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和卢律师通了电话,对方大概是在外应酬,背景很吵嘈。但是他还是很敬业尽职地解答了她的疑惑,不过他给出的回答显然是与她所期待的背道而驰。她现在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不说别的,以那只山猫的精明劲儿,她哪有可能从他手上占得半分便宜。
“葡萄很甜的,吃一点吧。”
啊啊,现在奇异的和谐感是怎么回事!这只山猫,真的是她认识的那只?没有被人偷偷换掉过?
忽视她的惊疑,他把水果盆揽回怀中,说,“刚才对门的过来,说有什么海边活动的,”他往嘴里扔了颗葡萄, “你有去?”
她迟疑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反正周末闲着也是闲着,”他的嘴巴动了动,葡萄皮和葡萄籽一齐吐了出来,笑眼眯眯地,“我和你一起去。”
“!”
☆、滨海假期的回票价
在文人的眼中,海是深遂广袤的。在情人眼中,海是浪漫无边的。在吃货的眼中,海代表一盘超级海鲜大杂烩。而到了好色之徒眼中,海就是比基尼软妹与古铜肌肉男的发源地!
“小季,?”罗浩仅穿了一条黑色的泳裤,古铜色的皮肤上水珠闪耀,称着他亮晶晶的牙齿格外抓人眼球。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道,“你这样穿不热吗?”
季风拔了拔头上的大草帽,又拉了拉白色的防晒大衬衫,“还好啦。”
“你怎么不下水?不喜欢游泳吗?”
“都下去了谁来看东西啊。”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旁边放着的小包小袋们,“而且,相比起来我更喜欢在旁边观看。”
罗浩笑了笑,刚要开口说什么便被比基尼辣妹给拖住,“浩哥,我们这边缺人,你加入嘛~”辣妹声线甜美得与志玲姐姐有得一拼,而那不停晃动的乳波更是摇得能让男人的眼珠子都掉下来。罗浩是个男人,自然也不能免俗,不过他还是问了句,“小季也一起来吧。”
季风刚要开口便被辣妹打断,“嗳,人家要看包的嘛。走了啦~”半拖半拽地把人给拉走了。
季风有些小失望,她刚才都想答应了说。可是看着不远处那些辣妹们上下跳跃的火爆身材,又有些小庆幸。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那身灰色的保守泳装要往那群色彩鲜艳的辣妹堆里一扔,那简直就是蔷薇花里冒出一支狗尾草,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还是乖乖地坐着欣赏吧。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到罗浩总是时不时往她的方向投来关注的目光,时不时还挥手招呼。太阳晒在沙滩上,把沙子烘得热乎乎的,她虽然坐在遮阳伞下,可还是能觉察到有股不同寻常的热力从身体里升起,给予她莫大的勇气。就在她也不自觉地举起手挥时,头顶上突然就砸下一道声音,
“把水给我。”
季风翻了个白眼,“就在那里,自己拿。”
“我手疼!”
“不是早好了吗?”她反唇相讥,“再说,你要是手疼,刚才打水球还打得那么起劲。”身后还拖了一长溜的小卫星,叽叽喳喳得就像没吃饱的小斑鸠。
“水。”
她仰头瞪他,可大概是她目光还不具什么杀伤力,他的目光依然固执地盯着她,手也很顽固地伸着。
她只得取了水给他,他喝了水并没有走,反而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往边上挪挪想和他拉开些距离,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正好坐在她的大白衬衫一角上。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他们看行李?”井言看着不远处发问,“不下海吗?”
“我不太会游泳。”面对他,她连谎都懒得撒,“我也不喜欢大太阳。”哪怕上了防晒品,她这皮肤只要在烈日下多呆两小时就会红肿脱皮。
他睨了她一眼,笑了起来,“我忘了,你另有目的。”他把手往后一撑,“观察得怎么样?是不是越看越喜欢?”
“你管不着。”她有些不耐烦,“继续玩你的去,没见那些小妞们在叫你么?”爪子还挥得和要打架的螃蟹似的,目光都还挺凶狠。
他看了她一眼,“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最近这只山猫越发像块牛皮糖了,一粘上就甩不掉。一旦她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一直赖着不走。不过,冲他这死皮赖脸,她也是有招儿的,躺下,草帽遮脸,装死。
他不死心,伸手推她,“少给我来这套。”
她懒洋洋的声音从草帽底下钻了出来,“你再捣乱,以后别想吃烧排骨。”
他终于安静了。
午餐是自助海鲜烧烤,一群人边吃边闹很是尽兴。下午时阳光没那么强烈,季风在罗浩的热情邀请下终于下了海。不过因为她不擅水,只敢在较浅的地方踩踩。罗浩则是游去较深的地方,一个猛子扎下去许久没浮上来。就在她担心地大叫时,他就浮了起来,笑眯眯地冲她做鬼脸,挥着手让她过去。美色当前,她忘乎所以地往他的方向涉去。
然后,色X熏心且一往无前的旱地蜗牛就溺水了……
首先发现她出状况的是罗浩,但他离她还有段距离,所以只能一边游过来一边扯开嗓子叫人。她在咸腥的海水中一边内牛满面地思考着自己为美色而死到底值不值,一边努力扑腾着让自己不这么快沉下去。罗浩越游越近,她越发努力地刨着手脚。眼看罗浩离她近在咫尺了,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拉力,紧接着人就像被吸了过去般。她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只胳膊就绕过她的脖子将她紧紧地揽住,可劲地往后拖。她嘴巴张开要叫,可一张开海水就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呛得她喉咙发疼,呼吸不畅。她只得死命地抓着圈扼住脖子的那只手,妄图把它掰开来。但那只手虽然摸着没有贲张起的肌肉,可却力大无比。
她快被勒得翻白眼了。
等上岸后,她才看清方才捞自己的是井言。也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救人会救得这么粗暴。
他们刚上岸,人群就围了过来。井言半跪在她面前,黑着一张脸看她。她呛出几口水,刚要开口就觉得身上就一暖——“先披上吧,着凉就不好了。”是罗浩。
季风冲他感激地一笑,顿时觉得身上被飙飙的眼刀刮过。她咳了一声,扭过头就要对井言道谢,哪知道她嘴巴一张,话还没说出口就先打了个喷嚏,喷了救命恩人一脸唾沫星子。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井言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起身便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季风半张着嘴还来不及合上,心下郁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他能骂她几句,哪怕说她白痴脑残也好。
他这样的冷淡,她真的不喜欢。
因为众人的意犹未尽,组织者临时决定在这里过一夜。分配房间的时候季风和一个叫小萤的女孩分在一间,小萤对她很是热络,话里话外问了许多有关于井言的事。她心情不太好,态度也就是淡淡地,小萤却自顾自地说得很起劲,“……他游过去那速度,和飞鱼普斯有得一拼呢。不过听大东子说他上来的时候,脚好像被贝壳还是岩石给割到了,这么长一道口子。他也不让人碰……”她这么一说,季风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她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捏着罐云南白药去找他。
井言和罗浩分在一起,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她敲了几下门没人来应,便大了胆子扭了扭把手,门没锁。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光线尚可。她把药往电视柜上一放,想想又觉得不妥,又写了张条子压在药罐下面。要走的时候房间里突然灯光大盛,她惊骇之下转身,顿时就被闪瞎钛金眼——尼玛的裸男出浴咯!
不知道这家宾馆的主人是别出心裁还是居心不良,房间配套的卫生间是用玻璃围起来的。玻璃也就算了,坑爹就坑爹在玻璃是透明的,不要说喷砂效果了,连个马赛克也没打。小萤一住进来就说这宾馆原计划是要做情人旅馆,后来大概是构想太不和谐,没通过审批所以才转做普通宾馆。这大胆的玻璃浴室设计便没了用武之地,只得里面做了遮光帘遮挡。
刚才她没留心听,浴室里其实是有人的。现在遮光帘被拉开来,浴室里明亮的灯光照射出来,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而浴室里的人,也如同剥了壳的煮鸡蛋般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刚出浴的肌肉男,那美好的肌肉线条真是各种养眼可口,令人浮想联翩啊!
显然罗浩对于她的出现也很震惊,但他却是比她快一步反应过来。他一边拖过遮光帘掩去外泄春光,一边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还捎了个挺俏皮的眨眼动作。
季风这才迟缓地撇过头,僵着脚步往门边挪。其实,她心中犹存遗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细节口牙!但,虽然没看楚细节,可那沐浴过后沾带着晶莹水珠的胸大肌与块块分明的腹肌还有哔——已经在她脑海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烧得她虚火上升,血液倒流。
当她捂住鼻子贴着墙要溜回房间时,偏偏撞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井言。对于她这怪模怪样的,他是早已习惯了,“你干嘛?”
她满脑子都是肉色春光,回答便结结巴巴地,“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他发觉不对劲,“你鼻子怎么了?流鼻血吗?”
“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没事没事!” 她慌乱地低下头掩去满面酡红迷醉, “晚安再见拜拜。”
“站住,”井言的手稳稳地搭在她的肩上,“说,你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肌肉男的前世今生
从海边回来后几天,季风终于调整好了心态。虽然现在想起那具令人血脉贲张的身体还会脑充血,但也不会像先前那样鼻血不停。对于井言的追问,她自然是选择装死到底,一口咬定自己是撞到墙了。山猫见软磨硬泡不见效后又用上威胁,被她几盆排骨几锅煎鱼地给糊弄了过去。
但是她有预感,他不会就此事轻易地罢休。
季风的猜想是对的。纵然她嘴巴严密,可井言还是从房间里残留的蛛丝马迹与同住人那洋洋自得的言谈中拼凑出了一部分真相。
虽然不全面,可也足够令他吐血了。
“没出息的白痴、笨蛋、蠢材。”他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喃喃地咒骂。
玄静夜把双脚缩在转椅上,缩着肩膀蜷起身子,“积点口德吧,好歹也算是你姐姐。”
“我没有姐姐。”
“既然不当人家是姐姐,你还有脸上门讹人。”静夜啧啧地摇头,“你比于槿然还不要脸。”
“那是我应得的。”
“行行,活该是她倒霉欠你的。”静夜丢了颗花生在嘴里嚼,“不过她真够背运的,现在还招来了小白脸啧啧啧……”
“和运气没关系,白痴的眼光只能是这种水平了。”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里面夹着的相片一歪,露出半边肌肉。
静夜以一种三姑六婆的姿态挥了挥手,“这男人掩饰得这么好,不要说她了,就是放在别人身上也会上当的。看看这家伙的辉煌战绩,美容院的店长、私营企业的业主、国企经理、外企主管。哪个不是有学历有阅历的,不也被他耍得团团转?瞧瞧,这俩还被骗财骗色呢。这男人这次是勾搭了个什么银行行长的老婆,认人家当干儿子,这才有了这份看起来挺体面的工作。真是不赖啊,一个健身私教能仗着皮相和谎言爬到现在这个地位。别说,还真不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