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时时刻刻看到你才能舒坦。等你读完博士,我们两个都是华大的教授,到时候年年多有面子,老爸老妈都是文化人。”
圆圆被四子这么一说,也没脾气了,他们两个如今不能自私地只为了自己快活,还有一个年年呢,若是两个人都不上班,年年怎么跟日后的同学们说起呢。
四子看圆圆平息了怒火,牵着圆圆下了车,中午整治了很不错的一桌子西餐,连爷爷这个对国外食物很挑剔的老人家也难得地点了点头。到了下午,两个人开车去了幼儿园接年年。
马老师,也就是小九,经过一天的接触,对年年小朋友充满了好感,这么干净、安静、聪慧的小姑娘,为什么偏偏被张立那个恶棍看上了,要是老魏还是局长该多好,他绝不会用这么强硬地手段在小姑娘还小的时候就妄图使她脱离家庭住到局里去。
年年总能读到马老师脑子里拿鞭子抽打坏叔叔的图画,这让年年以为马老师跟她一样讨厌坏叔叔,两个人是一伙的,所以这一天都很亲近马老师。
《九个印第安小男孩》的音乐再次响起,年年穿好短短的白狐披肩,将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披肩的外面,在门口穿好了鹿皮小靴子,被马老师牵着手带出了门外,年年一眼就看到站在一处的爸爸妈妈,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来。
马老师这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的笑容,这是个不爱笑的小女孩,可是这么一朵小小的微笑瞬间让她失神起来,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进入局里,从此以后跟她一样丧失全部的自由?马老师心头痛恨起来,她渴望的自由究竟在哪里?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得到?
圆圆看到了漂漂亮亮的女儿,心头大安,随身拍卖行此刻却闪现出一条信息:
【拍卖品——自由,底价——1000万(可用同等价值的物品、事件、信仰做货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万元,参加拍卖人数——101756人。】
65 17、不是敌人
当拍卖结束的时候;圆圆的随身拍卖行又提示出:
【1号马晨心拍得爱情,17090万已存入您的账户;请查收。】
圆圆眯了眯眼睛;从马老师的手里接过了年年稚嫩的小手;轻笑着说道:“今天多谢马老师了;年年没给您惹麻烦吧。”
马老师晃了晃头;她看着圆圆觉得十分的愧疚,抢走年年会伤害到孩子的母亲,她觉得做不到,即便张立说暂时不需要轻举妄动;她也不安心,总的来说,马老师一直对张立抱有戒心,“怎么会是麻烦,年年很可爱呢。”
圆圆伸出右手,“我还没问马老师叫什么名字呢,我是陆圆圆,年年的妈妈,难得看到年年这么亲近一个人,真是多谢了。”
马老师赶忙也伸出了右手跟年年的妈妈握手,“我叫马晨心,早晨的晨,心灵的心。”
圆圆笑容更加真诚了些,她觉得事情大概要出现些转机,“不知道马老师今天有没有空?年年有半个月没来幼儿园了,今后还得让马老师多费心照顾,今天大家一同吃顿晚饭好不好?放心,卫园长是我大学同学,她不会责怪你的,再说我也不是要给你送礼。”
四子也觉得圆圆的提议非常好,这么做才是一般家长的态度吧,新来一个老师,小朋友的家长当然想要多了解一些,这样做不仅可以摸摸这个马老师的底细,还能让张立发现自己几人没有怀疑他的手下。四子想到这儿,说道:
“是啊,马老师,年年是个有些小孤僻的女孩子,就得要马老师这样热情开朗的老师多照顾她,也让她多跟你学一学,这样对年年也有好处。马老师就别推辞了,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吃顿便饭就好。”
马晨心很想拒绝,她不希望按照张立的计划走,张立的计划里也有今晚这家人会请她吃饭,让她获取这家人的好感,马晨心不想这样,她真心喜欢年年的妈妈,觉得她是个为了孩子肯牺牲自己的女性。
“还是不了,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圆圆看到了马老师眼睛里的挣扎,她握紧马老师的右手,传达着自己的真诚,“要不然马老师到我家去吧,也能看看年年成长的环境。马老师可能不知道,年年以前的一个心理辅导老师说过,年年有些不好的习惯,可是我们做家长的看孩子哪里都好,怎么也找不出年年哪些习惯是不健康的。马老师,就吃一顿饭而已,走吧。”
马晨心觉得无法拒绝年年妈妈眼中的恳求,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坐上了私家车跟着年年回去了。
到了别墅,嬷嬷已经在做晚饭,爷爷正在客厅拿着放大镜看报纸,看到年年回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已经跑到他跟前的小年年,“年年,有没有想太爷爷,今天听没听话?”
“年年很怪,年年中午吃了一碗饭,年年有了新老师,很喜欢。”
武爷爷自然知晓这个新老师应该是张立的手下,怎么曾孙女会这么喜欢她?武爷爷这时也发现跟着孙子、孙媳妇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很清秀的样子。圆圆给爷爷介绍道:“这就是年年的新老师,马老师。”
马晨心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矍铄的老人心里边就开始发憷,她很有礼貌地鞠躬问了声“武爷爷好。”
武爷爷听说她就是年年的新老师,本是戒备地看着她,突然就觉得面善,“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马晨心不知所措,但还是走到了武爷爷跟前,武爷爷拿起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眼前的姑娘,“你姓马?我看不对吧。”
马晨心一下子就懵了,“我养父姓马……”
“那你本来姓什么?”
马晨心脑子中突然就一片轰鸣声,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全忘记了,我只有十岁以后的记忆。”
武爷爷拿下了老花镜,对着四子说:“你去,给大料打电话,让他立马过来一趟,哎,去年老料过世了,不然要是能看到这个丫头说不定走得能安心一些。对了,那个谁,那个黄家的丫头、小子不都是学医的吗?给他们也打电话。”
四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姑娘怕是大料失散的妹妹了,嘿,要不要这么巧啊,他拿起了电话到阳台去了。不过一会儿四子就走了回来,“爷爷,大料马上过来,但是黄家我没打电话,黄家丫头跟易樊杉可是好得很,我不放心他们家了。”
马晨心呆呆的,圆圆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斟了茶,她也只是拿在手里。圆圆不知道大料有失散的妹妹,但是从爷爷和四子的对话也能猜测一二,这个马老师至少该是大料的亲人吧,若是一家人,有些话就更容易说出口了。
大料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地来了,身后跟着陈瑾和小料,他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武爷爷,快快,在哪儿?四子说我妹妹找着了。”
陈瑾在大料身后牵着小料的手,也对着圆圆喊道:“廖哥哥像是疯了一样,车速至少超过100迈,结果我们家小料听说要来年年家,也抓着我,在车子上就跟他爸爸说,踩油门,再快点儿、再快点儿。圆圆,你家男人要是敢这么着你是不是得让他跪电脑主板啊?”
大料此刻也顾不得妻子的打趣,他看着沙发上的年轻女孩儿,像,特像他妈妈的一张照片,“妮妮,还认不认得哥哥了?”
大料说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十五年前,父母带着妹妹开车逛街,竟然发生连环车祸,车子还被从立交桥上撞下来,现场一片血肉模糊,连尸体都拼凑不起来,大料当初在念军校,听闻噩耗之后怎么也不相信,每当回想那段日子怎么过来的,大料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那一年他在立交桥上往下面扔了好几十只兔子,然后到地下看这些兔子的尸体是什么样子的,那段时间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军校的心理干预中心,别人都觉得他疯了,那种冰冷而理智的疯狂。
大料自打父母出事后一直没有哭过,他就是在脑中一遍一遍地想象车子掉下高架的过程,他不明白,怎么就会血肉模糊呢,就不能留个全尸吗?
陈瑾最开始认识圆圆的时候已经跟大料约会过,知道这些事情,所以知晓圆圆父母飞机失事的时候就想让大料开解开解她。陈瑾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儿,没想到会多么惨烈,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廖哥哥哭。
马晨心听了这个冲进屋子里大喊大叫的男人问了她“妮妮,还认不认得哥哥了?”马晨心脑子里一片空白,哥哥?她还有哥哥?
陈瑾扶着大料坐在了沙发上,给他递着纸巾,早知道廖哥哥会这么难过,当初她也不会让廖哥哥去开解圆圆,她该有多自以为是,结婚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当初出车祸的不仅有廖哥哥的爸爸妈妈还有个亲妹妹。廖哥哥这么多年总是笑着,他心里的苦怎么就不曾跟自己说起过呢。
“廖哥哥,你别哭,妹妹已经找到了,一会儿我们就接回家去,你别哭了吧,小料可还看着你呢。”
廖智仁将纸巾放在脸上,擦干泪水鼻涕,搂了搂身边的爱妻,这些年多亏还有她陪着他身边,他才没有继续疯狂下去。
“陈瑾,你带着小料陪年年玩去,我跟武爷爷说会儿话,晚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陈瑾点了点头,拉着还要看热闹的小料和年年进了年年房间里。圆圆看了看,觉得只有马晨心一个女孩子在也不好,于是她切了水果,做到了马晨心的旁边。
马晨心一下子抓住了圆圆的手,圆圆能感受到马晨心双手冰凉而潮湿,甚至还在轻轻的颤抖。圆圆安抚地拍着马晨心的胳膊,“别紧张,谁又不能强迫你什么。你看,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如今很好,有份稳定的工作,小朋友们都喜欢你,我们做家长的也感谢你。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安全的、健康的,这样就很好了。现在不过是可能要多一个哥哥,别紧张。”
马晨心定定地看了圆圆一会儿,眼里慢慢地有了神采,是了,她刚刚还经历了比异能更神奇的事情,她一定可以自由的。马晨心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直勾勾看着她的男人,试探着问:“你有个妹妹走失了?”
“不是走失。”大料原原本本将十五年前的车祸说给了马晨心听,然后说道,“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段时间我把狗、兔子、猫都拿到立交桥上往下扔,然后下去看,那些小动物都摔得残破不堪,身子鲜少有完整的,我也是这样一次一次地说服自己,爸爸妈妈和妹妹都不在了。可是我今天看到你,你跟我妈妈长得很像,你等等。”
大料说完,拿出手机翻出了相册,他从来都把家人的照片放在手机里,哪怕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家里的胶片照片重新拍一次,效果可能不好,但是他知道这些照片里是他的家人。大料很快翻出了十五年前,最后一次全家福的照片,递给了马晨心看。
“你看看,我妈妈和我妹妹,你觉得跟你没有关系吗?”
马晨心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她和照片里的成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