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觉得满意了?”
秦四海气得将酒杯重重瞌在桌面上怒斥:“你你你简直是!混账!”
秦越深呼吸,沉声说:“以前你反对我和关文,打我骂我,我从来没有反抗过。那时候我难过,为我自己,也为你们。我觉得你是对我失望了,为我担心受怕,为了我的前途,所以才会打我骂我。你反对我们,我可以理解你的苦心和期盼。”
“你现在依旧反对,却不再是当初的理由。你说可以接受我和舒继业,似乎是对我的宽容和退步?但是这种宽容,我宁可不要,还不如换你一顿毒打。”
秦四海当即愤怒起身:“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他妈吃饱了撑不过管你的破事!我找你是干什么,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了谁?为了舒继业啊?他是谁啊!他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管他去死!老子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为你操了多少年的心!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怎么教都教不懂,怎么说都说不通,我说这些都是要害你吗?你把我当你仇人啊!你不听我的行!你有种你自己去混日子!我看你有什么能耐!你找你外公去,找你舅舅去,他们都是你亲爹!我他妈就是坏人!”
“秦先生别动怒,秦越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您说的当然都是为他好,但是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会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不一定会赞同你的意见。父子之间意见不合很常见,您何苦跟他计较。结婚这件事,我建议您可以找卓莲枝女士商讨一下,听听一位母亲的想法。这世上除了您,她是最爱秦越的,您说对不对?她肯定希望秦越幸福。”
舒继业话音才落,餐厅大门被推开,显得有几分焦急的卓莲枝冲了进来。
秦四海很意外卓莲枝出现在这里,秦越也没想到。
卓莲枝大步流星过去,首先看向秦越,见秦越没什么事便吐口气,这才冷着脸问秦四海:“你找我儿子什么事?说出来我也听听。”
“……”秦四海暗暗撇嘴,他懒得去驳斥卓莲枝,什么叫我儿子?说的像秦越是她一个人生出来似的。他对卓莲枝有愧疚,也有同情,一个青春不再的女人,把儿子当成了唯一的命根子,他觉得这样的女人是可悲的,说白了是半个疯子。一旦儿子不再,她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有什么事当面说。你把小舒也叫来了,呵,我猜你是不是反对他们结婚啊?觉得他们结婚让你丢人吧?”卓莲枝一针见血道破秦四海的想法。
秦四海有点恼羞成怒,但到底还是憋着没发作。
卓莲枝哼道:“还真被我料到了。”说罢看向秦越和舒继业:“你们别听秦四海的话,他本身就是对婚姻没责任心的男人,跟他说婚姻就像对牛弹琴,走吧,今天去我那吃饭。”
“卓莲枝!我跟你吵架吵腻了!不想再跟你吵,你别惹怒我。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你眼里除了你儿子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你们家那么大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你知道舒继业的交际圈是什么样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别人怎么看你宝贝儿子?舒继业大老板的夫人么?”
秦四海气急败坏怒吼,卓莲枝牙齿一咬,端起桌上的酒杯扬手便泼在秦四海愤怒的脸上。红色的液体哗啦啦顺着脸颊流下,餐厅里引起小小喧哗。
秦四海愣愣站着未动。
卓莲枝仍觉得不解恨,猛操起整瓶子红酒全朝着秦四海泼了出去。秦四海反应过来躲闪,怒骂:“卓莲枝你他妈疯了!疯女人!”
卓莲枝恨恨将酒瓶子砸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玻璃片碎了满地。所有人都吓得静声了,只有她的声音在呐喊,怒不可遏地嘶吼在回荡:“从头到尾都只有你秦四海在不断不断的贬低你儿子!谁都没有瞧不起他!瞧不起他的人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从来就只有你!只有你秦四海!”
怒红双眼的秦四海站在碎片那边,望着歇斯底里的女人,这一刻他觉得有很多东西堵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像默认了。但是,他觉得他不愿意默认的。
“你看不起他,你有种把他塞回娘胎去!!!!!你塞回去啊!!”卓莲枝的嗓子几乎喊哑了,那狰狞的面孔,让人无法直视。
“你就当他是我和野男人生的,关你屁事!”
“秦四海!我卓莲枝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就是嫁给了你!我咒你不得好死!”
秦越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是在舒继业的家里。
舒继业已经去上班,早餐在桌上。
秦越慢悠悠的享用,王阿姨说:“舒先生说下午回来送你去学校,中午会在家里吃饭。”
“哦。那我待会去收拾行李。”
“舒先生还说卓女士回娘家去了。”
“知道了。”
秦越跟母亲通了电话,卓莲枝的声音很正常,电话那边很多卓家人都在,非常热闹,似乎正在打麻将。秦越安心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犹豫很久,又拨给了舒继业。
电话一通,秦越犹豫着要怎么说,怎么表达他的想法。他虽然答应结婚很草率,但是他对这件事,的确抱着很大期待,并且希望能够圆满的一直维持下去。
他还没开口,舒继业却说:“睡得好吗?”
“……嗯。”
“那就好,多吃点,下午我送你去学校。”
“昨天我爸……”
“对你不好的人不要总是惦记,让你不开心的事更应该早点忘记。”
“秦越,我希望我们结婚后,两个人都可以过得比以前开心。说实话,除了你妈,你惦记我一个人就够了。”
中午饭后,两人来到AA大学,秦越背着大包小包在师兄的引路下找到自己的寝室,秦越脚步飞快,显得很雀跃。
舒继业慢悠悠掉在他们身后,沿路欣赏周围的校园风景。
到了宿舍楼,引路的师兄回头问秦越:“同学,后面那人是你哥?”
秦越含糊点头:“嗯。”
师兄笑道:“你背这么多行李,他怎么不搭把手。”
秦越轻咳:“没事,我这是提前锻炼,不然马上军训了可没人帮我分担。”舒继业别说帮他提行李了,他压根不同意住寝室。
“那也是,不过别担心,咱们艺术系的军训不算辛苦。606到了,钥匙给你保管好,你是一号床铺,其他同学还没来。”
“谢谢。”
引路的师兄很快走了,寝室是里只剩下秦越和舒继业。
秦越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猛喝矿泉水,舒继业扫视寝室一番,摊手道:“没有空调,住这里熬得住吗?叫你不住寝室你偏要固执。”说着推开了狭小的洗手间,见里面巴掌大的地方瓷砖破旧,墙壁肮脏,蹲坑内还有年久印上的恶心颜色,舒继业砰的关上门,面色黯沉道:“你还是搬回去跟我住吧。”
秦越抹汗摇头:“跟你说过了我要住寝室,条件肯定没家里好,但又不是住不得。而且上课方便,免得天天起早床赶路。”说罢他精神奕奕爬上床铺床单,被子是老妈提前套好的,秦越只用铺床单就可以。他折腾半天满意的爬下去。舒继业盯着皱巴巴的床铺摇头:“走吧,先下去吃饭,尝尝你们食堂师父的手艺。”
“是哦,还要办饭卡。我先冲五百怎么样?”
“先冲五十比较靠谱。”
“为什么?五十太少了,能吃几顿?”
“我也在想你能吃几顿。”
“你能把墨镜取下来吗?”
“为什么?”
“路人甲乙丙丁都看着你。”
“……”舒继业沉默摘下墨镜,趁人不注意,伸手便掐过秦越得意洋洋的下巴轻啄一下,秦越一把抢过他的墨镜为自己戴上:“看你以后装什么酷!这墨镜我没收了。”
舒继业漫不经心跟在后面说:“我还可以戴头盔来。”
“你个见不得人的……”
舒继业陪了秦越整个下午,办饭卡,借书卡,安装电脑,摸索学校路线,快黄昏时寝室其他人都到齐了。舒继业挥挥手便和秦越告别,独自回家去。
舒继业走了,但秦越还记的舒继业的吩咐。
军训要第二天才开始,而今天他们还有一晚上时间认识新同学。秦越不太熟练的跟小他十岁的三个室友套近乎,还好男孩子们都很好说话,几句熟悉后,秦越成功完成任务:请室友吃饭。
除了秦越是本地人,其他三位全是外地学生,第一次离家,对于本地人秦越的热情他们接受的很自然。秦越也照舒继业吩咐的,没有去消费太高的地方,而是就在学校食堂的小餐馆请客。简单一顿饭,四个人便彼此熟悉了很多。
以后四年他们都在一个专业,甚至一个班集体,按秦越的性子,他是不会主动跟人套近的,不是不愿意,总觉得没必要,也不习惯。但是舒继业说你与其等着顺其自然走过来的‘朋友’,不如偶尔主动一下。明明你其实很好说话,脾气也很随和,但是不熟悉你的人,最初总以为你很冷漠孤僻。
酒足饭饱回到寝室,热闹的气氛让秦越心情愉快,望着狭小但是温暖的寝室,有那么一种这也是想象中大学生活的一部分。
男孩子的熟悉时间和程度快地令人咂舌,等秦越洗个澡出来发现带来的一箱子水果和若干零食几乎被瓜分殆尽……电脑被看起来疑是游戏发烧友的眼镜宅男霸占,白天还很干净的地面全是臭袜子臭鞋子臭T恤,而寝室多了两个赤膊大汉,正水滋滋啃着秦越的西瓜,边啃边昂昂道:“秦越你爸妈可真体贴,还给你弄来这么多吃的,嗷呜,这西瓜真好吃。噗~~”一口西瓜子飞溅,溅了秦越一脸。
“嗷,不好意思,吐偏了。”
“……”秦越抹抹脸,气定神闲的微笑:“喜欢就好。”这其实没什么的,这算什么,他只是没住过寝室而已,但是邋遢男生他见过的,譬如他自己……哈。
一个月后,军训结束的新生开始上课。寝室四人果然是一个班,都是艺术系动画专业1601班。
上课两天就迎来国庆长假,舒继业四点钟就赶到学校来接秦越,他推开熟悉的606,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准备走进去,才发现606已经寸步难行。
“……秦越?”舒继业停在门口,小心喊了一声。
“在!”秦越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那一刹那,舒继业以为瞎了眼。
“……”
秦越黑亮亮的眼睛满是笑意,精神十足的拖着鼓囊囊的蛇皮袋往门口走:“你总算来了,我有好多东西要带回去,真怕你不来,我这麻烦死了。”
“哟,秦越这就是你哥?”
“是啊,呵呵,很帅吧。”
“那是那是,秦越你记的后天准点车站集合!”
“知道,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88。”
秦越推着舒继业出门,舒继业瞅着他身后那蛇皮袋:“这是哪里找来的?什么东西装这么满?土特产?”
秦越咧嘴呵呵笑,挠头道:“里面都是我们的脏衣服……一个月的。”
舒继业一脚踩在楼梯上,差点滑下去。
“我跟你说,我们军训的教官简直就是个超级大变态,我们艺术系的军训一点都不留情,男生真可怜……”
在外公家饭后,舒继业和秦越开车回到别墅。
亢奋一天的秦越终于正常下来,撑着脑袋和啊宅一起看电视剧。
刚洗完澡的舒继业端着切好的西瓜坐过来,丢过干毛巾吩咐:“帮我擦头发。”
“哦。”秦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