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看着我的神情渐渐明白了:“凝夕,你可能在笑我在小题大做,你永远无法体会我的心情,现在每天只要你不在我身边,只有看到司机发给我你的具体位置我才能安心,我真的太怕你离开我了,每次看见你远去的背影我都会在想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你,你可不可以稍微对我敷衍一点,稍微对我用心一点,我爱得太痛苦了。”
那天晚上当他问我可不可以时,我点头了,他很用心地用了技巧缩短时间,半个小时后他在我体内/射了,这对他而言是很短的时间了,他一直紧张地问我疼不疼,那一夜,他真的很温柔,他真是个令女人无法抗拒的完美男人。只是,与他缠绵每一次身体的起伏直到高、潮逐渐退去,我一直想着那个失去的孩子,我实在没有兴致,当他入睡鼾声渐起时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留,痒痒地划过脸颊,留下冷硬的泪痕,每当我抬起手臂想去擦时,他抱紧我的手臂只会更紧一分。
这样的爱真像是囚笼。
醒来时已是十一点钟,身畔抱着我的男人居然还在!Jessica竟然没叫我!我赶紧推他:“樵曙东,起床啦,你去公司要迟到了!喂,起来!”我使劲拍他,却被他拉进被窝,他睡意正浓,语态慵懒:“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不懂诗词,傻乎乎地问:“什么意思啊?”
他作势要压住我:“你这红颜祸水再问的话就别想吃中饭了!”说着亲了我的脸,“樵太太,谢谢你昨晚的配合,以后樵先生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哪,不要始乱终弃哦。”
我瞪视着厚颜无耻的他,突然叫道:“你快起床去公司!!!”
“急什么?我今天的schedule没有行程,待在家里陪你。”
我已经奔进更衣室穿衣服:“你没有我有!我还要去公司开会!”我戴上贝雷帽,披上藕紫色的披肩,樵曙东从身后抱住我,他将头歇在我的肩膀上,气息吹拂着我耳后的碎发,我推他:“别闹了,我还要赶着去公司!”
他沉默了一会儿:“……凝夕,其实你还是怕我,你还是想躲着我的吧,你别发抖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怕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而且我是你的丈夫啊。”
我的确紧张得发抖了,他越来越紧地拥抱着我不让我发抖,我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恐惧,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
“是你想得太多了,我从来没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差距,唯一的差距是我一直在仰望着你,我一直在等你。”
我们在家吃过中饭还是去了公司,他去车间巡视,我在总裁办公室登陆财经网看一些金融方面的新闻,随手点进一条新闻,标题是:“申发科技集团今日在香港上市 被称为上市公司出乎意料的黑马”,的确出乎意料,我在里面看到我姨父的名字,就是那天那位太太的丈夫。
我不懂金融,但我也知道上市公司股本总额不少于人民币三千万元,据我所知姨妈家的经济情况不是太好,去年还隐约听说她在到处向人借钱,也许不过是谣言,也许姨夫从哪里弄到钱了,也许他们突然中彩票了吧。
“……天啊,五千万哪,这年头借钱跟送给人家有什么区别,总裁也太大方了…”
“我亲手转账汇款的,总裁神神秘秘地不许我声张,连那女的也不许知道,我还奇怪这么大的数目到底干什么用,问起来原来是金山银山搬回娘家!要是亲爹亲娘也就算了,又没亲生亲养,她不就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姨妈,也好意思狮子大张口,总裁怎么像是被人拿住把柄似的,任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不定是总裁自己出轨被人抓住证据,那女的娘家人出面收钱了事,嫁入豪门还不为了钱嘛,没人好歹有钱留条后路总比人财两空强些,我说过年后两个人怎么大半个月不来上班,在家都吵翻天了吧,大概还是头次抓到,总裁能忍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今天来两人倒是和和气气的,原来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娘家拿了樵家这么多好处,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以后总裁再怎么玩女人看她怎么吵得响嘴,怎么跟拍电视剧似的,JQ无处不在,咱们都能去写本小言了…”
我上洗手间时听到这番财务科女同事的对话,回到办公室拨了电话给姨妈,她果然心情愉悦,口气轻快得跟一阵风似的:“凝夕,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来?…曙东好吗?…你那脾气凡事要忍让,就算受了委屈忍着点,你的男人多少人惦记着…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chapter 28
鼓浪屿上的慢递明信片
我忍着怒气听她一股脑儿地说话,心想她舌头怎么不会打结,好不容易抓住她换气的间隙:“你是不是问樵曙东要钱了?”
她听到炸起来:“哎呀呀你这孩子,怎么能叫要钱,我好好一个外甥女嫁给他,都是自家外甥女婿,问他借点钱等过两年你姨父公司运转进入正轨我连本带利地还他,你这孩子也太没心眼了,没爹没娘的嫁到那么大的家庭,别人都是外人只有我这个姨妈是自己人,你罩着我总不会错,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也帮衬着点替你拿个主意那是不在话下…”
“姨妈,五千万不是小数目,你这样我在樵家会很难做人,你也有儿子媳妇,如果你儿媳妇拿着这么多钱给娘家,你会怎么想?”我真想不通樵曙东到底是怎么想的,人的贪念就是来自得到太容易。
“呔!难怪人说女心外向,胳膊肘往外拐,五千万对他们樵家不就是九牛一毛?曙东跟我说话还是好声好气,你这亲外甥女倒是拦在里头不肯帮着娘家,别以为你现在嫁得得意,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不趁现在年轻揩点油水,等你过几年人老珠黄看你男人还瞅你一眼不!”
我心中非常不快,正好另一通电话打进来,我气愤地挂了姨妈的电话。打进来的正是樵老太太,第一句话便是:“凝夕,你嫁进樵家这么久,我从不在国内住,把国内这么大的事业放心交给曙东和你,我是很信任你的,在钱上从没有防着你,如果你们娘家有什么困难我也很乐意帮忙,但是五千万这么大的数目曙东和你居然一个字也不跟我提,这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樵老太太口气虽算柔和却是极其严厉,她从来不曾这么责骂我,她说得的确很对,如果有天我当了婆婆,儿媳妇真金白银地拿回家这么多钱我也会生气,我难过极了:“对不起妈,我以后不会了…”
我还没说完手机被樵曙东夺了过去:“不关凝夕的事,您要骂就骂我,钱反正已经给了,就算您再责怪我们也于事无补,下不为例,已经在吃降血压的药就别为这种小事气坏身子。”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他:“妈正在生气,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吗?”
“老太太就是吃硬不吃软的脾气,照你的脾气跟她道歉说到明年她都不会原谅你,还不如干脆跟她说钱反正没了不可能追回她反倒能够谅解,你就是心太软对人太宽容,反倒有人对你不服气。这次的事是我处理不当,反倒害你更难做人,害妈误会你。”
“樵曙东,这笔钱你根本没必要给她的,以后不要这样了。”
“没有下次了,别数落我了。”他来拉我的手,“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我没有心情,姨妈这一借钱,似乎又在我身上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就算我现在想,也开不了口离开樵曙东,我望着他,自己对自己说:“其实你根本不想离开他的吧,所以总拿别人做借口。”
他见我望着他,笑道:“你不会又想说我是个好人吧?”
我一愣:“以前你自己说过的,你真不是坏人,至少对我不是。”意大利他再次向我求婚那晚在医院。
“亏你还记得,”他也记起了,“对你一定要拿捏住好坏的分寸,如果太坏没机会接近你,但如果太好又简直对你做不了坏事,”他看我一脸迷惘,在我耳边补充,“尤其在床上。”
他顾自大笑,我却一脸沉默的尴尬,我还在想要怎样挽回樵太太对我不好的印象,樵曙东搂着我用胡渣痒痒地蹭着我的脸:“别想了,跟我出去玩两天吧,我会让你原地复活不打折。”
这次我们去的地方很近:鼓浪屿,Y城到厦门的飞机不到两小时,我睡了一觉起来就到了,到饭店已是夜间,我们没有报旅游团,一是不喜欢旅游团安排行程,二是要别人知道大明星樵曙东去鼓浪屿,那座年年游客猛涨不堪负重的岛屿就彻底完了。
白天当上万游客涌上鼓浪屿时我和樵曙东还在饭店呼呼大睡,每当夜幕降临游客渐少,樵曙东就带我乘船夜游,回望万千霓虹的厦门。
樵曙东熟路熟路地带我到处游览,我问:“你以前来过这里吧。”
“以前来过几次,几年前也来过。”
旅游真的能让人忘记现实和困境,我和樵曙东浑如坠入人间游戏的精灵在尘世流连忘返。厦门慢递明信片很有名气,我们在岛上转来转去终于找到有对情侣强力推荐的慢递店,经营这家店的是一位大叔,当时店里人不多,他很热情地招呼我们,看到戴墨镜的樵曙东他马上说:“我见过你。”
我心一惊,难道被认出来了?谁知大叔不紧不慢地说:“你几年前来过。”
樵曙东一愣:“你认错人了。”
倔强的大叔仿佛受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嚷道:“我这店在岛上开店十年,不要以为你戴个破墨镜我就认不得,每个来这里写过明信片的游客化成灰我都认识!你等着——”他说着转身取出钥匙在一格格按时间分类的邮箱翻找,嘀咕着:“应该是五六年前…要求十年后寄出的…”
大叔促狭地扬着那一枚小小的明信片:“找到了!”
六年前,你能记得六年前发出的一条短信,六年前写过的文字吗?
恐怕樵曙东也记不得他当年在上面写了什么,明信片背面是普通的风景画,不解风情的大叔啊,他不明白相爱的男女对彼此的过去知道得越少越好,还在为他超人的记忆力沾沾自喜,我艰难地用手指将明信片翻到正面,手心已生出冷汗。
会有怎样甜蜜的、炙热的、温柔的情话?
没有字。
明信片正面是一幅画工粗糙的小漫画,画的是一位少女低着头像是在看书或是写字,寥寥数笔,那侧脸的弧线却与樵慕白暗房的照片一模一样,如此生动,樵曙东不是画家,但我相信这种天赋只需心中有爱,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已在心间。
收信人处写着“丁享洁收”。
命运真是残酷,既然那个想要等到的人已回不来,为什么这张尘封的明信片还要留在世间?会不会在樵曙东心中也有一份以为遗忘永不触碰却永远存在的感情?
我望着樵曙东意外震惊的神情,大叔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