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我啊,差点骂他了,你妹!连我生日也忘了。
还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日?
大姐对我说:“男人有时就是粗心大意的;有时并代表他不爱你;你要提示他的。”
在他走前几小时我暗示地都快明示了,他还是不懂,我郁闷地回到寝室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就特别笨呢,大姐对我说:“男人有时是这样的,神经粗得像电缆,你要体谅,樵慕白是有工作的人,不可能记得你的每件事。”
其实大姐很羡慕我,樵慕白不抽烟也不打游戏,他和我在一起前有一点烟瘾,有些老师或是学生给他递烟,他也接过来。而我讨厌烟味,有次我和樵慕白因为吸烟的问题闹僵了,一个学生好死不死给他递烟我就抓过来直接折断丢进垃圾桶,那个学生被吓得说不出来,惋惜而可怜地望着樵慕白,仿佛我是只母老虎,樵慕白就在那里无奈地唉声叹气。
等那学生走了以后,我瞪着似笑非笑的他:“笑什么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事后大姐就说我不懂事,她说:“男人啊,大庭广众的你就要给足他面子,要算账要吵架关起门来随便你怎么闹,但是你不能让他的朋友尤其是下属知道他在感情上的不顺,你犯了女朋友的大忌。而且男人吸烟不一定那么简单,有时还是一种拉近上级下属的方式,你啊,当忍则忍。”
阿晶是我们的恋爱专家,因为早熟,相当于我们寝室所有人的大姐姐,我就傻傻听着,闻所未闻,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啊。
所以下次有同样的情况,樵慕白看看我,又看看他那朋友,我就说:“看我干嘛,拿着啊!”
看他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我更不好意思,好像我是那压在旧中国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
樵慕白还是有在偷偷抽烟,我其实一直知道的,每天我见到第一件事就是冲着他的白衬衫耸着鼻子乱嗅,他那一副不自在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事情的真相,我就一直捉弄他,指使他干这干那,他心虚时不敢反抗我的暴政,直到他受不了才把真相告诉我,我很有成就感地大笑。我买了一盒口香糖给他:“以后背着我抽烟好歹掩饰着点,不要再被我识破了算你厉害!”
樵慕白那晚直到晚上九点才回来,我正在寝室里跟人火拼俄罗斯,被对方打得半死了,樵慕白打电话过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冲着电话喊:“啊,什么啊,你回来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快出来!”
我对着奶茶大叫:“Help!”
奶茶就赶紧过来接替我的俄罗斯,我跑出去东张西望,他从后面抱上来,我吓了一跳。以前我们在公众场合我们都很在意形象,还是尽量保持师生的距离,我忍着喷薄欲出怒气:“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樵慕白的笑声从后面传过来:“从没见过有学生这么对老师的,来,叫一句樵老师。”
我回头对他喊:“你休想!你笑起来真讨厌!”
他笑得更厉害了,他拉起我的手跑过那条沥青车道,一到晚上非常静谧,远远能望见黑夜中银杏松柏模糊的轮廓,灯火阑珊的图书馆,人造湖黑缎般的波光一闪,Q大的标志性建筑,那白色的石膏雕塑,那只洁白的鸟儿耸着安琪儿的翅。
樵慕白叫道:“丁丁?”
我回头冲着他大喊:“樵慕白,你要干嘛?唔……”
我从来不知道樵慕白也会有这样疯狂的感情,在人前他的表面一直冷冷淡淡的,很多人总对我说:“你们不怎么像是在恋爱,是因为师生的缘故吗?”
虽然和樵慕白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听大姐说情侣在一起经历了磨合期后才会开始热恋,当初是樵慕白主动的,可我愣是没看出来他有多喜欢我,对我和对别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其实吃亏的都是我,班里有什么苦差事他都找到我头上。
我从未和樵慕白这样热吻,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热烈地吻着,我的心在胸口一直在乱撞着,我的身体瘫软斜靠在他的怀里,他把我抱在怀里身体却往下倾去,在那一瞬我看到学校上空的满天繁星,夜风那样冷,吹得红豆杉晶莹剔透的珊瑚果子簌簌落下来,而他的温软的唇却一直不曾离开……
校园的攒石小道上我让樵慕白当我的导盲犬,理由是:“昨晚没睡好,我闭会儿眼,到寝室门口记得跟我说哦。”我把手交给他,他牵着我在黑暗中往前走。
樵慕白老是捉弄我,有台阶也不提醒我,害我差点摔倒,我对他河东狮吼,他吃惊地问:“你真的站着也能睡得着?”
我理由充分:“我困!”
我站着睡了很久,等到樵慕白把我叫醒,我发现我在他的怀里,他简直哭笑不得:“要不是怕晚了你们寝室快要关门,我还真鼓不起勇气来叫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件点着烛光的房间,是学校附近的KTV包厢里而在我面前的是一只摇曳着烛影的生日蛋糕,房间里满满的人是我们寝室的人和我那帮死党,那满满的光亮慢慢溢满我的心房,原来他并没有忘记。
我对樵慕白笑道:“樵慕白,你什么时候开始耍浪漫了?”
他说:“丁大小姐,这么卖力有没有奖励啊?”
我把蛋糕叉子往嘴巴上一抹,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奶油做成的吻。
大家点歌,跳到《突然好想你》这首歌时一群人起哄让我们来一首,樵慕白拿出他的MP3录歌,他唱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走调了,但是很响很开心,我笑着叫道:“走了,走了!”这是我的口头禅,每次樵慕白唱歌我就会冲着他这样喊,走调了。樵慕白的声音像是哄孩子:“哎,丁丁,别捣乱,小孩子,到一边去…”我把MP3从他的嘴边夺过去:“樵慕白,好难听啊…”
阿信唱道:“…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我在包厢里吹泡泡糖,结果樵慕白吹得比我大,我生气地瞪着他,他笑得很欢,有人给我们拍下了,又给我们拍了很多合照,叫道:“萝莉与野兽”“禽兽大学教授把女学生给睡啦!”“禽兽,快放开那只萝莉!”
樵慕白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只小型梳妆镜,幽暗的哑光,实木细腻的纹路,一抽抽精致的匣子,总让我想到古代闺阁里临窗对镜梳妆的仕女,寝室人赞叹之余笑话道:“真能当嫁妆了。”
而每一格匣子里放着一朵糖纸折成的川崎玫瑰,大家都在赞扬樵慕白心灵手巧,头脑简单的我拆了一个想看看结构,里面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ich liebe dich。”它的中文意思是“我爱你”。
我把一朵朵玫瑰展开,每一朵里面都是一句“我爱你”,不同语言的。用五光十色的糖纸包裹着,当时幸福得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这个匣子里。
三只纸包,一只是樵慕白送我的戒指,一只是配对的耳钉,最后一只是项链。
那戒指是在925银上镀金,我自恋地望着自己的手,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天我把三样东西都戴在身上,我管耳钉叫好亮,管项链叫蛮亮,管戒指叫贼亮。
那天我就对樵慕白说:“今天,好亮、蛮亮、贼亮都在我身上。”
樵慕白即便适应了我的语言风格,听到我的解释也要笑个半死:“丁丁,我真喜欢你!”
我鼓着嘴巴不理会他的嘲笑,他就过来捏我的脸,我边推他边把自己的脸迅速恢复原形:“走开!”
他超喜欢捏我的脸,尤其在我生气的时候。
我警告他:“现在捏我脸要钱的!”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奶茶老是玩弄我可怜的脸,“女的一次10块钱,男的一次20块…男的要贵10块钱!”
他搞得像真的似的,认真严肃地说:“今天出门忘了带钱包先赊账行不?”说着伸手要捏我的脸。
我连忙躲开:“赊账?你休想!看你这么可怜,这样吧,你想办法取悦我赚钱。”
“怎么取悦?”
“唱支山歌给党听。”
结果他居然真唱了,五月天要是听到这个版本的《突然好想你》恐怕会集体扇形飙血三升,我笑得腮帮子都酸了,在他唱到一半还准备唱下去的时候拦住他:“让你捏,让你捏,求你千万不要再唱啦,哈哈哈哈哈——”
他一脸无辜地承受我的取笑,沉默片刻愤慨地说:“我临时决定不捏你的脸了,你还是给我20块钱吧。”
我瞬间被他冷得浑身打哆嗦。
☆、52chapter 52
初恋那些小事
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樵慕白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零钱;对我说:“今天找来的;放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分给你一点吧。”
樵慕白给我的都是全新的硬币,亮晶晶的;在我手心发着耀眼的银光。
年少时的初恋真的很幸福,一点点细节都可以回味很久,幸福很久;以为真的可以天长地久。
第二天开始,每天樵慕白把我送到寝室门口,最后一句话就是:“伸手。”
我伸出手,手心就躺着两颗糖;每天都不一样。
每次和他出去约会;我在寝室里,寝室里的人死命催着我,而我好死不死地弄发型,扬言要让樵慕白惊艳一下,我照着镜子要弄出《假如爱有天意》里孙艺珍的那种清纯。
我弄了半天,扎辫子的诀窍就是乱,要扎得随意些,扎好以后揪揪扯扯,太过齐整就会让人产生不愉快的联想。
樵慕白盯着我的发型看了半天,缓缓说了三个字:“小、村、姑…”
我气得爆打他:“你才是小村姑,你们全家都是小村姑!”他默不作声往前走,我有点怕了,会不会我说话太冲,不该拿他家人开玩笑,我追上去:“樵慕白,你没生气吧?”
他突然回过头,冷欠烂地说:“就凭你一个小村姑,也想气到我吗?”我气得直跳脚。
我叫道:“你不觉得有点像《浪漫满屋》里的宋慧乔吗?”
他问我宋慧乔是谁,我气得又要动手,他哈哈大笑:“丁丁,我真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不过从那以后我弄这发型,他就指着我的头说:“浪漫满屋。”
久而久之,我们都管这发型叫“浪漫满屋”。
樵慕白跟我在“欢欣”(即fashion,语出谢娜)方面一向是毫无默契,比如,我好好地买条缎面丝巾,我在寝室捣鼓了半天以为自己回头率猛涨数倍,樵慕白嘎嘣丢过来仨字:“红领巾。”大煞风景。
又比如有次我买了一个自认为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的挎包,有天跟他出去等公交时,我不耻下问咨询他的想法,他瞟了一眼说:“这包不错呀,”我心里美滋滋的以为和他终于一个频道了,谁知他又补上一句,“待会儿上车有人给你钱记得见者有份五五分账。”
“为什么?”我叫道,正说着公交来了,我们上车后没位置只能站着,到了下站一个中年妇女上车一见到我,连忙掏出一把零钱塞到我手上:“到南市菜场两块半吧?”
我的双手颤抖着,身后正忙着收钱的欧巴桑杀气腾腾地叫道:“我才是售票员!”当我转身看到她肩上斜挎着形状款式与我的挎包高度神似的包包时,我身旁的樵慕白脸色猪肝、呼吸困难地喘息着,显然是憋笑憋疯了。
除去一般他无法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