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家伙竟然如此狡猾强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自己,却惹来了这骑士团的过问。
脸上态度越发平和安详,壮年男子并未被对方的话语所吓倒:“大人大概是误会了,我们并没有什么过火的举动,本人只想问一问这三位是否看到某些我们调查的事情,有,我们希望能够了解,没有,我们拍手就走,这似乎并没有触犯什么条款吧?何况似乎菲利浦大公也并未下令不准我们光明教会的人进入荷马地区吧?我们这样的行为难道也违了法么?”
“哼?是么?我好像看到某人蛮不讲理的拦住我们,非要我们说清楚原本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公然挑衅我们塞普卢斯城的法纪?还是认为你们光明教会的权力已经凌驾于我们塞普卢斯的菲利浦大公之上?我们再三解释,似乎你却置若罔闻,并没有给我们丝毫解释的机会吧?”普柏恶狠狠的吼道,话语中却充满了挑拨味道,“我们知道雷马骑士团强横霸道无人敢惹,但我们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即使是我们有什么违反法纪的地方也应该由我们大公的法官来裁定我们,似乎轮不到你们光明教会来管吧?何况我们好像也不是你们光明教的信徒,你们怎么胆敢如此猖狂的逾权行事?”
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弱家伙语言竟然如此犀利如刀,不但处处针对自己,而且刻意挑拨诬蔑,素来方正的壮年男子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击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尚未来得及回话,一身披甲的军官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剑上,“对不起,道格拉斯阁下,恐怕要请您跟我们到守备府去走一趟了,我们骑士团虽然不管这些日常治安事务,但既然碰上了,也只好委屈您一下了,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对不起,勒克莱尔大人,恐怕我们不能和您回去,我并没有作出什么违反你们塞普卢斯法纪的行为,您有什么权力这样做?难道塞普卢斯城就是一个不讲法理的地方吗?难道你们就凭一面之词就可以定人罪责?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壮年男子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建议,虽然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激怒对方,但事关光明教会和骑士团的荣誉,他不能退缩。
“哦?”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好说话,但没想到对方这么坚决果断的回绝自己的提议,披甲军官脸色更加阴沉,肃煞之气也慢慢从雄壮的身躯上涌起,身后十名骑士也成两组迅速散开结成攻击阵型,锋利的骑士枪紧握在被轻甲包裹严实的手中,银亮的枪尖在灯光下闪动着寒幽幽的清冷光辉。
“道格拉斯阁下,恐怕这由不得您了,您如果要这样做,恐怕会挑起你们光明教会和我们荷马地区的冲突的,这个责任您承担得了吗?”披甲军官嘴角微微抽动,似笑非笑的目光柔若丝缠,紧紧锁定在对方面部。
“对不起,若是引发冲突,这个责任应该是贵方而不在我们这一边。”壮年男子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面对对方全身涌起的巨大压力,他也开始提升灵力相抗衡,手中的刺剑也悄然下滑,摆好了攻击姿势。
第十一章玫瑰酒廊(4)
“且慢,勒克莱尔大人,一晃三年,别来可好?”浑厚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来自壮年男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中年男子已经站到了壮年男子的身后,柯默暗自心惊,虽然自己一直悄悄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但也只是看到人影晃动,那个自己最为忌惮的人便已经位于那壮年骑士的身后了。
目光顿时凝结起来,显然是也察觉出了对方的身份,披甲军官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也松了开来,“肯特团长?”
“呵呵,勒克莱尔大人还记得老夫?”中年骑士虽然面貌上看去不过四十出头,其实真是年龄已经过了五十,正处于魔法骑士的颠峰年龄。
“嘿嘿,团长大人英姿如昔,在下如何敢忘?”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勒克莱尔不是一个古板之人,看到肯特出面,他知道对方也就是雷马骑士团大举出动来这塞普卢斯城肯定有特定的原因,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身边这三个无赖而来,也许真有什么误会在里边,不妨给对方一个面子,且看对方如何解答,“大人亲临塞普卢斯为何不到大公府一行呢?相信大公一定很希望见到老朋友的。”
当初化解圣明教会和菲利浦大公之间矛盾时陪同霍华德侯爵和赫塞廷斯大主教访问塞普卢斯时就是肯特团长率领雷马骑士团的精锐骑士护送,作为光明教会最重要的一支武装力量首领,肯特也曾与菲利浦大公有过几次接触,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唔,勒克莱尔大人,我和我的儿郎们此次是有事路过塞普卢斯,今日本来是借用此地休息一番,没想到道格拉斯和对方有了一点误会,我想大人不如给老夫一个薄面,此事就此作罢如何?”中年骑士气度雍容,话语平正醇和,让披甲军官不好发作,思前想后,对方态度既然如此诚恳,自己倒也不宜过分逼迫,反正这三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作个顺水人情,只是回去后还得加紧对这帮教会的忠实信徒监视,看看他们到塞普卢斯来究竟为了什么。
想到这儿,披甲军官也就不再多说,简单的问了问柯默三人情况,便直截了当的作了决定:“真是这样?既然是肯特大人这样说,本人也相信,不过希望肯特大人能够约束手下,这里是塞普卢斯,不是马尔科。”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怒火,脸上却越发平和:“谢谢勒克莱尔大人提醒,老夫会注意的。”
披甲军官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把目光转向一直在一旁没有做声的柯默三人,冷硬的道:“你们三个,天时也不早了,该回去休息趁早回去休息,不要在这里惹是生非,我不想让你们的父亲到警备府领人,这对你们没有好处。”
挥手制止了怒火中烧正欲发作的伊洛特,普柏阴笑着道:“谢谢大人的关心,不过大人可要小心这帮光明教的家伙,鬼鬼祟祟的在我们塞普卢斯究竟想要干什么?作为塞普卢斯的子民,我们有义务提醒大人不要被他们蒙骗了。”
脸色微微一变,披甲军官沉声道:“小子,我们骑士团的事情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你是否想到警备府去过上一夜?”
“呵呵,大人,我们不过是好意提醒你罢了,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我们当然没有意见,没其他事情,我们就离开了。”普柏耸耸肩对对方不接受自己的意见表示遗憾,用眼神示意伊洛特来帮助自己扶起已经醉得无法行走的柯默,一摇三晃的慢慢消失在走廊门口。
“肯特大人,希望你们也能检点自己行为,不要再给我们找麻烦,这里是本城上层人士喜欢逗留的地方,请你们注意你们的行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对你们光明教会并不感冒。”善意的提醒了对方一句,披甲军官一挥手,身后十名甲士立即收枪恢复成戒备姿势,步伐整齐的重新排列成两个小队,不再理会对方,率先大踏步而去。
壮年男子眼中跳跃着愤怒的光芒,这帮家伙太猖狂了,自己纵横一生,还从未遇上过这样的情形,中年骑士摇摇头制止了壮年男子已经在嘴边的话语,“我们也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逗留下去,恐怕真要给图拉多主教添麻烦了,方才我也仔细查探了那三人,看不出什么疑点,不过我的灵觉始终觉得那个貌似醉酒的家伙有点问题,但又没有什么依据,也不知道究竟是我的灵觉出了问题,还是那个家伙隐藏得太过深沉了。”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壮年男子迟疑的问道。
“先回去吧,这一趟虽然由于我的疏忽让了大家的辛苦了,不过总算完成了大主教的要求,也算能给大主教一个交代了吧。至于后面的问题,我想也许只有通过其他渠道再来了解了。”中年男子疲倦的目光显得有些怔忡,似乎心神不宁的模样,也许真的是自己有些过分敏感了,那三个家伙看得出就是本地贵族纨绔子弟,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和死灵一类的东西沾上边,塞普卢斯虽然不支持光明教,但对那些黑暗鬼祟的亡灵一族更是鄙弃,像这种贵族子弟是绝无可能去沾染那些邪门歪道,除非他想被自己家族摒弃。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他这样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就让某个人得以逃脱生天,以至于苍茫大陆的历史因此而改变。
第十二章父子
一轮奇丽的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海面金波荡漾,早霞如锦,天际如点点帆影隐约可见,淡淡的阳光温柔的洒向渐渐恢复生气的塞普卢斯城,半弧形的城墙弯弯曲曲的沿着北面海岸曲折向东,形成一道折弯,再反向转往西南,一直到南部海边滩涂上形成一个半圆弧形的防护圈,牢牢的扼守着美丽而繁忙的冥海航道。
代表菲利浦家族的百合花徽记在空中飘展的紫色大旗上十分耀眼,城门已经打开,已经陆续有来往旅客进出,打着呵欠的雇佣兵守卫心不在焉的等待着交班。收送污物的大车已经在天光大亮之前消失在街头巷尾,商人们也开始打开大门做着一日经营前的准备,税务官们夹着皮包穿梭在城门码头处或者作坊商铺中,仔细的清点着过往的货物,勤劳的水手们在船主们的呵斥声中擦拭着船只的甲板,码头的挑夫已经在工头们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将货物抬上抬下,骑士团的见习骑士们则早早忙碌着在城郊的训练场中训练马术或者剑术,骑士们则矜持的站在一旁指点着他们,而狂欢了一夜的贵族们却还枕着情人情妇的酥胸粉腿,任凭曼妙的阳光照耀着丑陋的身躯,呼呼大睡,这就是美丽的塞普卢斯之晨。
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一大早就起来的拉姆拉·雷瑟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房里沉思,银白的发丝在他那颗高傲的头颅上梳理得一丝不苟,坚定的面容从侧面看去就像一具精美无匹的雕塑。这个该死的逆子,回来才几天,又与鲁克士和摩多家那两个败类搅在一起了,这还不说,又把在城里拥有强大势力的商会给招惹上了,这个逆子什么时候才会让自己省心呢?拉姆拉痛苦的用手按住自己太阳穴使劲儿揉弄着,似要缓解这些烦心事带来的疼痛。千错万错,还是自己的错,一时的冲动竟然造就出这样一个孽种,悔之晚矣。
“桑德斯,柯默还没有起来?”冷峻的语气中压抑不住心头的火气,一双锐利的鹰眼扫过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管家。
“主人,二少爷昨晚很晚才回来,恐怕一时还难以起来吧。”桑德斯低垂着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出什么。
拉姆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冷声道:“去把他叫起来,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当柯默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走进这个血统上自己父亲的书房时,拉姆拉阴冷的脸色并未让他感觉到一丝害怕,他甚至心中还充满了一种挑衅和快慰的感觉,三年的流亡生活已经让他可以面对一切而无所畏惧,原来还有些畏惧忌惮的心理在这三年的奔波逃亡生涯中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哦?父亲大人,您这么早就起来了,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莫非菲利浦大公又要召见您?”柯默的话语中充满了讥讽,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更是让拉姆拉火冒三丈,但想到自己想要和对方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