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没有读心术,对于武魁的思想,也并不关心。出了军营飞身上马,他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了家。前院是闲杂人等的地盘,他不停留,炮弹似的一头冲进了后院。后院清清静静的,天气暖和,却又没到蚊虫猖獗的季节,所以门窗全开着。小鹿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通过窗户往房内看,不知道何若龙此刻正在何处。正在他一无所获之时,身后的厢房窗户中“呼”的跃出了个人影,正是何若龙。
何若龙自从听见小鹿的脚步声音之后,就靠墙藏到了窗户旁,不为别的,专为了要吓小鹿一跳。小鹿果然一惊,向后转身一瞧,他发现自己和何若龙近在咫尺,简直胸膛都要相贴。不由自主的向上一仰头,他正赶上何若龙向下一低头。呼吸互相扑上了对方的面孔,何若龙随即搂住小鹿,一言不发的就亲了下去。
小鹿张了嘴,噙住了何若龙的舌头,恋恋的不肯放。一只手从何若龙的后腰往上走,一直走到了对方的后脑勺。像怕何若龙跑了似的,他抓挠着对方的短头发,同时心里惊慌,也怕有那愣头青闯进来。
最后,他先扭开脸结束了这个吻。何若龙脸上红红的,一边微笑一边喘息,同时拉着小鹿的手不放。忽然抬头看了看天,他低声笑道:“天黑了。”
小鹿知道他的意思。仰起脑袋也看了看天,他发现自从自己和何若龙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天地仿佛都随之有了变化,白天亮得透彻,夜晚黑得浓厚,连吃喝嫖赌的武魁都不那么可恨了。
小鹿让人送来了一大桶热水,然后关门闭户,把后院封锁成了个密闭的世界。
他独自占据了一间屋子,心慌意乱的洗漱更衣。他洗过了,何若龙捡他剩下的洗澡水,也周身擦洗了一通。长长的一夜,两个人都是不能善罢甘休的,所以这一洗也像是梳妆打扮,打扮好了,才能粉墨登场。
带着一点凉飕飕的潮湿水意,何若龙袒露出高大白皙的身体,坦然的穿过堂屋进了卧室。卧室内只点了半截红烛照明,烛光摇曳,床上的棉被摞在角落里,正中央跪坐着打了赤膊的小鹿。
窗帘垂了,房门关了。小鹿手扶膝盖,视线黏在了何若龙的身上。目光顺着对方的面孔往下走,走过块垒分明的胸膛腹部,走得小鹿微微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滚热的叹息。
周身的血流忽然升了温提了速,有红晕从小鹿的面颊扩散到耳根,到颈项,到胸膛。下腹部烧起了一团微弱的暗火,火苗轻轻的向上舔,舔得他周身神经全都通了电,两粒乳头紧缩坚硬,翘成了小而饱满的两粒珠子。缓缓向前俯下身,他以手撑床,四脚着地的爬到了何若龙面前。
何若龙站在床边,不遮不掩,是个毫无保留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望着小鹿,他不言不动,然而下面那根东西颤巍巍的昂扬起来,向上举成了杀气腾腾的一门炮。
小鹿抬眼盯着那门炮,撑这身体的双臂隐隐的有些哆嗦。试探着抬起一只手伸过去,他合拢手指,轻轻的握住了那根粗壮的炮管子。
随即闭上眼睛收紧手指,他探头凑到何若龙的胸腹前,伸出舌尖向上轻轻巧巧的一舔。舔得何若龙猛然打了个冷战,紧接着哀鸣一般呻吟出声:“小鹿……”
小鹿直起身,一手攥着他的命根子,一手搂住了他的腰。滚热的嘴唇贴上他的胸膛,小鹿开始狂乱的亲吻他吮吸他。何若龙先是神情痛苦的忍受着撩拨与抚慰,后来他忽然一把抱住小鹿,毫无预兆的对着小鹿开始了进攻。
这进攻没有方向,没有计划,他只是凭着本能冲突摩擦。火热性器蹭过小鹿光滑的皮肤,留下一道一道湿黏痕迹。这不是一场真正的交媾,但是比真正的交媾更野蛮,更彻底,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操遍了对方每一寸肌肤。从小鹿的手中拔出来,再捅进小鹿的腋下,热气腾腾的抽过小鹿的脸,他又狠狠一顶小鹿的乳头。
到了最后关头,他忽然停了动作。双手握着小鹿的肩膀,他深深的俯下了身,用嘶哑颤抖的低声说话:“我要射了,你要不要?”
小鹿扭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要。”
这一声“要”,刺激出了何若龙新一波的颤栗。
深吸一口气直起了腰,他抬腿上床,站到了小鹿面前。小鹿也在他面前跪正了,抬起双手握住了他那勃发鼓胀的家伙。这仿佛是一场采阳补阳,他几乎是满怀期待的仰起脸张开了嘴——对于何若龙的一切,他都饥渴,他都爱。
液体打在他的口中脸上,热辣辣的,来势激烈。他连这激烈也爱。
☆、第八十二章
午夜时分,残烛光芒摇曳着自行熄灭了。隔着一层窗帘,依稀可见窗外的星月光芒。一枝低垂着的绿叶横在窗角,风一吹,它一摇。
何若龙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是刚刚摊开的被褥。他的头发是潮湿的,胸膛也是潮湿的,因为刚刚用湿毛巾擦拭了头脸身体。傍晚用过的洗澡水留在书房,此刻有哗哗的水响,是小鹿还在那里洗澡。
入定一般的闭了眼睛,何若龙缓缓的呼吸,灵魂和身体分了家,跃跃欲试的要突破天灵盖往上飘。这回真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了,何若龙在微微的眩晕中吸气呼气,气流轻飘飘的,稍一失神便是腾云驾雾。
这个时候,脚步声音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小鹿穿过堂屋,走回来了。
小鹿换了一条白布裤子,腰间依旧束得服帖紧密。裤子柔软宽松,洗薄了的,几乎是半透明,行动之间显出双腿的轮廓。抬起一条腿跪到床上,他俯了身向床里爬。细腰软软的凹下去,他的赤脚在月光之中一闪而过,脚踝皮肤在一瞬间闪出了细腻的光泽。一起反光的,是他白瓷一样的肩胛。
忽然停了动作抬起头,他对着何若龙微微一笑,睫毛是停在暗处的蝴蝶翅膀,含义无限的轻轻一扇。何若龙定定的望着他,望得发痴,心想这哪里是人?这是个鬼魅啊!这是个妖精啊!
情不自禁的恍惚了一下,他向小鹿伸出了一只手。
手是洁净的大手,温暖干燥,然而小鹿并没有回应,而是绕着他爬,一直爬到了他的身后。
扶着他的肩膀跪坐起来,小鹿用胸膛贴了他的后背。然后一条手臂环了他的脖子,一条手臂伸向下方,他再一次握住了对方的器官。
扭过脸嗅了嗅对方的鬓角,他随即将嘴唇印上了何若龙的耳根。冰凉的舌尖缓缓向下舔到颈侧,他“咝”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对方是冰是雪,会在自己的舌下融化。
何若龙轻声说道:“我要死了,快活死的。”
小鹿弯了腰,把下巴搭上了他的肩膀:“可惜我是个废人,不能和你真正的交合。”
何若龙背过一只手,去摸索身后的小鹿:“能。”
他的大巴掌包住了小鹿一侧的屁股蛋,隔着薄薄一层裤子,试试探探的抚摸揉搓。小鹿也背过了手,准确无误的攥住了他的腕子。
“不能。”小鹿歪了脑袋,对着何若龙的耳朵说话,声音很低,然而斩钉截铁:“我不喜欢。”
何若龙的大手明显是犹豫了一下,随即顺着小鹿的意思抬了起来。
然后合身向后转向了小鹿,他把小鹿拉扯到了自己怀里,抱孩子似的拦腰横抱:“夫妻也不会像我们这样亲。”
小鹿不喜欢这个比喻,因为怀疑何若龙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不过何若龙说这话时满怀着柔情蜜意,所以他怜爱着对方,不忍心反驳。
“睡吧。”他举手去摸对方的头发:“该睡了。”
何若龙把小鹿抱到了床里放下,然后自己也拉过被子躺下了。一床薄被盖了两个人,被子小,一个人盖正合适,两个人盖就局促了些,首尾不能兼顾。于是何若龙侧身拥抱了小鹿,两人抱得成了一个人,被子就够盖了。
凌晨时分,何若龙又做噩梦了。
小鹿比他更警醒,他刚在梦里发出第一声呻吟,小鹿就用力推醒了他。他睁开眼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借着清冷黯淡的晨光,他怔怔的抬头看了小鹿一会儿,然后像如梦初醒一般,乖乖的又躺了回去。
被子被两个人蹬到了床尾,小鹿的一条裤腿卷了上去,露出了结着血痂的左小腿。用带着粗糙血痂的小腿肚子蹭了蹭何若龙的腿,他在朦朦胧胧的晨光中坐起身,欣赏何若龙的裸体。
何若龙知道他是爱自己的,所以坦然的不怕看。而小鹿欣赏片刻过后,忽然抬手拍上了何若龙的屁股。在小鹿眼中,这屁股大而结实,如同一尊西洋风格的石雕,骨头是骨头肉是肉,非常美。
何若龙半闭着眼睛,还是满不在乎,由着小鹿研究自己。直到三分钟后,他猛的伸直双腿一抬头,要笑不笑的呵斥道:“别乱摸,脏!”
小鹿也是笑:“不脏,半夜洗过了。”
何若龙一跃而起把他扑到了身下:“那也让我摸摸你!”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了小鹿的下身。小鹿仿佛是很擅长近身格斗,一个翻身竟是重新占据了上风。将何若龙的两只手腕摁到床上,他也随之骑上了何若龙的胸腹。望着下方的俘虏,他气喘吁吁的笑道:“若龙,听话。我只是看一看。”
何若龙红了脸,同时压低了声音,又是笑又是窘:“一个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小鹿狠狠的压制着他:“我就是想看,你让不让?”
何若龙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小鹿也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不等他再做回答,小鹿抬腿松手放开了他,随即很执着的,又把手拍上了他的屁股。
何若龙无可奈何的翻身趴在床上,决定遂了他的心愿。
一根手指滑进他的股沟,在紧闭的入口处轻轻的捅了捅,捅得很有分寸,并没有弄疼了他。他有点痒,忍着不笑,同时感觉那根手指在入口周围又好奇的按了按。按过之后,便离开了。
小鹿收回了手指,本来心愿得偿,应该是心满意足的。然而事实上,他心既不满、意也不足。因为欲壑难填,对于何若龙的心与身,他是越来越贪。
何若龙回头,把他拉扯到了身边:“看够了没有?趁着天还没亮,咱俩再躺一会儿。”
小鹿侧身面对了何若龙,心中又有失落又有兴奋,何若龙想和他安安稳稳的再亲昵一番,哪知他躺了没有三五分钟就又起了来:“若龙,我躺不住。”
何若龙长条条的摊在床上,在越来越亮的天光中晾他那一身白肉:“这就不睡了?太早了吧?”
他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小鹿已经溜下了床。何若龙见状,也要起身,然而小鹿一转身把他又摁回了床上:“你躺你的,今天早上我伺候你。”
小鹿穿了衣服,也不惊动勤务兵,自己出门去后方厨房找水。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晨风吹着他的脑袋,吹出了他满心的清凉。婉转尖锐的吹了一声口哨,他对着院内树上的野鸟打了招呼。
然后他哼着歌洗洗涮涮,照例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何若龙躺在卧室里,仰面朝天的扯嗓子喊:“鹿团长,别唱了,在下实在是受不了了!”
堂屋中的小鹿手上缠了毛巾,对自己是大擦特擦:“不好听?”
这话说完,堂屋中安静了片刻,紧接着书房里有了音乐声响,是小鹿开了留声机。
他哼的是演歌,留声机里放的也是演歌。一张片子转完,何若龙蹬着裤子,一路蹦跳进