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单的新面孔。
我的车大概半个小时到了那儿,头儿他们已经在附近等我了,波仔也来了。我把车停好后拿上方向盘锁走了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开始检查东西。粗略的看了一下,头儿皮带上插着平时玩儿开的双截棍,大军则在袖子里藏了两根带拐口的水管,波仔后腰上系着一个包,里面放了个两公斤的小哑铃,飞哥的最简单,一个扎紧了的布袋子,里面放着三罐啤酒。除了大军还藏着把军刺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造成严重后果的东西。
由于不是节假日,我们进去的时候整个游戏房几乎空荡荡的没有人,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收银台处几个不良青年围着阿岚,阿岚则在里面无助的抽泣着。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头儿第一个忍不住冲过去大吼一声。
“哟?人来啦?”坐在前面的一个象是“老大”的人物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看了一眼阿岚说,“还带了帮手?呵,钱带了没有?”他看我们人比他们少,而且也没带什么东西在身上,5个人还有3个戴着眼镜,很是看不起的笑着。
“先别急。”我拉了头儿一下小声的说。其实就我来看,如果对方不是要5千那么离谱的话,我不愿意动手。毕竟阿岚弄坏了人家的东西,不赔点钱也说不过去。
“你先把人放了,钱好商量。”我走上去说,顺便看了下阿岚有没有事。
“少废话,拿5千块钱来就让你马子跟你回去。”
“我吊你老母你不如去抢?!”飞哥夹着广东普通话一下子窜了出来,我赶紧把他拉回去。这时大军和波仔已经慢慢向他们那帮人的身后靠拢了。
“这么说是没得少啦?”我一脸遗憾的说。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啊?这也好讨价还价?!”他们那伙有人不耐烦了。
“我操你妈。”我小声说了一下。
“你丫的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个“老大”大声质问我。
“我操你妈!!!”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同时大军他们马上也拿出东西开始行动。
我一把抓住面前这个“老大”的头发把他头按了下来,然后右手拳头握着打火机(打火机底部从拳头下露出一小截)往他后脑上狠狠一砸。这家伙哀嚎一声抱着脑袋就躺了下来,我顺手接过头儿递过来的方向盘锁再往他右肩膀上一磕,两下就让他爬不起来了。
另一边,飞哥的“神奇布袋”抡得两个小流氓满口鲜血趴在地上找牙,大军的水管估计打断了一个人的胳膊,那家伙躺地上杀猪一样叫唤。有一个大概是给波仔的哑铃砸到了鼻梁,正躺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擦着鼻血。还有一个在给头儿的双截棍当沙包来练习。剩下一个看着不对劲,拉开窗户就想跑,给大军一把抓住脚扯了下来,照着后背就是一水管。
不到三分钟,那7个人就干脆利落的被我们放倒了6个。其实后来想想也不是我们多能打,这伙人几乎每个都不比我们差。能这么顺利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而且我们这边下手既快又狠,比如波仔打的那个,鼻梁只挨了一下,就啥也看不清彻底丧失抵抗力了。
我把一脸茫然的阿岚拉了过来,然后和头儿又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除了那个折了胳膊的(还不是关节位置),没有什么重伤的。那边大军还嫌不过瘾,水管“乓乓”几下又砸了三台机子。
“行了大军别闹了,”头儿收拾好东西说。“咱们走吧。”
走出机房大门,外面聚着几个估计是逃课来打游戏的初中生,正站那儿看热闹。
“看什么看什么?!执行公务呢哦,没啥好看的。都回去上课去!”波仔一边赶那帮孩子一边打开了车门…………这家伙,把他爸检查院的车给开出来了。
我正想走过去跟他们说些什么,飞哥在后面拍了拍我肩膀说,“兄弟啥也别说了,礼拜5晚我们在北门外面的小黑店喝酒,你过来买单吧,哈哈。”
“行!那没问题,呵呵。”我笑了,有这样一帮哥们儿真是不错。
波仔开车送另外三个回学校,阿岚则和我直接回家。
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CD机也没开。
阿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惶恐的看着我,“楷子你别不说话啦。”
我没理她,使劲按了两下喇叭然后猛踩油门硬是把我右前方一辆想超车的大奔挤了回去。
“楷子我错了,你别怪我啦。”阿岚低下了头。
“你没事去那种地方干吗?”我看着前面说。
“我一个人在家好闷啊。”阿岚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就去玩泡泡龙嘛。”
“你干吗去那儿?!你知不知道那儿很乱的?!”前面一个路口的绿灯开始闪了,我踩下油门冲了过去。
“以前和班上的男生去过一次,人家只知道那儿嘛。”阿岚似乎很委屈。
“你怎么把人家的东西搞坏了?”
“哎你脸上有血啊,你伤了吗?”
“那不是我的,你还没说你怎么弄坏人家的东西?!”我扯了张纸巾擦了下脸。
“我老过不了第4关,一急就把那摇杆扯下来了。”阿岚头又低了下去。
“哼,劲儿还不小。”乘着红灯的时候我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安全带扣好!”
“哦。”阿岚乖乖的扣上了安全带。
“就弄坏个摇杆要你赔5千?”绿灯亮了,我挂档,踩油门。
“是呀!你不知道那些人多坏!”阿岚又来精神了。
“你还要赖?!”我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肯定是态度不好!‘赔就赔!我还赔不起啊?’”我学阿岚的口气。
“也没有啦…”阿岚吱吱呜呜的,看来果然被我说中。
“你以为你牛啊?你还真敢对他们凶?这叫欠揍你知道不?!”
“行啦,别骂我了,这不都没事儿了嘛。咳…咳…”阿岚好像被我的烟呛到了,咳嗽起来。
我掐灭了烟然后打开了换气。
“楷子?”阿岚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楷子!”
“干吗?”我没好气的回答。
“你刚才好棒哦!”阿岚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会打架就棒啦?那这个世界上棒的人不要太多哦。”
“原来你会打架的耶,真没想到。”阿岚扯了一下安全带,一脸赞叹的说。
“我跟你说过我高中以前和一些不爱读书的孩子一起玩儿的你忘了?”
“哎,你们打架都好猛哦,万一把人家打伤了怎么办?”阿岚似乎对我打架很感兴趣。
“那个叫猛啊?我们以前…算了,不说了。反正刚才那几个小子除了那个折了胳膊的其他顶多躺一天就没事儿了。”
“那你以前是怎么打的?”
“说这个干吗?”我又瞪了她一眼。“你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干吗跑怪兽堡去呢!”
“我不是说了嘛,人家待家里闷啊。”阿岚撅着小嘴又转了回去。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瞎跑。”
“那你陪我啊?”
“这个…再说!”
到家了,我在停车场入口拿了张卡,然后慢慢的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十八、
星期五早上,我7点钟就起来了。前天晚上接到家里的电话,老爸老妈想我了,叫我回去看看。自己想想出来读书快4个月了,竟一次都没回去过,也有点内疚,于是马上答应了。
阿岚一听我要回家,哭着喊着也要一快儿跟去玩儿。这让我很为难。老爸是个比较保守的人,我突然带个女孩儿回去,又不是我的GF,这让我怎么交代?不过阿岚执意要去,我没办法,只好打了个电话回去报告。老妈一听我说要带个女同学回去玩儿,很暧昧的笑了两下说好啊好啊,带回来让我瞧瞧。
阿岚一听乐坏了,欢呼了一声转身跑到楼下去了。然后十分钟上来带回两条烟,一瓶补酒,一盒干燕窝,一斤参片。
我差点晕倒。
为了今天回去,我昨天下午特地回了一趟学校,把原定于今晚的酒给喝了。虽然喝得只是38块钱一瓶的“新棉纯”(因为我买单,大家都照顾我,弄得我特火),但还是很尽兴。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阿毛因为刚泡到一个法学院的MM去看电影没有来。最后大军又吐了头儿一身,飞哥还是被波仔驮回去的,我则是硬撑着叫了辆的士回家。
早上起床出了房间,我先敲了下阿岚的房间。
“呣~~~?”阿岚在里面迷迷糊糊的应着。
“起床啦,不是说好和我一起回家吗?”我又敲了下门,然后转身去了浴室刷牙。
“这么早就去啊?”阿岚打开了门,穿着睡裙,头发乱蓬蓬的,在那儿揉眼睛。
“那你别去了,再睡会儿吧。”我边刷牙边含糊的说。
“好啦好啦,我不睡了。”阿岚挠了下头发,跑到另一间浴室刷牙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收拾完东西背着个大包…………里面有一半是阿岚的衣服…………走出了客厅。阿岚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牛奶一边等我了。
“阿猫呢?”我放下背包再检查一下家里的煤气水电什么的。
“拿去给楼下的阿姨帮我看几天。”
“是吗。”我把窗户关好,顺便看了阿岚一眼。她今天穿了一条米黄色碎花短裙,头上还带了个粉蓝色的发卡,很可爱。
“我们走吧。”我关好最后一扇窗,走到门口换上了球鞋。
“哦。”阿岚把空牛奶盒扔到垃圾桶里,一蹦一跳的跟了过来。
“把垃圾带上。”
“哦。”
半个小时后,我们的车上了高速。我家里离这个城市大概300多公里,其中250公里是高速公路,自己开车的话快一点两个小时就到了,不过我的驾照还没满一年,上高速还是不敢太放肆。
“楷子啊,放点歌听听啦。”阿岚坐在我旁边打了个呵欠。
我稍微减慢了点车速,然后打开了音响。
“这是什么音乐啊?怎么象催眠曲一样?”阿岚拿起一个CD盒研究了起来。
“喜多郎。”
“喜多郎?做果冻那个啊?”阿岚疑惑的看着我,“这种音乐关果冻什么事儿啊?”
“笨蛋果冻那个是喜之郎呀!”
“是吗?”阿岚扭过头去继续看手里的CD盒。“那他干吗起个这样的名字呀?听着都有股果冻的味道。”
“人家成名的时候还没喜之郎果冻呢,你说谁抄谁?”
“哎听别的吧不听这个了。不好听。”阿岚说完就按下了CD机的弹出键。
“这么好听你都不爱听?”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要说她没品位。
“有张信哲的吗?”
“你找一下吧,好像车上有一张。”我指了一下后座上的一堆CD。
阿岚转过身去艰难的抓了几张过来,然后仔细的找了起来。
“张…信…哲…哎,找到了,心事?这是什么时候出的?新的吗?”
“这张啊”我看了一下还给她,“90年出的你说新不?”
“90年啊!!!天那这种古董你还有?”
“我喜欢的歌大多数是些老哥。”我把那张碟放进了CD机。“比如说张信哲吧,应该是96年以前吧,他一直是滚石的。那时候我很喜欢他的歌,很清新,和当时大多数港台歌比有种特别的味道。我最喜欢就是这张《心事》和94年的《等待》。不过后来他去了EMI我就没怎么听他的歌了。”
“哦,等待好像听过,是不是有《别怕我伤心》的?”
“嗯。”CD机正在放《想你是一种鼓励》,我把音量调大了一点。
一个小时后,太阳出来了,那张唱片放完了,我胆子也越来越大,已经开到160了。
转身看了一下阿岚,她早睡着了。一只握着CD盒的小手垂了下来。
我帮阿岚把她那张座椅的靠背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