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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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与玫瑰-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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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叹了口气,牵起他的手:“跟着我,我来控制节奏,ok?”
  林以墨骤然被她牵住手腕,顿时往后一缩,似乎极不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不过瞬间又放松下来,乖乖地点点头:“嗯!”
  他们一路缓缓前行,笑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以墨聊天,说起自己童年的傻事,忍不住笑个不停。
  “我和婉怡就是这样认识的,后来又碰到了雷雷,结果那个傻瓜问了和婉怡一样的问题,都问我小时候出门是不是骑骆驼……搞笑吧,好像新疆的交通工具就只有骆驼。”
  林以墨慢慢回答:“那证明他们的思维方式很接近,很契合。”
  笑笑得意道:“那当然,他们一个是我的死党一个是我男朋友,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不契合就糟糕了。”
  “他们很重要么?”
  “很重要!”笑笑认真地回答:“非常重要。”
  “那我呢?”
  “你啊……”她呵呵笑起来:“你当然也重要了,你是我的小弟嘛。”
  林以墨瞧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撒谎,他们比我重要。”
  笑笑停下脚步,安慰地揉揉他的头发:“我认识你多久,认识他们多久啊,不要那么贪心嘛,我已经很疼你了。”然后又吃了一惊:“小墨,你怎么这么高?我以前都没留意呢,总觉得你是小孩子,你比我高好多。”
  林以墨赌气地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笑笑愣了愣:“怎么了?”
  他一字一句说道:“聂笑笑,我只做‘最’重要,不做‘也’重要。”
  “那怎么行,你以后会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才能成为你的‘最’啊。”
  “那是我的事。”
  干燥而闷热的秋风在他们身边打了几个旋,刮落了树上几片橙黄的叶子,笑笑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决定不再理会他的任性,直接把话题跳过:“真的能继续?那我们不停咯,争取在下雨之前到山顶。”
  林以墨明显还在暗暗生闷气,不肯再让笑笑牵他,嘟着嘴往后退了一步。笑笑伸出的手落了个空,有些没趣,于是教训他:“男孩子怎么会有像你脾气这么坏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林以墨赌气道:“那你别理我好了。”
  笑笑玩笑着拿手点他的额头:“你说的啊,我一个人走了,把你丢下不管了哦。”
  林以墨骤然发怒,忽然一把将她推开:“要走就走,我不稀罕!反正你们都喜欢丢下我!”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用了几分力气,竟然让笑笑趔趄了一步,她顿时也恼了,这小孩也太胡闹了,仗着她宠他就翻天了,真是不教训下不行,于是一顿足:“那我先走好了,你要是还想跟着我就慢慢上来,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原路返回!”
  笑笑头也不回地前行了约十分钟,听不到后面有脚步声,到底不放心,又回头张望,蜿蜒的石阶下能看到林以墨的身影,他还留在原地不动,孤零零的身影在秋风中显得单薄而寂寞。
  她能看到他在抬头张望,似乎在犹豫是前进还是后退,当看到笑笑停下了脚步,便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拔腿猛冲了上来。笑笑心里忍不住一阵得意:“小子,就知道嘴硬,还不是得乖乖过来,看你还皮不皮。”
  正在她得意洋洋之际,疾跑的林以墨忽然停住脚步,抓住胸口衣服慢慢弯下腰去,笑笑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吓得发了白,飞快地三步并两步赶了下去,一把扶住他:“小墨,怎么了?那儿不舒服?”
  已经半跪到地上的林以墨不住剧烈干咳,面色由白变成了青色,大汗淋漓,呼吸也明显艰难,笑笑吓得手忙脚乱,只得把他搂到地上坐好,手指探到他胸口,发现他的心在疯狂地跳个不停。
  笑笑正式进登山队之前,接受过两周的培训,对一些野外的基本护理常识略懂,却几乎没有派上过用场,这一刻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吓到林以墨,只好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放柔声音问道:“小墨乖,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呢,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心脏有问题?药带在身上没有?”林以墨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一手抓住笑笑:“不许走……”
  笑笑连忙说:“我不走,跟你闹着玩呢,你乖,快告诉我,药在哪里。”
  “那……你说……我是最重要的……”
  笑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林以墨的面上已经有一层紫气浮了上来,一望而知是缺氧的症状,他竟然还能在这个关节上计较这么芝麻绿豆点大的事情,她一叠声地回答:“你是最重要的,世界上最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你比,行了吧?快把药拿给我!”
  听到回答,林以墨这才心满意足地指了指裤子口袋,笑笑手忙脚乱地掏了一管喷剂出来:“哎,你这小魔星,怎么之前不告诉我你有哮喘!吓死我了!”
  林以墨用了喷雾剂之后停顿了一会,精神似乎好了些,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说了……出事你要负责的……”
  笑笑看他面上紫气慢慢变淡,心中一松,哗一下就哭了出来:“小兔崽子……要是真出事,我拿什么负责啊……”

  7-3

  学校登山队平常如果有大型的户外活动每个小组都会配备对讲机,可这次因为只有四个人,去的又是没有难度的地方,所以笑笑和康雷都掉以轻心地没有将对讲机带在身上。笑笑很快把脸上刚刚被惊吓出来的眼泪抹干,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林以墨,心里直叫糟糕。黑压压的乌云已经从远处蔓延过来,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只怕一场大雨就是这十几分钟的事,林以墨头先那阵急喘虽然已经停了下来,但依然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呼吸细微,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间山里早已经没有了其它游客,更何况还逢上将要来的大雨,更是不可能指望会有过路人施以援手。
  她慌慌张张地从林以墨的包里掏出手机给康雷打电话,那边传出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女声。
  “怎么会打不通,青糜岭的通讯明明很好的!”笑笑皱着眉头直咬牙,想了想,又拨风景区的户外紧急求助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后有人接起来,问明情况后,那边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景区不大,一般下午就没什么人了,现在护林人员都回去吃饭……你们得等。”
  “等多久?”
  “大概得一小时吧。”
  “那怎么行,我这里有病人呢,吃饭重要还是人命重要?”笑笑急了:“现在马上要下大雨,你们能不能想点办法?”
  对方无可奈何地回答:“就算我们这边马上联系到,等他们回山,再赶到你们的位置,也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笑笑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又要打110,垂首不语的林以墨有气无力地制止她:“别打了,没用的……”
  “不行!那你怎么办?”
  “你拨快捷键1的电话……告诉她出了什么事……半小时内就会有人来接我们……”虽然面色灰败,声音也很低弱,但林以墨却显得比笑笑镇定从容:“放心……我死不了……”
  笑笑将信将疑,不过这刻也别无他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做,拨通电话,只响了一下就马上接通了,一把利落的女声传来:“少爷?”
  少爷……这个称呼让笑笑有些纳闷,但是她顾不上好奇,噼里啪啦地把情况大致讲了下,那边马上简单干脆的回答她:“明白了,请您保持电话一直通畅,我们马上过来,在此之前Chris就麻烦您照顾了。”
  笑笑连忙说好,心中疑惑更深,Chris?小墨他们家都是用英文名的么?她顾不得多想,从背囊里拿出件外套,披在林以墨身上,把包包往颈子上一挂,便背对着他蹲下来。
  林以墨看着她的动作,低低地哼了一声:“你不会是……”
  笑笑懒得理他,将他的双手往肩上一搭,腰一拱,用力蹬腿站了起来:“看上去瘦瘦的……怎么这么重……”
  林以墨伏在她耳边极轻地说道:“放我下来,你背不动的。”
  笑笑竟然还能吃力地开玩笑:“不怕……我扛过煤气罐上5楼……不过你比煤气罐重点……”
  她不得不这么做,就算小墨的家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也要上山才能找到他们,这种情况下,哪怕她只是带着他往前一步,离被救援就快了一步。
  林以墨不再说话,放松身体伏到她身上,每次发病以后都是这样的胸闷烦恶,每呼吸一口都要费尽全身力气,除开昏睡再也不想做其它的事,这种感觉生不如死,可今天似乎与往常有所不同。眼睛望下去的位置是笑笑脖子,那截露出来的肌肤不像一般女孩那样雪白,而是一种健康光泽的蜜色,头发修得有些短,颈窝里是冒出来的短短细细的绒毛,他把脸贴到她的脖子上,一股香甜的肥皂香味和淡淡的汗味混杂到他的鼻端。
  这是一种鲜活而有生命力的味道,远比他平常生活里那些所谓的淑女身上的昂贵香水味要珍贵,“很好闻呢。”他模模糊糊地想:“笑笑的味道……很好闻……”
  笑笑背着林以墨一步一挪地沿着陡峭的石阶下行,165个子的她比一般南方女孩要高,身体也很强健,但背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还是非常勉强,才走了十多阶梯子已经气喘吁吁,汗透重衣,她近乎绝望地发现原来这并不是凭着努力与毅力就可以做到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身边的风已经刮得凛冽,乌云越压越紧,不多会雨滴终于落了下来,先是啪嗒啪嗒几滴,而后便像密集的钢珠子似的砸到他们身上。笑笑脚下一滑,趔趔趄趄地栽了下去,她担心摔着林以墨,不敢躲闪,只好硬生生面朝下地直摔到地上。
  林以墨被她用身体垫着,感觉到一阵重重的震动,却并不疼,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却仿佛长在别人身上似的不听使唤,只能无力地看着一缕淡淡的鲜血合着雨水在青石板的石阶上蜿蜿蜒蜒地倘下去。他的心顿时一阵抽搐,像是给人用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林以墨平生第一次这么着急,痛恨自己的无用,带着哭音结结巴巴地问道:“笑笑……你、你有没有事?
  被他压在底下的人哎哟了一声,用力将身体撑过来,一抹脸:“没事……摔一交嘛,我爬山经常都摔的。”
  笑笑一骨碌爬起来,一把将挂在身上的背囊扔到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将林以墨连拖带拉地扯到路边的树下:“先避避雨。”她把林以墨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一点,又站起来,像母鸡保护小鸡仔似的,张开双臂用身子尽量把上方瓢泼似的雨挡住,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安慰:“山里的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停了……按理说我们不应该在树底下躲雨,还好这个季节没有雷……运气不错,呵呵。”
  这么傻……这么大的雨,做出这种无意义的举动有什么用呢?难道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淋湿么?笑笑真是个傻子!林以墨撑着手坐在泥泞湿漉的地上,仰头怔怔看着她,她似乎都没感觉到刚刚那一交磕到了下巴和手肘,细细的血珠子像盛开到极艳的花朵,在一滴滴往下淌,被大雨一冲,又淡了下来。竟然还在笑——她刚刚哭了一小会,那是很明显地被吓到了,可现在她又在笑,就像平常最普通的笑容,懒懒的、不在乎一切,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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