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女人的香味。
潘玉转来转去,在想不出其它办法之后,决定先去洗个澡。
洗掉了身上这一股别人的味道,也许李相宜的心情就会好一些。
潘玉去了澡堂子,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看着四周全是白花花的光裸男人身体,感觉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大家伙儿都是男人,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洗完澡了之后,潘玉回了客栈,却发现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李相宜不见了。
难道娘子趁他不在的时候走了,潘玉赶紧的冲下了楼四处去找寻。
却发现整个街道上都寂寂的没有李相宜的身影。
“娘子,你在哪里?”潘玉急得大喊,问掌柜的:“您看到我家娘子了吗?”
“没看到你家娘子出去啊。”掌柜的道:“只看到你一个人下楼,你家娘子不是一直在楼上吗?”
“我家娘子不见了。”潘玉赶紧的四处寻找。
客栈的角落都找遍了。
“书生啊,我看你家娘子往后院去了,会不会是去茅房了。”有店小二对潘玉道。
这些天他们夫妻俩总住店,都已经熟悉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去茅房找一找。”潘玉赶紧跑向了茅房。
臭不可闻的气味飘入了潘玉鼻子里,他也顾不上掩鼻,一间一间的敲门:“娘子,你在里面吗?”
“你有病啊,到茅房找人。”粗暴的男声。
“谁是你家娘子,本少爷又不是断袖。”愤怒的男声。
“相公啊,我在这里啊。”尖细的男声。
“娘子。”潘玉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别叫了,我在这里。”李相宜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最后一间茅厕传来。
“娘子,你没走,太好了,我找了你半天了。”潘玉高兴的蹲在了茅房门前。
“你干嘛。”李相宜透过竹门的缝隙看去,不由得又羞又急,刚才她吃了这傻瓜弄的饭菜,不知怎的就要拉肚子,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隔夜饭菜,真是痛死她了。
月事好像已经完了,她拉掉卫生棉,揉了揉蹲得有些发酸的双腿,潘玉还蹲在门边一动不动,见李相宜出来,赶紧的跟到了她身后:“娘子,你累不累?”“哈哈,真是个傻书生,哪有人问蹲茅厕累不累的。”那个嗓音尖细的男子提着裤子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潘玉和李相宜,嘿嘿的调笑:“你们还真会找地方调情说爱,也不嫌臭,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浪漫的事情,下次我也要找我那相好的来试一试,我拉屎,她蹲守,哈哈。”
说完该男子就走出去了。
李相宜狠狠的瞪了潘玉一眼:“你简直是气死我了。”
说完气冲冲的往楼上而去。
前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不用说,一定是有人把潘玉蹲茅厕的事情当成笑话传开了。
李相宜将门再一次嘭的摔上,潘玉这一次停了一步,没摔到他脸上。
他紧跟着李相宜进了屋:“娘子,我不是担心你嘛,你不要生气,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
“还有下次,我……”李相宜看着他,气恼得不行。
有的时候感觉他挺机灵的,有的时候又觉得他确实有些脑残,不会是有人格分裂吧,还是说人格分裂已经成了这里的人的一个通病。
李相宜捂着酸痛的肚子:“你别出声,我要睡觉了。”
此时窗外夕阳近黄昏。
潘玉觉得只要李相宜在眼前就安心了,半点意见也没有,坐在了桌子旁,看着李相宜钻进被窝,不觉得饿,也不觉得困,只要娘子不离开,他就满心欢喜。
可是——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干净的清香,要不要告诉娘子,他已经洗了澡,换过衣服。
转念一想,还是不用了,不然李相宜一定又会生气的。
怪他搅了清梦。
许久。
屋子里再没有动静,听着被子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潘玉也觉得困了,他想上床搂着娘子睡觉,想了想,还是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去。
窗外最后一抹霞光西落。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整个小镇显得安详而宁静。
秦霸站在对面的屋顶上看着屋子里的夫妻俩。
一个睡床上,一个趴桌上,想起他们白日里吵架的画面。
难道人世间的夫妻都是这样,在争吵中过完一辈子。
那之前,他以为吃饱穿暖就可以,是不是对那个死去的女子有些不公平。
秦霸拧眉,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景致,这样的月色,最适合回忆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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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计
可是,真的是每个地方都是这样宁静详和的吗。
知州府。
后院。
“滚,全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压抑的愤怒的低吼从知州府的后院里传出。
“莹莹姐,你别发火呀,我这不也是没预料到吗?”张玉贵的声音自赵莹莹的房内传出:“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武林高手来,我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晕了,你看,我后脑勺还有好大一个包呢。”
张玉贵说完往赵莹莹跟前凑,以期她能怜爱一番。
赵莹莹狠狠的将一杯热茶泼到了张玉贵的脸上:“计划失败了,你还好意思到我面前来邀功,我没把你赶出去就已经不错了。”
“我知道,莹莹姐,你一向待我最好了。”张玉贵擦干净了脸上的水珠。
话峰一转,又是委屈,又是不解道:“当年我想娶的人是你,为何你一定要让我娶你那个傻妹妹,如今根本就等于是在活守寡,我和她之间,没有半点为床第之欢可言。”
“哼,我让你娶她,自有我的道理,像你这样的男人,也配做我的夫君。”赵莹莹冷哼一声不屑的看向张玉贵:“给我暖床我都嫌差了一点。”
“再嫌差不照样弄得你哇哇乱叫吗?”张玉贵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
赵莹莹柳眉一竖:“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莹莹姐。”张玉贵立马涎笑着上前:“我说你说的的确是事实,像你这样的妙人儿,那就是给皇帝做皇后也嫌可惜啊,能轮到我为你暖床提鞋,实在是我的福气啊,只是,如今我成了你的妹夫,不能与你朝夕相处,实在是一件憾事。”
“哼。”赵莹莹道:“朝夕相处,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是是是,朝夕相处对莹莹姐来说,是一件不上台面的事情,我这张脸还有这身份背景,的确是满身的铜臭味儿,配不上莹莹姐你。”张玉贵见赵莹莹满腔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赶紧的跑到了她的身后,轻重适度的揉捏起她的肩膀:“依我看啊,你也不用生气,不是那潘玉不识抬举,实是他还没尝到莹莹姐你的好滋味。”
“说什么呢,尝什么滋味,你以为我是那青楼女子啊。”赵莹莹美目圆瞪。
张玉贵赶紧改口:“不是不是,我说错了,实是他还没领略到,莹莹姐你那天上有人间无的风情啊。”
“哼。”赵莹莹这才不再发怒。
张玉贵小心查看她的脸色:“还有那个母老虎实是可恶,那天我本来得逞,竟跟我说什么来月事了,弄得我满心晦气,本想脱光她的衣服弄个假象好配合莹莹姐你,结果被她的同伙给算计。”
张玉贵面露阴险道:“依我看,那天偷看咱俩的人一定是她。”
“哼,你太高估她了,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绝不可能不动声息的闯入知州府的,一定是她的同谋,发动你手上的势力,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看看是何方神圣。”赵莹莹微眯起凤眸道:“若不然,赏花吟诗大会那天一定会来捣乱的。”
“知道了,莹莹姐。”张玉贵的手顺着肩膀往下:“你不生气了吧。”
“今天我没心情。”赵莹莹狠狠的甩开了张玉贵的手,站起身,还是不解恨:“那个沈媚云,实在太可恶,这些天我让你替我查查她的底细,查得怎样了?”
“说来也怪,探子回报,她不是怀山村的人,三年前才和潘玉成亲,身世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她的来胧去脉。”张玉贵道出心中的疑惑:“不过我可以断定,她决不是京城哪户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相当的与村妇接近,除了那长相……”
“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赵莹莹眼中露出一丝轻蔑:“放心吧,一直以来你与我之间不过如此,若我得了潘玉,就让她做你的小妾,保证你美人在怀,快活无边。”
“哪敢啊,莹莹姐,我有你够了,随时供你召唤。”张玉贵讨巧道。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的心思,纵是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想要吃点清淡小菜,放心吧,我才不会吃她的醋,因为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条狗。”赵莹莹讥道:“张玉贵,你别高估了自己,只要好好的替我办事,我会给你好处的,这种泼辣野蛮的,不正合你意吗。”
“怎么会,我喜欢的是莹莹姐你这样风情无限的。”张玉贵道。
“算了吧。”赵莹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青楼那个相好的,就是这个味。”
“莹莹姐,你当真是神通无比。”张玉贵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你的那点花花肠子,还不够在我的面前使,给我办好了这件事,我重重有赏。”赵莹莹眼里露出阴毒的光芒:“那个女人,不管她是什么来头,玩腻了就给我除掉。”
“是,莹莹姐,气消了,可以干点别的了吧。”张玉贵温言软语,妙语生花。
奈何赵莹莹始终不展笑颜,原本想勾搭一番的他见今夜没戏,也懒得再磨下去了,见天色越来越晚,胡乱揉捏了两下,讪笑道:“那今晚……”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本姑娘今夜不用你伺侯。”赵莹莹骂道。
“是,只要莹莹姐高兴,小的这就滚。”张玉贵点头哈腰的出了房门。
赵莹莹一个人留在房内,狠狠的揪断了窗边的花茎:“沈媚云,实在可恶。”
“依我看,那个男人不会上你的当。”窗外黑暗里一道声音道。
“不可能。”赵莹莹狠狠道:“这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我的诱/惑。”
“你太自负了。”那个声音叹息:“你只不过见过许州几个小儿,就妄称天下,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像潘玉一样的男子,他们是心有所属的,尘世间,并非只有色/欲,而无其它。”
“我知道,就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更要得到他。”赵莹莹道。
“孩子……”那个声音似有悲悯。“够了,少到我的面前来说教,你有何资格说我不对。”赵莹莹道。
“孩子,我是为了你好。”黑暗里的身影终于出现,是一个驼背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在裁剪月光下的花枝。
赵莹莹看着他,眼里露出愤恨的光芒:“不是说让你别再出现了吗,滚,给我滚,我的事不用你管,若你再来插手,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好,我走。”驼背老头摇头叹息着,弯腰走远。
“滚啊。”赵莹莹狠狠的将一盆花摔到了窗外走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