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小武哼哼了一声儿:“战哥,我喜欢有屁用啊?”
罗战:“我觉着,你跟徐晓凡那孩子,也挺般配……至少你俩年纪差不多大么!”
栾小武难得露出恋爱中人的哀怨:“战哥,您别逗了,般配个鸟儿!我连大学都没念过,人家晓凡是硕士,程警官据说是大本双学位,我看他俩才般配呢!”
罗战气得踹了麻团儿一脚:“你这是损我呢吗?老子高中都他妈没毕业,那咱俩才是一窝的,咱俩人最般配了,要不然你跟我搞啊!”
杨油饼和众小弟咝咝溜溜地憋着气狂笑。
罗战指着麻团儿武:“小武,哥交给你一项特重要的任务。”
栾小武:“啥?”
罗战:“你去追徐晓凡,把人追到手,追你怀里去!”
栾小武:“战哥,我忒么的也想啊!”
罗战脸膛上燃着一股子燎原的怒气,厉声说道:“小武,我不管你用啥方法,啥手段,死皮赖脸胡搅蛮缠都成,你只要别犯法,别玩儿太黑的,别强奸人家,别给人下春药什么的!
“栾小武你要是能把徐晓凡搞定了,消停了,帮我除个心头之患,你以后甭叫我哥了!——老子从今往后认你当大哥!”
栾小武得了他家老大的令箭,真的转脸就去骚扰小徐大夫了。
徐晓凡那晚酒后失态被程宇当面拒绝,特别难过。这人本来就脸皮嫩薄嫩薄的,觉着特别对不住他程宇哥和罗大哥,于是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在这群人面前再出现,躲着不来了。
徐晓凡做住院医,在外科值夜班。
这夜班值出麻烦了,自从他往办公室里一坐,这外科就热闹了,每晚来看病的人乌泱乌泱的!
今儿是栾小武被热油烫了手带一群小弟来看手。
明儿是栾小武跟一帮人抬着一个崴了脚丫子的小伙计,来治脚。
后儿实在没病可看了,栾小武托着腮帮子,美滋滋儿地又来了:“晓凡凡,我,牙疼……”
徐晓凡拿手一指:“四楼,牙科。”
栾小武托腮傻乎乎地笑:“那你还能看什么?你看什么我就治什么!”
外科主任纳闷儿了:“小徐,这几天怎么回事?晚上冒出来这么多头疼脚疼屁股疼的,什么人啊?”
小徐大夫默默地低头,咬着笔,不敢看主任老同志审视探究的眼。
程大妈这里也在纳闷儿,儿子怎么突然开始不加班了,每天按时回家睡觉了?
程大妈有一回路过派出所门口,碰见副所长和华子他们,互相都很熟,乐呵呵地打个招呼。
副所长说:“大妈,您最近身体好吧?”
程大妈连忙感谢领导体恤关照,顺便问:“我们程宇工作表现好吧?前一阵儿怎么天天加班啊?孩子都有黑眼圈儿了,市里又严打吗,小伙子们真辛苦……”
副所长没听明白。
华子赶忙打断程大妈:“没有没有,程宇就是热心呗,有时候晚上帮我们别人接个警跑个腿儿什么的,下班儿就经常耽误了!……”
华子找个借口,赶紧就把副所长扽走了,生怕说秃噜了。
程大妈被晾在那儿了。
程宇这些天不想见罗战,并非是学那些小姑娘谈恋爱故意地“作”,拿乔,吊着对方胃口,他是真的心里特难受,不想看见罗战那张脸。
以前没真正爱过,程宇从来不知道男人其实也会吃醋,醋起来比女人更甚,对配偶的独占欲以及对待某些人和事强烈的厌恶感混合成一腔愤慨,拧着他的心。
他又不是那类怨妇的脾气,这时候还扯着脖领子逼问对方一桩桩一件件地交代?程宇不是那种性子,他难受的时候不爱跟罗战吵架,他的方式就是回避,不说话,自己一个人撑着。
他等罗战坦白洛杰的事儿等了半年,罗战的烂桃花都在他意料之中,可是当那个漂亮的男人真真实实出现在面前,每跟罗战抛一次媚眼儿,都好像用小鞭子抽打他的眼球,每一句挑衅都让人忍无可忍,一闭上眼就仿佛看见那妖媚的小尖孙儿跟罗战在床上风骚纠缠……
程宇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豌豆蓉儿、小奶酪儿那样的男人,觉得那种人就是做鸭子的,活得没有男人的尊严,完全不要脸。
可是越这样想,就是自己织了个陷阱往里跳,就好像自己突然跟那只小奶酪莫名其妙睡到了一条炕上,成了一窝的,真他妈恶心透了!
罗战每天等在程宇上下班的路上,东堵西截。
洛杰那边儿也没罢手,狂追烂打。
洛杰去世贸和东方新天地的店里坐着等,白天晚上地等,等罗战露面儿。
洛杰不停地发短信,每天几百条短信,屏蔽了换个号继续发。
洛杰:【哥,我想你,我错了我没有等你,哥再给我个机会。】
罗战:【小洛你也闹够了!你想炒回锅肉老子还不乐意当那口锅呢!】
洛杰:【哥你骂我你打我都成,我就喜欢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罗战:【你他妈还没完了?你再这样儿老子跟你急!
洛杰:【你急啊,你来啊!我就不能犯个错误就不能后悔吗,你敢说你对我没一丁点儿感情吗!你还喜欢我!】
罗战:【别来这套给脸不要脸!!!】
洛杰就是这么个偏执的脾气,而且能拉得下这张脸。人混到这份儿上,年纪也大了,后半辈子还不知道依靠谁,刘晓坤那王八犊子不靠谱,不可能长久,洛杰自己难道不知道?
如今看到罗战出狱之后一点儿没有消沉,还是那么帅,那么有本事,他觉着自己仍旧稀罕罗战这样的爷们儿。罗战跟刘晓坤比,除了拼爹拼不过,各方面都比姓刘的强上一百倍!
【哥,国际饭店顶楼天台,咱俩的老地方,我等着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从八十层跳下去!你不管我死活你就明儿早上等着看新闻!】
洛杰在短信里威胁。
罗战这回也撮火了,被程宇的冷落和洛杰的纠缠双管齐下急火攻心。
这回是他堵在那条只有两肩宽的小巷子里,堵住了程宇,拖着人就走。
程宇挣脱出手腕:“你少来!……”
罗战怒哼哼地扭过头,跟程宇脑门顶着脑门,就跟顶牛儿似的:“程宇你甭想躲着我不理我,咱俩又没分手我现在还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我有话跟你说!”
程宇冷淡着脸说:“罗战你先把你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傍家儿解决了,解决干净了再来找我,我没工夫陪你们闹。”
罗战回道:“我今天就是要解决干净了!你跟我走,咱把话说清楚!”
罗战抓着程宇的右腕,不容抗拒的力气甚至捏得程宇有些疼。
他以前从来不敢乱碰程宇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就跟捧着一条水晶玻璃做的手臂似的,生怕给磕坏了碰碎了。但是这次拼命攥着,握着,指力掐到程宇肉里,像是证明着他对这条胳膊无法言喻的依恋与毋庸置疑的所有权!
罗战带着程宇飞车去了国际饭店,直奔八十层顶楼。
顶楼的露天花园在夜空笼罩下幽静迷人,美貌的蕨类棕榈类观赏植物在微风吹拂下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罗战在没人处一条手臂搂过程宇的肩膀,紧搂着,甩开大步,衣襟抖动出的都是人神不惧一往无前的架势。
程宇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走在罗战的臂弯里,仿佛早已经命中注定,掉进这个混球设布的陷阱,深陷的感情如同某种切入肌肤骨髓的痛楚又伴随着血脉中暗涌的甜蜜,在与罗战冷战分离的每一天里都强烈地折磨着他!
花园最隐秘的角落,一块露台像犄角一样从香草丛中延伸出来。
“程宇,程宇……”
罗战低声喊着,仿佛是冰天雪地酷寒严冬里疲惫饥饿了很久的一头狼,扑向程宇!
他眼里布满渴望的红丝,火一样燃烧着粗暴,好几天没刮的粗糙的上唇和下巴渴求地揉过程宇的脸和脖颈。
“罗战,你别闹!……”
程宇身上也腾得一下被罗战点着了,皮肤像被火焰燎着似的胀痛,理智与欲望两相殊死搏斗着半推半就,张开嘴激烈地追逐罗战的嘴唇。
“别在这儿闹……”程宇低声地喘,自己却也忍不住了。
“就要在这儿搞!”罗战蛮横地扯开程宇的衬衫领口,啃吻程宇的胸膛。
罗战一个深蹲抱摔技就将程宇踉跄掀倒,按在高高的台阶上。程宇无法抗拒地后仰下去,脖颈和胸膛在月光下袒露出一道柔和的弧线,流溢出清淡诱人的光泽。
好多天没碰,早都憋坏了,哪儿还架得住,两个人都疯狂了。
罗战用力地吻着,听着程宇胸间喘息,顺势一把扒掉程宇的裤子。牛仔裤是低腰,连皮带都没解,一下子就从程宇窄窄的胯骨上扯下来,扯到膝盖!
程宇低吼:“你干什么?!让人看见……”
罗战哼道:“这儿没别人!”
下一秒钟罗战张口就吞噬了程宇。
程宇试图推拒的双手抓住罗战的肩膀却使不出力,心惊肉跳地,下半身像浸入了温泉水一样洋溢着温暖,肌肉遽然绷紧之后缓缓地瘫软,舒服得难以言说……
这地方罗战来过好多次,他知道花园这处是个死角,幕天席地披着月光望着星星做爱的绝好地方。
对面高高的棕榈科植物后影影绰绰,沙沙的声音,像有一枚影子。
罗战单膝跪在台阶下,跪在程宇面前,仰着脸,月光下坦白着眼底最细致入微的表情。
他一口一口地吞到底,用软喉撞向滚烫火热的龟头,撞到程宇战栗发抖;每一下都含到最深,然后撸到底,唇舌忘情地舔舐细嫩的褶皱。
程宇吃惊地望着罗战,在极度紧张和不知所措之中舒爽得血脉贲张,身上每一粒汗毛都竖起来,每一片毛孔的知觉都敏锐到微末的尖梢……
掌形叶在风中婆娑,树下分明有人影晃动!
程宇惊恐地低语:“有人!……”
他只飞快一瞟,就辨认出那高大的身形。
罗战却更紧地抓住他,狠命地吞下他,死不撒嘴!
程宇随即就在罗战眼里寻觅到坚定又疯狂的神色,混合着痴迷与钟情,恳求与忠诚,蛮横与霸道,甚至肆无忌惮无耻无赖的纠缠。罗战被肿胀的勃物捅在喉咙里隐隐激出了眼泪,仍然像一头发疯的饿兽进食一般,嘴角流下一丝透明的口水……
程宇忽然明白过来。
他怔怔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罗战,视线在电光火石的高潮瞬间交缠。他捧着罗战的头发抖,描画着对方深深痴迷的脸孔,指尖和趾尖一齐痉挛抖动。
程宇在深喉的强烈刺激下被顶上高潮,那一刻的疯狂让他按捺不住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极致满足奋力向罗战冲撞,占有式的抽插,毫无征兆地喷发,深深地射进了让他目眩沉沦的漩涡……
罗战就一直跪着,没让程宇拔出来,一直含着,爱抚着,让程宇在他口里无所顾忌地享受射精的美妙快感,断断续续缠缠绵绵,足足射了快一分钟。
两个人眼底都浮出雾水,都在抖和喘息,一个是爽得,一个是噎得。
罗战全吃了进去。
“程宇,爽吗程宇?我让你爽了吗,舒服了吗?……”
“……”
程宇爽得都说不出话了。
寂静的花丛中随风飘荡的只剩下程宇粗重沉迷的喘息声,和树影下剧烈发抖的人拼命压抑屈辱与眼泪的哽咽声。
那晚程宇跟罗战回了公寓,两个人在被窝里紧紧拥着,无休止地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