴地捂着面具咯咯咯地笑……
笑了一会又认真地问:
“公子,我这面具好看吗?”
冯衡付了钱,将从摊子上买来的东西塞进袖子,借机放进了四维仓里,这才无奈道:
“那就是不好看”
小姑娘听了这话,仿佛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不服地追问:
“哪里不好看,这面具哪里不好看了,明明画的这样生动,哪里不好看了……”
冯衡:“……”
冯衡将那面具从小梅的脸上揭下来推到头顶,露出她因为兴奋而通红的脸蛋,替她擦了擦汗,道:
“不早了,咱们回客栈吧。明天你再和你的面具玩儿”
说完他抱起小梅,往回走去。
集市上的人依旧不少,只是冯衡已经感觉不到那几道恶意地视线紧随他俩了。
想来刚才意图撞他那人,必定是其中一个。那人挨着他摔倒时,手迅速地拂了一下他的腰间,想是要摸走他的钱袋。可惜他哪有什么钱袋,全部身家都在他的四维仓里呢。
这样也好,看他没有钱财想必那些人也就死了心了。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本来他还打算再过段时间去找个合适的房子,他想和小梅先安定下来,再给小梅找个教书先生。现在看来却是有必要提上日程了,住在家里,总比客栈要安全些。
冯衡肩上的小梅已经安静了下来,绵长的呼吸拂着冯衡的脖子,痒痒的。
冯衡笑了笑,小梅疯了一天,也是累了,想到这儿,他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去。路边店铺门口挂着一排大红的灯笼,昏黄的光打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将模糊的影子越拉越长。
冯衡却并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江湖险恶,人心更是叵测。他不但没有躲过危险,反而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小梅失踪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客栈里的伙计已经开始打扫准备开门迎客了,房客们也都陆陆续续有了动静,远处的街道上渐渐有了吆喝声叫卖声以及往来车马行人的嘈杂声。
冯衡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他眯起眼看了看地上照射进来的晨光,已经过了辰时了。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也难怪今早起的晚了。
这时,隔壁的人字一号房也有了动静,只听房门先是〃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之后脚步声便直奔他的房间,在门口大约停了十秒左右,便听得他房门〃咚咚咚〃地被人敲响。
冯衡不禁莞尔,他起身利索地套上衣服,只听门外小梅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地问道:
〃公子,可是醒了?〃
〃进来吧〃
小梅应声而入,看见她家公子果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桌子旁。
她尖尖的小脸立马鼓了起来,端着水盆放在桌旁的矮凳上,倒竖着细眉数落道:
〃公子怎么又都收拾整齐了,每天都抢了我的活计,倒是叫我做什么?〃
冯衡看这小姑娘真的不高兴起来,赶紧就着水盆洗起脸来。边洗边含混地补救道:
〃待我洗好脸,你就帮我梳头吧〃
这天早上由于梅小姑娘心情不佳的原因,梳起头来也就格外客气。冯公子每天其实只是简单地将所有头发都束到头顶,用发带缠紧系劳而已。今天梅姑娘却极为认真,将他额前的碎发留了下来,外加两鬓的几缕头发自然地垂在脸庞。冯衡觉得头上好像顶了个纱巾,这走起路来不是要忽忽姗姗地糊一脸?
他立刻察觉出事情不妙,刚要开口,却见小梅已经把梳子重新揣进怀里,看也不看他一眼赌气地说道:
〃公子,头发梳好来。没别的事情,公子该下楼吃饭了〃
说完不等冯衡搭话,就先走了出去。
这是要揭竿起义呀,冯衡心想。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出去见人?可小梅早就不见了身影,他要是敢将这头发拆了开,估计梅小姑娘非闹的他把自己拆了不可。最后无奈,冯衡只有顶着这风骚的发型,一路去追这始作俑者。
到了一楼厅堂,一眼扫去,小梅已经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到,冯衡只好顶着好几道莫名的视线走过去坐下。好在没过一会,这些视线都慢慢散了去,冯衡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叫来小二,点了些早食,两人便吃了起来。
小梅这顿饭秉承了良好的〃食不言〃的作风,一直埋头苦吃,一语不发。冯衡看着她赌气的样子,只顾往嘴里塞东西,小脸被塞的像个啃栗子的松鼠,竟觉得这样反而天真可爱。
一顿饭就在一个微笑一个赌气这样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吃过饭,小梅跟着冯衡上了楼,也不跟冯衡打招呼,便闷声推开人字一号房的门,颓自进了屋。
冯衡苦笑着揉了揉后颈,也转身进了他的房间,只是不多时,又从房间出来,敲了敲隔壁的门。没多久,只见小梅打开门,有些委屈地憋着嘴,看着他不说话。
〃我能进去坐坐吗?〃冯衡照旧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柔声问到。
小梅侧过身子,让出了门口。冯衡走进去,坐在桌子旁,又招手将小梅叫到近前。小姑娘站在他身侧,低着头也不言语。
冯衡看着她低垂的脑袋,仿佛比丢了20两银子还要伤心难过,不厚道地想要笑。但终是忍了忍,抬手将手里的物件挂在了小姑娘的脖子上。
小梅吓了一跳,睁着大眼抬头看了看冯衡,又看了看脖子上的东西。即使没见过,但小梅也知道那是个玉坠。乳白色的玉坠用红绳穿着,正套在她的脖子上呢。
小姑娘一时傻了眼,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她家公子这是又唱哪出。
冯衡将小梅抱坐在身边的方桌上,这样即使低着头,他也能看见小梅的表情,冯衡想了想,开口道:
〃小梅,你听我说,我呢,出生在一个和这个时代不太一样的地方〃他这样说着,小梅果然抬起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咳咳,就是我来的地方,和咱们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很一样。生活方式啊、习俗啊、社会观念啊,都有许多不同之处。”
他见小梅还是一脸不解,又解释道:
“我来的那个地方,没有男女尊卑之分,也没有主仆这样的关系,人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追求他的人生。不会有人过多地干涉或者主宰别人的命运。〃
冯衡感觉自己好像说跑了,赶紧往回扣题。
〃我20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生活的,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没有让别人替我穿衣服,替我操心衣食住行,尤其还是个小我好多的更需要照顾的小姑娘呢〃
他看小梅好像听进去了,再接再厉道:
〃况且,你给我梳头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所以真的不需要你再为我做别的事情了。服侍我不是你的义务和责任,你也不必对有恩没恩耿耿于怀,知道了吗?〃冯衡总结道。
冯衡说完,小梅没再吭声,过了一会才问又道:
〃那这又是什么,公子?〃
她指了指脖子上的玉坠,盯着看了许久,她认出那是个玉兔子,她是属兔的,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公子有意才挑选的。
那奶白色的玉兔,刻的栩栩如生,它支棱着两个耳朵,四腿并拢地缩成一团。最为巧妙地是,那玉兔的脖颈处,还用银丝穿了个项圈,银丝绕过脖子一圈后,又绕了半圈,一颗粟米大小的红色石头被银丝紧紧缠绕起来挂在玉兔的颈下,银丝缠绕几圈复又绕出,沿着另外半圈,最后合在一处。
说道这儿,冯衡倒是有点犯难,他看到小梅并不显得高兴的小脸,决定卖个关子,隧道:
〃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
他看小梅仍旧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说道:
〃这个东西是我来的地方才有的,全大宋仅此一件〃冯衡神秘地说道。
小梅看着那玉兔,心想,骗谁呢,那天明明看你在夜市摊子上买的,付钱的时候连价钱都不知道砍一砍。再者说来,一个玉坠全大宋还能就一个吗?
〃全大宋仅此一件的东西,当然有它的特别之处〃
小梅一听果然抬起脸来看着他,冯衡接着编瞎话道:
〃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这是给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用的东西〃
〃很重要的人?〃小梅疑惑道
〃就是自己的家人啊或者亲友啊用的〃
冯衡说着,又摸了摸小梅的头发,这孩子头发顺滑柔软,还是挺好摸的。
这回小梅复又低下头去,好似真的低头认真地研究起那个玉兔来。冯衡也不着急,只等她自己琢磨完。
过了一会,只听小梅略带鼻音地问道:
〃用来做什么的?〃
〃如果我说,你带着这个玉坠,以后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你信吗?〃
只见刚才还面带悲伤的小姑娘,听了这话之后忽然直起了身子,她黝黑浑圆的大眼睛灼灼地散发着光彩,刚刚的忧愁伤感仿佛一扫而空,她看着冯衡笃定地答道:
〃我信〃
冯衡顶着个拉风的发型,已经逛了一下午,他从东城走到西城,终于在快到傍晚时找到一家颇合心意的房子。房子不大,他和小梅两个人住却是足够了,不远不近,家具又一应俱全,想着明天带小梅一起来看看,他又去布店取了订做的衣服,提着包袱这回终于是要回客栈避难了。
他上午和小梅的谈话不知这姑娘听进去没有,也许他不该这样生硬,毕竟小梅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在旧纪元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又哪能是他一句两句就说的明白的。小梅是个知恩图报的乖孩子,可是他又不愿这孩子天天只想着伺候他的生活,她叫他公子 ,他不反驳只是觉得这样两个人行走起来更加方便些,心理上已经将公子这个词理解成了大哥或者叔叔的同义词了。
眼看要到客栈门口了,冯衡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他先认个错吧。这事是他操之过急,应该慢慢来的。
进了客栈,他直奔二楼人字第一间房,路上他还买了些红枣糕,也不知这丫头爱不爱吃,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用红枣糕来哄她开心的可行性。之后才敲了敲门,房里没人答应。冯衡心想,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试探着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门。
冯衡侧耳听了听,房里竟是连呼吸声都没有。他立刻变了脸色,推门而入,房里空无一人。雕花的床头还系着那个青嘴獠牙的鬼面具,床上的被子翻着,乱作一团。
冯衡走近了两步,在那床下的矮榻上,斜斜地落在上面一件东西。那是小梅珍惜地每天揣在怀里从不离身的东西,是每次给他梳头束发才舍得拿出来的宝贝,正是他送给小梅的牛角梳。
如今,东西落在地上。而小梅人,又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黑夜营救
傍晚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