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比真元还要奇异,只有极少的丹药能恢复神识,而这些丹药比清咒丹还要珍贵百倍以上,杨青更是没有听说过。
在这土房内,不会再有危险,睡得倒还安心,心中没有旁的思绪,如入定一般。这一睡,便睡到天sè大亮。
和煦的阳光顺着窗间的缝隙照shè在土炕之上,盘做在土炕之上的杨青,眼皮略抖动,便缓缓睁开双眼,双目有神,已然恢复如初。
心有所感,神识瞬间从眉心处的印堂穴放出,经历此战,杨青对神识的掌控更为娴熟,神识铺盖而下,笼罩周身方圆七十丈的范围。
神识增强,虽不能如鬼魂一般无视土墙门窗等可以一穿而过,穿过窗纸等阻碍却是可以,方圆七十丈内看的清楚。
孙家四口正在赶回家的路上,神sè间有着忧sè和惧怕,显然在担心杨青是否将厉鬼收服。
几人很快来到院门处,惦着脚向内瞧着,踌躇着,不敢贸然进入。
杨青看到孙家四口,奈何境界不足,不能以神识传音,只能翻身下炕,走到门口朗声招呼几人。
孙家四口见到杨青面sè如常,提着的心暂时放下,老太步伐轻松,不似昨天刚走路时的一挪一搀的,那桂花面sè红润多,虽仍如大病初愈般,气sè却康健。
走进屋内一看,与昨rì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那种如几年没住人的破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孙家四口知道那厉鬼来过了。
“少侠,那厉鬼可曾降服?”老太盼望地说道,皱巴巴嘴唇轻微地颤抖着。肯定那厉鬼来过,杨青此时神sè正常,老太已经猜出几分,亲口问了才踏实。
老太问出这话,挂花等人也期盼地看着杨青。
“大娘,您放心吧,那厉鬼已经被我打散了”杨青大声和善地说道,老太耳朵不好,声音小了听不清。
“好、好,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老太激动地说道,挂花几人也随声附和着。
“大娘,没别的事,小子这就走了”杨青拉过老太干瘪、布满皱纹的双手,拍拍手心,咧嘴一笑说道。
“少侠,要走也吃过早饭上路啊,空着肚子都算什么事啊”桂花挽留地说道,她知道杨青今天肯定会走,一天也挽留不住。
“不了,嫂子,我这也有旁的事,这就走了”杨青将老太的手掌合上,说了这句话,转身就出了门口,语气坚决。
“少侠,有机会一定要来坐坐啊”中年人诚恳地说道,见杨青去意已决,不再强作挽留。
“一定、一定,回吧”杨青对几人挥了一下手,步伐很大,几步便走出了院落,一转身便没了身影。
“娘,您咋没”孙二疑惑地问道,奇怪他娘为啥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这孩子”老太干瘪褶皱的手掌内,托着一锭十两的银子,张着布满深深皱纹的嘴模糊不清地说道。
身上只有不足百两的散碎银子,留了十两给老太,全是看在老太年事已高,颇为可怜,至于那孙老大和孙二有手有脚,再贫苦也不值得同情。
杨青步伐很快,不一会儿,便出了村庄,边赶着路,边回忆着昨夜得到的那零散记忆。
这些零散地记忆颇为散乱,大多对杨青没有用处,放置在一旁不去搭理,免得被无关自己的记忆影响心绪。境界足够的修士,不想记着的事情都可以瞬间忘掉,杨青才识海境,还做不到那般。
杨青想从厉鬼那得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那cāo纵煞气的秘术,杨青见到那厉鬼将煞气包裹在身外,惊然发现,这厉鬼竟能cāo纵煞气。
这对杨青来说,这秘术太过重要,煞气融在血液中,以清咒丹的药力难以拔出,而这秘术,竟能控制煞气为己用。
厉鬼想要撕咬杨青的魂魄,杨青不将其打散就可能丧命厉鬼之口,而厉鬼被打散,大多数的将记忆都已经散掉,杨青更没有得到cāo纵煞气的秘术。
唯一的线索,就是看似与秘术没有一点关联的一幕,也是杨青沉睡前得到最后一条信息,一个叫做弃梦岭的地方。
这弃梦岭,是一处荒凉的山岭,具体在那个方位杨青未曾得知,只能先赶到距此最近的城镇,再做打算。
按着老太昨rì的讲述,疾行在羊肠小道上,奇怪八拐之后,上了一条还算宽敞的土路。
杨青将速度提到极限,劲装疾风,速度比马匹还要快,衣衫烈烈作响。
极速奔跑不适合赶路,却是有效的炼体方式,力量、耐力、爆发力、灵活xìng都会迅速提升,杨青全身肌肉发展平衡,这以奔跑,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力,尽管许多的力量作用到空处,却能让杨青长时间奔跑不感到太多疲倦。
人力有穷时,如此极速地奔跑极耗体力。当体力耗尽,全身筋肉疲乏无比时,吃一颗灵果后,便修炼《混元三十六式》的先天境十六式。
对杨青而言,这《混元三十六式》的先天境十六式远比识海境十式重要,杨青机遇之下,全身肌肉发展平衡,识海境十式对他来说已然没有一点用处。
毕竟修炼《混元三十六式》的识海境十式再久,也是难以达到杨青这般全身肌肉发展平衡,只能做到不断接近。
杨青全身肌肉发展平衡,动一丝肌肉都能牵动全身,但是,杨青意识到,这只是开始。
一路跑跑停停,向路人打听几次弃梦岭的位置,都是摇头不知,显然弃梦岭不是多么有名的地方。
路过一个小镇,杨青进入镇中几次打听后,还真遇到一位听说过弃梦岭的路人,这路人也是从旁人哪里听了大概,具体的方位也不知道。
此时,弃梦岭略有眉目,此时大概方位知晓了,杨青要赶到月湖城,再去寻找那名不经传的弃梦岭。
时至下午,杨青赶到月湖城外,这月湖城与风居城相比,要差许多,灰sè的城墙,无jīng打采的卫兵,少了庄严厚重,多了几分平易。
月湖城的入城费需要一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故此来往月湖城的人士,多是本城人士或商贾贸易,其次是杨青一般武士打扮的人,乡下百姓少之又少。
杨青老老实实地交上一两白银,哈欠连天的卫兵懒得再看他一眼,挥挥手让他快走,免得挡道。
月湖城是以城内天然形成的弯月状小湖得名,这小湖内有三处小泉眼,可保证这弯月湖的湖水清澈,不见干涸的趋势,每天都有来此城赏花弄柳的闲情雅士。
杨青不通诗词,也不会触景生情,吟出一首千古绝唱来,粗人一个,不懂风景,此时,正在四处找人打探。
有的行人行sè匆匆,有的是不疾不徐,闲逛购物,杨青几番打探,对方都是头也不转,挥挥手赶其离开。
杨青不以为杵,也不去热脸贴人冷屁股,四处寻找酒楼,找个小二问个清楚。
打定注意,加快步法,沿着热闹的街道行走,街边的小商小贩卖力地叫喊着,怕被同行的声音盖下。
杨青躲着小贩口中的唾沫星子,穿梭在行人之间,速度快,却能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擦不撞。
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前方有着吵闹声,杨青以为是买主与商贩讨价还价争吵起来,也没在意,打算躲着走。
接近了围观的人群,传出的杀猪般惨叫声却让杨青知道事情不对,放出神识乱扫是大不敬,杨青挤过围观的人群,看到了哪里是商贩打架,而是四五名士兵殴打一名消瘦的庄家汉子。
五名士兵穿着皮甲,手里端着红缨长枪,用长枪木柄的另一端,用力地杵着地上的庄家汉子。
这名庄家汉子,衣着麻布短袍,蜷缩着身体,用手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叫喊,此时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迹,枪杆落在身上,打成什么样的伤痕,被麻布短袍遮挡住看不清楚。
五名士兵,口中诟骂,手上不留力,看样子是往死里打。
围观的行人,不清楚事情缘由,低声地指指点点,看到被殴打的庄家汉子,神sè间有着一丝同情。
这些围观的行人,有些武士打扮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观看着,行走江湖,这等事情见多了,哪会莽撞地管这种闲事,最终惹祸上身。
他们不管,可是有人管,杨青一步上前,也不见怎么用力,五名士兵便抛飞起来,围观的行人躲闪不及,险些被撞到在地,有的围观者更是差点被摆动的长枪伤到。
五名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身子半倒,抬头看到武士打扮的杨青,恼羞成怒。五位士兵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齐齐扎出。
长枪锋利,扎上就是一个血窟窿,围观的群众感叹杨青莽撞之时,转过头来不敢看接下来要发生的血腥场面。
另外几位武士,显然都是走过几遭生死的,眼睛一眨不眨,心中还隐着一丝兴奋。
杨青可没感觉自己莽撞,看着扎来的五杆长枪,面sè平静,枪势看似凶猛,却力道漂浮,五杆长枪看似笼罩全身要害,却是将攻击分散,只能吓唬百姓罢了。
杨青脚下不动,扬起右臂,袖口有系带勒紧,不带风声,一划圈,来势凶猛的五杆长枪便被杨青抓在手中。
臂膀发力,右臂上抬,五杆长枪挑着五名士兵离开地面。
没等士兵反应过来松开长枪,杨青右臂下压。
“蓬、蓬”
五名士兵被手中的长枪砸落在地,捂着肚子,呻吟着。
杨青下手留着力道,几名士兵腹部、胸部疼痛,却不致命。
这一幕围观的行人没想到,就是那几位武士也觉得出乎意料。
“他犯了什么过错,你这般毒打于他”杨青开口冷冷问道。
这样的当街毒打,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践踏人的尊严。
“他不交入城费,偷偷跑进来的,打死他都不多,你算什么东西,你等着”其中一位二十七八岁,额头、下巴都很窄的士兵,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样子应是几人的头。
这名士兵头头说完,眼神示意身旁的士兵发信号叫人。
“等人来了,给这小贼扣顶妨碍军务的大帽子,让他不死也拔一层皮”士兵头头心中发狠,面sè随着布满狠厉。
杨青见到把士兵要发信号招救兵,也不去阻止,翻手取出一物亮了出来。
士兵拉着信号引信的手僵住了,看着杨青手中的腰牌,堆起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那士兵头头,同样看见杨青手中的腰牌,立马站起,猫着腰小跑到杨青的面前,讨好地说道“大人教训的好,大人教训的妙,大人教训的呱嘿嘿大人,小人有眼不识金香玉,您勿怪、勿怪,你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大人赔罪”
躺在地上的四名士兵缓过神来,连忙上前,谢罪请安。
围观的行人更加疑惑,不知道杨青拿出个什么东西,让这守城卫兵转变得这么快,纷纷转头看向杨青的手中,却是空无一物。
杨青见到士兵要发信号,才想到御风宗弟子的腰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先亮出来再说,能将此事解决最好。
没想到的是,这块腰牌这么管用。
在洛国,真正当家作主的不是待在dì dū中的皇帝,而是御风宗,一个守城的卫兵怎么能敢开罪于御风宗的外门弟子。
杨青瞥了一眼,没去搭理面前那谄笑的五名士兵,而是扶起躺在地上的庄家汉,冒险进城,应该不是为了观看景sè。
这庄家汉,看着面老,得比扬青大十多岁,但是听其声音不过二十出头。
“大人,我娘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