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踩下刹车,到了楼梯口处停了下来。
“你不上去吗?”顾唯一难得主动问了句。
换做平时他或许会高兴半天,屁颠屁颠跟着上去,哪怕十万火急的事他也扔在一边。
“不了,我还有事。”这大概是卫阳第一次拒绝顾唯一,只是他现在的心,就像在被敲打的鼓,根本静不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顾唯一没说什么,下了车,卫阳将脚从刹车放回了油门,车再次发动,一点点从顾唯一眼中消失。
顾唯一收回目光,清冷的眸光一凛,“出来吧。”
这一句竟是如在教堂时,Luca见到她时,说的意大利语。
话毕,一个身影就从角落里走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教堂中的主教,Luca。
看见来人,顾唯一的表情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一般。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大小姐。”Luca身上仍旧穿着主教的祭服,脸上的笑再不是让人如沐圣光的笑,嘴角微勾,犹如狡诈凶狠的豺狼,随时会扑上去将人喉咙咬断。
对于陌生又熟悉的称呼,顾唯一有些恍然,“我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会穿上祭服,主教,你还真有闲心。”
Luca对于话里的嘲讽也不生气,反而顺着话感慨到,“就是因为太无聊啊。”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告诉那个人?”顾唯一不评价Luca的回答,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和他,不熟。
Luca走近几步,左右转着头观察着面前的人,“呵呵,大小姐误会了,我这次来只是被教会派来看看而已。”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顾唯一便不打算和面前的人多做纠缠。
“那个人是大小姐的新宠?”Luca在人走之前,出声问着开车离开的人。
顾唯一朝着问话的人看去,只见他嘴角的弧度略为升高,就这细小的动作,顾唯一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小姐,别怪我太直白,比起……”
不等Luca说出人名,就被厉声打断。
“闭嘴。”顾唯一声如寒冰,双眼之中尽是狠戾,这样的顾唯一绝对是卫阳从所未见的。
Luca挑眉,识相的不再出声。
“从我眼前消失。”顾唯一冷着脸,不再理会找上来的人,提步上楼。
Luca望着上楼的人,并不打算跟上去,“如果我想和他玩玩呢?”
“随便。”冷冷的两个字,表明了她的态度,转角之后,再无其身影。
还真是差别对待,Luca举起胸口的十字架,面露哀色,似是在怜悯,在放下十字架时,嘴角的弧度又向上勾了勾,望着空荡的楼梯口,眸光一暗,不知所思。
回到家的顾唯一,没有到窗边看楼下的人有没有离开,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当看到Luca出现在眼前时,她是震惊的,却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遇见的熟人会是他,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开车离开的卫阳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这些,在车出了顾唯一的视线后,他就给盛铭打了电话,单是顾唯一查不到什么,现在多了一个砝码,那个叫Luca的人,总能得到他想到的。
“你和莫子维说下,国外他比较熟,我等下就过来。”挂了电话,卫阳猛踩油门,好不容易有了个突破口,他怎么能不把握。
最近的日子,一有时间,三人就会聚在一起,卫阳今天听了他的提议去了教堂,看来有了不小的收获。
“怎么了?”莫子维模糊的听到了几个人名,便开口询问着接电话的人。
盛铭神色复杂的看着莫子维,他一直在想要不要明说,不过像莫子维这么聪明的人在一旁敲打两句,他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可是就怕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最后落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卫阳说今天见到了一个认识顾唯一的人,他现在去找那个人,顺便让我们着手查查。”盛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莫子维只是见过顾唯一几面,两人说话还不十句,说不定上次见到的一幕只是自己想太多。
“是谁?”莫子维神色一变,只是一眨间,又很快收敛好外泄的情绪。
那一刻,盛铭正好在想着事,没有注意到,不然他绝对会清楚明白的说出警告的话。
“好像是个主教,叫什么Luca的金发外国人。”盛铭转述着卫阳描述的话。
在听到名字的时候,莫子维呼吸一滞,竟然是他!
☆、卷二:致命交易035 戏耍
How–secrets—deep。How—secrets—bee—dark。Thats—in–the—nature—of—secrets。——CoryDoctorow
【科利?多克托罗(科幻小说作家和技术激进主义分子):秘密如此深藏,秘密变得如此黑暗。这就是秘密的本质。】
原路返回,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着,卫阳觉得这上天给他的指引,在他和顾唯一陷入僵局的时候,赐予他的转机。
已经和盛铭那边交代,多做一重准备总不会错,何况他要找的人,不是善茬。
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赶到了教堂,礼拜早就过了,教堂的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神职人员,卫阳就近拦着一个人问着他要找的人。
“我不太清楚,没注意到主教去哪了,不过应该在教堂内吧。”被拉住的人摄于面前男人的压力,来教堂的人都是些善男信女,温和礼貌的人,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眉目间带着狠戾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惧怕。
卫阳见问不出什么,就放开了人,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只是再抬头的时候,原本三三两两的人也都不见了,刚放开的人,瞬间就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这么一个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像要吃人一样抓着一个人,大家心里害怕都躲了起来,最近治安不太安全,什么杀人犯,暴虐狂之类的电视上播得还少吗。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帮助吗?”就在卫阳毫无头绪的时候,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卫阳猛然回头,身后站着的人不正是他要找的人吗,Luca。
又是那副欺骗人的笑容,可是他不会质疑自己的判断,是披着伪善人皮的恶魔,无论再怎么伪装,都改变不了事实。
“你认识顾唯一吧。”卫阳开门见山,第一句就将自己回来的目的说出。
Luca听到眼前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人说出的名字,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自己的惊讶,重复了一遍名字,“顾唯一。”
卫阳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觉得眼前人说出这个名字时,竟是那么陌生,似乎是第一次听到的反应,他们明明认识不是吗。
“呵呵,顾唯一。”Luca再次念喃着这个名字,脸上伪善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你认识她。”卫阳用着绝对肯定的语气,无论眼前人的反应让他有多少疑惑不解,他一定认识顾唯一。
笑过之后,Luca再看向卫阳的时候,带着些同情和怜悯。
那一眼,激怒了原本就已经开始暴躁的人,没有人喜欢被同情,还是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
五指成爪,快速伸向不给出答案的人。
卫阳并不打算对眼前的人怎么样,即使他非常讨厌这个人,但是考虑到他是目前为止唯一知道顾唯一过去的人,也就忍下了直接使用暴力的手段。
就在手快要触碰到红色祭服的时候,谁知Luca只是微微一偏,就错开了伸来的手。
手落空,卫阳不是很震惊,他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他不小心将面前的人怎么样了,说出去也不算过分,大家只是交流沟通一下,有什么意外的话,也只是技不如人而已。
就当卫阳伸出的手握成拳,轨迹一偏,正要砸向那张他怎么看都讨厌的脸上,就听见那人开口了。
“你想知道什么?”
只是这句,生生停住了卫阳的拳头。
收回自己的手,卫阳再有不甘,也只能就此作罢,“她的过去。”
Luca沉思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不变的容颜,却呈现了另一种面目,“如果我说了,我又能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果然是个难缠的人,不过换成了一场交易,明码标价反而更好。
“可是我什么都不想要。”Luca双手一摊,脸上的笑意更深。
卫阳死死握紧自己的拳头,这人摆明在戏耍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说了。”
此时的气氛已在爆发的临界,卫阳克制着自己的拳头,而Luca似是毫无所知,接下来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我说是呢?”
话音一落,卫阳直接上脚,干脆利落,力道十足,被一脚踹到少说也要断几根肋骨,在部队待的那几年不是白混的,至今单人格斗的成绩还挂在记录榜首。
Luca笑意未变,身影快速闪躲接连不断的攻击,虽然没有正面对上,单是拳脚的劲风就能知道多大的威力,眼中的神色渐渐改变,开始正视起眼前的人,这人的格斗术很杂,不拘一格,而且实战经验足。
正当Luca准备认真来一场,由防守改为进攻姿态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自己脑门。
“别给你几分颜面,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此时的卫阳全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黑豹睁眼,是致命的危险。
Luca一点都不怀疑拿枪指着自己的人会扣动扳机,哪怕在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笑仍旧未变,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想要杀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的过去了?”Luca一点也不介意抵在自己脑门上的东西,即使身处弱势,可是姿态却站在高处的主宰者。
卫阳看Luca的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毫无价值的死人,他想知道顾唯一的过去,可是不代表就有人能够戏耍他,置于扳机的手指一点点的用力,这种行为像是在凌迟对方。
☆、卷二:致命交易036 黑帮少主
“就凭你,也配站在她身边。”不见丝毫惧色,Luca到这一刻,仍是不忘嘲讽着某人。
卫阳脸色更加难看,若说刚才还有片刻迟疑,此时却坚定了要除去面前人的想法,能站在顾唯一身边的,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就在这一瞬间,Luca诡异的身形再次闪现,霎时扭曲了局势,手中同样握着一把枪,直指对面的人。
场面僵持,卫阳知道要制服这个人不会太容易,想到如此危险的一个人和顾唯一相识,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原以为不太重要的过去,现在变成了一块不得不正视的心病。
“你到底要什么?”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放弃去查顾唯一的事,可是始终没有消息,眼前的人是一个捷径,非到必要,他不想轻易放弃现成的捷径。
Luca缓缓升起另一只手,拿起胸前十字架挂坠,放在唇边,亲亲一吻,“我想要的,你给的了?”
能力越大,野心就愈发的膨胀,只怕一般的东西入不了他的眼,“什么?”
Luca咯咯笑了起来,像是听闻了好笑的事情一般,毫无预兆的,连发几枪,卫阳所料不及,在枪声响起那一刻,就连忙闪身寻了一个藏身处,咬牙暗恨。
枪声一直在继续,根本就不留一丝间隔,该死!卫阳啐骂着,那就是个疯子,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开枪了。
没有持续多久,枪声就停了,卫阳立马举枪而出,可是原本站着人的地方,早就空荡荡一片,狠狠朝着一旁的杂物踢了脚,发泄着心中不的甘。
不多做停留,卫阳又重新开车去找盛铭,希望那边能得到他想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