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糕的!我心里那个急,“我是说,我们俩会干不纯洁的事!”
“……”
“蒋晓曼,”严子颂突然冒出一句,模样也隐隐透露着几分受不了的讯息,眼神示意我让他来说。便见他望着我爸妈说,一副代言人的模样——
“她是说,纯洁的事,我们不干。”
“……”
“……”
“……”你强。
嗷呜~严子颂你想做什么不纯洁的事……
**
那天晚上我们自然什么都没做。
大过年的,我妈给足了我脸,让严子颂在客房待一晚。
我自然陪着他,事先让他到我房间参观了一下。
这是生平第一次我让除了我爸之外的异性进入我房间。
我的房间很整齐,一尘不染。这一点估计认识我的人,都不会相信。
倒也不是洁癖,我有时抗脏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强,只是觉得有时没事干,把房子里收拾一下也不是难事。
我记得我小时候说过,我长大要当个小媳妇!
上菜市场砍价这种事干起来肯定特别有成就感。
他走进我房间,眯着眼张望着,然后望了望那张引人遐思的床,再摸了摸我的书桌,便站在原地。
他说,“这房子看起来住了很多年了。”
“看出来了?”我笑,打从我出生起就住在这儿,一直没搬走过。
这些年房价是一涨再涨,我妈毁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她们单位的集资房,她嫌贵没买,结果当初那笔钱的本金加利息,顶多就在两条街外那小区里买一个厕所。还得交一千多物业管理费。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
他轻轻走到我床边坐下,然后侧头望着我突然问,“蒋晓曼,我们能走多远?”
“……”我不懂为何会因为这句话被感动,我也走过去,坐在床的另一侧,和他呈背向对角,然后我说,“严子颂你喜欢我吗?”
他没说话,只是我感觉到席梦思微微下沉,我撑着床边的手,突然被他履上。
熨烫的,驱走寒冬。
他又说,“我没钱。”
“然后呢?”
“我会赚。”
我沉默了会,“嗯。”
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承诺。
了不起我养他一辈子呗。
我放任身子后仰,半倚在他一边肩膀上。一直到受不了老妈时不时在外边走来走去的身影,倏地一个箭步蹿起,将门用力扳上,反锁。
回头色色的笑笑,搓了搓手,“严子颂,我们来干不纯洁的事吧!”
“……”
我妈开始用力的敲门。
**
大年初一的早上。
我醒在严子颂的怀中。
当然,什么都没干。
天气很好,除了一点点冷风,但在冬阳暖暖的照耀之下,竟透着几分和煦。
兴许是因为美好的心情。
我妈黑眼圈那真叫一个恐怖,不过我该在的那层薄膜,没穿没烂,担心个毛!
早饭后和严子颂下楼。出去走走。
早上包子店并没有经营。
而且大年初一的早上,人特别少,因而那个在冬阳下站立的身影,轻易地攫取了我的注意。
仿佛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个早晨,我曾经见过这样的情景。
王庭轩突然回过头来,轻易地和我对上视线。
然后,他笑。
他的笑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渲染周遭。
我想或许,他生活在阳光下。
而严子颂总是走在暴雨中。
他们两个,是这么不同。
他淡淡的睨了眼我走在我旁边的严子颂,依旧维持着笑容,却是慢慢的朝我走过来。
不明所以,我突然有一些些紧张。
我感觉到严子颂某一瞬突然有些紧绷,不留痕迹的朝前迈了一步,微微将我侧挡在他身后。
一切,都仿佛来自他的潜意识。
听见大神慢慢走进,然后说,“新年好,小师妹。”
“师兄好。”我堆起笑容,“怎么这么客气?应该是我拜访你哈!”
“哦?”他笑笑,“你确定你会来?”然后他睨了眼严子颂,维持着笑容,“能借你女朋友一用么?”
女朋友。
唔……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但是严子颂却是一步也不肯退。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也有着几分感动。再望望大神,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于是我上前,握住严子颂的手,坚定的掐了掐,然后点点头,笑,“好啊,师兄。”
回头对严子颂说,“你等等我!”
大神和我慢慢的走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没有开口。
我回头偷偷瞄了眼严子颂,他果然站在原地。
我笑笑,突然感觉大神投射过来的目光。再望上去,他的目光糅合着冬天的阳光,他说,“小师妹,我要出国了呢。”
接着他揉揉我的头发说,“我能抱抱你吗?”
风花雪月何时尽
当然啊。
我便是狠狠地给了王庭轩一个拥抱。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如同兄妹般的,热情的。
然后我特不要脸地说,“那师兄能给我捏一下屁屁么?”话说我还是觊觎着哈,满足很多年前的一个年幼无知的愿望,对比下和郭小宝哪个更具弹性。
只是可惜,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突袭。
听见他笑笑,“捏了要负责的。”
“呃……那算了!”我赶紧回答。
然而就在我欲抽身时,大神突然回抱住我,很紧很紧。
我甚至感受到他隐隐的压抑。
我禁不住想,这个男人,也许是真的喜欢我吧……
也许。
我突然有些伤感。
很多年了,并非吝于拥抱,只是这么多年,和他总是隔着什么,他没有过来,我不想过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本小姐怎么也是一株误堕凡尘的仙草!
我脑子一充血,义盖云天地往他肩膀上拍了拍——不哭了哈!
大神这才放开了我,停顿了几秒,突然抽抽嘴轻笑,然后他望了望站在那边的严子颂。问我,“最后选择?”
“嗯。”
他笑笑,半带认真,“不给我一个试用期?”
“不了,资源有限。”
他停顿了片刻,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突然敛了敛笑意,平淡如初。然后他说,“我走了。”
我知道,这是一句告别。
直到这一刻,我才涌起一股离别的感伤。我望着他,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我认识了很多年。
但原来,我从未试着去了解他。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为了我走。
不过我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为我去改变什么。
他又把手搁在我头上,这个姿势,是他对我表示亲昵的唯一方式。
他轻轻地说,“还记得我之前在石膏上写的那句话吗?”
“嗯。”
waiting for you……
这个时候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笑笑,应该用笑容去掩饰什么。只是,嘴角突然有些沉重,压得我情绪低落。
倒是他,蓦地轻轻一笑叫我,“蒋晓曼,”然后用那双澄清的眸子望着我,慢慢地开口,“我不会一直等你。”
这样……
我再抬头看他,他所有的笑容都很美好,一如从前的到位,但他的眼神,却透露着一种我所不熟知的情绪,淡淡的,略带离伤。
接着他用以往我所熟知的口吻,半真半假的道:“不过我会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Anytime,any place。”
“我……”
“我真的走了。”他打断我,笑,“小变态。”
然后他不等我开口,果断的转身,离开。
看似没有一丝流连。
我怔怔的看着他,目送他离去。
然后我蓦地转身,开始狂奔,朝着严子颂的方向。
他双手插袋,我猛地扑向他,突来的冲击令他一个不稳,我俩齐齐往他身后倒去。
他将我护在怀中,没摔疼我。
于是我开始笑。
我把他压在身下,然后双手捏着他的脸颊,开始尽情的蹂躏。我笑看着他微微蹙起眉,看着他目光迷离却又那般深邃地望着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一点点紧……果然,逝去一点点离伤。
听见他说,“他呢?”
“走了。”我改为摸着他的脸,他在乎的吧。他在乎我,但为什么我却欠缺笃定?
我抿抿嘴,开始心疼他脸颊不自在的红晕,然后大咧咧把把头枕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笑嘻嘻地说,“严子颂,我以后会好好对待你的哈!”
一定。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我,但听着他的呼吸,我突然觉得安心。接着感觉得他的欲言又止,我便等,等他开口,良久,他说,“地上凉。”
我蓦然咯咯笑出声,我说,“严子颂,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顿了顿,又是几分别扭,“嗯……”
坏人,每次都不正面回答我!我把手放在他腰间,开始挠他痒痒,不料此人不动如山,完了慢慢悠悠答了我一句,“我不怕痒……”
切,我不信,偏不相信!
我继续着手里的活,谁知他居然反应过来看着我,“你呢?”
呃……
我要爬起来!我要逃命!
很明显我觉悟已经太晚了……
救命!
隔着冬衣,缓去一些搔痒感,但我依旧痛苦而夸张恣意地笑着,笑着笑着我想起其实我忘了说一句话。
我忘了说:师兄,再见。
只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再不相见。
**
大神什么时候出国,我不知道。我觉得他认识我这么个没良心的,也活该是命运,我决定乖乖做的我严太太。
我曾经说过,要去了解严子颂这个人,但那天同床共枕一宿之后,望着枕边的他,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一个问题都没问过他。
甚至没想过去问。
面对他,我那坚硬的心脏啊,开始一点一滴的水滴石穿了。现在居然还缺少些理直气壮……
本来还想留他在家里几天,但我妈冷着脸说,爷爷让我爸带我们一家回去拜年,然后说你想死就把严子颂也带上吧,然后我想了想,决定忍痛和他暂离。
没关系,小别胜新婚,离开前一天我对他说,“严子颂,你要想我。”
我不喜欢我爷爷,他是个古板而封建的老人。
听我爸说,我太爷是个土财主,在很久很久以前,被抄了家,从此一蹶不振。但我爷爷很聪明,不但摆脱了地主儿子的身份活的好好的,还发了点小财,偷偷娶了几个老婆。
他儿子很多很多,多到我懒得去记,我爸不知道排第几,反正爷爷也不宠他,加上我爸有时很呆,老人家索性就无视他。
我爸和他的兄弟也不亲,平日根本没有往来,反正我爸也没钱,那些人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
我妈其实极不愿回去,不过我爸坚持,她还是妥协了,然后索性和我说白了,她说我今年考上重点大学的事我爷爷终于知道了,在他孙子这代,也算为他争了脸面,估计因为这点,要我爸带我回去光宗耀祖一下。
然后我就回去了。
爷爷眼睛长得很斜,眼角往上吊,因而某些角度看有点邪门。老人家坐在大厅,个虽不高,却总有这种由上往下端倪着人的感觉,这真是他老人家才有的本事。
我觉得他和一些卡通海龟长得差不多,长得还是挺有个人魅力滴!
至于他家的鸡估计还不认识我,没见识!我小的时候曾经把你们祖宗的毛全拔光的哈!
尽管不认识吧,它们这次还是全家出动了,乌鸡母鸡芦花鸡,外加鸡蛋,煮熟后都跑到桌子上欢迎我来着。
我觉得爷爷还是念旧的,客厅里摆的还是那套红木家具,小时候一时兴起在凳子下面黏的口香糖果然还在,如今连同我曾经的口水一同变质发硬。
物是人非。
只是摸到口香糖的时候我囧了,我猜想这沙发不知道被多少志同道合之人在上面抹过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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