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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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余情-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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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了,听起来条件相当。

    这让连翘哭笑不得,可还是认认真真地拒绝了,当时店里还有其他人,她也不好说除了女儿,还有个蒋凤麟的存在。因为被那个阿姨拉着说了好久,连翘回去晚了,也就老实跟张伯说了。

    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这个人今天居然找来了,而且显然对连翘的第一印象很满意,搓着手呵着气不停地介绍自己,说话时眼睛亮亮的,是个斯文的男人。不过连翘没听进去几句,只是在考虑怎么把他打发走。

    蒋凤麟抱着琪琪在玻璃门外看见这一幕以后,倒是斯文不起来了,要不是孩子在他恐怕就冲进去了。

    连翘是他女儿的妈妈,是他求之珍之的女人,岂容他人觊觎?

    他面容冷峻地单手推开了玻璃门,门上的风铃随之叮铃作响,把在圆桌上坐着的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琪琪一见到连翘就欢快地喊着:“妈妈,妈妈。”还如往常一样,使劲蹬着腿要下地,蒋凤麟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子,把她放下来,小丫头一下子就跑到了连翘身边。

    连翘还有些傻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蒋凤麟冷冷地看了看那个男人,再对连翘说,“回到家里琪琪要见你,我就带她过来了。”

    他的口吻自然亲昵,别人再无知也猜得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只见那个男人脸色变了变,连忙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匆匆说了句:“不打扰了,再见!”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连翘亲了亲女儿,正松了口气,抬头发现蒋凤麟的脸还绷着。

    “你都知道了?”她也知道张伯不可能会隐瞒,随即说,“我也没答应,你何必这样紧张。”

    “是啊,我何必这样紧张?”蒋凤麟重复了一遍,他看着连翘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贺骏驰,嫉妒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那都不是我。”情绪不好,干瘪的胃也跟着来搅合,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只是饿了。

    他又接着说:“孩子哭多了伤眼睛,你带着她吧,我回去了。”转身就拉开门出去。

    连翘下意识喊了他一声,这次他没有回头,他怕她看见自己的脆弱,再无坚可守。

    春节到处张灯结彩,欢歌喜舞,张伯自己写了几副春联,让蒋凤麟帮挂上,还买了窗花贴,力求年味浓一些。接着张伯的儿子把他接去过年,厨师和保姆阿姨也都回家了,偌大的老宅就只有蒋凤麟、连翘和小美琪这一家子,反而没有往日热闹。

    蒋凤麟提议出去吃,连翘就说不如在家里自己煮,她这么一说,蒋凤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要不然他这两天总绷着个脸,也不爱说话。

    大年初一这天,按传统还要去城隍庙走走九曲桥看灯会,可是人实在太多了,连翘怕挤到孩子,所以不会去的了。

    连翘在厨房忙活,蒋凤麟就负起陪女儿玩这个重任,布丁跟着张伯回家了,琪琪没了玩伴,也不用去幼儿园,总是打不起精神,蒋凤麟怎么逗她她都不支声。

    吃过午饭,连翘看了看时间,欲言又止。

    蒋凤麟还在给琪琪擦脸擦手,见她这样便问:“有话要说?”

    连翘点点头:“我想打个电话。”

    一开始蒋凤麟的反应慢了一拍,不知道她怎么连这个都要想这么久才说,后来就明白了,她早上就给她已经很久没联系的舅舅家打了拜年的电话,那么现在想打给的人,就只能是贺骏驰了。

    这个点数,正是他那边的除夕夜。

    “你想打给谁就打,我也没占着电话不许你用。”贺骏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我带琪琪回房间吧,琪琪她奶奶应该也在,我们用视频通话更好。”

    连翘一直没有把称呼改过来,她口中的“奶奶”指的就是古明芳,不过这个“我们”应该不包括蒋凤麟。

    可他抱着琪琪,没有一点儿要放手的意思。连翘要伸手去抱孩子,他却避开了,先她一步慢慢往二楼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长假偷懒没上来,求轻pia

    目前这对一直在磨合,因为环境性格心态都变了,特别是连翘的心结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这最后几章还会再提一提,蒋凤麟已经很努力表现了,是个骄傲自负但是愿意为女人改变的男人,可以给他个机会吧?我觉得现实已经很残酷了,小说可以理想一点点酱紫~

    ps:我写的文男女主角都很明显哒,不会中途换人的,虽然主角们很多缺点,配角们更完美(特指男二?)。

 第44章 电话

    贺骏驰那边是晚上九点左右,按农历来说正是除夕夜;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打电话回国;没想到连翘就来了电话说琪琪要和他视频;想到许久没见的女儿;贺骏驰会心一笑。

    可能是光线的原因,视频不是很清晰;不过仍然可以看到占据了屏幕大半的可爱小丫头;她淘气地用手指一直戳屏幕,连翘一直在抓她的手,刚放开她又继续;连翘打她的手她还呵呵地笑;整个小身体扭来扭去就是安静不下来。

    “琪琪。”贺骏驰轻轻喊了一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孩子,不知道是屏幕离得近,还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丫头长高了。

    琪琪却只咬着手指,透过屏幕看着贺骏驰,可是没有说话,也不像往日那样娇滴滴地喊他“爸爸”。

    已经有几个月不在她的身边,还不满三岁的琪琪对“爸爸”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别扭着不肯开口。

    贺骏驰还在笑着说话,可连翘却感觉得到他情绪的滑落,他瘦了很多,尽管他调整了角度,可是还是能看到他被剃掉的头发还没长好。

    她有些酸楚,用手推着女儿:“琪琪,怎么不说话了?快叫‘爸爸’啊,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喊着要爸爸讲故事才肯睡觉的吗?”

    她这么说完,坐在她们母女俩不远处的人很轻很轻地冷哼了一声。

    连翘觉得左右为难,太阳穴涨得难受。

    最近都是蒋凤麟给琪琪念床前故事,老实说,她原先也没料到他会做得这么好的。

    而且他还一直等着琪琪喊他一声“爸爸”。

    可连翘不想也不能让琪琪就这样忘记贺骏驰,是他陪着琪琪出生、成长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待她无微不至视如己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好在蒋凤麟没有再吱声。

    那边贺骏驰又温柔地说了好多话哄女儿,琪琪仿佛是记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笑容满面的人和她记忆里的爸爸重合在了一起。

    “爸爸!”这次不用连翘催促,琪琪自己就嚷嚷起来,伸出胖胖的手指挠屏幕,“爸爸,我要抱抱!”求抱抱是小美琪的撒娇方式之一,而她也只肯给她愿意亲近的人抱。

    贺骏驰低头看着自己瘦得经络分明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上面布满的针孔提醒着,现在的他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琪琪乖,等爸爸回来,带你去动物园看熊猫。”贺骏驰还记着这件事,经过后续药物治疗和康复练习,他的反应和语言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连翘忍不住说:“不是等你回来,是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们就飞过去看你了。”

    贺骏驰一直在笑,慢慢地说:“来这里可没有蛋饺吃,还是在家里舒服。”

    “妈没做蛋饺吗?”连翘想这蛋饺是古明芳的拿手活儿,每年除夕她都会做好多,金灿灿的颜色,寓意也好,大人孩子都爱吃。

    贺骏驰摇摇头:“她说这里的东西用着不趁手。”

    “还要在那边待多久?过完年就可以回来吗?”

    “一年半载是跑不掉的,现在颅压偏高,也暂时不能坐飞机。”

    “琪琪你要乖啊,不然你爸爸就躲在美国不回来了。”

    “不可以!”琪琪嘟着嘴不高兴了。

    这时,蒋凤麟拿了一只玩偶在那边逗她,小孩子注意力不集中,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连翘也松开手,女儿就跑到了蒋凤麟身边,刚才一直沉着脸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笑容,还特意看了连翘一眼。

    连翘没好气地瞪了瞪他,他什么也没说就抱着女儿出了房间。

    这场眉眼之间的官司,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大概是怕连翘尴尬,等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后,贺骏驰才问:“他对你们好吗?”

    “还行,我和他也就那样了。”连翘望着他消瘦的脸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眼睛有些模糊。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也很好,你也可以放心。”贺骏驰弯起嘴角笑,“医生说我不能对电脑太长时间,我以后给琪琪写信吧,科技的东西有时候还不及老方式好。”

    “好,一定要保持联系。”

    半夜时分。

    张伯他们不在这里住,老宅就显得宽敞安静了许多,过年的喧嚣早已沉寂。

    琪琪已经熟睡,蒋凤麟怕她翻身会掉下床,还请了木匠在床边雕了动物图案的木栏杆。

    连翘从房间里走出来,半掩着门,走道昏暗的灯光下,依稀看出她的眼睛有些肿。

    “怎么又哭了?”

    连翘忽然怔住,她回头看过去,蒋凤麟倚在另一侧,好像站在那里很久了,手里还拿着一本彩页的童话故事书。

    “怎么不进来?在生气?”连翘抿了抿唇。

    “我以为你们睡了。”蒋凤麟平静地说,“我是想生气,因为你为另一个人伤心难过,可是后来想想,我好像没有资格生气。不过要是你为我伤心难过,我也不愿意,很矛盾吧。”

    角色已经换了过来,从前是连翘妥协、退让,现在变成了蒋凤麟。

    连翘手里的纸已经揉作一团,指尖微颤。

    她用额头抵着墙,冰凉的触感可以冷静她的思绪,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很好骗?”

    “翘翘?”

    “我见过他病发的样子,只要见过一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我又怎么能以为,他做了手术就会安然无恙,他在美国并不会好过,只是不想让我再为他操心,想我卸下包袱,想成全我和你。”她想起在书房见到的那个匣子,想起贺骏驰在机场那儿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想说的话大概永远不会说出来。

    “正如我当初想成全你一样。”

    原来是因为相似,所以彼此相投吗?

    “我不能让琪琪忘记这个爸爸,我也不能忘记,蒋凤麟,你要怎么办?我和你能怎么办?”

    连翘的负罪感太重,她在自己和蒋凤麟之间划了一道又一道的障碍,好像只有他们分开了,只要她不幸福,才能对得起所有人。

    蒋凤麟认真地低喃:“我可以怎么办?我只能陪着你。”

    一直,永远。

    过完年春天就来了,绿枝满树,百花缤纷,老宅门前的老树都抽出了新芽。

    琪琪和布丁在树底下玩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布丁还用嘴去舔它,被张伯见到了赶紧捡起来,布丁不满地摇了摇尾巴。琪琪就一直跟着张伯,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那只褐色花纹的小鸟。

    “爷爷,小鸟怎么了?”

    “这是麻雀,它受伤了找不到家了。”

    “我给它呼呼可以吗?”琪琪说着就踮起脚要给麻雀吹气,“我可以和它一起睡。”

    张伯笑了,摸摸她的头:“可是它会想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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